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靜推開了并未上鎖的門,悄然進入了房間。
一股令人失神的香味猛然鉆進了她的鼻孔。
朱靜深深的吸了一口,發(fā)出滿足的輕嘆。
她沒有打開房間的燈,并非防止打草驚蛇。余坤這種大資本家的暴斃,必然會引起督察辦的高度重視。
如今她能輕而易舉的來到這里,只怕早已步入了他們的全套。
那又怎么樣呢?
即使現(xiàn)在暗處就藏著督察、即使窗外已有狙擊手成功鎖定了她的位置。
但那又怎么樣呢?
督察是絕對不敢輕舉妄動的。“外族人無權處置南疆民眾,特殊情況需移交仲裁院,押送回南疆執(zhí)行處分?!?p> 這是《南疆對外共處法則》里白紙黑字寫的。
除非朱靜跑到督察面前大喊:“余坤是我殺的,快來處決我吧,我愿意對我的所有言行負責!”
否則督察根本不會動手,至少不會開槍。
這世道便是如此奇妙。
朱靜嘴角翹起笑了笑,開心的來到余坤尸體前,雙唇張開、輕輕吻在了余坤的眼眶上。
眼球早已不知蹤影,正好可以讓朱靜盡興地吸食“灼氣”。
三個督察都沒有下一步行動,安靜的潛伏著,眼睜睜看著這位枯瘦的女人,像吸食旱煙一般,趴在地上“咕咚咕咚”,同時發(fā)出愉快的輕笑。
南疆朱族,族員甚多,喜好群居。
其族有古法流傳,人皆吸食“灼氣”。
傳說灼氣乃是朱族古桃巨樹所散發(fā)的香氣,已經流傳了八百多年。
甚至有專門的節(jié)日,族人從五湖四海趕到南疆總部,祭拜吸食“古桃樹”的“第一水”灼氣。
然而朱族氏族觀念強烈,尋常人并根本沒有機會目睹古樹真容,也無法知曉“灼氣”的真容。
……
阿民在泳池邊,將朱靜贈予的晶塊放入水中,整個天臺,頓時由于波光的反射而流光溢彩起來。
“還挺有趣的,”阿民舔了舔嘴唇,眼神看向對面的幽黑走廊。
朱靜已經進去十分鐘了。
“差不多了吧,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阿民自語道。
他將水晶擦干,謹慎地塞進上衣內兜。
“看來烏博市也不過如此嘛,要是在高度自治的瑞普,南疆特例可都是先斬后奏。”
阿民拍了拍屁股,隨后踱步往另一邊的出口離開。
現(xiàn)在已經臨近清晨6點,餐飲行業(yè)的工人已然開始忙碌。
阿民在出租車里小憩了半小時,到目的地后下車,順手買了兩個香菇包和雞蛋,快步走進了他的住所——青年旅社。
在絕大多數(shù)城市,青旅就是廉價的代名詞。
很多人想象中的青旅,就是:背著吉他、抱著相機、來自世界各地的文藝青年齊聚一堂,訴說你的天高和我的海闊。
然而真正的青旅,里面齊聚的是天涯海角的loser,跟文藝完全不沾邊,更多的還是低素質、腳臭、鼾聲和國粹。
“丟你老母啊,誰大早上的吃雞蛋,熏不熏哪?”
一個20多歲的寸頭青年掀開被窩,抬腳猛蹬了一下他上鋪的床板,問道:
“傻缺,是不是你躲著吃東西?怎么感覺味道離我這么近?”
“不,不是,我沒有吃啊?!?p> 寸頭青年的上鋪,是一位皮膚黝黑的大叔,聽說是從賓廊那邊來南下務工的。
由于沒找到工作,且為了省錢,他就暫時在這家青旅住下了。
大叔衣著普通,從雜亂的發(fā)型到泛黃的腳趾,無一不透露著土氣。此刻他正唯唯諾諾坐在床上,眼神中透露著慌亂。
就在昨天,大叔還被下鋪的寸頭青年打了一頓。原因是大叔的褲子掉到了寸頭青年床上,“弄臟了”寸頭青年的床。
在這間青旅里,50平方米的屋子,男女混住了22人。
寸頭青年的大聲嚷嚷,立馬就將大家都吵醒了。
“啪嗒”
睡門口的人打開了電燈,所有人的目光瞬間看向寸頭青年的床尾。
頂著一頭藍發(fā)的阿民,正坐在那里津津有味的吃著早餐。
阿民渾身氣質都給人一種高冷、神秘的感覺,因為看起來不好惹,所以平時很少會有人專門針對他。
但此時礙于面子,為了有個臺階下,寸頭青年只好沖阿民吼道:
“你特么有沒有點素……”
話音未落,阿民已經一拳將寸頭青年打翻在地。
“大家都是loser,誰跟你講素質?”
接下來就是狂風暴雨般的拳頭呼嘯在寸頭青年身上,疼得他嗷嗷直叫。
見寸頭青年躺在地上不再掙扎后,阿民起身拿過寸頭青年掛在床尾的包,從里面抽出一個黑色錢夾,向眾人隨意展示了一眼:
“這人是個賊,昨晚趁我不在,把我錢包偷了?!?p> 說完,便不再理會眾人的目光,將錢夾塞進口袋后悠然離去。
……
阿民先去了烏博市中心的商場,找了一家相機店,把從余坤那白賺的相機給賣了。
按理說,既然督察不敢動朱靜,那自己和余坤的小勾當,自然也不會被揭發(fā)。
但這相機畢竟屬于“不義之財”,放在身邊總覺得不太舒坦,還是賣了好。
“你這機器成色還很新啊,確定要賣了嗎?”相機店老板疑惑道。
阿民眨巴兩下眼睛,思考了一會,回答:
“嗯,太重了,感覺不太方便,你給我折一臺輕便的微單吧。”
聽聞此言,老板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這一收一出,期間利潤可不小。
五分鐘后,老板就把各種收據給開好了:
“你的二手N9按23000進行回收,然后給你換了一個全新的Y5微單,Y5價格12000,所以最后再補你11000元,你看是現(xiàn)金還是數(shù)字卡?”
阿民點點頭,接過收據道:
“數(shù)字卡吧?!?p> 數(shù)字卡原本是一種與身份證綁定的、具備交易性質的“便攜性銀行卡”,但由于前幾年的“人權運動”,各國不得不取消了它與身份證的綁定。
這也導致數(shù)字卡開始滋生一些不穩(wěn)定的因素,業(yè)界有專家分析,數(shù)字卡將在三年后開始走下坡路,一種新的便民交易方式會將其取代。
可這與我們普通人,又有什么關系呢?
“好的,完成了,江建民先生是吧,你可以看看到賬沒?!崩习鍩崆榈恼泻舻?。
阿民點點頭:
“好,我會查的?!?p> 嘴上這么說,但他根本沒有行動,只是拎著新相機滿意的走出了店鋪。
老爸,聽到了嗎,他們也叫我“賤民”呢。
南樣
嗯,還是大家熟悉的青春游記類小說,不過加了些其他有意思的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