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這白米飯怎么沒味?。?/h1>
空山敬太口中的“寶貝”,不出宮城野的意料,是些帶點顏色的雜志和DVD,裝了小半個紙箱。
天知道為什么空山敬太之前明明有女友,還會有這么多存貨。
老實說,宮城野對它們一點興趣都沒有。
但是為避免房東花島太太看見,他還是默默將其打包,帶回自己的房間。
還沒出門,走廊上便有腳步聲傳來。
咚咚。
敲門聲很有禮貌。
“阿野,你在房間里嗎?”
“稍等一下,我馬上來?!?p> 宮城野推開房門。
門口的少婦清麗動人,脖頸修長優(yōu)美,柔順的短發(fā)披在兩肩,呈現(xiàn)出微微的棕色,那并非是燙染后的色澤,而是天生的。
她鼻梁比一般日國人高聳,五官更深邃立體,平白增添出幾分英氣。
有四分之一的俄羅斯血統(tǒng)的花島愛沖著宮城野微笑:“飯做好了,吃飯去吧?!?p> 面對房東太太兼恩人,宮城野表現(xiàn)得格外溫順。
“愛姐,您叫我一聲不就好了?我自己會下樓的?!?p> “怎么?覺得我年紀大了不中用了,這兩步路算啥?”
花島愛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轉(zhuǎn)過身,發(fā)絲一甩,便順著樓梯向下走去。
她的背影婷婷裊裊,腰肢細得出奇,被黑色長褲包裹的臀部曲線卻……
宮城野默默移開視線。
只是,花島愛走路的姿勢有些特別,每當右腳落在臺階上時,總會稍有停頓,顯得有點僵硬。
那也是自然的。
因為在她長褲下、右腿膝蓋以下的部分,乃是冰冷堅硬的假肢。
上下樓梯對花島愛而言,并非是一件輕便的事情。
公寓的一樓是由一個老式攝影店改建而成,宮城野最初對攝影的練習(xí)也是從這里開始。
來到一樓的客廳,餐桌上已經(jīng)擺著三盤菜肴,散發(fā)誘人的香味。
宮城野主動去盛飯,卻被花島太太一把按在椅子上,肩膀傳來的力道著實不輕。
她輕快笑道:“你就安心坐著吧!”
飯菜上桌,卻顯得十分空曠。
以往坐在桌旁的,還會有空山敬太和他的小女友,偶然會刷新出隨機一到兩位短期租客。
只可惜今天,僅僅剩下他們兩人。
“本來還想給小敬太開個送別會的呢!誰知道他跑得那么快,肯定是在躲著我?!?p> 花島愛憤憤不平的出筷,夾起一塊豆腐,丟入嘴中。
“嘶,好燙好燙!”
豆腐燙得她吐出粉嫩的小舌,連聲吸氣,渾然不像她這個年紀的人會有的行為。
宮城野卻是司空見慣,只是小心的提醒一句。
“愛姐,你慢點……”
“那臭小子說自己去新宿當牛郎,真的假的?”
“大概是真的吧?他是做得出那種事的人?!?p> 宮城野把一塊白嫩的魚肉放入口中,花島愛的手藝沒得說,但今天吃起來,總感覺少了點滋味。
“新宿還挺近的,好歹也還在東京,說不定以后還能見面。”
扒了口米飯在嘴里咀嚼,宮城野沒有說話。
有時候,變遙遠的并非是距離,而是人心。
高中相識的好友,在升入大學(xué)后,即便在同一座城市,還會像從前一樣經(jīng)常聯(lián)系嗎?還能記得好友列表里那些熟悉又陌生的ID究竟是誰嗎?
思索片刻,沒能得出一個肯定的答案。
宮城野忍不住感慨道:“一晃眼,都五年了。”
“是啊,五年……五年前我把你從街上撿來的時候,你還哭得和小狗崽似的呢,現(xiàn)在都長這么大了?!?p> 花島愛以手掩面,一副“這孩子,是我養(yǎng)大的”的神情。
戲精屬性點滿了。
“……”
宮城野保持沉默,埋頭吃飯。
但房東太太并沒有說錯,宮城野的確是她撿回來的。
五年前,在前世就遭遇重大打擊的宮城野,穿越到雙親亡故、身無分文的原主身上,正茫然而絕望地在街上游蕩時,便被花島愛撿回了家。
用她自己的話來說:“當時呢,就好像見到路邊有一條快死的小狗一樣,被雨淋得濕噠噠的,覺得不能放著不管,就把它帶回家了?!?p> 對宮城野而言,花島愛是家人,更是恩人。
是將他從泥濘黑暗里拉出來的人。
如果沒有她的資助,宮城野不可能讀完高中,更不可能考上東藝大,說不定早就在哪個無人知曉的角落郁郁而終了。
這份恩情,宮城野愿意用一生去償還。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
他看向花島太太的右腿,忽然想到,既然都有系統(tǒng)這種不合常理的存在,那彌補花島太太的殘缺,或許……并不是一種不切實際的妄想?
宮城野首次對這個系統(tǒng)產(chǎn)生了幾分期待。
飯菜見半,花島愛不知從哪里拎出一瓶清酒,也懶得燒熱,直接對著瓶痛飲了一口。
“這酒味不夠?。”绕鸱丶硬钸h了。”
“愛姐?”
宮城野面色微變,企圖從她手里搶過酒瓶。
“???阿野,你也想喝?不可以哦~”
稍微側(cè)過身,花島愛輕松躲開宮城野的手,臉色微微酡紅,眼神迷離。
“你還是未成年呢,不可以喝酒。”
日國男性二十歲才算成年,且法律規(guī)定未成年不許飲酒。
“問題是你的酒量……”
花島愛在這點上絲毫沒有繼承到毛子的精髓,酒量奇差無比,基本上一杯就倒,可偏偏嘴上說得很厲害。
又菜又愛喝,說的就是她了。
“不,我今天就要喝!”
花島太太表現(xiàn)得很堅決,舉著酒瓶又灌了一口,俏臉上酡紅更深:“小敬太最后居然連見都不肯見我一眼,我傷心了,我要喝酒。”
混血少婦表現(xiàn)得像是個撒潑耍賴的小女孩。
宮城野沉默下來。
空山敬太的離開,失落的不僅是他,花島愛同樣如此。
與陪伴五年的人告別,其滋味只有當事人才能知曉。
索性就讓她喝個痛快。
沒了宮城野的管束,花島愛“噸噸噸”的把一瓶清酒全喝下肚。
然后不出意外的,徹底醉了。
“那臭小子,居然留下、留下一封信就跑了,一點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呵呵呵……嗝~”
“阿野,阿野!這白米飯怎么沒味兒啊?”
“……”
她在那邊含糊不清的發(fā)酒瘋,宮城野則慢條斯理的掃除剩下的飯菜。
等到飯菜吃完,花島愛酒瘋也耍累了,一頭栽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宮城野見狀,無奈嘆息,站起身,熟練的抬起花島愛的手臂,扛在肩膀上,頗為艱難的把她背進臥室。
順帶一提,在宮城野所認識的女性中,只有和花島愛的身體接觸,不會讓他產(chǎn)生嫌惡乃至反胃的生理反應(yīng)。
畢竟,家人是不一樣的。
“唔!”
花島愛被放倒在床上,正面朝上。
衣服在搬運過程中被弄得皺巴巴的,平躺的姿勢和不安分的手臂,愈發(fā)顯露出玲瓏有致的身體曲線。
為了散熱,白襯衫的領(lǐng)口被她自己扯開,露出清晰凸顯的鎖骨。
一抹觸目驚心的白膩,愈發(fā)映襯出她臉頰的紅潤。
感受到床鋪的柔軟,花島愛清醒了幾分,藍灰色的瞳孔迷離的盯著床邊的大男孩。
“阿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