軌生本來想上前說幾句恭賀的話,但看到戽石的貓頭鷹一直盯著他,便打消心里的念頭。
穆槐見到精靈稍微錯愕一會,很快恢復過來。他讓戽石趕緊離開,叫軌生馬上進去。
看著身后的大門關閉,軌生沿著樓梯走到祭壇中央,那里有預備的紙和筆。
軌生沒有打算使用它們,在懷里另外掏出一卷紙和一支嶄新的筆。
將紙攤開放在地上鋪平,拿著筆深呼吸了幾下,軌生閉上眼在腦海里回想兩個星期一直在畫的圖案。
睜開眼,軌生面無表情地看向前方,仿佛用余光可以感覺到躲在房間里的文修。
軌生盡力平復心情,長長呼出一口氣,整個人伏在地上,拿起筆開始畫陣。
軌生畫陣僅憑本能,每一筆都是一氣呵成,從不拖泥帶水,回過神后,已經把陣畫好。
藏在房間里的文修從軌生進來后就一直加倍留意,看到軌生所畫的陣,吃了一驚,那并不是他想像中的六芒星,如此一來,文修更加確定軌生得到陳吟的幫助。
軌生把祭品拿出來,將其放在陣的中間靜靜等待,沒多久,陣的逐個部分開始亮起來,先是外圈,然后再到里面的圖案。
光蔓延到祭品上,祭品隨之飄浮起來。軌生伸出右手摸向祭品,面前出現(xiàn)與雕像一模一樣的小丑老鼠。
四周忽然刮起強風,不斷繞著軌生轉,軌生就像處在風眼之中。
“是誰召喚我?”面前的小丑老鼠用一種又尖又詭異的聲調問道,接著強風不再吹襲。
軌生這時才有機會看清楚面前所謂的神,它全身都是黑灰雜亂在一起的毛發(fā),頭上戴著一頂紅帽,臉上化著很白的小丑妝,鼻子裝著一個圓圓的紅球。身上的裝束很緊,手上拿著匕首和一塊跟祭品一模一樣的懷表。
四周的墻和地面變成黑白格仔,空中彌漫著淡淡灰煙,聞起來有點刺鼻。
“我是您系下信眾軌生,請賜予我能力,向世人傳播來自詭詐系的福音?!避壣凑毡呈炝说某绦蚬Ь吹馈?p> 小丑老鼠睜大雙眼,用匕首指著軌生,以傲視一切的語氣說道:“向我宣誓吧,你將獲得我一部分能力!”
此時正是第三步的關鍵,軌生想到一直在偷看的文修,不禁抓緊拳頭,毅然決定道:“我志愿成為詭詐系的一員,永不背叛,并承諾今生不再吃禁果,如違誓言,自斷左手尾指!”
藏在房間里的文修聽到這,驚訝地合不攏嘴。軌生所做的宣誓簡直是兒戲。
禁果已經消失好幾百年,現(xiàn)在想找一個難比登天。至于以左手尾指作為懲罰條件,更是對生命無關緊要。
文修幾乎看遍組織成員成為信眾的過程,從來沒有一個人像軌生那樣消極選擇。
“成為我系下一員,必須遵守我的行為準則。若違背誓言,必將遭到信源反噬?!闭f罷,小丑老鼠口中吐出一股灰煙,令房內能見度嚴重下降。
軌生被灰煙覆蓋,身體感覺熱熱的,力量從心口不斷涌出來。
閉上眼睛,軌生能看到身體每一塊肉,每一條骨。分布全身的血管和微細毛孔顯得清晰無比。
祭品飄到軌生上方,身體周圍出現(xiàn)無數顆灰色光粒。
軌生深呼吸一下,光粒聚集在心臟附近旋轉,緩下來的時候,形成六十四顆光珠。
光珠并沒有完全停止,它們慢慢地無規(guī)則移動。感覺差不多,軌生馬上睜開眼睛。頭上的祭品瞬間射出六個光球,整齊排成一列,讓軌生挑選。
軌生馬上排除其中三個光球,剩下光球的內容分別是影響、容忍和發(fā)夢。
軌生伸出右手指向影響,影響所在的光球迅速鉆進體內。
幾秒鐘不到,祭品又射出六個光球。這次,軌生只能排除兩個光球,剩下光球的內容分別是變色、暗藏、刺探和觀察。最終軌生選擇暗藏,光球又鉆進體內。
過了一會,祭品繼續(xù)射出六個光球。軌生立即排除四個光球,剩下兩個光球是語言和意象。
雖然二選一,但軌生在這里耗的時間比之前都多,快超時前,伸手指向語言所在的光球。
祭品變得暗淡起來,但還是射出六個光球來。這次,軌生沒有選擇任何光球,直接等待時間過去,讓躲在房間里的文修又吃一驚。
最后一輪射出光球,祭品完全失去光芒。看著面前六個光球,軌生立即排除其中之二,剩下光球的內容分別是幻象、默化、控制和催眠。軌生稍微猶豫了一會,決定選擇光球控制。
光球進入體內,立即到心臟匯聚。此時一共六十四顆光珠快速移動,組成一幅圖案后慢慢停止。
圖案的樣子跟軌生所畫的陣十分相似,是一只看起來懶洋洋的貓。軌生腦海里浮現(xiàn)出兩個字——暗示,正是剛成形的天賦。
祭品掉下來,軌生馬上將其接住,以為一切都要結束的時候,祭品發(fā)出最后一絲光芒。
光芒落在地上慢慢揉成一團,幻化成黑貓,臉上正中央有一個顯眼的白色十字紋路。
面前的小丑老鼠逐漸消失,周圍又恢復了原狀,可軌生手上的祭品沒有不見。
“喂,小子還愣在這里干什么?還不趕快找個舒適的地方讓我休息?!币坏滥腥寺曇魝鞯杰壣叀?p> 軌生馬上四處看了一眼,周圍一個人也沒有。
“我的天,看哪里啊,在你下面!笨蛋?!痹瓉砺曇舫鲎阅侵缓谪?。
“你能說話?”軌生好奇地問道。
“不僅會說話,還會罵人呢,你這天煞的,怎么會這么慫呢,宣誓這么消極,我的能力根本發(fā)揮不出來?!焙谪埖淖煲粍硬粍樱瑓s能把話說出來。
“你想怎么樣?”軌生無奈地問道。
“你是失憶了不成?剛叫你找一個舒服的地方,現(xiàn)在又來問我,讓我吃貓糧撐死算了。”黑貓用前腳按在頭上說道。
見軌生沒有出聲,黑貓雙腳一蹬,跳到軌生肩上,在脖子附近繞了一圈,化成黑色圍巾,尾端有一個明顯的白色十字。
“今天起,我就在這里睡了,沒事不要叫醒我!”黑貓用一種不容反抗的語氣命令道。
軌生一臉懵樣,現(xiàn)在還搞不清楚發(fā)生什么事。脖子上的圍巾看起來很普通,軌生完全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圍巾既沒有重量,也不能保暖,如空氣一般。
“你先不要睡,我還有事要問你。”軌生急道,可是再也聽不到黑貓說出半句話來。
軌生將懷表放入口袋,推開大門走出去。穆槐早就不在,津八久站在門外等著。
“你怎么在這里?”軌生問道。
“見穆槐辛苦,我就頂替他一會兒,怎么樣,你還順利嗎?”津八久問道。
“我成為信眾后祭品還在,這正常嗎?”軌生問道。
“你如果第三步選擇消極的話,祭品極有可能留下來,不過不能二次使用?!苯虬司没卮鸬馈?p> “那豈不是變成了飾品。”軌生拿出懷表說道。
津八久一看,馬上大驚道:“你這樣做可是會落后別人幾十年時間!”
“不是還有副技能彌補嗎,我可不想成為別人的扯線木偶?!避壣寡缘馈?p> 津八久聽出軌生話里另有意思,看了一眼四周,確認沒有人之后,說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跟我來吧?!?p> 兩人走后,文修盯著空無一人的祭壇發(fā)呆,實在不明白軌生為何如此選擇,可他又不能當面去問。
在津八久的房間內,津八久讓軌生坐在僅有的椅子上,他則坐在床上。
“剛才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津八久小聲問道。
軌生先是猶豫一會,但還是說道:“有人監(jiān)視祭壇?!?p> “誰?”津八久急著問道。
“雖然不能確定是誰,但我猜他是文修。”軌生回答道。
“沒有證據的話,你可不要亂說?!苯虬司弥斏鞯馈?p> “放心,就算有證據,我也不會說出來的,還有,你也得要保守秘密,不然組織成員都有生命危險?!避壣f道。
“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津八久問道。
“祭壇外面的通道有個暗門,你趁沒人的時候去看一看就明白了?!避壣f道。
“難怪這么多年,文修都規(guī)定新人必須在祭壇使用祭品,原來是為了這樣。”津八久醒悟道。
“就算讓他看完,他也奈何不了我。”軌生得意道。
“你是如何宣誓的?”津八久問道。
軌生便如實告訴他,反正已經有人知道,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你真是太亂來了,現(xiàn)在的你根本發(fā)揮不了兩成實力,跟人對拼的時候完全處于劣勢?!苯虬司每上У?。
“所以我得優(yōu)先考慮副技?!避壣鷮擂蔚?。
“我的天賦還沒共享過,你要不要……”
津八久還沒有說完,軌生就拒絕道:“你的就算了,天賦哪怕再強大,有缺陷始終不好。”
“可是除了我之外,恐怕沒多少人肯將天賦共享給你,畢竟共享的名額有限?!苯虬司脛裾f道:“還有,天賦共享所得到的副技不完全跟我的天賦一樣,大多數情況都會略有改變,只是變好還是變壞不好說?!?p> “這個以后再說吧。”軌生始終沒有答應。
“文修以前就十分看重權力,他現(xiàn)在連監(jiān)視新人的事都做得出,應該想永遠占著最高領導人的位置?!苯虬司谜f道。
“希望他的目的只有這一個。”軌生嘆了口氣道。
“天還沒涼,你咋戴圍巾呢?”津八久看著軌生脖子問道。
“這叫時尚。”軌生笑道。
“我記得你進去的時候沒戴圍巾。”津八久投向懷疑的目光。
軌生聽后愣住,津八久在他開始使用祭品之前已經在附近,只是沒出現(xiàn)罷了。
軌生心里感到一暖,說道:“那是精靈變的?!?p> “對啊,我怎么會想不起來呢,它到底有什么能力?”津八久問道。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羞辱人吧?!避壣叵肫鹉侵缓谪?,說道。
“它沒跟你說嗎?”津八久不解道。
“沒有,它說沒幾句就爬上我的脖子,之后就變成這樣了。”軌生搖了搖頭道。
“看來它的能力就是變化,只是不知道能變些什么,如果只能成為圍巾,那它就沒什么用了?!苯虬司梅治龅馈?p> “反正大多數精靈都是雞肋般的存在,我也沒期望些什么。但我覺得戽石的精靈有些古怪,應該有不錯的能力?!避壣f道。
“戽石所用的祭品本來就是一流的,那可是李嚴謹花了很長時間找回來,就算王都貴族都未必有機會用到這種品質的祭品?!苯虬司谜f道。
“我的祭品也很厲害,能生出六十四顆光珠,怎么我的精靈看起來這么不靠譜?!闭f罷,軌生亮出心愿圖。
津八久看后一驚,說道:“你是我看過光珠最多的人,可惜你現(xiàn)在最多只能發(fā)揮二成實力……祭品品質好壞的確能影響精靈產生的幾率,但沒法保證精靈的優(yōu)劣,這完全得靠運氣。還有,你精靈的能力跟你自身的實力成正比,現(xiàn)在你只能發(fā)揮二成的實力,精靈再強也沒有用。”
跟津八久聊了幾句后,軌生向他告辭,感覺實在有點累,得早點回去休息,再找時間熟悉一下自己的天賦。
回到房間的時候,軌生看到碎骨子正在用刀割自己的手臂練習天賦。
軌生實在看不下去,于是勸說一二,還好碎骨子聽得進去,不然房間里有人不斷拿刀自殘,軌生如何在里面休息。
軌生整整在房間睡了一天,到了第二天早上,還是覺得很疲累,估計是前段時間長坐的后遺癥。
起來的時候,軌生見碎骨子異常興奮,他說要到游樂子那里學習信源技術。
看著碎骨子離開,軌生開始嘗試自己的天賦,拿起一個重約三十斤的箱子放在面前,深呼吸一下,對著箱子明示道:“向前移動?!?p> 箱子稍微顫動了一下,就沒有任何反應,這時,軌生整張臉都綠了,開始有點后悔當初的決定。
接著軌生試了試暗示:“如果能向前移動就好了。”箱子開始劇烈抖動,緩慢向前移動,比親自用手拿還不如。
軌生皺起眉頭沉默良久,更隱晦地暗示道:“停留原地會爆炸,你自己看著辦吧?!毕渥雍鋈幌蚯皼_,撞到墻上碎成一地。
看來越隱晦的暗示,威力越厲害。明示雖然也有作用,但十分不明顯,軌生心里暗道。
最后,軌生什么話都不說,把房間大大小小的東西試了一遍,只能挪動不重于一斤的物體,而且速度奇慢無比,根本沒有實戰(zhàn)的價值。
死物已經測試完,軌生出去外面找些生物試驗,在菜市場,買了幾十只小雞,拿著兩個大雞籠跑到城外。
在沒人的地方放下小雞,從籠子拿出一只,軌生對著它說道:“圍著我轉圈。”
小雞愣了一下,還是照著軌生去做。只用明示就成功,軌生十分滿意。顯然天賦對生物比死物更有效果。
軌生試著讓小雞做些它不可能做到的事,說道:“翻筋斗?!?p> 小雞傻呼呼地呆在原地,跟軌生大眼瞪小眼。軌生不禁笑了一下。
“你能翻筋斗的話,我會很開心?!避壣终f道。小雞還是沒有反應,小腦袋不斷轉動,好像對軌生說不會。
軌生并沒有放棄,帶點威脅地暗示道:“你不翻筋斗的話,今晚我可是會喝雞湯?!?p> 小雞雙眼閃過灰光,接著試圖翻筋斗,可是頭都撞破了,還是沒有成功。
軌生雖然能讓小雞聽指揮,但不能令它做超越自己能力的行為。
軌生沒有死心,伸出右手在小雞面前晃動,令它慢慢失去警戒,接著讓小雞看著他的雙眼,緩緩說道:“你跟人類有一樣的能力,沒有什么動作是你不會的?!?p> 小雞雙眼這次不僅閃過灰光,而且變得十分空洞。雙腳一蹦,小雞連續(xù)翻起數個筋斗。有人看到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
這時,軌生滿意地點了點頭,接下來,開始嘗試要小雞做些危及生命的動作,無論用什么方法,語言多么含蓄,小雞都不為所動,它甚至用小嘴啄軌生。
軌生馬上叫它翻筋斗,可它什么也不聽,都快把軌生的腳啄出血了。
此刻,軌生才意識到,如果觸犯對象的底線,那么暗示就會失效。于是,軌生只好將小雞放回籠子里。
軌生拿出另外三只小雞,同時對它們使用天賦,發(fā)現(xiàn)作用目標越多,效果越不好。
軌生再拿出三只小雞,同時對六只小雞暗示,結果一點效果也沒有。
如此反復嘗試,軌生確定目標每多一個,效果就會減少一半??勺饔玫哪繕藬盗繘]有限制。但不能起效果的話,六個目標跟一萬個目標沒什么兩樣。
軌生又拿出一只小雞,把它放得遠遠的,測試天賦的使用距離。
幾分鐘后,軌生得出天賦的有效使用范圍差不多有一百米。只要在有效使用范圍內,目標無論遠近,對天賦沒有任何影響。
經過各種各樣的測試,軌生還得出一個結論,要是曾經對目標使用暗示成功,之后隨便使一個眼色,目標就會按照暗示內容行動,這大大提高天賦的可利用性。
因為軌生測試生物的對象只有小雞,所以不知道天賦對智商更高的生物會不會有效,于是到沼澤深處另外找些動物嘗試。
軌生將避毒草含在口中,朝沼澤走去,沒多久,在一塊大石后面找到一條野生狼狗。
狼狗見到軌生馬上飛奔過來,軌生輕易避過的同時,伸手抓住狼狗,對它施展暗示,效果比小雞差很多。
接著軌生又向幾種不同的動物使用暗示,得出結論,動物智商越高,暗示越不起作用。
軌生想起碎骨子的話,在進入組織之前,文修曾經折磨過他,以便控制他說出真話。
于是軌生找到之前的狼狗,多番折磨后,對其下達自殺暗示。
結果出乎軌生意料,狼狗竟然用頭拼命撞擊旁邊的大石,沒幾下,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不單止威嚇,利誘同樣可以。軌生回去找小雞測試,給小雞喂食,并愛撫它。
感覺差不多,軌生對其施展暗示,小雞像狼狗一樣撞擊石頭。
到此為止,軌生已經完全了解自己的天賦。最后一步就是實戰(zhàn)問題。
軌生十分肯定,他的天賦絕對不是上佳的實戰(zhàn)技能。
在對戰(zhàn)中,敵人警戒心很高,天賦暗示對敵人無法起到很大的作用。
軌生一慣的作戰(zhàn)手段都是以偷襲為主。可是要想天賦發(fā)揮最大的作用,軌生就得發(fā)出聲音,那樣對偷襲影響極大。
如果不出聲,軌生可以控制像匕首比較輕的武器移動,但速度很慢,連一般人都能輕易躲過。
不過,軌生還是想出了解決方法,他準備利用身上的埒垨武器綠芒配合天賦一起攻擊。
綠芒又輕又小,軌生能控制它快速移動,再加上綠芒本身就有劇毒,這樣,軌生的天賦便初具實戰(zhàn)能力。
剩下來的時間,軌生全部用來訓練控制綠芒移動,起初還不怎么習慣,但練習多了,越來越得心應手。
利用拳套瞬發(fā)綠芒,即便不能擊中目標,軌生也可以遠程操控綠芒從后面偷襲敵人。
在天黑之前,軌生回到地下道,他并沒有到房間休息,而是繞到地下道的檔案室。
自從發(fā)現(xiàn)文修有古怪后,軌生很想知道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將來文修要是真能找到禁果,軌生還是有很大的麻煩,及早提防一下總不會是壞事。
檔案室里記錄著組織成員的所有信息,里面設有閱讀權限,軌生這種新加入的成員,往往只能看些沒用的資料。
盡管如此,軌生還是打算進去轉一圈,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進去檔案室需要硬幣,軌生將硬幣投進大門中的插口,門自動打開。
檔案室分三層,第一層放的資料全屬于近幾年加入組織的新人。第二層則是老成員的資料,第三層除了放歷代最高領導人的資料外,還放了骨干成員和退隱成員的資料。
樓層之間沒有門,任何人都可以進出,只是不能將資料拿出來。
軌生在一樓找到了他的資料,上面寫著,“軌生,卦符村人士,其父不詳。母親叫媚娘,與沈家有關。善用小刀作武器,戰(zhàn)斗方式以偷襲、強殺為主。成年后為了躲避兵役,自斷雙腿。一年后傷好出村,在躍馬城孫家打了一段時間工,因孫家出事而到處流浪,最后在津八久的推薦下參加試煉成為組織一員?!笨吹竭@里,軌生驚訝地合不攏嘴,想不到組織已經把他調查得如此詳細。
軌生好奇地看了一下誅算的資料,那資料比書還要厚,上面主要記載了誅算在泰勒城的成功事跡。
放下誅算的資料,軌生正想拿戽石的一看,可是柜子無法拉出來。出現(xiàn)這種情況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軌生的權限不夠。
無奈之下,軌生只好放棄,朝著樓上走去,沒有在二樓停留,直奔三樓入口。
來到三樓,軌生看到許多陌生的名字,柜子接近九成是拉不出來的。
軌生很快找到文修的柜子,果然不出所料,他柜子的權限是所有人中最高的。換句話說,只有文修他自己和下一任領導人能打開此柜。
在不遠的地方,軌生找到津八久的柜子,不費任何功夫,就將其打開。
并不是津八久柜子的權限等級太低,而是他的柜子早就被人強行破開,上面還有明顯的痕跡。
軌生打開里面查看,柜子里面一點資料也沒有。
同樣情況的柜子一共好幾個,其中就有陳吟。軌生猜資料是他們自己拿走的,不然誰會打資料主意。
正準備下樓的時候,軌生看到一個半掩的柜子,上面的名字寫著李嚴謹。
軌生轉身走向柜子,打開一看,里面的資料還放著。軌生花了將近二十分鐘的時間將所有文檔看完。
李嚴謹在組織內有一個老婆,他們倆都是骨干成員。李嚴謹利用天賦變異手術,讓組織里的人得到寸步的能力,贏得組織上下的尊敬。為了獲得更強實力,他甚至將自己全身器官改變,據說身上有兩個心臟,而且每個心臟的位置各不一樣。
李嚴謹在組織建樹良多,與刑大戰(zhàn)的時候發(fā)揮著重要作用,他的老婆在交戰(zhàn)中不幸身亡。
大戰(zhàn)結束后,李嚴謹傷心過度,每天以一日仙度日,有一段時間喪失理智,到一條村子里對大部分婦女施暴。
多年后,李嚴謹恢復理智,對當年的事大感后悔,回去村子一看,村子已經物是人非。他發(fā)現(xiàn)其中一位婦女懷上他的孩子,兩母子相依為命,日子過得很苦。
李嚴謹沒臉與兒子相認,一直在村子附近居住,暗地里接濟那兩母子。
軌生心里暗道,李伯就是地下道的李嚴謹。戽石十有八九是他的兒子。戽石試煉失敗還能加入組織就能解釋清楚了。
李嚴謹當年犯下的罪雖然情有可原,但還是對戽石的村子造成不可磨滅的傷害。軌生猶豫著要不要把真相告訴戽石。
過了好一會兒,軌生還是決定不要講。既然戽石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那么一定是李嚴謹不想告訴他。
李嚴謹對軌生有大恩,沒有他教的寸步,軌生可能已經死了好幾次。
還有,別人的家事,作為外人還是不要管好一點,所以軌生才有此決定。
忽然,軌生感覺樓下有人上來,于是馬上將李嚴謹的資料放回去。
“你在這里干什么?”魏立決有點訝異地看向軌生。
軌生一時找不到好的借口,于是沉默不語,總不能說來這里散步吧。
“你看過了?”魏立決瞧了一眼李嚴謹的柜子,問道。
軌生無奈地點了點頭。
“你可不能告訴戽石?!蔽毫Q臉色一沉,說道。
“為什么?”軌生問道。
“第一,這是機密內容,你沒有權限查閱里面的資料。第二,要是你把一切告訴戽石,他不僅會報復李嚴謹,甚至還會對組織造成傷害?!蔽毫Q解釋道。
“知道此事的人有多少?”軌生問道。
“老一輩都知道李嚴謹當年犯下的錯事,只是不知道戽石是他的兒子?!蔽毫Q回答道:“要不是戽石來參加試煉,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世?,F(xiàn)在我成為戽石的師父,文修就按排我整理李嚴謹的資料,沒想到出去一會,你就看到柜子里的一切。”
“戽石一直在組織的話,他遲早會知道這個秘密,只是時間的問題。”軌生說道。
“這也是當初文修不想戽石進入組織的原因。試煉結束后,要不是李嚴謹態(tài)度強烈,文修說什么也不會答應?!蔽毫Q說道:“說實話,現(xiàn)在李嚴謹活著比死了更難受,為了折磨自己贖罪,他吃得連狗都不如,整天與乞丐為伍。不是為了死去的妻子報仇,他早就一死而謝罪了。”
“當初是刑的人殺了他妻子,難不成李嚴謹想毀了刑?那可能會再次觸發(fā)大戰(zhàn)?!避壣鷵牡?。
“他已經向文修承諾過,不會找刑麻煩。但刑里面的一個人,他說什么也不會放過?!蔽毫Q說道。
“那人是誰?”軌生問道。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他的名字叫做摩爾,在刑的位置還蠻高的?!蔽毫Q回答道。
離開檔案室后,軌生回到房間休息。碎骨子看起來很累,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軌生發(fā)現(xiàn)床上留有字條,文修要所有新人明天一早到大廳集合,把字條撕碎后,躺在床上沒多久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軌生起來后跟著碎骨子一起來到大廳。他們倆是最后才到的,其他人早就在那里等著。
見人齊了,文修站在眾人面前說道:“估計你們已經熟悉自己的天賦了。但是只有天賦是不行的,你們還需要學習一些基礎信源技術。今天,我教大家一級信源技術——射?!?p> 文修右手食指指向大廳里早就準備好的大石,口中念道:“射。”一道灰光迅速射出,擊在大石上留下一個大洞。
這招數,軌生見識過很多次,它能遠程對敵,是一招很實用的技能。
“想要發(fā)出射,就必須將信源匯集在手指上,然后想象信源離體而出,口中念射?!蔽男藿榻B道。
“一定要念射嗎?”軌生問道。
“你熟練的話,不念也可以,但會影響射的威力。”文修回答道。
接下來,所有新人在大廳練習。軌生雖然能很快聚集信源在手指上,可是信源一直不能脫體而出,好像便秘了好幾天。
碎骨子脾氣很不好,他才試了幾分鐘就失去耐性,開始罵起臟話來,讓其他人不禁大笑一番。
半個小時后,誅算是第一個成功發(fā)出射的人,威力當然比不上文修,但也在大石上留下一個小洞。
軌生仿佛抓到訣竅,不可以將聚集到手指上的信源全部射出,只能釋放一點出來。
接著,令人吃驚的事情發(fā)生了。軌生成功使出射,灰光離大石不到兩米的時候,竟然拐彎射到不遠處的椅子上,椅子頓時多了一道淡淡的痕跡。
在場的人除了文修之外,都認為軌生失敗了。但實際上,軌生只是控制不好,光束擊不中目標而已。
他使出的是射的擴展技,那是不容易掌握的技能。文修沒有當場指出,所以沒有人知道,軌生還以為哪里出錯了。
“時間差不多,還使不出的人回去好好練習,我可不能等你們到晚上?!蔽男薨驯娙私型5溃骸吧?,是最低級的信源技術,傷害也是最差的。如果你們要學習更高級的信源技術,可以去找各自的師傅,也可以花信用值到雅閣買?!?p> “信源技術到底分多少個等級?”誅算上前一步問道。
“一般劃分為五級,越高級威力越大。大多數信源技術都掌握在王都的預備軍官學院,當然,雅閣也有不少。將來你們得要學習更多的信源技術來豐富自己的戰(zhàn)斗體系,不然很容易被敵人針對。”文修說道:“今天除了教你們信源技術之外,最主要是為了發(fā)布你們的第一個任務。相信在場很多人都知道,新人必須執(zhí)行組織安排的任務,不得有任何異議。三年后上繳祭品,你們才能自由選擇任務。碎骨子、戽石、吳郝懾和軌生到王都的預備軍官學院學習,為組織搜集一切關于王都的情報。而誅算就跟隨穆槐,一切聽從他的安排?!?p> “為什么我們跟他不同?”戽石指著誅算,向文修質問道。
“你們是新人,還沒有相當實力之前,沒多少任務適合你們。你們去預備軍官學院學習,我們組織里的成員就不用費太多精力和時間教你們。至于誅算,他將負責管理穆槐的物業(yè),而穆槐會親自教導他?!蔽男藿忉尩?。
“為什么我們的師父不教我們?”戽石又問道。
“他們各自都有任務在身,只能指導你們關鍵部分,不能整天陪著你們?!蔽男薹浅S心托牡鼗卮鸬溃骸澳銈兛梢苑判?,預備軍官學院的資源比我們還要好,你們能習得較為全面的技術。但你們記住,千萬不能從導師那里學得副技?!?p> “作為帝國頂尖的學院,導師的天賦一定很厲害,能學到他們的副技應該是好事啊?!避壣唤獾?。
“你說得沒錯。預備軍官學院之所以出名,正是因為它的信源技術和副技。但習得副技的前提是終身效忠學院和陛下。到時,你們的一切都會記錄在案,畢業(yè)后將永遠在朝當官,沒有特殊原因一般不能轉業(yè),以后出來為組織辦事會很不方便。不僅如此,你們還不能擅自將天賦共享給他人,必須服從學院的安排?!蔽男拚f道。
接下來,所有新人都回去。軌生正想離開,卻被文修攔了下來,“我有事跟你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