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柔的雙眸有些濕潤,就好似那千層水花激起時落入了她的眼眶,但是,心下卻是溫暖的,他已經(jīng)給了她最重的承諾,她又何必糾纏于他何時兌現(xiàn)它,現(xiàn)在要做的,只是陪伴在他身邊,就像他的不離不棄一般,風(fēng)雨同舟,患難與共。
君屏幽收回視線,重新低頭看向懷柔,如玉的手指輕輕抬起,在她的眼角處輕輕擦拭了一下,看著她依舊微紅的眼眶,他忽然揶揄一笑,“想不到這挑魚刺這么有用,早知道的話,小時候我就該做了,這樣也不必等到如今才等到你做出嫁給我的決定。”
懷柔聞言所有的感動霎那間煙消云散,收回視線看著君屏幽。
君屏幽又低低笑了一聲,“今日這些魚刺我要將它們都保留起來,這些可都是大功臣,若沒有它們,我還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等到你心甘情愿決定要嫁給我的那天?!?p> 懷柔瞥了一眼桌子上那一堆被挑出的魚刺,心里最后一絲的感動也被撇得干干凈凈。
君屏幽看著她,又笑道:“看來光是保留收藏著還不夠,得放在祠堂供奉起來才行!”
懷柔想著這些魚刺和君氏祠堂的歷代君王牌位擺在一起那是什么情況?還不得被天下人唾罵死,光是這個還不夠,會在天澈無處容身的,她無語的看著君屏幽,見他居然還笑意盈盈,滿眼的認(rèn)真。
她忽然眼前一暗,若是她真嫁給他,這天下不亂也得亂了,當(dāng)即臉一黑,一把推開他,坐直身子,冷哼道:“誰說我要嫁給你了,你聽錯了!”
“聽錯了?”君屏幽挑眉,笑看著她。
“對!”懷柔點頭,舀起筷子,兀自吃魚,感覺涼了味道沒之前的鮮美了。
“看來是這些魚刺還不夠,以后我得多給你挑些,直到能擺滿整個祠堂為止?!本劣逆倚Φ?。
懷柔嘴角抽了抽,驀然覺得胃口都沒了,將自己的筷子扔給他,冷言道:“沒一句正經(jīng)的,吃你的飯吧!”
君屏幽接過筷子,眉眼俱是濃濃的笑意。
懷柔不再說話,而是坐在書桌邊,學(xué)著他的樣子拿起一側(cè)的書卷,將頭埋在了書后。臉微微一紅,這樣的話若是放在尋常人身上,恐怕是想都不能想的,可是她卻是真真切切受著,原本認(rèn)為帝王不愛江山愛美人是昏庸無度,可此刻的她卻覺得那位美人是何其的幸福啊。
“書拿反了!”也不知過了多久,君屏幽的聲音幽幽的傳來。
懷柔還在發(fā)呆,似是沒發(fā)覺,待聽到君屏幽的話,微哼一聲,“要你管!”但私下里卻不自覺的將書擺正過來,臉愈發(fā)的紅了。
君屏幽眸中的無奈褪去,覆上一抹輕笑,“怪不得你當(dāng)年聰慧過人卻不能提前完成學(xué)業(yè),原來是一看書就走神啊。”
懷柔臉皮一抽,攥緊了書卷,沒好氣的道:“那是因為你老捉弄我,所以我才沒法好好學(xué)的!”
君屏幽眸光一閃,透過一絲狡黠,“你確定不是自己先出的手?”
懷柔氣極還欲反駁,就見君屏幽忽然拿起手中的一只筷子向房頂打去,她一驚,只聽房頂好似傳來一聲悶哼,緊接著一個身影從房頂上掉了下來。
“花小姐,今日收獲不小?。俊本劣目粗稍诘厣喜粍拥娜说吐曢_口。
懷柔聞言一怔,看著躺在地上的人蒙著面紗,背著身子似乎被點住了穴道一般一動不動,但是看背影卻不假,的確是花沁,她面色一沉,“你不在我哥那好好待著,跑這兒來做什么!”
“來這兒自然是有要事,你先解了我的穴道我再告訴你!”花沁聲音怪異,顯然是被制住沖開穴道卻是不能,只能忍著難受回話。
懷柔剛要出手,被君屏幽攔下,只聽他道:“我故意沒封了你的啞穴兒就是聽你解釋用的,若是不老實,就連解釋的機會也別想要了?!?p> 花沁聞言,小嘴當(dāng)即撅起,但很快恢復(fù)從容,頗有一副視死如歸的味道:“要殺要剮隨你便,我是不會交代的!”
“哦?這樣???那我若是將你扒光了吊到城墻上去你說會怎樣?”君屏幽腹黑著道,懷柔臉當(dāng)即一黑。
剛要罵他,卻被花沁搶先:“你!哼!怪不得瑾哥哥說你危險的很,不過,我才不會怕你呢!”
“那要不要我讓你的瑾哥哥將你領(lǐng)回去呢?”君屏幽挑眉。
懷柔無語,這腹黑的對付小孩兒還真是一套一套的。不過這娃被懷瑾給寵壞了連她親表哥的話都不聽,會這么容易屈服于他么?
“你無恥!嗚嗚嗚,我要回家!嗚嗚嗚,你們合伙兒欺負(fù)我一個小孩兒!”花沁作勢哭了起來,可真比梨花帶雨還多了一分嬌柔。
懷柔本想放了她的,可一聽哭聲心一煩也就不再管她了,這小孩兒寵壞了可不好,得吃些苦頭才會學(xué)乖。再者說,她自小習(xí)武,從房頂摔下來都沒事,單是點了穴能叫欺負(fù)?再退一步來說,若非她學(xué)賊人偷聽墻角,能被人打下來么?
分明是咎由自?。?p> 這樣想著,哭聲忽然停了,懷柔驚異的看向花沁,就見她緊閉著嘴兩眼死瞪著君屏幽,瞬間了然。
哭笑不得的看了她一眼,“這就是你不乖的下場,早說不就好了,也不至于被點了啞穴,現(xiàn)在好了,連解釋的機會都沒了吧?”
花沁不想看她,冷然想撇過頭去,但無奈動彈不得,只能翻了翻眼珠。
君屏幽并不看她,而是跟懷柔兩人商議起來,有模有樣,聲音大致能被小花沁聽到的樣子,“這丫頭怕是今日聽到了許多不該聽的,不交代些什么是不是說不過去?”
懷柔順勢點點頭,然后輕瞥了她一眼,回頭對君屏幽道:“那丫頭可倔的很,連花遺都治不了,你說要不要就這么給處理了?”
花沁心中驚異,早就看出懷柔不簡單了,能迷惑的了她的瑾哥哥,定然是有些手段的,不由得開始慎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