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陸銘的話,中年漢子等人不由大笑,個個無比恣意。
“果然少年意氣,熱血澎湃?!?p> “只是小子,你這區(qū)區(qū)筑基而已,哪里來的這個勇氣,讓你來管我們的閑事?”
“也罷,今天就給你好好的上一課,讓你知道,如今世道艱難,可容不下你的仁慈,當然,你也沒以后了,那就只能帶著這個教訓入黃泉,若能投胎轉(zhuǎn)世再為人,千萬別這么傻了?!?p> 中年漢子揮了揮手,其余幾人暴掠而出。
現(xiàn)在,不用擔心陸銘逃了,即使逃進了村子中,那也是死路一條,當他決定要走這條路的時候,這個結(jié)局,就已經(jīng)注定了。
凜然殺機,伴隨著道道靈力飛快破空而至,尖銳之聲,令黑夜都在震蕩。
陸銘踏步后退,激蕩而來的靈力匹煉直接在前方炸開,原來所在大地直接被震出一個巨大的深坑,煙塵沖天而起,掩蓋了這一方。
這一瞬之后,劍光閃爍,一劍橫空而來,穿透了煙塵彌漫著的混亂空間,少年的身影同時出現(xiàn)。
劍出,人至!
凄厲的叫聲,就在此刻響徹,最快到來的人,雙手緊緊捂著脖子,鮮血從指縫中不斷的暴涌而出,他眼睛死死盯著少年,大概是怎么也沒想到,他已是開脈者,竟被筑基者一劍封喉,這,怎么可能?
一劍殺一人,陸銘并未在這個時候,趁著這個混亂和對方在意外時生起的驚慌中繼續(xù)擴大自身的戰(zhàn)果,不是他做不到,是他自己內(nèi)心中的掙扎。
他當然殺過人,殺的還是神族皇子姬玄,可那是不一樣的。
姬玄是神界之人,怎么殺都不為過,現(xiàn)在殺的,是人族之人…陸銘其實真沒太多的成熟,雖說有家庭的經(jīng)歷,他有的也只是一份獨立,距離成熟還遠的很,畢竟還只是十五歲的少年而已。
第一次殺人族之人,哪怕對方惡貫滿盈該死,出手的時候不見有留情,殺了之后,他的心,不可能平靜的下來。
他父親說他優(yōu)柔寡斷,遇事不決,這是他性子上的缺點,這是天生的,想要改變,沒那么容易。
所以,在他內(nèi)心掙扎之時,對方等人從最初的震驚,變成了現(xiàn)在的警惕,有了更多的小心,以及全力以赴。
筑基者而已,卻一劍殺了開脈者,哪怕只是開氣脈成功的武者,這都很不可思議。
“原來,還藏拙了?!?p> 中年漢子踏步向前,剩余幾人呈扇形隨尾而來,彼此之間,已展開了最好的陣形。
如果陸銘沒有那份掙扎,憑他的實力,現(xiàn)在或許就只需要對上中年漢子而已,所謂的危險,可能就不會有多少。
但沒辦法,已成的事實…陸銘深吸口氣,長劍在手中,帶出一陣耀眼的劍光,閃電般的向前沖去,先前的機會已經(jīng)失去,那現(xiàn)在,就只能強力沖開對方陣形,再給自己贏取機會。
至于逃進村莊中,借村子中的混亂和對方周旋,他只是性子上有缺點,并不意味著他很笨。
只要他進了村,以這些人喪心病狂的狠辣,他們或許真的會焚村,到時候,自己逃的掉,那些村民們就未必了。
陸銘自不會做這么傻的事情,而他也相信自己,有這個能力,沖開對方的陣形。
他們以為自己隱藏了實力,不錯,確有隱藏,可絕對不會知道自己隱藏起來的到底是什么,那么,他們即使不會大意,也猜想不到,自己其實有著開二脈的實力。
“找死!”
見陸銘還主動攻來,中年漢子獰笑,磅礴靈力匹煉呼嘯而出,開三脈之力毫無保留,強勢之極的鎮(zhèn)壓過去。
對他來講,這就是絕對實力的鎮(zhèn)壓,因為以陸銘的年紀,實力縱有隱藏,也沒有隱藏的太多。
常理的確如此,可事實完全相反。
有中年漢子這樣的強勢,其余等人出手更加直接,各自的靈力匹煉鎖定著陸銘,簡單干脆的暴轟了過去就完事。
這是陸銘主動到來,即使他有更多的本事,當此時,也沒辦法避的開,能做的,就只能繼續(xù)強勢攻來,可一人之力,如何能是自己眾多人的對手?
那一劍,如約而至,也正如眾人所想的相同,在開三脈強者的鎮(zhèn)壓下,凌厲的一劍遭受到了強勢的鎮(zhèn)壓,半分波瀾都不起,錯非長劍質(zhì)地很好,否則劍身已裂。
但此刻的陸銘,猛地松開手,長劍向地面墜落而去的同時,其眼中劍光輕輕一閃,人如游魚般,在眾人震驚的目光注視下,竟然自那道道靈力匹煉的封鎖之中穿透而過。
這是為什么?
劍眼有堪破虛妄的神通,那就能夠很明確的把握到,眾人出手間的那個空檔。
眾人震撼莫名,陸銘出手絲毫不慢,他心中有猶豫,行動卻很果決,聽起來,這很矛盾。
可這正是陸銘的堅守,不提現(xiàn)在已危急到了自身的性命,他自認沒有做錯,這些人都該死,那就先放手去做。
剛掠過眾人的封鎖,以指為劍,驚人的凌厲,如同洞穿了黑暗,閃電般的落在其中一人的眉宇正中。
“砰!”
只有很輕微的聲音響起,代表著的,卻是那人的眉心被硬生生的洞穿,鮮血汩汩流出,那人生機盡失,無力的向后跌倒而去。
“吟!”
亦在這一刻,地面上的長劍震蕩而起,劍光閃過夜色,如開了天一般,斬向另外一人,至于陸銘自己,則是正面對上了中年漢子。
這一切,其實發(fā)生的很快,前前后后,不過十數(shù)秒時間,對方五個人,現(xiàn)如今,只剩下了包括中年漢子在內(nèi)的兩個人而已。
筑基也好,隱藏著的開脈也罷,剩余二人現(xiàn)在怕了,哪怕中年漢子覺得陸銘不會是他的對手,也沒了戰(zhàn)意繼續(xù)下去。
“柳克,速來!”
“褚元,不是讓你帶著東西先回去,你怎么還在?”
原來,村子中還有對方的人,他們留在村子里,這是想滅口不成?
這一刻,陸銘心中,無盡的寒意在涌動,這是此生以來,少有的殺念,同樣也是后悔。
倘若他性子中,沒有那份優(yōu)柔寡斷,大概這個時候,自己已經(jīng)進了村子中,那就早發(fā)現(xiàn)了那些人,或許還能救回一些人。
“殺!”
陸銘向前,現(xiàn)在也只知向前,前方有敵人,有該殺的敵人。
道理其實都懂,為何還犯了錯?
劍光貫穿了黑夜,一劍斬下,鋪天蓋地般的凌厲,猶若狂風般,盡情呼嘯在此,蘊涵著的那一份決絕之勢,讓人更是感到有幾分恐怖。
沒有人知道少年為何如此的大變了行事風格,那二人也不需要知道這些,他們只知道,少年的氣勢已經(jīng)攀升到了頂點,現(xiàn)在的少年,很危險。
中年漢子暴喝,體內(nèi)靈力爆發(fā),仿佛波濤般沖擊在天地中,放眼看去,那似乎是一頭惡蟒,帶著幾許的猙獰之勢,狠狠的轟向前方。
尋常的開二脈,開的是氣脈與精脈,氣為力,精為形。
中年漢子開了三脈,第三脈就是神脈,這一脈,代表著意志,從而,靈力化形,亦能在形態(tài)之中蘊涵自身意志,這般攻擊,便有質(zhì)變之勢。
漫天的凌厲匯聚在那一劍之中,隨后遙遙斬下,黑暗被斬開,重重的斬在了惡蟒之上。
倆者轟然相撞,長劍震顫,倒飛而去。
不論陸銘有多強,對手是開三脈強者,修為上有巨大的差距,不是那么容易能拉近的,越級而戰(zhàn),也有一個度,并不是無限制。
但長劍被震飛,陸銘自身,卻是不退反進,或者說,他硬生生的頂住了余波的沖擊,強勢繼續(xù)向前而去。
這樣做,自身受傷不可避免,對方之力于他來講,是一種鎮(zhèn)壓,可陸銘想要擊潰掉對方,就不得不這樣做。
他不是不會冒險,一如當天要試著殺姬玄。
前后瞬間而已,陸銘已到中年漢子身前,二人皆是近在各自眼前,伸手可及。
“殺!”
又是一聲暴喝,陸銘雙指為劍,就那樣筆直的向著中年漢子眉心電射而去,沒有什么花哨,也沒有想玩什么花樣,有的只是必殺之心。
“狂妄??!”
中年漢子縱然是怕了陸銘,這番舉動,還是讓中年漢子怒從心頭起,這震怒之下,出手亦是更加瘋狂。
在他出手的同時,另外一人也沒有半分遲疑,靈力匯聚成一拳,毫不留情的轟向陸銘。
他們就不相信,在這樣的情況下,陸銘還有翻身的可能。
回應他們的,就只有那狂暴到了極點的凌厲,劍指撕裂了黑暗,落向了前方,混亂生起的瞬間,有別于異常的劍光回蕩空間,這方空間,好似直接炸裂開。
漫天的灰塵,瘋狂的向著四面八方席卷而去,就連村子中疾速到來的幾人,此刻,都在如此的灰塵籠罩之下。
但這混亂逐漸開始消散時,到來的幾人方才看到,混亂的中心,少年保持著攻擊的姿勢,他如劍般的雙指,硬生生的洞穿進了中年漢子的左肩之中,并且還留在對方體內(nèi)。
至于他自己,左肩、右臂,都已是炸裂,這一幕,極為慘烈。
可是,卻讓人見到,在少年的眼神之中,涌動著的,是那一如從前的驚人殺意。
敵人還未殺完,便沒有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