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青年走后,家里就只剩下了鐘言和顧槐舟兩人,鐘言明明以前就來過這里了,但現(xiàn)在卻莫名尷尬,她摸了摸鼻子問出聲:“剛才那人是誰,你怎么叫他哥?”
“嗯,就是哥哥,沒有血緣關系的哥哥,不過我們關系不錯?!?p>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意有所指地看著鐘言,鐘言立馬就明白了,顧槐舟和他大概就是她和鐘家姐弟那樣的關系,不過和他們不一樣,他倆關系很好。
鐘言沒再多說,只簡單地哦了一聲。
顧槐舟看她呆呆站著,先過來拿開她背上的書包,拉開她的袖子看了一眼,輕聲問:“疼不疼?”
“你說這些傷口?不疼,早就不疼了,而且我身體好,沒多久它會自己好的。”
顧槐舟卻還是皺起眉,重新拉住她:“走吧,我?guī)闳メt(yī)院,去醫(yī)院里消毒包扎會好一點?!?p> 這次鐘言卻定定地站在原地,顧槐舟拉了兩下沒拉動,又回頭看她。鐘言有些尷尬地搖頭輕聲說:“顧槐舟,我就不去了,我自己能處理好的,真的。”
顧槐舟尊重了她的意見,自己去把藥箱找了出來,放在鐘言面前讓她自己動作。
在鐘言給自己消毒上藥的時候,顧槐舟站在一邊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鐘言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但她明顯是受他影響了,做什么都束手束腳的。
不出片刻,鐘言便聽見顧槐舟輕輕地嘖了一聲,還聽見他出聲:“行了,你太笨手笨腳了,拿來我給你弄?!?p> 鐘言沒能拒絕,顧槐舟又重新拿起一根棉簽,沾了酒精涂到傷口周圍,鐘言被疼得跳了一下,顧槐舟為此看了她一眼,鐘言只好干巴巴地笑兩聲:“沒事,只是這酒精太冷了。”
顧槐舟卻晃了晃自己的手臂,輕聲說:“你要是覺得太疼的話,可以抓我的胳膊。”
鐘言輕輕地哦了一聲,卻始終沒付諸行動,她一直咬著下唇忍受著,一絲聲音都沒發(fā)出來。
直到顧槐舟給她涂腿上的傷口時,鐘言才張口嘴巴輕輕地喘氣,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鐘言看向了顧槐舟低著的腦袋。
就連到這時候她也不由地感嘆,原來這世上有些人就是這樣,不管是長相、家世、性格都會讓人無可挑剔。顧槐舟的頭發(fā)也是這樣,茂密得不像話,看起來應該不會輕易禿頭。
鐘言忽然很想摸一摸他的頭頂,但這個想法實在過于荒唐,她放棄了。
這時候顧槐舟說:“你怎么惹上那群小子了?竟然會被揍成這樣?!?p> 鐘言猶豫了一下,就朝顧槐舟像竹筒倒豆子一樣瘋狂傾訴,她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把周云澤的事情給說完,卻惹得顧槐舟一聲輕笑。
下一秒顧槐舟抬起頭來,眼神戲謔:“想不到嘛,鐘言,你自己都自身難保,還想著要幫助他人。”
鐘言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額頭,輕聲說:“沒辦法,他不是我唯一的朋友嘛。不過這次不是被你給救了嘛,顧槐舟,現(xiàn)在我知道了,你是個好人?!?p> 顧槐舟笑著嗯了幾聲,意味深長地問:“嗯嗯嗯,你現(xiàn)在才知道啊,鐘言你是不是有點太遲鈍了?”
鐘言剛想反駁,但一想起她非常好奇顧槐舟這么做的理由,她索性正色承認了,才好奇地問出聲:“對,我就是和遲鈍,所以我一直搞不清楚,顧槐舟你為什么對我那么好,帶我離家出走,難道你以后還要養(yǎng)我嗎?”
她可不是傻瓜,青春戀愛的事情她一點都沒落下,即使沒親身經(jīng)歷過,她還是略有研究的。
顧槐舟卻只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聲說:“當然是可憐你啊,笨蛋?!?p> 鐘言歪頭,再次問:“真的就只有這樣嗎?”
顧槐舟站起身,再一次摸上她的腦袋:“我說真的,其他的真沒有,鐘言你不要胡思亂想,接受我的一切就好。”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鐘言再刨根問底,那就是她自作多情了,而且她不想讓顧槐舟恥笑她,便也嘴硬地回了一句:“那還差不多,不然我一直以為你想要鐘家的財產(chǎn),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會很傷心的,真的。”
顧槐舟看了一眼手機,又看向她,慢悠悠地說:“如果我看上鐘家財產(chǎn)的話,就不會找上你了,再說鐘家的財產(chǎn)我還不一定看得上呢?!?p> 說完他走向門口,沒隔多久又走了回來,把一兜東西放在桌上,他粗略地看了一眼,隨即說道:“這是給你買的東西,有些基本的生活用品,其他的以后再說吧。不過你要記得,明天早上起來再洗澡?!?p> 沒想到顧槐舟連這都要說,鐘言難得地臉紅了幾秒,尖牙利齒地回了過去:“我知道的啦,我又不是笨蛋!”
顧槐舟還把鐘言帶到她要住的房間前看了一眼,出聲說:“以后你就住在這,你先進去看看,有哪里不滿意的話出來告訴我?!?p> 鐘言懷著古怪的心情轉(zhuǎn)了一圈,坐在床上給自己擦藥,她的衣服底下其實還有一些傷口,顧槐舟也沒說,大概就是留給她自己處理的意思了。
鐘言勉強把藥都給涂上去,又重新把臟衣服給套了上去。
等她到鏡子面前一看,才發(fā)現(xiàn)她的衣服臟地有多嚴重,而且紐扣也被扯掉了幾顆,她還是懷疑這衣服還能不能繼續(xù)穿。
不過這時候門外響起敲門聲,鐘言才打開門,就聞到了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顧槐舟這時候站在門口,給了她一個輕飄飄的眼神:“餓了吧?餓了就出來吃飯?!?p> 鐘言來到桌邊一看,上面擺著兩碗熱氣騰騰的雞蛋面,面相也是一等一的好,鐘言順手拿起筷子坐下才問:“這是你做的?”
“不然呢,應該會很好吃,你先嘗嘗?!?p> 既然顧槐舟都這么說了,鐘言也不猶豫,先夾起一筷子往嘴里送,她真的細細品嘗了,嘴里的香味證明顧槐舟真的沒說錯。
想到這鐘言又是一聲夸贊:“沒想到你做飯還挺好吃?!?p> 顧槐舟又是一聲輕笑:“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身體感覺怎么樣了,要是沒什么的話,吃完了就開始做作業(yè)?!?p> “真要這樣???這也太嚴苛了吧?!辩娧圆挥傻胤畔驴曜颖г?。
“你也不想想這作業(yè)拖了多久,還有一兩天就要發(fā)言了,難道你就不著急嗎?”顧槐舟反問出聲。
聽到這鐘言也無話可說了,她重新拿起筷子:“好好好,吃完就做?!?p> 于是那天鐘言挨了一頓打之后,還做作業(yè)做到深夜,第二天還起了個大早,起床洗澡。
但顧槐舟也差不多和她同一時間起了,他把兩件衣服放到鐘言面前,簡潔明了地說:“你穿這個吧,不然你今天肯定得被說?!?p> 鐘言覺得他說得有道理,也沒拒絕他的好意,等真正把衣服褲子套在身上的時候,她才發(fā)覺顧槐舟的衣服對她來說大得離譜。
鐘言拽著長長的褲腿磨蹭著出去,站在顧槐舟面前申訴:“你能重新給我換一身嗎?這個實在太不方便了?!?p> 顧槐舟站起來,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出聲說:“沒了,我給你挑的還是中性的白襯衫和黑色西裝褲,其他的你更不合適?!?p> 說完他做了個動作,示意鐘言把上衣塞到褲子里,鐘言只能照做,塞完之后上半身已經(jīng)好多了,只是下半身還像偷穿大人褲子的小孩一樣,看起來無比滑稽。
顧槐舟一言不發(fā)地蹲下,把鐘言的褲腿給細心地卷了起來,再把她推到鏡子面前:“這樣好多了,穿鞋吧,我們該出發(fā)了?!?p> 他已經(jīng)做好準備,只等著鐘言了,鐘言只好匆忙穿鞋背書包,在快要出門前,顧槐舟還把一頂黑色棒球帽戴到她頭頂,鐘言又回去照了一下鏡子,看起來已經(jīng)好很多了。
她笑著跟上顧槐舟,也笑著上了他的電動車,直到快要到學校門口的時候,鐘言才警覺起來,忙讓顧槐舟停下:“不行的,我不能和你一起進去?!?p> 顧槐舟依言停下,卻沒有認同鐘言的意思,他微微側(cè)頭問:“我就那么恐怖嗎?”
鐘言忙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要是我和你一起出現(xiàn)的話,我們肯定會被說閑話的?!?p> 顧槐舟瞇了瞇眼,問出聲:“你這是什么意思,你更喜歡暗度陳倉嗎?”
鐘言勉強承認:“差不多吧,我希望低調(diào)一點,畢竟我只是鐘言?!?p> 顧槐舟已經(jīng)沒了耐心,他讓鐘言下了車,才說:“你沒必要妄自菲薄,不過你不喜歡的話,那我就按照你說的來吧。”
說完顧槐舟就走了,鐘言在他身后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不知為何竟然又有一絲落寞。
因為自己心里有鬼,在進學校之后,鐘言極力壓低了頭頂?shù)拿弊?,完全不想讓別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存在。
但她不知道自己的這番舉動更是讓別人注意到她,尤其是陸輕丞非常好奇面前這人是誰,他壞笑著上前扯下了對方的帽子,想一探究竟。
看到鐘言驚慌失措的眼神那一刻,他也驚了,慌張地問出聲:“鐘言,你怎么會是這身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