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我才是少將
幾個警員便在圍墻四處散開。
王府內(nèi)的人卻一點危險也沒感覺到。
幾個下人興高采烈的領(lǐng)著靈徽進去,靈徽很輕易的見到他們口中的王公子王元駒。
這人還把臉埋在侍女的身上,狗一樣低頭拱來拱去。下人帶著靈徽進去,通報的聲音響起,他也不抬頭。
直到下人說:“公子,有一位大美人求見你!”
王元駒才抬起頭,看向他。雖然只看了他一眼,視線就移到了靈徽身上。
“還真是個大美人!”王元駒忍不住笑了,看著靈徽格外嬌美的臉龐。他毫不猶豫的推開懷中的妾室,起身走向靈徽,眼珠子在靈徽身上來回打轉(zhuǎn)。
“身段不錯,只是你的長相,我怎么覺得有些眼熟呢?”王元駒說著,仔細(xì)看靈徽模樣衣服。
這等白嫩的肌膚,不會是貧苦人家出來的,一定是養(yǎng)在深閨精心護養(yǎng),才能達(dá)到的效果。
這綢衣倒是尋常,但也不是尋常人家能置辦的,尤其是這金釵。還有這眉眼,怎么看都覺得眼熟。
王元駒沒敢輕舉妄動,在下人賊兮兮的目光中,他揮手道:
“你們幾個退下?!?p> 說完又看了看靈徽的反應(yīng),見靈徽還是端端正正的站著,越發(fā)不敢怠慢。笑著讓人拿座奉茶,道了聲歉,便讓幾個衣冠周整的小丫鬟來伺候著。
自己轉(zhuǎn)進里間,換了衣衫,收拾妥帖。才出來拱手賠禮道:
“未接到拜帖,不知是哪家姑娘駕臨,元駒失禮了?!?p> 他說著就向靈徽深深一拜,禮數(shù)做的十足。
若非靈徽親眼看見他狗一樣的舉動,絕不會相信現(xiàn)在這個舉止文雅,言語有度的翩翩公子,會是一個畜生。
“我是哪家的不重要,我只是來問一問王公子。西街粥鋪那一家的女兒,可是被你所殺?!膘`徽微笑道。
王元駒一時嘆了口氣,道:“誰沒個沖動時候。那家許了姑娘給我做妾,我給了他們?nèi)畠摄y子做納銀,卻不想那姑娘不肯上花轎,還竄出來一個姘頭,要和我拼命?!?p> 他說著,又嘆了口氣,接著說:“這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我看她生的好,有意納她進門。結(jié)果我成了剩王八,真是,若非我?guī)У娜硕啵慌履翘焖赖娜耸俏?,不是他們。?p> 說到這里,王元駒心有余悸的念了幾句佛,又說:
“但誰料想就打死了他們,我回到家,就被我爹打了一頓。我當(dāng)了王八差點被他們打死還不算,還賠了他們兩家好些喪葬銀呢。真的是,哎喲!我怎么就碰上這事了。”
“王公子,我聽到的版本,和你說的不一樣呢?!膘`徽笑容依舊。
王元駒卻急了,豎起三根手指,指天發(fā)誓,說:
“如果我有說一句假話,管叫我天打五雷轟!”說完,又給靈徽倒了一杯茶,留神細(xì)觀靈徽喝茶的舉止。
卻越看心里越是沒地,心中暗罵道: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哪家的大小姐,聽見這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跑過來問詢。
真是,就該把那兩家直接轟出城去,把那兩家都解決了,誰敢放出個屁來!
他想著,臉上卻多了幾分委屈,甚至是有些可憐的說:
“我王家開的是商行,我說謊話砸的是自家招牌,我豈敢說謊呢?您是不知道,我后來才打聽清楚了,那家的女兒許過人,又為了錢許給了我,我……”
他話還沒說完,就有一道雷劈到他腳邊。
王元駒嚇了一大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天上已經(jīng)是烏云密布。
“忘了告訴你,在我面前,不能亂發(fā)誓?!膘`徽擱下茶杯,抬頭望向天空,微笑道:
“很明顯,你說謊了。第一道雷,是警告,再說謊,可就真的五雷轟頂了呢?!?p> 靈徽笑看著他,身體緩緩浮到半空。
烏云之下,絕美的女子唇邊帶著溫柔的笑容,立在半空。隨著一道閃電過后,恐怖的雷鳴聲響徹四方。
“你你你!”王元駒從沒這么怕過,早看出眼前的女人不是一般人,但他也沒想到她會不是人!
“再說一遍,西街粥鋪的女兒,是為什么被你打死的?”靈徽是臉上依舊帶著微笑,只是聲音隨著陣陣狂風(fēng),多了些飄渺之感。
王元駒腿間一熱,眼淚也跟著出來了,他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跪倒在靈徽面前,哭求道:
“神仙!菩薩!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話音剛落就又有一道雷劈下。
王元駒眼睜睜的看著這道雷將要劈在他頭上,卻又在離他頭頂只剩一寸的時候,被一道紅光攔下。
他癱倒在地上,這一下連爬都不行了。
“神仙!我……”
“你想清楚再說話,我剛才替你攔下的雷,是你最后的機會?!膘`徽收斂起笑容,聲音也變的冷冽起來。
“再不說真話,你的肉身將會在雷劫中死去。你的靈魂將在雷云中,受天雷擊打,直到魂飛魄散!”
這一聲吼,讓王元駒的身體狠狠的抖了一下,忙喊:
“我說,我說!”
他看著靈徽,聲淚俱下的喊:“我就是看她長得好,就想納她做妾。我是知道她有未婚夫,她也不愿意??伤改复稹?p> 他話音未落,就又是一道驚雷。
王元駒身子一軟,哭道:“我逼她父母答應(yīng),用錢買她做妾。她不肯上花轎,我看有人看笑話,就生氣讓人打她。我本來沒想打死她,就想給她一個教訓(xùn),結(jié)果她不求饒,她的未婚夫也跑過來,求我放過他們。我就讓人把他們都打死了,可我賠錢了,我賠錢了的神仙?!?p> “雖然錢少了點,我現(xiàn)在就多多的備上錢,再給他們尋一處風(fēng)水寶地行嗎?我向您發(fā)誓,我以后再也不會做這些欺男霸女的事情了,您給我一次機會吧神仙!”王元駒說著,又開始向靈徽狂磕頭,卻不料靈徽接著問道:
“你還做過什么惡事?”
王元駒愣了,抬頭看著云中翻涌的電光,眼中滿是絕望。
“我……”
“說!”靈徽聲音極冷,如同尖銳的鬼叫合在風(fēng)中,“說清楚給你一個痛快,說不清楚,靈魂入云直到魂飛魄散!”
王元駒眼神已經(jīng)全變了。
顫抖著聲音說:“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只是搶過一些小妾,膩了就送到自家的窯子,或者賞人。我除了搶她們,我也沒怎么樣過,我……”
他話還沒說完,一道雷就落到他身上。
從四肢到頭顱,每一擊都等到前一擊的雷徹底消退,才落下。
到右胳膊時,靈徽又幫他擋了,拎起殘破的他,問:
“隨你為非作歹的,都有誰?說清楚,我就給你一個痛快!”
說著,就拎著他,飛到高空。
他臉上的恐懼越發(fā)的濃,僅剩的胳膊幾乎不能動,卻還是拼命的指出那些幫他為非作歹的人。
看著一道道雷落在他們的頭頂。
包括他親生父親頭上。王元駒從沒這么崩潰過,他竟然大喊起來,“讓我死吧!讓我死吧!讓我死吧!”
他雖然對那些女孩很殘忍,卻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孝子。
他真心孝敬父母,真心深愛他的家人。面對同一階級的人他彬彬有禮,面對下里巴人他面目猙獰。絲毫不把別人的命當(dāng)成命,甚至覺得理所當(dāng)然。
“你對她們下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們也有家人?”靈徽忽然低聲問道。
王元駒卻依舊在嘶吼。
靈徽又問:“你下令打死她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和你妹妹是一樣的年紀(jì)?你看見他們流出的血,有沒有想過,你家人會和他們一樣倒下?”
“你這個魔鬼啊啊啊啊!!”王元駒發(fā)出崩潰的吼聲。
縱使變天了,雷鳴聲陣陣,他的聲音也能在王家之外聽見。
“原來人的慘叫,可以這么響亮?!膘`徽劈完最后一道雷,將他扔到了西街粥鋪的門前。
其實今天只是巧遇的雷陣雨。
劈下的雷,也是靈徽自制的雷符。
但死去的人,卻是真的死去。
緩緩落在王元駒身側(cè),靈徽抓住他的頭發(fā),強迫他看地上干涸的血跡。
“你看,雖然人的身份地位不一樣,但都留著一樣顏色的血液,都會隨著時間慢慢氧化。你看,你造的孽?!?p> “魔鬼,你是陰曹地府里爬出來的魔鬼,我要到閻王爺面前告你,我要到閻王爺——”王元駒的聲音戛然而止。
靈徽拔出鎮(zhèn)邪,輕笑道:“我都不是這個位面的人,你怎么告?”
雨已經(jīng)開始下。
靈徽想了想,又把鎮(zhèn)邪插了回去,自己淋著雨,緩步離開。
還沒走多遠(yuǎn),就看見冒雨奔來的沈潤生,他像是從王府后門跑過來的,看著靈徽的臉色很是難看。
“沈公子,下雨了,請回吧?!膘`徽莞爾一笑。
沈潤生臉色越發(fā)難看,攥緊了拳頭,向靈徽逼問道:
“你知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
“不知道,也沒有數(shù)?!膘`徽看著天空,笑容依舊。
落鳳山的山匪是用來立威的。
王元駒撞到槍口上,嚴(yán)懲他,才是杜絕這些人以勢壓人的方法。
“誰讓有些人,真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呢?!膘`徽的笑容仿佛來自地獄。
感化畜生,等畜生良心發(fā)現(xiàn),這個過程要多久?
但殺死畜生,讓同樣的畜生,知道他們的行為要付出什么代價,就好做多了。
靈徽想著,笑的越發(fā)溫和。
她本身就來自不平等的位面,有過很多陰狠的手段。在她看來,達(dá)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雖然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做過。
“沈公子,不該插手的事,不要亂插手。”靈徽說完,轉(zhuǎn)身繼續(xù)前行。
沈潤生已經(jīng)渾身濕透,大雨嘩嘩的砸在他身上,砸的他幾乎睜不開眼。他仍舊舉起槍,對準(zhǔn)靈徽的背影。
但他終極沒能開了這一槍。
他蹲在地上,懷疑自己的所作所為。
次日。
一輪紅日在云霞的掩映下緩緩升起。
廚娘如往常一樣早早起身,去趕早集。
但她仍然不是最早的,她習(xí)慣性的來到西街,只見一群人圍在粥鋪前,口中說著報應(yīng)等語。
她耐不住好奇心,擠上去看。
好嚇人的一個尸體橫在路中央,唬的她臉都白了,忙閉上眼睛出去。又不甘心的拉住往常和她好的婦人問:
“里面是誰?”
“還能是誰?那個姓王的?!蹦菋D人低聲說:“遭報應(yīng)了唄。昨天下雨的時候就聽見王府那邊有慘叫,粥鋪的兩口子隱約看見是有人把他從天生丟下來的,然后就有一個仙女從天下落下來。又走了。”
那婦人說到這里,又低聲道:“那把扎死人的劍還在他身上插著。透明的一把劍,看上去和水晶做的一樣。但誰去碰都碰不到,影子一樣,偏就是這樣的影子扎在那里?!?p> 廚娘心有余悸的點點頭,說:“哎喲,那可真是報應(yīng)了。”說著和她告了別,又向前走,還沒走就被她拉住,又聽她說:
“還有呢?!?p> “還有什么?”廚娘忍不住問。
那人就說:“沈家的那個公子,應(yīng)該是喝醉了酒,就昏倒在路上??诶镞€說‘江姑娘你不能這樣,江姑娘你不能’。哎呦,聽見的人都笑呢,還沒成婚呢,這倆人就先成了,難怪江家姑娘那樣鬧,沈家還退不成婚?!?p> “哎呀!”廚娘也喊了一聲,忍不住說:“哪有這樣的事,要是再鬧出個‘未婚先孕’的丑事來,傳出去兩家都不用做人了?!?p> “可不是?!蹦侨诵α艘魂?,又說:“咱們自己家的姑娘都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他們那些大戶天天說什么大家閨秀,都做的什么事?難看不難看?還有臉說我們這些小門小戶的姑娘沒規(guī)矩,也不看看自己屁股上粘了多少腌臜物!”
你一言我一語的。
等她們說夠了,廚娘買了菜回來。
靈徽自己烤了糯米糍粑,在搖椅上慢慢的啃著。
廚娘回來看見靈徽面無表情的啃糍粑吃,忙賠笑道:“姑娘對不住,路上聽說大事了,好嚇人,我一時忘了時間。我這就做飯,馬上就好?!?p> 說著就先炒了盤雞蛋出來,放在桌上,說:“您先吃著?!?p> 靈徽也沒有苛責(zé)她的意思,就著雞蛋繼續(xù)啃糍粑。
廚娘的手藝很好,做飯也很快,但飯未做完。就聽見有人敲門,她便先擦了手,向靈徽說:
“姑娘先吃著,我去開門。”
說著就到門邊,見外面的人都衣著不凡,她先怵上三分,卻還沒低頭。這些人先點頭哈腰的問:
“您老好,江姑娘在嗎?”
云中桑葉
20號那章還在屏蔽,正在努力修改,希望能早日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