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當(dāng)家不管林少旗了嗎?你若想逃,盡管請(qǐng)便,我保證,你前腳逃出這里,后腳林沐少旗就會(huì)身首異處?!蹦洛\輕笑道。
“我只是讓出地方,天知道你房里還有多少人?!卑谉o絕道。
“咦?你沒看清里面嗎?”樊捷開口道,“穆閣主,你不該叫我出來,你看,她并不知道里面有埋伏?!?p> “那你剛剛為何不進(jìn)?難道,林少旗在你心中,并沒有那么重要?”穆錦眨著明眸,語帶嘲諷。
白無絕沒有答,一指幽靈刺:“還我?!?p> “還你?雖不算物歸原主,倒也不是不可?!蹦洛\隨意耍弄著幽靈刺,“不知道它能不能讓你乖乖自行廢武,自絕經(jīng)脈?”
又來這套?
前不久女殺手拿住了林沐、雷劍和當(dāng)巽,也逼她自行廢武自絕經(jīng)脈過,彼時(shí)人命關(guān)天,白無絕別無選擇,此刻卻不禁一聲冷笑。
“不能。”她道。
“哎,就知道不能,死物嘛,怎么能跟活人比?”穆錦裝模作樣嘆聲氣道,“如果換成林少旗呢?只要你就范,我就放了林少旗,如何?”
白無絕道:“威脅這一招,穆錦閣主還真是駕輕就熟。”
“好說好說,誰叫你吃這一招呢?!蹦洛\道。
“這次就不怕再冒出個(gè)誰來,殺的你落荒而逃?”白無絕不無諷刺。
“你指的是誰?墨千痕的人?還是墨千痕本人?”穆錦撩弄了一下鬢發(fā),“別指望了,他死了,被我殺了?!?p> “擊殺皇子,這罪名你倒不在乎?!卑谉o絕道。
“這消息,你竟不驚?”穆錦不料她表現(xiàn)的如此平靜,“看來你對(duì)痕王,確實(shí)無情,怪不得又拔除契印,又始亂終棄的……”
“穆錦閣主對(duì)我的私人感情,格外上心???”白無絕此刻聽到“始亂終棄”四個(gè)字,說不得很有些抵觸和煩躁。
“你是風(fēng)云人物嘛,別說私人感情了,日常起居都是叫人好奇上心的?!蹦洛\半真半假道,“好了,聊的差不多了。還是那句話,你死,林沐活,我現(xiàn)在只給你三個(gè)數(shù),三……”
白無絕突然又是一聲冷笑,不等她繼續(xù)往下數(shù),道:“好啊,你先讓我見見林沐,只要確定她無恙,我可以死?!?p> “……”穆錦一聽,猛地悟出什么,往房?jī)?nèi)望了一眼,急轉(zhuǎn)回頭,臉沉如水,“原來,你剛剛不進(jìn),是因?yàn)椴煊X出了林沐不在房里?”
“不可能!屋里床上是有人的!”樊捷搶道。
還真有人……白無絕覺得,多退幾步讓開地方,果然非常有必要。
穆錦見她這算是默認(rèn)的模樣,定了定神,道:“即便林少旗不在這間房,她也在我掌握之中,我叫她三更死,她絕對(duì)活不過五更,白當(dāng)家,我的帝君大人,我勸你千萬不要逞能,如果你舍不得對(duì)自己下手,本帝可以幫你,我保證,不會(huì)讓你感到任何痛苦?!?p> “我也可以代勞?!狈輳楅_劍鋒。
“這么說,我還得謝謝二位了?”白無絕道,“死局已定,屋里那位,別躺著了,不妨出來見個(gè)面?”
“如你所愿。”隨著話音,從房?jī)?nèi)又走出一個(gè)人來。
此人眉眼凌厲,極具威懾,算不上品貌非凡,卻也五官端正,兩腮有些胡茬,發(fā)絲略顯蓬亂,身上是一件皺皺巴巴的華貴衣衫。
“真的是你。”白無絕印證了什么般道。
“白、無、絕!”對(duì)方咬牙切齒念出她的名字。
“殿下?!狈莨砉笆?。
“大殿,到揚(yáng)眉吐氣的時(shí)候了?!蹦洛\亦欠了欠身道。
這讓白無絕更加認(rèn)定墨連野就是她背后那位“殿下”。
雖說大殿墨連野和謝遠(yuǎn)一面貪圖原位水靈,一面卻又讓穆錦買了黑榜,還扮成女殺手暗殺自己,顯得很是矛盾,說不大通,但眼見為實(shí),由不得猜疑。
“我要?dú)⒘四悖 蹦B野恨極了她,見面直殺上來。
穆錦和樊捷相視一眼,一左一右護(hù)著他,元力狂涌。
大殿墨連野的實(shí)力不足為懼,但穆錦這個(gè)偽帝位,卻是不容小覷,而樊捷一亮元力,銀色!
白無絕終于知道他與胡全順搶入天字號(hào)那次,并非為了墨連野,而是為了他自己晉升啊。不過,縱使沒有走天字號(hào)捷徑,他居然也努力成王了。
墨連野上來先是抖手一揚(yáng),粉塵四濺。
就知道他不敢跟自己硬碰硬,白無絕連忙閉氣。
“穆閣主,陰蜈散解藥?!狈莩洛\扔過去一顆藥丸。
陰蜈散解藥么,不巧,白無絕也有,夏桐給她烈參丹是免得她來往獵宮誤碰陰蜈藤,這下,倒解了眼前危機(jī),她不做二話悄然投嘴里一顆。
穆錦接了樊捷扔來的解藥服下,一晃身,堵在院子門口。
其實(shí)她完全不必這么做,白無絕并無逃跑的意思,所謂擒賊先擒王,迷蝶掌鋪開,迎向墨連野。
樊捷劍花疾墜,半途狙擊。
肉掌焉能與冷兵相接?白無絕又不傻,此刻也非必要,她手如蹁躚之蝶,如輕舞之雪,如飛落之花,貼著劍身而過,一掌印在大殿墨連野正胸。
“噗——”墨連野當(dāng)即一口鮮血。
“殿下!”樊捷心急大叫,擋在墨連野身前。
白無絕第二掌就落在了他心口。
“噗——”王位而已,不堪為敵,樊捷也是鮮血直噴。
但他反應(yīng)比墨連野快上不少,劍鋒一轉(zhuǎn),向上一削。
白無絕不得不撤手,饒是撤的快,手背上也被割破了一個(gè)口子。
而這時(shí),穆錦手執(zhí)林沐的幽靈刺,刺到她后心。
她能感覺到兩點(diǎn)冰冷寒意從脊梁處擴(kuò)散開來。
這個(gè)時(shí)候回身拆招已然晚了,她只好平移一步,幽靈刺擦著她臂膀襲向正擋在大殿墨連野身前的樊捷。
眼見就要誤傷,穆錦腳尖一點(diǎn),身子半空翻轉(zhuǎn)。
樊捷也豎起劍來,幽靈刺在劍身上“叮?!眱陕暎偹阆肆Φ?。
“你最好站著別動(dòng),否則……”穆錦甫一站定,將這不稱手的幽靈刺別在腰上,抬手取出自己慣用長(zhǎng)劍,離手?jǐn)S向白無絕,而她本人,瞬間也到了白無絕半尺之內(nèi)。
“否則你就要?dú)⒘肆帚??”白無絕替她說道,迷蝶掌在胸前如排山倒海般拍了出去。
穆錦一躲,朝她右耳伸手。
但聞劍鳴之聲,白無絕知道她的離手劍就要在此處換招,急忙往相反的方向挪身。
劍鋒幾乎是貼著她耳垂到了穆錦手中。
而劍氣還是割破了她臉頰。
“反正你死定了,但凡你還顧念林沐的命,就給我老實(shí)點(diǎn),安安靜靜受死,不然,我給你陪葬不夠,還得搭上林沐,你何必呢!”穆錦見她連番掛彩,戰(zhàn)意越發(fā)蓬勃。
白無絕領(lǐng)教過她的劍,不敢大意,小心應(yīng)對(duì),竟一時(shí)難以再顧上搭話。
墨連野和樊捷緩過勁來,也再度殺上來。
這廂院子叮叮咣咣噼里乓啷打的很是激烈,卻因?yàn)槌侵骱翊洛\,居然真的沒有任何人前來攪擾。
只可惜穆錦沒有把城主府看的同等重要,盡管白無絕不肯“安安靜靜受死”,她也不打算收手,分明就是不惜鬧大,不惜連累城主府,不達(dá)目的,誓不罷休。
打架素來勇猛的白無絕,這次卻顧忌頗多,被三人聯(lián)合逼的捉襟見肘。
從穆錦腰中拿回林沐的幽靈刺,她又受了兩處傷。
“我說過,今日你死定了?!蹦洛\見她退至墻根,被自己長(zhǎng)劍指著喉嚨,不禁露齒一笑。
為了殺死白無絕,她可是從北骨到獨(dú)路城,從連碧森林又到北骨,更是服食妖血,強(qiáng)提實(shí)力,再也回不去從前了,這一刻,她內(nèi)心狂濤駭浪,激動(dòng)的劍都抖了。
“讓我來殺她!”大殿墨連野恨白無絕之心,比旁人更勝,舉劍便刺向她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