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懂?”
生靈看著眼前比劃著動作的人,雖然聽不懂他在說什么,但是從姿體動作傳達的意思里了解了一些信息。
很顯然,對方大體是能明白自己說的是什么的,只不過自己聽不懂對方說的是什么。
這就很尷尬了。
“聽得懂聽得懂,這位遠到而來的客人,不知您到我們石村來,所為何事?”石云山盡力安撫生靈的情緒,很是小心翼翼。
從小生長在大荒石村中的他,和石云峰一樣,只在故事和老一輩的閑談間聽過外面世界的事情,深知那是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
能靠一己之力,跋涉百萬里,一步步深入蠻荒大山之中,絕非等閑,說不得就是傳說中的尊者駕臨,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我聽不懂你說的話,交流起來有些障礙,去找個能同我交流的人來吧?!鄙`開口。
他不知道為何會出現(xiàn)對方聽得懂自己的話,而自己卻聽不到對方的話的情況,不過他相信這不可能所有的人都是如此。
畢竟眼前的是何他一樣形態(tài)的人,人與人之間即使存在隔閡,也總有打通壁障礙的。
然而事情的發(fā)展出乎了生靈的預料,隨著聽到動靜趕來的石村的人越聚越多,他發(fā)現(xiàn)這群和他有著相同形態(tài)的人,彼此之間只能單方面的交流。
這可不行。
無論是生靈,還是石村的人,都認為這個困境必須解決。
當然了,對于生靈而言,他只是單純的想要交流,想明白自己身在何方,此地是哪。
但對于石村的人來說,那就不一樣了,一位來自大荒外的強者,交好對他們而言,有益無害。
無論是獲取有關外界的信息,還是和強者拉進關系,亦或是村中的人有幸能被看上而走出大荒去外面看看,那都將受益無窮。
最終,還是見多識廣的老族長想到了一個辦法,從家中拿出了一塊骨片,其上有很多的血色紋絡,隱約看去像是一個又一個的文字。
“骨文?”生靈潛意識明悟了那是什么,可是他不理解這有什么用,連語言都不通,又怎么能看得懂上面的文字。
“蒼茫大地,浩大疆域,地域跨度太大的部族的語言或許不同,不過骨文是一脈相傳的,也許對您理解我們的這邊的語言會有所幫助?!崩献彘L連說帶比劃,花了不少的力氣終于將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傳遞給了生靈。
“我試試?!鄙`接過骨片,盯著上面的血色紋絡。
一開始并沒有什么異常,不過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了門道,感應到了一種特別的波動,似乎有某種神秘的力量隱藏在骨片之上。
緊接著,在生靈手指輕撫之下,骨片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仿佛有某種大道和鳴在響起,有一團又一團光點在潑墨,顯化出了很多東西印入他的眼中。
那好似是某個群體生發(fā)的歷史,也仿佛是對世界的認知與理解的進化的過程。
可以說這是一團不算大卻也不算小的信息。
“種族傳承……”雖然對生靈來說只是一瞬之間的事情,但實際上他卻恍惚覺得經(jīng)歷了一段歲月,好似填補上了什么東西,像是完成了某種學習一樣。
“您會說我們的話了?”老族長很是吃驚,這才過了多久,像他們村中的孩童,即便靠著骨文,也需要兩三個月才能言語自如。
該說不愧是大荒外的強者嗎?
“不是什么晦澀難以理解的東西,我學的很快?!鄙`點頭,很誠實地告知,畢竟他覺得這是真的簡單,完全不需要花費什么力氣。
當然他也有些問題沒想明白,那就是為何自己的語言他們能夠聽懂,那明明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語系。
這很奇怪。
“不可思議,您一定是大荒外大部族的某位王侯吧?”老族長既驚又懼,這種學習能力堪稱妖孽,足見其強大。
“王侯,大荒外,那是什么?”生靈感覺自己新學的語言跟白學了一樣,明明每一個字都能聽懂,可合在一起成為了詞匯,卻無法理解。
“您不是來自大荒外嗎?”老族長愣了愣,抱著你既然敢問,那我就敢答的心理,對生靈的問題做出了解答。
什么是大荒外,指的就是這片蒼茫大山之外的地方,那里有更多的村落、更多的部族,以及富饒的土地。
至于王侯,則指的是大群落聚集后,所形成的百萬乃至千萬人口的大疆域,坐擁這個大疆域的、享受人們朝拜的便是王侯。
“你是說在這大荒外,有千千萬萬的和你我一樣的人?”生靈有些吃驚,他一路而來一個人也沒有看見,若外面真的有說的這么多的人,那太不合理了。
“不不不,老朽怎能與您相提并論,我想就算是在大荒外,能像您一樣強的人也屈指可數(shù)?!崩献彘L以為生靈是理解錯意思了,可能是因為初學這邊的語言所導致的,補充說明道。
“強?”生靈重復了這一個詞,“人與人之間有不同,有區(qū)分,你們不算是我這樣的人?”
“呃……”老族長被生靈的話給噎住了,自我懷疑了起來,是自己解釋的不到位,還是因為語言的不通造成的文化隔閡引發(fā)的意解扭曲。
“那個,族長,人家客人遠到而來,別干杵在村頭啊,哪有這樣招呼客人的道理?”石云山腦袋轉得很靈活,站了出來緩解尷尬。
“對對對,我們石村好久沒有來過客人了,來來來,快請進快請進?!崩献彘L也是反應了過來,熱情招呼。
“對對對,我們石村確實好久沒有客人來了,今日托您的福,大家把好酒好菜拿出來,晚上好好招呼一下我們的客人!”石村的人雖然樸素,但并非不通人情,這樣的一位來自大荒外的“香餑餑”,可不能就這么放走了。
被石村的人擁簇的生靈,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他們怎么突然這么熱情了起來,但也沒有推脫,畢竟想問的事情還沒有問到,何況他也不排除這樣的熱情。
“對了,老朽忘了問了,不知大人您的名諱是……”一路上,老族長都在借著機會介紹石村,說著這里的情況。
大荒外的人是否愿意暫留幾日,這事成與不成并不重要,只要能讓他留下些印象,那就足夠了。
“帝易。”生靈并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可在老族長的問話下,下意識地就說出了這么兩個字,似乎這就是他的名。
“帝易?好名字啊,德合天地為日月,好名字!”老族長深蘊溜須之道,拉著生靈繼續(xù)轉悠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