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上煙,深深地吸了一口,望著窗外灰暗的天空。
這該死的天氣,中午的時候還是陽光明媚,這個時候卻又開始淅淅瀝瀝地下雨。
果然這老天爺就好像月子里的娃,說變臉就變臉。
“董事長,有個事兒想跟您匯報一下?!?p> 許默然歪著頭看了白培琪一眼,笑笑。
裝了好幾天的孫子,終于準備攤牌了嗎?
按說作為天星民成醫(yī)院的院長,而且任職時間已經(jīng)不短了,對于許默然這個根本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董事長,根本就沒有必要裝的跟個二孫子似得。
但是他既然那么做了,就一定有理由。
現(xiàn)在,理由要出來了。
有理由就好,如果完全沒理由的恭順,那才應(yīng)該讓人感到害怕。
“說說吧?!?p> 白培琪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里邊掏出了一沓文件,恭敬地遞給許默然,說:“董事長,關(guān)于半個月之后的集團副總裁選舉,這是我的所有資料?!?p> 許默然明白了,還有這么一檔子事兒。
許默然掂量了掂量手里邊足足有好幾斤的資料,說:“行,我回頭看看。”
白培琪謹小慎微地說:“董事長,如果有了結(jié)果,您能不能……”
許默然吸完最后一口煙,將煙頭踩滅,說:“看情況。”
拍拍白培琪的肩膀,走出樓梯間。
突然之間,響起了直播系統(tǒng)里邊一位老鐵的話。
這又是一次骯臟的PY交易。
再次看了看手里邊的資料,許默然想著,他當這個董事長已經(jīng)有幾天的時間了吧?這消息應(yīng)該也傳出去了吧?
接下來的幾天,風(fēng)平浪靜。
直播系統(tǒng)許默然近期沒有打算再碰。一來是需要收集一些資料,怕哪天系統(tǒng)又抽風(fēng)把他直接給拉進去。
二來是他并沒有想好到底要不要繼續(xù)進入系統(tǒng)直播。
畢竟,進去了,就要做任務(wù)。三次,做不了任務(wù),就等著被抹殺吧!
而且從最后一次諸葛亮跟他說的話,好像即便是做了任務(wù),在系統(tǒng)里邊死了,也就死了。
這還只是他現(xiàn)在遇到的,那些沒有遇到的呢?
所以系統(tǒng)直播雖然能夠給他帶來太多太多的東西,但是也會要他太多太多的東西,這玩意兒就像是一個充滿了陷阱也充滿了各種獵物的大山。
他進去有可能會獲得巨大的收獲,但是也有可能直接折在里邊。
總之,使用需謹慎。
再有就是馬天煌給他帶來了他小舅子孫來乾的消息。
總體來說就兩個字,難聽。
不過現(xiàn)在許默然聽到這些東西,只是簡單地輕笑一下。
馬天煌問許默然是什么意思,許默然只是表示,靜觀其變。
也算是見慣了風(fēng)風(fēng)雨雨的馬天煌,這個時候也是把不準許默然的脈了。
一般這種情況下,要么就是全力營救,要么就是落井下石。
現(xiàn)在許默然這個不表態(tài)的樣子是怎么回事兒?
眼看著那邊李偉進的家里邊已經(jīng)準備鬧騰了,等真鬧騰開,不說不好收拾吧,至少也需要麻煩一些。
但是誰讓人家才是老板呢?馬天煌也只能任著許默然的性子來。
孫萬福見許默然已經(jīng)把錢給了孫來思,倒是沒有再作妖。只是時不時地逮住許默然問問孫來乾的事情該怎么辦。
許默然的話翻來覆去無非就是幾樣,正在查,我會關(guān)注的,僅此而已。
孫萬福剛剛逼許默然將錢交給了閨女,也不好逼的過甚,也就沒再追問。
這也算是近幾年來,翁婿兩相處最和諧的幾天。
這幾天要說心里邊最不踏實的就是夏洛雪。
她更加不知道許默然到底想要怎樣。
除了那天的一點兒小曖昧之外,這幾天她進入病房給孫萬福做身體檢查的時候,她多少表現(xiàn)的有些不自然。
畢竟那天可是她一下把孫來思給推開的。
孫來思看她的眼神也不對,這讓她更加緊張。
然而許默然卻從始至終對她都是那種醫(yī)患間最正常的態(tài)度,該問的問,該笑的笑,該謝的謝,該說的說,好像兩人之間從來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難道這一切都要付之東流了嗎?
她甚至憋不住的時候給許默然發(fā)了信息,但是如同石沉大海一般,一點兒回音都沒有。
她想要當面問問許默然,但是一來沒有機會,二來又該怎么問?她想不出來。
如果硬要說比她更加煎熬的,那就是孫來思了。
這些天許默然對她很好,態(tài)度也非常好,包括對她父母和那些來看望的親戚。
比之前都好。
好到什么程度呢?
好到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
這應(yīng)該嗎?
按照正常人的心態(tài),許默然被逼著交出了錢,難道一點兒抵觸的情緒都沒有嗎?
這正常嗎?
孫來思不知道。
她鼓起勇氣去問許默然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如果心里邊有什么憋得慌的一定要跟她說。
而許默然每每都是微笑著表示,他沒事兒,一切都好,只是想開了而已。
改變的還有親戚對許默然的態(tài)度。
她媽媽那邊的親戚又都來了個遍,就連一直死鴨子嘴硬的田玉英也都帶著一家子提著果籃來了。
許默然都是該怎么接待就怎么接待。
不過他們在許默然面前一點兒架子都沒有了,話里話外透露著的意思,想要讓許默然幫助家里邊的孩子找找工作。
許默然也都是一口答應(yīng)下來,只不過說的話是“如果有機會的話,一定幫忙?!?p> 孫來思都覺得這個“機會”應(yīng)該非常渺茫。
中間白馬義仁也來了一趟,一來是來探望孫萬福的,而來是給許默然送資料。
這次依然是滿滿的幾大箱子資料,被許默然直接堆在了頂樓的辦公室里邊。
自從資料送過來之后,許默然來病房的次數(shù)就少了,基本上都在辦公室里邊看資料,一點一點的摳,一點一點的琢磨。
導(dǎo)致這一點的原因,是因為在《魏王起居注》當中,許默然看到了一段話。
建安十三年臘月,魏王召見瘟疫幸存者,在大殿設(shè)宴,后覺幸存者為刺客,眾擊之,未果,幸存者逃。
因為在進入系統(tǒng)之前,這本東西許默然根本就沒有認真地看過,后來系統(tǒng)又不讓帶,許默然就扔在了那里。
他不確定當時里邊有沒有這句話,但是現(xiàn)在卻是的的確確有的。
他不知道這個幸存者到底是不是他,但是他確實是幸存者,并且從大殿當中逃出。
如果說的真的是他的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