人界天下,在古老時,就被分成九域,故而,也被稱之為九域大地,東荒域,便是其中之一。
東荒武道學(xué)府,就是東荒域上最知名,也是底蘊(yùn)最深厚的一座古老學(xué)府,為人界天下九大頂尖學(xué)府其一,名動人界。
這座學(xué)府,坐落在東荒域主城,陸銘從云望城出發(fā),到東荒域主城,這中間的距離可是一點(diǎn)都不近,山水重重,城池?zé)o數(shù),數(shù)萬里都不止。
而今,距離東荒武道學(xué)府考核還有倆個多月,陸銘一路游歷而去,本就是在增加自身的見識。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武道修煉也是如此,見識的更多,才能成長的越快。
否則,即使天賦過人,一直留在云望城,最終獲得的成就,大概也只是稱雄云望城而已,陸銘著眼的,可不僅僅只是這樣…
一路前行,跋山涉水,見了許多以往所不曾見過的人和事。
末武時代,其實(shí)對百姓們的生活并無多大的影響,有影響的也只是武者而已,只要沒有外敵入侵,百姓的生活該怎樣還是怎樣。
即使全民皆武,強(qiáng)者終究只是其中的少部分,真正在武道路上堅持走下去的也只是少數(shù),全民皆武,喊的是一個口號,付諸于行動,更多的也只是希望,如若面對外敵,或是仙神宗的人,百姓們能做到更好的撤離,如此而已。
想要改變末武時代的現(xiàn)狀,這根本不可能。
但正因?yàn)槭侨窠晕?,普通百姓們都知曉如今武道之路的艱難,這才有了與人界強(qiáng)者共同的擔(dān)憂,人界如此,倘若外敵入侵,人族拿什么去抵御?
人族到底有沒有外敵,普通百姓不知道,陸銘其實(shí)知道的也沒有多少,然則,仙神宗為禍人界,這是三歲孩童都知曉的事。
的確,仙神宗而已,不論隱藏的有多深,勢力有多強(qiáng),在人界,他們也只能是老鼠,無法光明正大,這是陸銘以前的想法。
現(xiàn)在不一樣了,至少陸銘現(xiàn)在已知曉一個事實(shí),他親眼見到了,仙神宗的人,在神界強(qiáng)者面前的卑躬屈膝。
如果說,以往只是聽說,仙神宗以仙、神為信仰,如今證實(shí)了。
仙神宗背后,有仙、神倆界,換言之,這天地萬界中,人界就已有倆大強(qiáng)敵。
人界末武時代,天地靈氣稀薄,武者生存艱難,長此以往下來,人族拿什么去抵御仙、神倆界?
也許倆界現(xiàn)在還沒有入侵,本就是在坐等著人族淪陷,到時候,不需要耗費(fèi)多大的力量,就能夠拿下人界。
這是陸銘第一次出遠(yuǎn)門,以前去的最遠(yuǎn)地方也不過是云望城外的龍野山,他并沒有獨(dú)自生活的經(jīng)驗(yàn),大概連那個能力都沒有。
當(dāng)然,身為武者,還是開了天脈的武者,不至于會被餓死,最多也只是吃不好罷了。
這些都不重要,只是,沒有出過遠(yuǎn)門的經(jīng)驗(yàn),讓現(xiàn)在的陸銘顯得有些狼狽。
他沒有沿著大路,只是按照著地圖上繪制的方向前行,遇上過山,遇水蹚水,倒也清貧自在,只不過暫時還有些無法適應(yīng),想來時間久了,應(yīng)該就會習(xí)慣的。
夜色到來,他再一次沒有找到住的地方,便也只好在一處樹林中,隨意找了處干燥的地方,點(diǎn)起了篝火,給自己弄些吃的。
所謂吃的東西,要不就是冷的饅頭,又或者就地取才,打些野味,但他手藝實(shí)在是沒有,烤出來的東西,不是糊了就是生的,勉強(qiáng)的對付對付了。
之后,就盤坐在大樹底下,安靜的休息著。
入睡前,陸銘想到了許多,過往那些年的所學(xué),劍眼和空間戒中的至尊意識,以及因此而得到的光明火焰。
還有龍野山中所得,隨著數(shù)天時間過去,至尊氣息完整被光明火焰所融,于是漸漸的,一位至尊強(qiáng)者的部分修煉心得和見識,開始反饋給他。
對現(xiàn)在的陸銘來講,這些正是他所急需的。
一代至尊強(qiáng)者,無論留下來的是什么,都能給予陸銘很大的幫助,甚至可以讓陸銘在未來少走一些彎路,那即使只是赤辰至尊平日里的所見所聞,足以讓陸銘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消化掉。
夜已深,還下起了雨,雨水穿透樹林落下,澆滅了篝火,睡中的陸銘猛然驚醒,警惕的看向一側(cè),那個方向,傳來了細(xì)微的腳步聲,不多時,數(shù)人快步而來。
見到陸銘,對方等人眼神變化了一下,似乎是沒有想到這里有人,而且還只是個少年。
對視了僅僅片刻,為首中年漢子便微微抱拳,道:“不好意思,打擾小兄弟休息了?!?p> 這個客氣,是因?yàn)閷ξ粗募蓱?,他們自詡?shí)力不錯,卻并未提前察覺到這里有人,尤其是少年人,就不能不多加小心些,當(dāng)然,也僅僅只是小心而已。
陸銘收回視線,道:“閣下客氣了,山野之地,諸位請自便。”
他皺了皺眉,倒不是不習(xí)慣他人的客氣,而是,這幾個人拼命想壓制,也都沒能完好壓制住的煞氣,令人很不舒服。
只是萍水相逢,也沒什么好多說的,他起了身,準(zhǔn)備繼續(xù)趕路。
此番外出,不是來享受的,既然醒了,也是休息好了,就沒必要等到天明在趕路。
對方等人同樣不會管陸銘做什么,不過,看到陸銘要去的方向,是他們來時的那個方位,為首中年猛地伸出手,攔下了他。
陸銘道:“閣下這是什么意思?”
中年漢子笑道:“小兄弟要趕路的話,我建議你稍微換個方位,雖然時間上浪費(fèi)了一些,但可能會免掉一些沒必要的麻煩?!?p> 笑容看似溫和,不經(jīng)意流動著的煞氣,卻是格外凜冽。
陸銘并不是笨蛋,對方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已足以令他有諸多猜想,沒必要的麻煩?
“多謝閣下好意了,只是沒法這樣做,諸位有事要忙,我也有自己的事,倆不打擾就好,告辭?!?p> 話落時,腳步微微一側(cè),饒開了中年漢子,隨即疾速向前而去。
中年漢子眼神頓寒,只想了片刻,其后,五指緊握成拳,悍然轟出。
與此同時,其余數(shù)人以極快的速度破空而去,如夜中的雄鷹捕食般,精準(zhǔn)的落向陸銘。
陸銘早就在防范著他們,那一刻,他前行的速度陡然再快一線,輕巧的避開了中年漢子的攻擊,至于另外幾人,同樣撲了個空。
不過在這一刻,中年漢子眼角中存在著的一絲絲緊張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待之的,便是凜然之極的殺意。
武者感知四方,憑的是神識之力,此前沒有感知到陸銘的存在,倆個原因,或是距離太遠(yuǎn),又或者陸銘太強(qiáng)。
距離沒有太遠(yuǎn),眾人自是覺得陸銘很強(qiáng),實(shí)力在他們之上。
動手是迫不得已,以免節(jié)外生枝,動手之后卻發(fā)現(xiàn),陸銘只是筑基,那便不用有任何擔(dān)憂了。
至于為何筑基者能夠瞞過他們的感知,以及這么小年紀(jì)的筑基者所代表著的那個含義,當(dāng)此之時,沒必要去深究,要做的就只有一點(diǎn),留下陸銘,不能另生事端。
陸銘的速度很快,即使對方幾人修為都在他之上,想追上他也沒那么容易,他人眼中,他只是筑基者,實(shí)際上,天脈已開,也力穿了氣脈,從這方面來講,他已開了二脈,有這樣的一份特殊在,真正開二脈的強(qiáng)者,都未必能是他的對手。
當(dāng)天在重傷之余,還能擊殺了姬玄,除卻劍眼外,陸銘自身的特殊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而姬玄是誰?
姬玄是神族皇子,就算是不受器重的皇子,那也決計不是后面這些人可以相比的,陸銘現(xiàn)在是想知道前方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這才不與眾人糾纏,否則!
前后不過半個小時而已,前方,雖然黑暗依舊,可在視線中呈現(xiàn)出來的,卻是滔天的火光。
火光照耀下,清楚看到一方面積很大的村落,那些百姓來來往往在救火,暫時還不知是否有人已死,火光中的血腥味道,卻并不稀薄。
尤其是那火光的中心位置,借助著不俗的神識之力,陸銘已然把握到了諸多的慘烈。
既有慘烈,就必然有傷亡。
他腳步頓下,冷視著到來的幾人,漠然道:“你們做的?”
難怪那樣的煞氣,想壓制,都無法壓制的住,原來是在這里,制造了這樣一場大禍。
中年漢子冷然輕笑:“小子,你外出的時候,家里人沒有告訴過你,千萬不要多管閑事的嗎?”
陸銘喝道:“你如此為非作歹,恣睢無忌,可惡!”
在云望城的時候,就多次聽說,人族因末武時代,從而誕生出了諸多混亂,仙神宗只是其中之一,還有其他的等等不少。
那時只是聽說,具體并無任何的概念,現(xiàn)在,親眼見到了。
這只是普通的村落,哪怕全民皆武,百姓們又能有多少自保之力?他們竟然放這么大的火,他們到底要做什么?
什么樣的大仇大恨,讓這幾人,可以這般毒辣?
該死,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