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篆刻了傳送陣紋啊!”
當陸九淵一腳踏出朱雀正殿,出現(xiàn)在他眼前的不再是玉石鋪就的廣場,也沒有那四根巨大的圣獸柱子。
映入他眼簾的是一片巨大的演武場,四周朱雀旗迎風招展。演武場上站立著近百名天策孤兒,隨著他的驟然出現(xiàn)瞬間無數(shù)目光注視過去。
“他就是那個燕云第一人么!”
“切,要是我們青州的沐如風在這里,他算根毛啊!”
“我看他臉色蒼白,雙腳虛浮,看來開辟氣海對他而言很艱難……”
……
演武場上近百名天策兒郎打扮不同,卻被全部分散打入隊列當中。而隊列的最前端,則有近二十來個錦衣華服的公子哥。
這些公子哥不同于那些天策孤兒們毫無規(guī)矩的輕聲交流,目光只是輕描淡寫的從陸九淵身上掃過。
這二十來人當中,只有一個眉目含笑的看著陸九淵。
陳南朝!
三刀依舊背負在刀囊之中,站在錦衣公子哥的隊列好比鶴立雞群。
正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被選入朱雀院的天策兒郎中,陸九淵最后一個出來,關于他的消息已經(jīng)徹底傳揚開來。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各自地方的天才人物,能夠入選天策武院更是人中龍鳳。想叫他們佩服一個素不相識之人,無疑是天方夜譚。
巨大的演武場四周,站立著無數(shù)挎刀青年。他們一身潔白武袍,領口秀著一只振翅高飛的朱雀,目若鷹隼般環(huán)視眾人。
而前方高樓的臺階之下,數(shù)名金甲銀冠的將軍面色冷峻。
“嗒嗒!”
隨著一陣腳步聲響起,百戰(zhàn)侯驟然出現(xiàn)在幾名將軍的身前。
“陸九淵,燕云第一。依天策武院規(guī)矩,入甲院!”
高亢的聲音響徹整個演武場,百戰(zhàn)侯沖著邊上的陸九淵說道:“入列吧!”
“是!”
如此涇渭分明,陸九淵也不做疑慮,當即朝著陳南朝邊上走去。
“尸王,沒想到你也來朱雀院了?。 闭镜疥惸铣磉叺年懢艤Y渾不顧那些公子哥的目光,輕笑道:“申屠呢?”
“不知道,反正不是朱雀院。”
陳南朝一開口,陸九淵只見邊上的幾個錦衣公子不自覺的抽動下嘴角登時覺得好笑。想來這幾個家伙,也是嘗試過尸王的厲害了。
“爾等從今之后,便是天策武院的天策郎。忠君報國這些話,想來不用我多做敘述。只望你們今后能夠勤勉修煉,也算沒辜負父輩拼搏!”百戰(zhàn)侯言簡意賅,并沒有長篇大論。
說完這番話后,便一揮手道:“有你們諸年兄領著去各自宿舍,換好武服之后演武場集合!”
百戰(zhàn)侯話音一落,便背手朝著身后的殿宇而去。
緊跟著那些那些挎刀青年開始有條不紊的進入陣營,開始帶領新一批的武院弟子前往宿舍。
“跟我走吧!”只見一名冷峻青年走過來,說了一聲便邁開步子。
……
天策武院一分為四,聳立在京都長安的四個角落。朱雀院位于南端,雖然是在京都之內(nèi),但落地面積廣袤,內(nèi)中有山有水,極為玄妙。
陸九淵和陳南朝等人是甲等院弟子,跟著挎刀青年走出演武場便朝著一座青山而去。
山不高,但勝在寂靜。
除了一條看不到盡頭的羊腸小道,四周都是郁郁蔥蔥的林木。伴隨著流水聲、鳥鳴聲,顯得極為靜謐。
等攀上山頂,才赫然感覺是柳暗花明。
不同于山腳仰望的原始,山頂上是一片極為廣袤的開闊地。這片開闊地上,有著無數(shù)的樓閣矗立。雖然并不奢華,但勝在精巧。每一座樓閣之間,都有著不近的距離。
“這些是妖奴?”
雖然早就發(fā)現(xiàn)山頂上有一排人恭候多時,但真正看清他們的面容,陸九淵和陳南朝都不禁神色動容。
如果說妖族是異端、妖獸是畜生,那么妖奴在天策神朝的地位只能是更低。他們多是妖族與人族的后代,臉上都被篆刻著罪罰紋路,天生為奴為仆。
雖然偶有一些覺醒本命神通,但從小就被種下妖牌,生死性命皆在主人之手。
妖奴特征明顯,就像眼前這些,或是嘴生獠牙或是長著貓耳鼠尾……他們的右眼角處,都有一道明顯的罪罰紋路??雌饋碛悬c像紋身,給這些妖奴平添了數(shù)分妖冶。
冷峻的挎刀青年毫無情感的看了眼妖奴,說道:“各自挑選吧!有什么問題,他們會為你們解惑。”
那些錦衣華服的公子哥們司空見慣,一個個魚貫而出挑選妖奴。
“你叫什么?”陸九淵來到一個妖奴跟前,露出陽光般的笑容。
這是一個年齡與陸九淵相仿的少女,也是妖奴群中為數(shù)不多的女子。除了右眼角處的罪罰紋路外,陸九淵幾乎看不到她半點妖性特征。
少女長著極為柔美,特別是那對寶石藍的眼睛格外吸引人。見陸九淵詢問自己,她登時有些懼意的低下腦袋輕聲道:“請公子賜名!”
陸九淵想了想,說道:“就叫阿奴好了!”
聽到這話,少女當即跪伏在陸九淵身前怯弱道:“阿奴拜見公子!”
“哈哈……”
“陸兄弟好福氣!”
……
就在陸九淵選中阿奴的同時,一陣調(diào)笑聲響起。那些錦衣華服的公子哥或冷淡或戲虐,都是一副看土包子的眼神。
敢情陸九淵之外,其余人等早已經(jīng)挑選好妖奴。但除了自己,旁人選的都是清一色的男奴。
陳南朝甚至選了一個虎背熊腰的壯漢,額頭大大的王字,一看就是虎妖后裔。
阿奴俏臉低垂,小嘴緊緊抿著跟隨在陸九淵的身后。
那個冷峻的挎刀青年也難得的閃過一絲訝異,再看陸九淵的打扮也就釋然道:“切莫沉迷美色!”
“謝師兄提醒!”
陸九淵聽到這句話,才算徹底明白過來為什么眾人調(diào)笑。不過他也不以為意,看樣子妖奴是要照顧飲食起居,只有像陳南朝那種變態(tài)才會選一只猛虎男。
既然眾人已經(jīng)挑選好妖奴,挎刀青年拿出一枚枚妖牌遞到他們手中說道:“只需要注入真氣煉化,簡易的很。雖然妖奴低賤,但武院不準隨意打殺。他們會領你們?nèi)ジ髯宰∷浀靡粋€時辰后演武場集合?!?p> 挎刀青年說完這番話,便飄飄然下山去了。
而眾人此時顯然都沒交流的意思,當即各自跟隨妖奴前往住所。
“公子,這就是你今后的住所了!”
跟著阿奴來到一座精巧樓閣前,背倚山角,后面想來是一處幽靜的院子。
陸九淵抬頭看看樓前匾額已被摘去,問道:“這里原先住的是誰?”
“不知道,阿奴才從司教坊出來!”
見阿奴一副膽怯的模樣,陸九淵璀璨笑容依舊道:“進去吧!”
樓閣一塵不染,很干凈,想來是提前打掃了的。陸九淵也不急著熟悉住所,而是大大咧咧的在一張椅子上坐下道:“你是什么妖???”
看到陸九淵的目光不停的在自己身上掃過,阿奴不禁小臉一紅。緊跟著,她身后忽然露出一束潔白的尾巴。那對歸攏在長發(fā)中的耳朵,毛茸茸的豎立起來。
“狐貍精!”
隨著陸九淵的這聲驚呼,阿奴的頭都快低到胸口去了。那束潔白的尾巴也害羞的藏到身后,不自覺的擺動著。
雖然唐突佳人,不過陸九淵顯然沒這方面自覺道:“你給我說說天策武院的事宜吧!”
“是!”
“朱雀院本次總共招收九十七人,甲等院二十三人。除去主人和另一個叫陳南朝的外,其余二十一人都是貴胄子弟。他們不用參加考核,是直接入院……”
隨著阿奴的娓娓道來,陸九淵心中也不停的感慨。整個燕云十六州總共有這么多的天策孤兒參加考核,最后晉入朱雀院的不過十數(shù)人,想來其余三院也不過如此。
而那二十一個貴胄子弟,壓根不用參加什么武院考核就能直接進入武院。甚至直接就是甲等院學生,說到底這還是一個拼爹的時代。
當然陸九淵也不會白癡的把這些貴胄子弟歸咎到紈绔子弟去,說白了真正的貴族向來是家風嚴謹。就算性子不堪,手上的本領至少是實打?qū)嵉摹?p> 不論是修煉的淬體秘法還是藥浴,都不是尋常的天策孤兒能夠趕超。
何況他們的家世和手上的資源,甚至是無數(shù)天策孤兒一輩子都仰望不到的。
天策武院乃至天策神朝,說白了還是掌握在世家豪門的手中,這是更古不變的道理。真正能夠崛起起寒門的,不過那么寥寥幾人罷了。
見陸九淵陷入沉思,阿奴躡手躡腳的離開。
片刻之后,只見她捧著一套潔白的武袍出現(xiàn)道:“公子,熱水已經(jīng)放好了,請您沐浴更衣吧!”
那個柳巖在天策戰(zhàn)艫成了飛灰,周虎到底還是被淘汰了。申屠夏俊暫時還不知道入了哪一院,但想來以他的拼勁應該不會被淘汰。
到頭來,依舊和自己并肩而立的居然是那個神經(jīng)病陳南朝……
“沐浴更衣?”
回想起在天策戰(zhàn)艫上,差點走光,陸九淵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