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被女兒討厭了?
嘩嘩——
流水聲漸止,宮城野用抹布擦干剛洗凈的盤子,放在碗架上讓它自然風(fēng)干。
他解下藍色的圍裙,伸了個懶腰,看著被有序擺放的碗筷、桌椅,被清理干凈的廚房和餐桌,心底不由得泛起一陣愉悅感。
東西就該整整齊齊的擺放才舒服。
這時,花島太太已經(jīng)睡熟了。
宮城野當(dāng)然不可能趁著她喝醉做出失禮的事情來。
事實上,方才的美景于他而言,絲毫不能掀起波瀾,就好像是看見自己畫的全L美圖一樣。
很多人或許會有這樣的疑問:畫師在繪圖的過程中會有生理反應(yīng)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冷酷無情的畫圖機器罷了。
比起車燈等區(qū)分男女的器官外,畫師其實更在意的是人體比例和構(gòu)圖。
當(dāng)然,如何借助線條來體現(xiàn)出勾人的質(zhì)感,也是門很重要的學(xué)問。
關(guān)上燈,宮城野走出門,在二樓的走廊上撞見一雙反射著光的貓眼。
純黑的小貓在夜色下難辨形狀。
“小咸,你這樣很嚇人的啊?!?p> 宮城野低頭搓搓它的貓頭,沒搓兩下就被嫌棄的扭開。
小咸不緊不慢的走在他跟前,蹲坐在空山敬太的房門前,像是在疑惑那愚蠢的人類怎么還沒回來。
“別等啦,他不會回來咯~”
宮城野也不管它,徑直走回自己的房間。
由于不需要廚房,這里攏共就兩個隔間。
走進去便是一個兼職客廳、畫室、書房的臥室,左手邊就是一間廁所。
廁所意外的不小,主要有個還挺寬敞的浴池,兩個人都能擠得下。
花十分鐘清洗身體后,宮城野泡進了浴缸,順便拿出手機刷一刷。
仔細一看推特。
好家伙,后臺的私信爆滿。
基本上都是問那張照片來歷的,少部分在詢問照片是否是本人,還有一兩個問“美女,約嗎?”“在嗎,看看……”這種問題的奇葩。
——網(wǎng)絡(luò)上嘛,什么吊人都有。
泡在熨燙的熱水里,宮城野找了找有沒有找他商業(yè)合作的私信。
一條都沒有。
宮城野也不氣餒。
正所謂,畫師常有,而金主爸爸不常有。
不管在哪個行業(yè),總歸是白嫖黨居多的。
說到金主,宮城野想起被自己遺忘的T老師,準(zhǔn)備上Line和他聊兩句——絕對不是想從他那再撈一筆!
巧的是,他還沒發(fā)消息呢,手機就響起提示音。
【True:有的人吶,見色忘義,見到美少女就走不動道了?!?p> 【咸喵(省略其前綴):我哪有?】
?。儩崯o瑕的貓貓蟲睜眼)
【True:嘻嘻?!?p> 【咸喵:說起來,你怎么知道她不擅長交流的?】
在這條消息顯示「已讀」三秒后,宮城野才看見回復(fù)。
【True:我當(dāng)然是猜的啊,你不會以為我和她很熟吧?】
【咸喵:原來如此?!?p> 【True:既然我猜中了,你是不是該給我點獎勵?】
【True:我好像記得某人說過,事成之后要幫我免費定制一張瑟圖?】
?。ㄐ∝?zhí)筋^)
【咸喵:人可是我自己找到的!】
【True:哦?難道我的提醒一點幫助都沒有嗎?】
【咸喵:那倒不是?!?p> 宮城野想了想,要是沒有T老師,他倆怕真是沒法正常交流。
——正常人誰會想到“交流障礙癥”啊?
【咸喵:這樣吧,你下次找我約圖,給你打五折?!?p> 【咸喵:小本經(jīng)營,還請老板多多諒解。】
?。ㄋ{色貓貓蟲磕頭)(動圖)
宮城野眼下的資產(chǎn)有28萬日元,聽起來不少。
但只要一想,東藝大每年的學(xué)費超過60萬,自己還欠著花島愛超過百萬日元——他把高中、大學(xué)時的學(xué)費和房租都計算在內(nèi)。
宮城野就感覺要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實際上,花島愛從未要求他還,但是宮城野仍是要求自己每個月至少還上一部分,能還多少還多少。
花島愛愿意資助自己是情分,而他還錢則是本分。
宮城野很清楚的知道,永遠不要把他人的好意,當(dāng)成理所應(yīng)當(dāng)。
而免費繪制一張美圖的時間成本太高,宮城野著實有些舍不得,也不能怪他小氣。
【True:那也行?!?p> 【True:話說回來,你覺得世良清夏人怎么樣?】
?。ㄍㄐ」诽筋^、吐舌頭)
【咸喵:很漂亮?!?p> 【True:這我當(dāng)然知道啦,我是問你性格?!?p> 【咸喵:性格?我和她才見過這一面,不好說啊。】
【True:你隨便說說嘛!難道對我都要藏著掖著了?】
認真的回憶今天和世良清夏的相處過程后,宮城野在手機上輸入信息。
【咸喵:拋開交流障礙癥這點,她其實就是個普通的女孩?!?p> 【咸喵:會高興、會難過、會害羞。有喜歡的,也有討厭的東西?!?p> 【True:還有呢還有呢?】
【咸喵:咦?你問這么多干嘛?】
?。斨鴨柼柕呢堌埾x)
【True:單純的好奇嘛!畢竟她也算是咱們學(xué)校的名人?!?p> 【咸喵:哦——】
【True:就沒有什么更直接一點的形容嗎?】
【咸喵:硬要說的話……挺可愛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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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看到消息的一瞬間,世良清夏猛地坐起來,一頭撞在了手機屏幕上。
“啊嗚嗚嗚……”
女孩捂著自己嬌俏小巧的鼻梁,在沙發(fā)上滾來滾去,發(fā)出幼獸般的哀鳴。
這下撞擊著實不輕,疼得她伸直了兩條白生生的長腿,被白襪裹住的小足不住晃動。
“清夏,怎么了?沒事吧?”
客廳里的中年男人詫異的看了女兒一眼,女兒在家里一向鮮有如此劇烈的反應(yīng),他很難不感到好奇。
“而且你臉好紅,不會是發(fā)燒了吧?”
世良清夏羞惱的瞪了他一眼,匆匆走進廁所。
只留下老父親茫然的看著她的背影。
感覺,被女兒討厭了。
我說錯什么話了嗎?
走進廁所后,世良清夏揉揉小臉,又看了兩眼手機上簡單的一句話,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怎么回復(fù)。
她抬起頭,面前恰好是澄澈的明鏡。
鏡子里少女膚色雪白似玉,明眸皓齒,綢緞般的黑發(fā)略顯凌亂的散落身后,身段姣好、不失豐盈,任誰見了都要贊嘆她的美麗。
兩頰泛著無法忽視的紅暈。
世良清夏伸出手,指尖碰了碰不知不覺間泛紅的臉龐,用只有她自己能聽見的音量,輕聲自語。
“臉……好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