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二公子孫峽送完貨回來,感覺孫府跟以前不一樣,總覺得缺點什么。
把馬還回去的時候,孫峽才發(fā)現(xiàn),周圍的人對他的態(tài)度十分冷漠,平常他們早就沖過來猛拍馬屁了。
于是孫峽找到以前較為親密的部下一問,知道牧場的人事已經(jīng)天翻地覆,那里幾乎沒有認識的人。
孫峽生氣地去找孫淼淼,剛到她的辦公室,猛地踢開大門,大聲問道:“淼淼,你這是什么意思,憑什么把我的人全部調(diào)走?。俊?p> 孫淼淼見此一點也不生氣,把手中的文件放下,問道:“二哥要喝點什么嗎?”
“你覺得我現(xiàn)在有心情喝嗎?”孫峽怒道。
“犯錯的人當然留不得。”孫淼淼淡然說道。
“他們犯了什么錯?”孫峽責問道。
“牧場馬匹儲備不夠沒有即時處理,差一點讓孫家受到巨大損失?!睂O淼淼緩緩說道。
“單憑這點小失誤,你不至于將他們?nèi)颊{(diào)走吧。”孫峽稍微冷靜地說道。
“監(jiān)控戰(zhàn)馬不力,沒有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失控的戰(zhàn)馬,讓這一年牧場頻頻發(fā)出事故?!睂O淼淼又說道。
“老爹曾經(jīng)說過,這可不能怪他們?!睂O峽眉頭一皺說道。
“最后,登記戰(zhàn)馬的賬目與實際有很大出入?!睂O淼淼為自己倒了一杯水說道。
“這一年事故頻出,賬目不對很正常?!睂O峽說話沒有剛才那么有底氣。
“我說的不是今年,前年、大前年,又或者是五年前,每年都有一小部分戰(zhàn)馬離奇失蹤,二哥,你說這部分戰(zhàn)馬到哪里了?”孫淼淼喝了口水問道。
“我……我怎么知道?!睂O峽避開孫淼淼的眼神說道。
“這是個小數(shù)目,老翁怕多事才不說,現(xiàn)在我上任了,牧場就不能再這樣了?!睂O淼淼嚴肅又冷漠地說道。
“你把我以前的部下調(diào)到哪里了?”孫峽知道自己理虧,開始服軟。
“有的開除,有的調(diào)到不重要的地方干活,要是你重感情的話,大可以將他們招回你的運貨隊伍?!睂O淼淼不經(jīng)意地說道。
“哼,淼淼,一段時間不見,人長大了不少?!睂O峽盯著孫淼淼說道,臉色十分不好看。
“如果沒事,二哥請離開吧,我還有很多事要做?!睂O淼淼翻開賬本說道,再也不看他一眼。
孫峽生氣地走出辦公室,把門狠狠關(guān)上。
當天下午,可能是戰(zhàn)馬速度快的原因,大公子孫正揚的隊伍也回來了。
軌生接到信息,飯沒吃上幾口,就趕到城門外等著,見龍車上的戰(zhàn)馬數(shù)量沒少,才放下心來。
“小人軌生見過大公子?!避壣呓犖榍懊娴膶O正揚說道。
“你就是最近常跟在三妹后面的軌生啊?!睂O正揚看了軌生一眼說道。
“孫老爺已經(jīng)在府中等候公子回去報告,戰(zhàn)馬就由小人領(lǐng)回去就行。”軌生恭敬地說道。
“我們都快到躍馬城了,你還怕戰(zhàn)馬會出事?也罷,我就少煩心一些?!睂O正揚擺了擺手,一個人騎著馬往城門奔去。
孫府孫老爺書房內(nèi),孫老爺正在查閱孫淼淼剛上繳的賬本,賬本上面的數(shù)目讓孫老爺大吸一口冷氣,暗道,如果這一年處理不好問題,孫家很可能從此衰落。
門外有人敲門,孫老爺合上賬本說道:“誰啊,不知道我現(xiàn)在正忙嗎?”
“爹爹,是我?!睂O正揚整理一下儀容說道。
孫老爺嘆了口氣說道:“進來吧?!?p> 孫正揚推開房門,走近孫老爺,說道:“我剛從王都回來,路途一切順利?!?p> 孫老爺聽后神色一緩,說道:“正揚,這次做得不錯。”
“謝謝爹爹夸獎?!睂O正揚高興道。
“淼淼這次功勞也不少,她平常如此胡鬧,現(xiàn)在做起事來還是有板有眼的?!睂O老爺十分滿意地說道。
孫正揚聽后一愣,說道:“三妹只是貪玩,人并不笨?!?p> “相比之下,你二弟著實讓人失望。本來我很看好他,沒想到他幫不到我就算了,居然還敢偷賣戰(zhàn)馬賺私房錢?!睂O老爺生氣道。
“戰(zhàn)馬不是每年都有統(tǒng)計上報的嗎,怎么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孫正揚好奇地問道。
“你二弟把聰明都用在旁門左道上,整天只會想著如何騙我,不僅改了賬目,還收買了工人?!睂O老爺嘆氣道。
“如今爹爹怎么處置二弟?”孫正揚盡量遏制自己高興的情緒,繼續(xù)問道。
“還能怎么辦,這次就算了,難道我還要向他把錢討回來嗎?!睂O老爺無奈地說道。
“對了,爹爹,這次我從王都回來聽到一個重要的消息,最近有人大量偷運埒垨礦石,因此上面會派人來檢查我們的貨道?!睂O正揚說道。
“清楚準確的時間嗎?”孫老爺焦急地問道。
孫正揚覺得有點訝異,不過還是很快地回答道:“快了,他們沒幾個月就會來,到時我們運貨肯定不方便?!?p> “正揚,你這次做得很好,現(xiàn)在沒你的事了,回去好好休息吧?!睂O老爺皺起眉頭說道。
孫正揚看出父親有所煩惱,但他沒有去問的意思,轉(zhuǎn)身離開。
在孫正揚沒走多久,一個藍色的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孫老爺?shù)臅坷铩?p> “你都聽見了?祟澤。”孫老爺一點也不驚訝地說道。
“老爺想要暫停嗎?”祟澤問道。
“當然不是,要是現(xiàn)在停了,對方可不肯把祭品送來。再者,你們又不是經(jīng)正常的貨道走?!睂O老爺擺了擺手說道。
“也是,現(xiàn)在還差最后一次便完成了。我就是怕那些邪惡系信眾會在路上攔劫?!彼顫牲c了點頭說道。
“這樣吧,你現(xiàn)在馬上去準備,過幾天出發(fā),在上面的人來檢查之前偷偷把埒垨礦給運了。盡量在夜晚趕路,這次就辛苦你了?!睂O老爺站起來,右手搭在祟澤肩上說道。
幾天后,軌生收到通知,祟澤到牧場帶走了一批戰(zhàn)馬。在孫淼淼的吩咐下,軌生來牧場看一下,與老翁聊了一會,祟澤這次帶走的戰(zhàn)馬數(shù)量與以前相同。軌生心里猜測,祟澤一定又去運埒垨礦了。
“老翁,知道什么是埒垨礦嗎?”軌生看了看賬本,果然上面沒有登記此次借走戰(zhàn)馬的記錄,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看是沒有看過,但聽的可多了?!崩衔剔D(zhuǎn)過頭說道。
“我來到這里才知道國家禁止私自販賣埒垨礦,可我就不明白為什么不準?!避壣謫柕?。
“這還不簡單,埒垨武器可是唯一能讓普通人對付信眾的手段,只要有一定數(shù)量的埒垨武器,那么就能建立一支能夠抗衡信眾的軍隊,你說國家哪有不禁止的理由?!崩衔袒卮鸬馈?p> “如果偷運埒垨礦而被發(fā)現(xiàn)會怎么樣?”軌生問道。
“坐牢是不可避免的,而且還要抄家,情節(jié)嚴重的,死刑也不是不可能?!崩衔滔肓讼胝f道。
與老翁又聊了一會,軌生離開牧場去找孫淼淼復命。來到孫淼淼的辦公室,軌生看見許祠從里面出來。
軌生主動向許祠恭敬地施了一禮,可許祠連正眼也沒看軌生,頭也不轉(zhuǎn)地離開了。
軌生正想敲門,里面?zhèn)鱽韺O淼淼的聲音,“不用敲了,進來吧?!?p> “小人見過三小姐?!避壣皖^說道。
“怎么樣,戰(zhàn)馬沒問題吧?!睂O淼淼說道。
“這與兩位公子無關(guān),應該是孫老爺?shù)囊馑??!避壣卮鸬馈?p> “知道祟澤要這些戰(zhàn)馬干什么嗎?”孫淼淼問道。
既然孫淼淼不知道實情,那一定是孫老爺不想告訴她,于是軌生不敢多嘴,只是搖了搖頭。
“只要不是二哥所為,那就沒所謂了。”孫淼淼松了口氣說道。
“聽老翁說,最近訓練戰(zhàn)馬效果很好,不久后牧場又會有一批新的戰(zhàn)馬出來?!避壣A告道。
“很好,這樣的話我的位置就穩(wěn)了。對了,剛才大哥派人來找我去聚一聚,你說他是什么意思?!睂O淼淼臉上露出些許焦慮。
“最近孫府局勢變化很大,二公子忽然失寵,而三小姐崛起得很快,我猜大公子是想看看你有什么想法?!避壣了剂艘粫f道。
“我不想見他,雖然他人看起來很正直,但我每次看到他就會覺得不舒服。不過,我又沒有拒絕的理由。”孫淼淼無奈道。
“三小姐想在孫府站得更穩(wěn),總不能避著大公子?!避壣f道。
于是,孫淼淼帶著軌生走出辦公室,到了外面,軌生往馬車方向走去的時候被孫淼淼叫住,“站著,今天不坐那輛馬車?!?p> 遠處正有一輛十分高級的嶄新馬車接近,車頭用兩匹白馬拉著,車身全是粉紅色。
馬車到了孫淼淼面前停下,車廂里走出一個年青人,正是從二公子那里調(diào)過來的洛平。
“三小姐,我已經(jīng)按你的吩咐改裝好了?!甭迤较?qū)O淼淼施了一禮道。
孫淼淼點了點頭,轉(zhuǎn)頭問軌生:“怎么樣還不錯吧,這是爹爹為了獎賞我專門給我弄的?!?p> “如今三小姐在孫府已經(jīng)占有重要席位,這樣的馬車才能符合小姐的身份?!避壣Ь吹卣f道。
孫淼淼聽后心情大好,說道:“軌生你跟我到車廂里坐,洛平你去駕駛馬車?!?p> 洛平臉色一沉不過很快恢復過來,說道:“這輛馬車已經(jīng)有專屬車夫,恐怕用不著小人?!?p> “叫那個車夫離開,以后這輛馬車就歸你管了?!睂O淼淼說罷頭也不回地鉆進車廂。軌生看了洛平一眼,也跟著進去。
洛平呆呆地站在原地,他已經(jīng)有好多年沒有替人駕駛馬車,跟了孫淼淼后,洛平不僅得不到她的正視,而且還要做一些連家丁都不用做的事,現(xiàn)在的心情糟糕透了。
“還愣在那里干什么?快開車!”孫淼淼有點煩躁地說道。
洛平咬緊牙關(guān),盡量令心情平復下來,從車夫手上接過韁繩,翻身上馬車,策馬向前。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馬車來到躍馬城最為高級的酒樓。孫家通常會在這里招待王都來的貴賓。
酒樓足有四層樓高,門面很大,還有幾個長得十分秀麗的姑娘站在那里。
普通百姓只能在酒樓的一二層吃飯,不可能到二樓以上。只有孫家和躍馬城有頭有面的人才有資格在三四樓用膳。
“三小姐到了?!甭迤秸f道。
軌生最先下馬車,然后扶著孫淼淼出來?!按蟾绲娜说搅藛??”孫淼淼站在酒樓前問道。
“大公子的馬車就停在附近,相信已經(jīng)來了?!甭迤街噶酥高h方說道。
“好,你們都跟我進來吧?!睂O淼淼說罷率先走進酒樓。
酒樓的老板一見孫淼淼來馬上躬身招呼,一路向?qū)O淼淼說好話。
軌生邊走邊看,一二層用膳的人看起來都非富則貴,他們穿金戴銀,肥頭大耳。
四樓一共就只有四個雅座,其中一間已經(jīng)有人了,另外的全都空置。
“大公子在前面等著,小人就不跟過去了?!崩习逑?qū)O淼淼說道。
“我在的時候不要讓任何人來四樓。”孫淼淼命令道。
“那是當然,孫家大公子和三小姐談事情,絕對不會有人來騷擾?!崩习逭f罷便下了四樓。
跟著孫淼淼,軌生進入了大公子的雅座,那里除了大公子孫正揚外,還有軌生見過好幾面的許祠。許祠站在孫正揚后面一動不動,宛如石像一般。
雅座里已經(jīng)上滿酒菜,全都是三小姐平常最愛吃的。
“大哥,你找我來所為何事?”孫淼淼在孫正揚對面坐了下來。
“我們兄妹倆很久沒有一起吃過飯,想起來都快有五年吧。”孫正揚不急不慢地說道。
“原來如此,那就趕快起筷吧,牧場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做?!睂O淼淼拿起筷子吃起來。
孫正揚見此臉色不經(jīng)意一變,不過很快恢復過來,展開笑容說道:“三妹既然餓了就盡管先吃?!?p> 軌生和洛平此時并排站在孫淼淼身后,洛平的站姿跟許祠差不多。軌生學不來,無辦法做到長時間不動。
“過來坐下一起吃吧,這里太多菜了,我一個人吃不完。”孫淼淼回頭說道。
“小人不敢?!避壣吐迤疆惪谕暤馈\壣f話的同時看了一眼孫正揚,孫正揚的臉色不怎么好看。
“我叫你坐就坐,別跟我廢話。”孫淼淼裝作生氣道。
還沒等軌生反應,洛平首先坐了下來。孫淼淼見此怒道:“你這是干什么?”
“三小姐剛才叫小人坐下……”洛平錯愕地又站了起來。
“你哪只耳朵聽到我叫你坐下?”孫淼淼問道。
這時,洛平才意識到孫淼淼只有叫軌生坐,頓時心里難受得很。
軌生為免場面尷尬,于是配合地坐在孫淼淼旁邊,但他不敢動桌子上的菜。
“三妹對下人真的是好啊,難怪他們肯為你賣命?!睂O正揚大有深意地看了軌生一眼說道。
“這是學大哥你的啊,我記得大哥以前曾經(jīng)說過,躍馬城里的任何人都很重要,孫家能有今天全靠他們。”孫淼淼喝了一杯小酒說道。
“那他呢?為什么不能跟你一起坐?”孫正揚不解地問道。
“大哥不認識?他可是二哥以前養(yǎng)的狗?!睂O淼淼說話十分直接,讓洛平更加難堪。
“原來如此?!睂O正揚大有深意地點了點頭。
“他啊,人在我這里,心卻跑到二哥那里,我養(yǎng)他又有何用。”孫淼淼說道。
“既然如此,你怎么不放他回去。”孫正揚又問道。
“得罪了我還想回去?”孫淼淼反問道。
“三妹,這里的菜還習慣嗎?”孫正揚試著轉(zhuǎn)移話題。
“大哥就別拐彎抹角了,有什么事就直說吧?!睂O淼淼盯著孫正揚說道。
“那么,你覺得我和二弟兩人如何?”孫正揚沉思了一會說道。
“二哥為人好色貪財,只會耍一些小手段。至于大哥你嘛,人前人后還是不錯的,但實際如何,還要問你自己才知道。”孫淼淼坦言道。
“爹爹現(xiàn)在年紀不小,很多事都不能親力親為,我想他心里已經(jīng)開始有設(shè)立繼承人的打算?!睂O正揚眉頭輕輕一蹙,不過很快又恢復過來。
“大哥說得沒錯,而且大哥和二哥幾年前就開始接受爹爹的培訓?!睂O淼淼點頭道。
“我就不妨直說了,三妹你是有能力的人,而我需要人才輔助我。”孫正揚一臉正氣地說道。
孫淼淼用手帕擦了擦嘴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大哥是想我輔助你當繼承人?!?p> “三妹果然是聰明人?!睂O正揚笑道。
“如果我不答應呢?”孫淼淼面無表情地問道。
“莫非二弟找過三妹?”孫正揚沒有回答孫淼淼反而問道。
“我現(xiàn)在可不敢見他,不過,大哥你說錯了,孫家有資格的繼承人可不只有兩個?!睂O淼淼擦了擦嘴道。
孫正揚聽后微怒,說道:“三妹難道還想跟我爭不成?”
“正有如此打算?!睂O淼淼直言道。
孫正揚生氣地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說道:“胡鬧,一個女子在家好好待著就好?!?p> “大哥常在王都走動,連有能力居之的話都不懂?”孫淼淼問道。
“三妹幾年不見真是長大了?!睂O正揚說話的時候臉色難看之極。
“好了,飯也吃飽了,酒也喝過了,我也應該告辭了?!睂O淼淼站起來說道。
“三妹在家嬌慣了可能有所不知,外面的世界跟你想的可是完全不一樣。”孫正揚也站了起來。
軌生見此立即走到孫淼淼身后,哪敢一個人坐著。
“這幾年我走的地方不比大哥的少,什么人我沒見過?”孫淼淼見孫正揚有點威脅的意思,于是說道。
“好吧,三妹自己好自為之,不送了?!睂O正揚說罷衣袖一擺,又坐了下來,把眼前的酒一口灌下。
孫淼淼帶著軌生和洛平離開后,站在一旁的許祠問道:“公子有什么想法嗎?”
“這事不急,她現(xiàn)在還羽翼未豐。”孫正揚搖了搖頭道。
“三小姐不像二公子那樣身邊顧滿高手,而且我們的人全都在躍馬城外待命,只要公子一聲令下,三小姐必會突然消失在世上?!痹S祠小聲說道。
“先等著吧,畢竟她還是我的親妹妹,不過,以后她真的敢跟我作對,那就別怪我無情了。”孫正揚說話的時候十分陰森。
第二天一早,孫淼淼發(fā)現(xiàn)工人有些異常,他們不像以前那樣聽話。
平常為牧場搬運牧草的外來工遲遲未到,打亂了整個牧場的正常運作。
軌生被派去調(diào)查來龍去脈,知道一切都是大公子孫正揚搞的鬼,于是立即向?qū)O淼淼上報。
孫淼淼得知原因后馬上去找孫正揚理論,可得到的理由是外來工不歸他管,他只是負責監(jiān)督罷了。
孫淼淼拿他沒有辦法,只好帶軌生到城外與外包業(yè)務的人員交涉,結(jié)果與軌生所料一樣,他們不敢得罪孫淼淼,也不能不聽孫正揚的話,只好拿出工人現(xiàn)在很忙的借口打發(fā)孫淼淼回去。
孫淼淼不可能因為這些小事就向?qū)O正揚妥協(xié),只好調(diào)動牧場一切可調(diào)動的人力來填補現(xiàn)在的漏洞,讓一部分工人加班,總算不讓牧場出問題。
軌生也很忙,幫孫淼淼東奔西跑,整個人累得快站不直身子。
一天晚上,軌生很遲才下班,回家前,到大藥房買了些止痛藥,靜靜等待。
忻靜從柜臺走過來說道:“等很久了是吧?!?p> “你們平常都是在這個時候才下班?”軌生問道。
“對啊,早上天沒亮出門,晚上天黑才能回去,不過工資還可以?!毙渺o笑著回答道。
“回去吧?!避壣f罷,兩人一起離開藥房。
藥房離家很遠,大概需要十幾到二十分鐘路程?!爸x謝你來送我。”忻靜邊走邊說道。
“洛嫂吩咐的事,我有能力的話會盡力去幫?!避壣徽f道。
“我在這里認識的人不多,就只能請洛嫂幫忙了。”忻靜低下頭說道。
“這條街晚上人不多,的確很不安全,你在哪里發(fā)現(xiàn)有人跟蹤你的?”軌生問道。
“我也不清楚,只感覺回家路上一直有人在附近?!毙渺o故意小聲回答道。
軌生走的時候一直不停地朝四周看,忽然,在后面的角落中發(fā)現(xiàn)一道人影。
那道人影同樣發(fā)現(xiàn)軌生看到他,瞬間消失在角落中。
“你說得沒錯。真的有人跟著。”軌生點頭說道。
“他在哪里?”忻靜也朝四周看了看。
“他發(fā)現(xiàn)我在,估計已經(jīng)走遠了。”軌生說道:“你最近得罪過人嗎?”
“沒有啊,我平常就上下班,節(jié)日都在家里休息?!毙渺o想了想,說道。
軌生走路的時候用余光發(fā)現(xiàn)那道人影又跟過來,距離比較遠,軌生沒有信心把他抓住,只好繼續(xù)裝作不知道。
“沒有得罪人的話,就只有兩個可能了,一是財,二是色,你住在躍馬城西邊,不可能貪財,那只有圖你的美色。”軌生對忻靜直接說道。
忻靜聽后臉蛋紅起來,同時害怕地問道:“我豈不是很危險?”
軌生笑了笑沒有再說話。很快兩人離家不到一百米,軌生一直在等待機會,當人影閃進軌生熟悉的巷子時候,軌生馬上轉(zhuǎn)身往巷子沖去,令身旁的忻靜驚訝不已。
人影馬上跑進巷子深處,軌生把巷子路口堵住后毫不著急地走過去,因為他知道,那是一條死胡同。忻靜雖然害怕,不過也跟過來了。
慢慢地,人影停下腳步,面前已經(jīng)無路可走,他只好從腰間拔出一把長劍,等待軌生逐漸逼近。
“你究竟是誰,為什么要跟著忻靜?”軌生一點也不慌地問道。
“死人不配知道!”說罷,跟蹤者持劍沖了過來,動作十分迅速,顯然受過專門的訓練。
“軌生小心!”忻靜害怕地叫起來。
軌生眉頭一皺,馬上把巷子旁的垃圾桶處踢向他身上。
跟蹤者反應十分敏捷,身子一側(cè),垃圾桶旁邊飛過,繼續(xù)向前疾走。
軌生看準時機從身后掏出三把小刀用力擲去,可還是被他盡數(shù)避開。
取巧不行那就只能突進了!軌生觸動右手的護臂,取出猝取,左前臂彎曲,手肘抵在前面遮住猝取,身體微彎向前沖去。
兩人相遇,跟蹤者將長劍刺向軌生胸口,因為速度實在太快,軌生根本無法躲避,于是直接用手臂將長劍甩開,同時,右手迅速向前一捅,猝取刺中跟蹤者的身體。
軌生左臂受了點輕傷,一道十幾厘米的傷口不停流血。跟蹤者一動不動地維持現(xiàn)在的姿勢。
軌生把猝取拔出,問道:“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跟著忻靜?”
跟蹤者雖然不能動,但臉上露出十分不屑的表情。他根本不想回答軌生的問題。
軌生在跟蹤者臉上劃了幾刀,說道:“怎么樣,還不說嗎?”
“憑這種小伎倆就想我害怕?”跟蹤者終于開口說道。
“當然不是,我這個人一點耐性都沒有,這一次劃臉,下一次就是動脈了?!避壣冻鲆獨⑷说纳袂?,令站在一旁的忻靜都感到害怕。
跟蹤者能從軌生的眼神中看出他沒有說謊。當小刀靠近動脈不到幾厘米的時候,跟蹤者終于忍不住大聲喊道:“二公子快來救我!”
軌生沿著他的視線往后一看,后面的身影雖然走得很快,但軌生已經(jīng)認出來他是誰了,于是沒有去追的意思。
“孫峽為什么要你跟著忻靜?”軌生并沒有把小刀收回來。
跟蹤者猶豫了一會,吞吞吐吐地說道:“不就是看上這個小妞嘛?!?p> “為什么跟了幾個晚上都不動手?”軌生又問道。
“我哪知道那些富家公子心里想的是什么,不過,他如果看上一個女生,都會和我一起跟蹤她幾天,然后趁沒人的時候動手,動手時還不要我?guī)兔Α!备櫿呃蠈嵒卮鸬馈?p> 軌生聽后沉思一會,收回小刀喝道:“回去叫你的主子別動她!”
路上,忻靜邊走邊問道:“不用報官嗎?”
軌生搖了搖頭,對方是孫家的二公子孫峽,先不說孫家在這里只手遮天,孫峽這個人就不好對付。
盡管軌生是三小姐的人,但要是得罪孫峽,他在孫家就不會那么好混了。而且忻靜沒有受到任何傷害,軌生更加沒有理由追究。
回到家里,洛嫂發(fā)現(xiàn)軌生受傷,于是忻靜便解釋了剛才的經(jīng)過。
“好在有軌生,不然媳婦就沒了?!甭迳男l(wèi)生間拿出藥箱說道。
“洛嫂你在說什么??!”忻靜紅著臉說道。
洛嫂想幫軌生包扎,不過被軌生拒絕了。軌生熟練地用消毒水清洗傷口,然后用繃帶和棉花包扎,幾分鐘后就完事了。
“你手腳還挺快的?!甭迳@訝道。
“以前受傷多了,手自然靈巧。”軌生說道。
“軌生,剛才你說的孫峽到底是誰?”忻靜問道。
軌生聽后一愣,說道:“孫家二公子不認識?”
“什么,跟蹤忻靜的人是孫家二公子?”洛嫂嚇得合不攏嘴。
“你說他今后會不會再來?”忻靜有點害怕地問道。
“這我也說不準,如果怕的話,我建議你還是離開躍馬城吧?!避壣鸁o奈道。
“那怎么行,我千辛萬苦才在躍馬城找到一份工作?!毙渺o急道。
“洛平以前在二公子身邊工作,說不定他能說服二公子。”軌生想了想說道。
“正好,兒子明天一早就會來,到時我跟他說一說?!甭迳┫驳?。
“不過我還是建議你離開躍馬城。”軌生對忻靜說罷,一個人到外面喂馬。
第二天早上,軌生在二樓聽到樓下的交談聲,下樓一看,洛平、忻靜和洛嫂都在大廳。
“你為什么在這里!”洛平指著軌生大聲說道。
“住在這里唄?!避壣魺o其事地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水喝下。
“他在這里住了有一段時間了。”洛嫂解釋道。
“這事我為什么不知道?”洛平向洛嫂質(zhì)問道。
“你平常好久都沒回來一次,當然不知道?!甭迳┯悬c埋怨地說道。
“你趕快搬出去!”洛平指著軌生說道。
“兒子,不得沒有禮貌!”洛嫂生氣道。
軌生完全不理洛平,頭也不回地往門口走去。軌生是不可能搬出去的,雖然現(xiàn)在身上的錢多了,但他還是喜歡住在這里。
“媽媽,不要把房子租給他,那人討厭得很?!甭迤皆谲壣x開后說道。
“軌生人不錯啊,昨天還冒險救了兒媳。”洛嫂不解地說道。
“你說的都是真的?”洛平臉色一沉,看向忻靜問道。
“的確有人跟蹤我,但我沒有看到另一個跟蹤我的人是誰?!毙渺o避開洛平的視線,說道。
“軌生說他是二公子,這事準沒錯?!甭迳┡男目谡f道。
“媽媽別胡說,二公子要什么女人能得不到?怎么會看上忻靜?!甭迤秸f道。
忻靜聽后有點不悅,輕咬紅唇,但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總之,你回去跟二公子說一聲吧?!甭迳┱f道。
洛平不想跟他們爭下去,只好說道:“躍馬城現(xiàn)在人流復雜,你們出門自己要小心?!?p> 洛平從身上拿出一大袋金幣塞給洛嫂,便匆匆離開。
這幾天,軌生晚上下班后都會到藥房一趟,接忻靜回去。這事洛嫂親自交待,軌生實在不好拒絕。
不知道是不是前幾天軌生的警告起了作用,這幾天軌生都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跟蹤。
一個星期后,軌生沒有再接忻靜下班。不是軌生不想接,而是忻靜親口說不用,軌生也不好強求。
軌生最近很少見到洛平,估計孫淼淼又叫他做些亂七八糟的瑣事。
一日,孫淼淼把軌生帶到二公子孫峽的辦公室,追還借了快一個多月的馬。
孫峽的辦公室沒有閉上門,軌生站在門外聽到里面的聲音。
“洛平,這事就交給你去辦,千萬不要讓我失望?!?p> “放心,這事一定能成?!?p> “成功的話,我定會實現(xiàn)你的要求?!?p> 孫淼淼門也沒敲就走進去,看到洛平在里面,生氣地說道:“你在這干嘛?!?p> “三妹一早有什么好生氣的,洛平這里沒有你的事,出去吧?!睂O峽說道。
“是,二公子?!甭迤绞┝艘欢Y后離開了辦公室。
“三妹找我有什么事?”孫峽把腳放在桌子上問道。
“你借的馬到現(xiàn)在還沒歸還,這是什么意思?”孫淼淼問道。
“我遲一點還罷了,你用不著這么緊張吧?!睂O峽點了一根煙說道。
“你不還的話,一旦耽擱了大哥運貨,到時你自己去跟他解釋?!睂O淼淼威脅道。
“別把大哥壓我,我還不放他在眼內(nèi)?!倍油鲁鲆豢诎谉熣f道。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拿牧場的馬到外面去接私活,你再不配合的話,不要怪我無情?!睂O淼淼不急不慢地說道。
孫峽聽后手中不禁一抖,煙灰落在他的褲子上?!叭茫氵@是什么話,我不就是多耽擱幾天嗎,大哥確實急用的話我過幾天還回去好了?!睂O峽忽然說話客氣起來。
“總之,我說得已經(jīng)很明白,你聽不聽進去是你自己的事?!闭f罷,孫淼淼帶著軌生離開辦公室。
沒多久,王六從外面進來,向?qū)O峽說道:“二公子,貨已經(jīng)運完了,這次錢不少,足有好幾千金幣?!?p> “做完這次叫兄弟停一停,三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孫峽想了想說道。
“這樣的話……兄弟可能會有意見,畢竟手一停他們就沒有收入,到時他們會做些什么,我也不敢保證。”王六擔心道。
“這樣吧,這次錢我就不要了,全都分給兄弟吧?!睂O峽說道:“唉……要不是大哥,我也不會請他們回來?!?p> 到了周末,軌生終于有了難得的假期,但他沒有休息,因為他要試試新生的恢復程度。
軌生把馬牽出城外,輕輕撫摸新生的脖子,翻身上馬,握著韁繩雙腿夾緊,新生開始緩緩走動起來。
新生剛開始走的時候有點生硬,但過了幾百米后,就跟普通的馬沒什么兩樣。
軌生輕輕鞭笞一下,騎著它在躍馬城跑了一整圈。它還是比不上普通的馬,速度遠遠達不到軌生的要求。為了不讓新生太過疲勞,軌生下馬把它拉回去。
回到家,軌生將馬系在外面,進屋的時候剛好遇到忻靜。
她穿著一身淡黃色的連衣裙,臉上化了淡妝,明顯精心打扮過。
“要到哪里去玩嗎?”軌生隨口問道。
“是啊。”忻靜興奮地說道。
“雖然現(xiàn)在是白天,但出門還是小心點?!避壣嵝训?。
“不用怕,今天我不是一個人出門?!毙渺o說道。
軌生看著忻靜的樣子,心里多少猜到一點,于是問道:“洛平找你嗎?”
忻靜聽后臉一紅,然后點了點頭,不好意思說話。
“有什么事嗎?”軌生又問道。
“只是一起出去玩玩罷了?!毙渺o說道。
軌生臉色一沉,對洛平異常的舉動起了疑心,暗道,為什么他突然對忻靜感興趣呢,要是他喜歡忻靜,也不用幾個月也不回家一次。
“忻靜好了沒有?”洛平進來見到軌生,一臉不悅地說道:“你怎么還在這里。”
軌生不想跟洛平爭吵,上樓前,有點擔心地問道:“你今天打算帶忻靜去哪里?”
“你倒是利害,現(xiàn)在連我的私事也想管?”洛平生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