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中,青衣不解道:“這等神奇之術(shù),我平生未聞,到底是何原理?”
陸挽歌考試過了,陸巡沒打算瞞著。
指向黑布:“不瞞青衣兄,其實這也就是個小把戲而已?!?p> 青衣微微驚愕。
你管如此神奇之術(shù)叫小把戲?
好在我是斯文人,不然定要動手了。
陸巡接著介紹:“這小孔成像,其實跟我無關(guān)?!?p> “需要小孔,還有光,和成像的條件,然后形成倒影,就是種物理現(xiàn)象……”
小孔成像,物理現(xiàn)象。
青衣聽得認真,確保一個字都不曾記錯。
可……還是不解。
陸巡說了半天,青衣和陸挽歌差不多,壓根不明白什么是物理。
歪頭想了一會:“其實在古人墨子所注墨經(jīng)之中就有記在過?!?p> “景到,在午有端,與景長。說在端?!?p> “景。光之人,煦若射,下者之人也高;高者之人也下。足蔽下光,故成景于上;首蔽上光,故成景于下。在遠近有端,與于光,故景庫內(nèi)也。”
青衣忽然靈光一閃。
接著面露大喜之色。
雙手捏緊拳頭:“我明白了?!?p> “我悟了,哈哈哈……”
大師兄瘋了嗎?
青衣這狀態(tài),讓陸巡想起了街頭那個和尚,大唐未來最牛逼的光頭,唐玄奘。
興奮之后,青衣又是對著陸巡拱手行禮:“多謝陸兄指點?!?p> “我這么多年一心追求道術(shù),完全把心思放在了自己身上。”
“所以我才會止步不前。”
“今日得陸兄指點,我終于悟了?!?p> “大道三千萬,其實無本身。”
“真正的道術(shù),是大道無形。”
“能夠運用一切可用條件,若是沒有條件,就要制造條件?!?p> “例如,我一心追求隱身遁形之道?!?p> “可始終悟不出來?!?p> “但是我現(xiàn)在明白了,既然我做不到,那就可以利用一些條件,例如黑夜?!?p> “利用光,利用黑暗。”
“我便可做到隱身遁形?!?p> ……
陸巡撓了撓頭發(fā)。
怎么聽這貨說起來,像是忍術(shù)一樣。
難道忍術(shù)是他搞出來的?
“大師兄?!迸d奮之余,一少年走了過來:“師父說,讓你請這位外來的朋友過去喝茶?!?p> 少年只說一句便轉(zhuǎn)身離開。
在少年身上,好似帶著一道虛空幻影,讓人看那背影,都覺得模糊。
“知道了師弟?!鼻嘁鹿笆中卸Y。
少年已經(jīng)消失不見。
見陸巡滿臉好奇,解釋道:“他是我?guī)煾傅年P(guān)門弟子,月明?!?p> “陸兄可是第二個能被我?guī)煾刚埡炔璧娜耍芪乙话?。?p> 陸巡眨巴眨巴眼睛。
李淳風(fēng)請喝茶?
還不會小把戲被發(fā)現(xiàn)了吧?
那可是歷史第一奇人。
李淳風(fēng)能知道小孔成像也不足為奇。
只是,這是要問罪?
若是跑路,想來也跑不出去,還有陸挽歌那邊沒法交代。
算了,去見見這位大唐第一奇人也不錯。
好奇開口:“第一個是誰?”
“當(dāng)今圣上?!鼻嘁乱荒橋湴?。
那倒是挺有面子的。
陸巡心里盤算著,李淳風(fēng)請李世民喝茶,又請我喝茶,我等于李世民?
“大師兄?!眱扇藙傋邘撞?,陸挽歌追了上來。
“恭喜師妹?!鼻嘁伦YR一句。
“多謝大師兄了?!标懲旄栊那橛鋹偂?p> 真想來一句都是你的功勞。
青衣繼續(xù)走著:“師父讓我請陸兄上去喝茶,他是你帶來的,師妹也一起吧。”
“啊……”
陸挽歌驚訝一句。
該不會作弊的事情,被發(fā)現(xiàn)了吧?
那不完犢子了嗎?
頓時瞟了陸巡兩眼。
陸巡假裝沒看見。
“走吧,師妹,陸兄?!鼻嘁履X子里面,滿是小孔成像帶來的大道之術(shù),并未注意二人的臉色。
高處的閣樓門口。
少年月明盤腿而坐。
沒跟三人打招呼。
好似雕像一般。
陸挽歌低聲道:“這是小師弟月明,師父的關(guān)門弟子,他平日里,是不跟我們說話的?!?p> 關(guān)門弟子。
幾乎可以說是李淳風(fēng)的衣缽傳人。
小小年紀能得李淳風(fēng)賞識,絕非凡人。
只是……
陸巡皺眉:“他是不是有個弟弟叫星???”
“你怎么知道?”青衣和陸挽歌同時回頭,臉上寫滿了震驚。
呃……
陸巡一陣尷尬。
月明星稀,不是個成語么。
聳肩道:“猜的?!?p> “陸兄真乃神人也!”青衣徹底被陸巡的才學(xué)鎖折服。
在太玄觀這里,猜字不適合用。
應(yīng)當(dāng)說是算。
能算出來別人不知道的東西,那是本事。
陸挽歌也是止不住震驚:“他確實有一個弟弟叫星稀,不過不在太玄觀,而是大國師的關(guān)門弟子。”
大國師袁天罡。
本事不在李淳風(fēng)之下。
月明星稀。
這兩兄弟到底是何人?
努力回想著歷史。
好似沒聽過有這么兩號人物。
沉思間,跟著青衣進了閣樓。
里面?zhèn)鱽黻囮嚽逑恪?p> 讓人精神抖擻。
“好地方?!崩锩鏇]有見到所謂的李淳風(fēng),陸巡走到窗戶旁邊看了一眼。
整個太玄觀盡收眼底。
不過……
陸巡給了陸挽歌一個眼神。
青衣在沏茶。
陸挽歌走了過去,順著陸巡的眼神看下去。
涼亭里面的情況一覽無余。
“完了?!标懲旄璧吐暤溃骸肮植坏脦煾缸屛覀儊?,定然是被發(fā)現(xiàn)了?!?p> 順勢抱怨道:“你怎么也不小心一些?!?p> 陸巡有種把陸挽歌從這窗戶扔下去的沖動。
無語道:“你不是這的人嗎?不知道這里能看到下方的情況?”
陸挽歌無辜搖頭:“這里平日只有大師兄能來,我也是第一次上來?!?p> ……
豬隊友。
陸挽歌絕對是跟吳宣世一個級別的。
遲早要被這娘們坑死。
太玄觀作弊被發(fā)現(xiàn),說不定要被砍頭的。
趁著李淳風(fēng)還沒來,陸巡搓了搓手:“要不我先跑?”
“你跑也沒用,跑得出這大唐嗎?”
“還有你家人呢?!?p> ……
你之前可不是這么跟我說的。
陸巡發(fā)誓,以后再也不上這女人的鬼當(dāng)。
“陸兄,師妹,茶好了?!闭完懲旄枭塘吭趺磁苈?,大師兄青衣抬頭一笑。
那儒雅俊逸的表情中,透著一絲憨厚老實。
“多謝青衣兄?!弊哌^去坐下。
李淳風(fēng)依舊沒出現(xiàn),陸巡也不好問。
只是被前方一幅圖吸引。
墻壁之上,掛著一幅壁畫,算是星宿圖。
浩瀚星空之中,七顆珠子鏈接在一起。
皺眉心念:“這畫面,怎么那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