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以筠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頭很疼,躺著睜眼又閉上,默默的想了想前一晚發(fā)生了什么,完全不記得了,只是似乎自己又想起那夢魘一般的事情,然后做了什么?或者說了什么?伸手按了按太陽穴的位置,突突的跳著,顏以筠皺了皺眉,索性不想了。
但抬起的胳膊感到了冬季的寒意,竟然是裸露在外面的,應該是素蕊或者碧柳來看她的時候順便給她脫了衣服,扶上床睡去的吧,再次打量了外間的布置格局,確認是自己的房間沒錯,顏以筠這才撐著床板緩慢的坐起,一手還不住按壓著疼痛的額角,心中暗暗后悔果然宿醉是極為難受的。
不過,她一切的不適都在聽到身后突然傳來的聲音而消散,手定在半空,頭卻機械的扭向后方,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不知該用什么來形容。
“你醒了?”
齊子煜瞇著眼睛,像是被吵醒一般帶著些許的疲倦,任由顏以筠上下掃視,耐著性子等著她接下來的舉動。
顏以筠仿佛被什么人按下了靜止的按鈕,頭腦一片空白,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言語,甚至不知道在這個時候自己是該做什么,她身上的全部衣服加起來也只能算作勉強可以蔽體,而因為她的動作下滑的被子后露出的齊子煜,現(xiàn)在看來上身肯定是沒有穿什么的。
“酒后亂性”是顏以筠頭腦重新運轉(zhuǎn)之后第一個蹦出來的詞匯,難道她喝醉之后力量突增,就像大力水手吃了菠菜,能夠做到這樣反撲倒的事情?還是說某人趁人之危,利用她意識不清的時候做了什么!
腦子里的念頭一時間都擠壓著叫囂著腰噴涌而出,但顏以筠面上還是齊子煜看到的那種平靜,似乎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亦或是毫不在意的無謂,無論哪一種都不是齊子煜曾經(jīng)設(shè)想的情況,頓了頓,他還是冒險道。
“你。。。沒事吧?其實你我已經(jīng)成親,昨天你喝醉了,一面哭一面鬧,然后我沒有辦法。。。左右你已經(jīng)嫁入齊侯府,這種事早晚。。?!?p> “什么事?我們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你要說的是什么事?該不會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齊小侯爺竟然不懂得男女之事要怎么做?還是你無能?”
齊子煜一愣,顏以筠卻已然笑起,清晨的笑容里還兀自帶著些許的慵懶,她的身體自己當然清楚,在現(xiàn)代已經(jīng)談婚論嫁,更并非不通男女之事,昨晚若真有什么,她自然不會只有頭疼這樣的反應。
“騙人也該做的像些,我可不是那般不諳世事的深閨!”輕斥了一聲,顏以筠隨手拿起床邊搭著的斗篷披好下床,自顧自的打開衣柜挑揀著幾件家常穿的衣裙到屏風后換上,才又出來,看著齊子煜依舊在她床上半臥著,不由火起。
“這初一新年一早你就用這樣卑劣的手段騙人,到底想要干嗎?”
見她終于發(fā)火,齊子煜反而笑了“我沒有說什么啊,是你理解錯了,我只是想說明你昨晚酒醉失德,拉著我的衣服不放,又吐了一身,下人們都被你放假了,我只能自己動手收拾到后半夜,然后素蕊和碧柳可能是來看你是否睡下,我穿著內(nèi)衣怕她們誤會就打發(fā)了,不得已才在你這里借宿,你想成了什么?”
“我。。。那你為何要衣冠不整的睡在我身邊,而且我也是。。?!鳖佉泽迶n了攏衣服,就算沒有實質(zhì)性的發(fā)生什么,恐怕也被占了便宜,這個色狼,還不是趁人之危!只是她腹誹的時候并不知道真正被占了便宜的人卻是齊子煜,而非她!
“你這里只有一張床,天寒地凍的總不至于讓我睡地上吧,而且我說了,你根本不放手,我費了很大力氣才給你把臟的衣服換下來!”
顏以筠仔細凝神回憶了一番,還是沒有任何印象,不過齊子煜的語氣里似乎多了些咬牙切齒的味道,他是真想過將錯就錯,反正是顏以筠主動貼上來,可是誰想到她會突然嘔吐起來,然后又拉著他的衣服不放,一通折騰下來,天都要亮了,渾身累的酸疼,他還能做什么!不過,現(xiàn)在他倒是有些慶幸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否則眼前這個人怕是要變身了!
“我并不記得了,反正你怎么說就是怎么,那現(xiàn)在你可以回去了嗎?我不會再拉著你了,一會兒還要入宮請安,別遲了!”顏以筠語氣軟了軟,眼角撇到床鋪另一邊散亂著的衣服,似乎真的有污垢在上面,難道她真的酒品那么差!不過,那也不是齊子煜能夠和自己同床共枕的理由!
“過河拆橋!”齊子煜也沒有繼續(xù)研究前一晚慘痛經(jīng)歷的打算,利落的從床上跳下來站穩(wěn),胡亂找了個還能湊合的外衣穿上,悄悄的打開門,左右警惕的看了看,確認還沒有人發(fā)覺才快步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間。
直到重新找了簇新的衣衫穿好,齊子煜才后知后覺的感到自己剛才的舉動似乎像極了偷偷會情人的情形,不禁自嘲的苦笑,怎么遇到的這個女子完全不按常理出牌,難道普通女子看到和男子同處一床而且衣著凌亂,不該先羞惱哭泣嗎?怎么她就那么理智淡定的判斷了自己沒有受到任何侵犯,然后還能有條不紊的開始批判自己!
可是,她一個未經(jīng)人事的姑娘怎么懂得判斷自己身體的變化?就算有出嫁前的“教育”也不會如此精細具體,看她除了最初仿佛被嚇到一般之外,毫無驚慌之色,齊子煜就不由得懷疑,莫非她跟背后那個神秘人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超出了他們的預想?還是她口中那個康睿?
這個認知,令齊子煜的心情頓時陰云密布,聯(lián)想她前一晚的醉話,這種可能性更大,齊子煜一面奇怪自己的變化,一面暗自想著,哪個男被帶了綠帽子都不會高興的!
隨即,齊子煜又狠狠的唾棄了一番,她為的可是另一個男人傷心欲絕,自己跟著心疼什么!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