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你就死吧!”
林云帆一聲厲喝,折扇一擺,如掃刀一般直掃張元胸口!
“這小子被我們激怒了,神智不清,正好!”
白天歌一聲陰笑,長鞭如毒蛇般噬出。
另兩個天煞會傭兵也猖狂獰笑著,各持著齊眉短棒、剔骨尖刀,猛虎撲羊般直撲過來!
只有李本銅退了兩步,在那女孩身上摸了一把:“美人兒,好好看戲,看場好戲!”
那女孩驚叫一聲,想要躲開,但被李本銅死死攬住,卻怎么也躲不開,差點哭了起來。
“媽的,你要是敢哭,老子就把你扔到山上魔狼洞里去!”
被李本銅惡狠狠地一嚇,那女孩連忙住了嘴,低著頭,擔心不已。
當然,她更擔心的則是張元:這么多人都是先天境,他怎么躲得開?他若死了,又有誰能找到黃家莊來,誰能救下俺們娘親、嬸娘、姐姐妹妹這七八個弱質(zhì)女子?俺可怎么辦?
說起來,他們黃家莊,本是個安寧平靜的小村子,當然這是在今天以前。
可是今天下午,卻有一大幫人闖了進來。他們不是魔族,卻甚似魔族:魔族還只是殺人,吸取血食,這幫人卻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把村子搞得雞飛狗跳,滿耳朵都是哭聲。
村民也不是沒有反抗過,但這幫人不但自己修為高深,個個都是先天境,而且還帶了一隊精銳傭兵,擺開陣勢一沖過來,連村里修為最高的武塾教習(xí),也被亂槍戳成了一個血人!
好不容易盼到張元到來,女孩心里其實是抱著極大的希望的:可是現(xiàn)在似乎要絕望了?
長鞭揮下,張元沒有躲閃,那鞭梢便結(jié)結(jié)實實地抽在他肩膀上,魔狼皮褂子應(yīng)聲而裂!
齊眉短棒敲下,張元也沒有躲閃,用脊背硬生生挨了一記!
剔骨尖刀刺來,張元還是沒有躲閃,只是左手一動,生生捏住了那銳利的刀鋒!
鮮血嘀嘀噠噠,很快在張元腳下積了淺淺的一灘,張元卻似并沒有感受到疼痛!
他只是大步向前,一直向前,不管身前有什么,他都不屑一顧,只顧著邁步向前!
他只是直奔林云帆而去,長劍筆直地指著他胸膛,無論有什么阻礙,他都一往無前!
林云帆有些慌了,折扇正對著張元胸口,卻遲遲不敢揮下去!
他這折扇乃是用百煉精鋼蒙成的扇頁,打磨得鋒銳無比,乃是一件少有的極品凡器;但這柄當初花了他上百個金幣購來的寶貝,卻沒有給他帶來半點自信心!
眼看著那柄長劍直直朝自己刺來,他忍不住退了一步,接著,又退了一步……
明明,張元只有先天境一層,而他則是先天境八層!
明明,他們這邊有五個人,張元卻只有一個!
明明,張元已先后中了一鞭、一棍、一刀,他卻完好無損!
但為什么,他卻總有一種感覺,好像是在荒郊野外,獨自面對著一頭暴怒無比的魔狼?
不,就算是三星、四星乃至五星的魔狼,也早被他一扇子削成兩半;可是面對張元,面對這個身形單薄的少年,他卻連揮起扇子的勇氣也沒有,除了后退,便只有后退!
“你該死,你們該死,你們都該死!”
張元低吼著,像魔狼絕望的嚎叫;雙臂雙腿都在劇烈顫抖,那長劍卻直直地挺著,連姿態(tài)都沒有改變半分,徑直刺入了林云帆的胸膛!
“砰!啪!”又是一棍、一鞭,張元悶哼了兩聲,握劍的手腕卻仍然沒有絲毫顫動!
“你該死,你死吧!”
一聲怒吼,張元猛地抽回長劍,鮮血立時噴濺而出,鋪頭蓋臉地噴到他臉上、身上,熱漉漉的,帶著股甜甜的腥味——居然是那么香,就像林萌的淚水!
“你死吧!”
張元又是一劍刺出,洞穿了林云帆的左胸,刺破了他的肺葉,于是林云帆只能嗬嗬幾聲,一手指著張元,卻連話也說不出來——那雙眼里,卻有著深深的怨毒!
你有什么好怨毒的呢?大名鼎鼎的“鬼狐”林云帆!你在設(shè)計那條毒計,騙取萌萌落入你們的陷阱的時候,你怎么沒有想到,你也會有這一天,你也會死在俺的劍下!
“殺了他!”持棍傭兵驚恐地大叫:這小子殺瘋了,不想被他殺掉,就必須殺了他!
但張元猩紅的目光又轉(zhuǎn)到了他身上。那持棍傭兵一個哆嗦,本能地往四周望望,卻驚駭?shù)乜吹剑滋旄杳媲俺霈F(xiàn)了一只朱紅的小鳥,尖刀傭兵被一頭雪白的“小貓”逼得連連后退!
而一只靛青色、長相怪異的小鳥,則飛進了天煞會洛云分舵的“銳士”營里,雷鳴電閃!
天煞會洛云分舵有四個小隊,甲戌、虎賁、銳士、飛龍。其中甲戌、虎賁、飛龍這三個隊已經(jīng)在洛云鎮(zhèn)攻城戰(zhàn)、天煞大樓守衛(wèi)戰(zhàn)中全軍覆沒,他們帶在身邊的,只有這個銳士隊。
他們這幫人里面,除了白天歌是總舵來的,天煞會四大家族中的白家中人,持棍的劉永和持刀的黃達,都是洛云分舵的長老——當然他們這種長老是掌實權(quán)的,和顏炯大不一樣。
天煞大樓被攻破,李本銅帶著他們從地道撤出了洛云鎮(zhèn),來到了黃家莊。他們本打算在這兒歇一晚,然后去昱南鎮(zhèn)和王副會主的隊伍會合的,沒想到在這兒遇到了張元。
關(guān)鍵是,他遇到的還是瘋虎一般的張元——林云帆的死狀,已把他嚇得心底透涼!
更關(guān)鍵的是,張元已盯上了他,染滿鮮血的長劍,就筆直地指著他的胸膛!
“不,別……別殺我……我沒有……我……”劉永短棍一扔,居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張元卻不為所動,劍尖滴著鮮血,劍鋒直指他胸前,連方位也沒有偏一下。
“夠了!”李本銅冷叱一聲,左手一揮,便把那女孩扔了出去;回手拔出九環(huán)大刀,手一抖,刀背上的鐵環(huán)叮鐺作響,在清冷的夜色中,顯出幾分詭異!
張元緩緩轉(zhuǎn)過頭來,雙眸中猩紅沒有半分消退,一張嘴,語調(diào)沙啞,如地獄魔鬼般冷笑!
“你,也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