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容華這才回過神來,笑著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既是已定下的親事,亦不是說退便退的,莫要擔憂?!?p> 若是真的能說退便退,倒是簡單了。
李逸琳見她不惱了,才笑逐顏開,又在袖間摸了摸,終于掏了一個精致的荷包遞給她:“容姐姐,這是送給你的。”
白容華心中有些奇怪的預感,狐疑的接過荷包,只見那緋紅色的絲錦緞面荷包繡工極為精巧,上頭用金絲銀線繡了一對鳥兒,立在枝頭互相依偎著,甚是活潑靈動。
一個荷包便這般大的手筆?白容華捏著荷包仔細端詳,瞧這手工,應不是李逸琳親自繡的。
李逸琳見白容華細細端詳那荷包,只道她歡喜那荷包,心中越發(fā)高興,催促道:“容姐姐,你光看這荷包作甚么,趕緊瞧瞧里頭那玩意你可喜歡!”
裝玩意的荷包已經(jīng)這般精致了,里頭會裝了什么?白容華解開荷包,將里頭的事物拿出來一瞧,竟是一塊上等的和田玉佩。
白容華抬頭朝李逸琳看去,只見李逸琳笑的和煦,帶了幾分曖昧道:“這是哥哥送給你的,他尋了好久才尋到的呢……”見白容華臉色大變,后頭的話也不說了,懦懦的問道:“容姐姐,你不喜歡么?”
白容華將那玉佩放回荷包里,將荷包的繩帶系好,然后塞回李逸琳手中道:“這玩意我不能要,你還給侯爺吧。”
李逸琳急急的問道:“為何不能要?哥哥可是花了好些心思呢!別說那玉多么難得,便是這荷包,也是御繡坊的出品,有價無市,我想要,哥哥還不肯給我呢!”
白容華正色道:“琳兒,若我已是你嫂子,無論侯爺送我什么,我都敢要,可如今,我仍待字閨中,怎可與他私相授受?若是被旁人知曉了,又會如何看待?你以后也切勿替他人傳遞這些玩意,若是被別人知曉了,那可是不得了的!”
李逸琳有些委屈的抿了抿唇,還想辯解:“可是……”
白容華打斷了她的話:“若是你母親知曉了,必然會生氣,若我接受了此物,亦不配做你家媳婦。琳兒,你要切記,以后不得再幫別人做授受之事,更不得私底下受了男子之物,若是被旁人知曉了,只怕閨譽盡毀!”
李逸琳自然知道這個理,她母親不是不曾教她,只是她心想著一個是哥哥,一個是未來嫂子,哪有這般多的忌諱?沒想到白容華竟認真了起來。她可從來沒見過白容華這般嚴肅認真的模樣,心里頭還覺得有幾分怯意。于是嘟著小嘴,低著頭道:“琳兒知道了,容姐姐莫要生氣,惱了琳兒……”
白容華心里倒沒有多生氣,也知李逸琳性子單純,便也不再繃著臉,神情舒緩了起來。李逸琳抬頭見白容華不惱了,又試探性的說道:“容姐姐當是琳兒送的不成么?哥哥可是花了許多心思的呢……”見白容華瞪她,嘟著嘴嚷嚷道:“容姐姐不知,容姐姐病了以后,哥哥有多擔心,聽得母親那般說,心中更是焦急,亦怕容姐姐誤會,才叫我送這個來,好叫容姐姐安心……”
說罷,又怯怯的看了白容華一眼,那模樣,讓白容華實在生不起氣來。
白容華打斷道:“你哥的心意,我心領了,玉佩還是還給他罷。”
李逸琳這番話,讓白容華心里忽然生了一種頗為怪異的感覺。按照原著,李逸風對她應不曾有過歡喜,否則兩人若是兩情相悅,又婚了不過兩三年,還生了個娃,這李逸風怎能那么快便移情別戀喜歡上她的庶妹?可是按照李逸琳所言,李逸風的確把她放在心上,不然也不會為這份禮物花這么大的心思。
這男主李逸風,該不會是個見異思遷的渣男吧。行事還如此的孟浪,到底是怎么當上原著的男主的啊。
任務沒完成,李逸琳心里還是有幾分著急,生怕李逸風會怪罪她,又見白容華沒有領情,亦不曾惱她方才那番話,便又壯著膽子道:“容姐姐,哥哥心里是惦記著你的。那日我偷偷去哥哥書房,見得他作了好多畫,上頭都是你……”
白容華馬上喝住李逸琳:“琳兒!不許胡說!”
鎮(zhèn)遠侯的書房里有已訂親女子的畫作,這件事傳出去并非會是一段佳話,反倒會惹來閑話。人們會詬病鎮(zhèn)遠侯貪戀女色,永寧侯嫡女狐媚惑人,甚至會惹人猜疑是否兩人私底下有何首尾。即便親事是板上釘釘之事,名聲仍是不得不顧忌。一日未成婚,世俗便是容不得這些茍且之事。
李逸琳馬上噤了聲。她亦知道此事傳了出去對兩人名聲皆有影響,更何況如今母親已因容姐姐身子不好起了退婚的心思,若是再出了此事,恐怕母親對容姐姐的印象要更差了,就算日后容姐姐能順利嫁過來,只怕也討不了母親的歡喜。
想起今日自己說什么錯什么,李逸琳不由得啜喏道:“琳兒……不是故意的……”
白容華撐著頭,臉上多了幾分蒼白,疲憊道:“我知道的。琳兒,我身子還不曾好全,有些累了……”
李逸琳依依不舍的起身道別:“那……容姐姐好生歇息……琳兒先告退……”
白容華揮了揮手,而后坐在炕上閉目養(yǎng)神,李逸琳在退出去之前頓住腳步,回頭望了望神色疲憊的白容華,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終還是閉上嘴,轉(zhuǎn)身離開。
待李逸琳離開,羅媽媽趕緊入內(nèi),見白容華神情疲憊臉色蒼白,忙問道:“小姐這是怎么了?可是李家小姐說了什么?”
白容華知曉羅媽媽擔心什么,搖了搖頭道:“沒事。只是有些累了。”
羅媽媽松了口氣,吩咐丫鬟去端了熱茶,又給白容華揉了揉肩:“小姐身子不如從前,不如去內(nèi)室歇下?”
白容華正要點頭道好,卻見紅綾從外頭進來,腳步匆匆,神色慌張,似乎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白容華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