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西城的一處護城河支流的排污水渠旁。
趙牧指著下面的臭水溝,道:“你就是這樣避開了城門官差,鉆進來的?”
白子陵得意的咧嘴,道:“沒錯,老大你還記得當初在大楚國境內(nèi),進攻他們的副都時,因為城墻堅厚,宛如銅墻鐵壁的堡壘,大家而無計可施時,就是你提出有良心的城市,都有水道?!?p> “我們就派了一支精銳,從那污渠水道鉆進去,打開城門,大獲全勝的。”
一說到趙牧當初的輝煌戰(zhàn)績,白子陵就十分興奮。
但是趙牧嫌棄的捏著鼻子,好家伙,你每次進來死死的抱著我大腿,難怪妻子說他這兩天身上一股酸怪味。
趙牧滿足了好奇心,又說道:“你模樣確實跟以前有了些變化,但熟悉你的人還是能一眼認出你,更何況皇城司的官差。你的畫像怎么處理掉或改動,倒是個問題?!?p> 白子陵無所謂道:“老大,現(xiàn)在皇都外來人太多了,也未必會查到我的頭上?!?p> 趙牧白了他一眼,道:“畫像還可以說人有相似,那你戶籍呢?”
白子陵一臉茫然:“老大,戶籍是什么?”
趙牧捂臉,也不能怪這家伙,打小就是孤兒,因為兩餐吃的一直在寺廟里生活,后來遇到了他才加入起義軍,從小就是黑戶啊。
趙牧給他解釋了一下什么是大周的戶籍系統(tǒng)。
現(xiàn)在朝廷經(jīng)常查皇都的戶口,外來的也要登記和提供路引,一旦查到你沒登記也沒戶籍,基本當反賊查辦。
更別說還想買房娶媳婦了,沒戶籍根本不可能。
白子陵聽完,一陣失神,道:“我連自己的老家是哪也不知道啊。老大,那現(xiàn)在怎么辦?”
趙牧說道:“還能怎么辦?先給你弄個戶籍檔案。找個絕戶,花點錢,就可以成為在外活不下去,而來投奔親人的孩子?!?p> “絕戶?上哪找?”
“多了去了,跟我來?!?p> 趙牧領著白子陵在皇都到處走。
兩人來到一片普通的民宅周邊,幾個孩童在門口玩毽子,看到趙牧跟白子陵這樣的成年男子到來,他們的家長就迅速的把孩子帶進屋內(nèi)。
趙牧對此習以為常,世道不太平,人販子也會多起來。
他走了一會,來到一戶只有兩老的平民家庭。
“老人家,請你幫個忙?!壁w牧說著,拍了拍白子陵。
“是你呀?!崩先思宜坪鹾芏拢炅舜晔种?。
趙牧微笑,趕緊遞上一錠金元寶。
老頭拿過后,背過身去咬了一口。
趙牧無語了,你們干嘛非要咬呢?牙崩了豈不賴我賠錢?
確認了是真金子,老頭說道:“我孫子叫什么?”
白子陵罵道:“誒,你這老頭,怎么憑空占人便宜?”
趙牧一巴掌呼過去,罵道:“這位老伯是在幫你呢,真不懂事,呵呵,老伯,他叫白子房。以后就是你孫子了?!?p> 作為反賊高層干部,白子陵的原名是不能再用了,趙牧隨便起一個。
老頭點了點頭,道:“孫子啊,你終于回來啦?!?p> “爺?!卑鬃恿暌荒樝訔?,但也沒辦法。
隨后老頭領著白子陵到戶部下屬的部門做登記,就是搬遷外地的兒子死了,孫子躲避叛軍而回來投奔。
因為有本地戶籍的人做擔保,趙牧再塞些銀子,倒是很快辦妥了。
二人辦妥戶籍后,正欲回去。
突然看見路邊有官差張貼告示。
皇帝貼告示,大伙一擁而上,有讀書人念叨起來。
“上天眷命,皇帝圣旨,茲國喪期間眾藩王罔顧皇恩浩蕩,不念先帝之養(yǎng)育……”
先是一大段責罵眾藩王不來皇都給先帝吊唁的,呵責眾王爺不孝不義。
“然,孤不愿同室操戈,同族內(nèi)斗,暫擱爭議。今聽聞六皇叔林鏗受反賊首領太初劍仙困于水澤山脈,將全力營救,順應天命,共擊逆賊。”
后面一大段意思就是不追究眾藩王的罪了,還告知天下,叛軍頭子在搞東陵王林鏗,咱做皇帝的念叔侄親情,還是會去幫忙的。
一下子,皇恩浩蕩與太初劍仙對東陵王出手的兩個概念消息傳開了。
“消失一年的太初劍仙終于出現(xiàn)了?!?p> “新帝仁慈,新帝仁義啊。”
“吾皇萬歲?!?p> “眾藩王無才無德,怎么跟新帝競爭?現(xiàn)在還要新帝去救他們,真是好笑。”
老百姓們在討論,趙牧驚呆了。
好家伙,這一眼就看出來,這狗皇帝竟然造謠?
趙牧對那東陵王毫無興趣,純屬被背黑鍋。
他說道:“借刀殺人啊,狗皇帝真陰險啊?;实巯霘⑷?,非要拿我的名來頂鍋,真是氣煞我也?!?p> 白子陵也氣道:“誰給那狗皇帝想到這么下三濫的點子?太不要臉了。讓我看見他,我一刀剁了他狗頭。”
消息很快傳得到處都是。
哥倆罵罵咧咧的回家去。
二人到家,看到林婉兮在給趙牧裁剪衣衫。
她心情頗好,看二人義憤填膺的樣子,問道:“怎么了?誰招惹你們了?”
“那皇帝。”白子陵張口就噴:“那狗皇帝居然造太初劍仙的謠。”
趙牧也叫罵道:“狗皇帝真不當人?!?p> 呲啦~林婉兮手中的新衣裳剪歪了。
“……”林婉兮劈頭蓋臉的被二人罵了一通,強顏歡笑道:“你們似乎對皇帝很有意見,但為什么要為太初劍仙鳴不平??!?p> 趙牧連忙道:“老婆,咱不是為叛軍首領鳴不平,咱是就事論事,皇帝造謠找旁人頂鍋,自己卻心狠手辣,太過分了?!?p> 白子陵草莽出身,心中很不屑皇帝,跟著趙牧叫罵道:“就是就是,那狗皇帝也是個虛情假意又殘暴不仁的家伙?!?p> 別人罵狗皇帝是不能忍,自家相公還是要忍一忍的。
林婉兮深吸一口氣,忍耐道:“相公,你們對皇帝有太多誤會了。其實新帝是一位仁君,不要亂停外面的話。還有說這些話讓外人聽去了,可是要殺頭的。”
趙牧柔情似水的拉著妻子的手,道:“娘子,我知道你不會亂說的?!?p> 白子陵哈哈一笑:“嫂子多慮了,我們的話絕對不會讓狗皇帝聽去的?!?p> 咔嚓、咔嚓……林婉兮手中的剪刀因為手抖而加速。
“怒”,林婉兮真是氣得胸口痛。
“相公什么都好,就是不知道為何對皇帝那么大怨氣?!绷滞褓庵勒煞驅Τ?,對皇帝沒什么好感。
偏偏她身份敏感,還不能明說呢。
但日日聽一口一個狗皇帝,真是乳腺腫瘤都給氣出來了。
“決定了,就讓小白去影衛(wèi)掃茅廁吧。”林婉兮心里發(fā)泄道。
她隨即掏出一枚令牌。
林婉兮道:“相公,我托關系給小白謀了份皇城司的差事,他大玄師的修為,應該能選上。月錢二十兩,你看合適嗎?”
趙牧說道:“月錢這么高?你小白,那你就好好干,房子會有的,馬車也會有的,媳婦也會有的?!?p> “多謝嫂子,嫂子萬歲。”白子陵大喜,一天內(nèi)解決戶籍和工作的問題,真是太爽了。
他歡喜的問道:“嫂子,那這是干什么的?”
林婉兮露出和藹又意味深長的微笑:“工作很輕松的,你去了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