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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樓里的說書人

第7章 日常

茶樓里的說書人 觀游 2033 2022-03-24 11:00:00

  金烏展翅向西而行,天邊的晚霞像是金烏的尾羽,火紅之中夾雜著暗金色的光芒。

  臨近黃昏,相比起白天的寥寥幾人,現(xiàn)在的桃花村可是熱鬧了許多,有下田的農(nóng)夫扛著農(nóng)具走在村里的小道,聊著天,哼著曲享受著這一天之中難得的清閑。有孩童們歡聲笑語,拿著木棍攆著雞,將塵土劃起為這桃花村畫卷填上一抹顏色。

  放眼望去,桃花村各家各戶的房頂,或是冒出黑漆漆的濃煙,或是冒出若有若無的青煙,卻是生起了灶火,做起了飯食。

  兩個少年相伴走到村口便各奔東西。

  蘇士走在向家里蔓延的道路,不急也不緩,只是偶爾看到路過的屋子里有人出來便會甜甜的叫上一聲叔叔伯伯算是問好。

  蘇士是個孩童,是個讀書人且蘇士以往都是一身白凈,衣衫整潔,雖然在回家的路上已經(jīng)將自身整潔了一番,但衣衫上的褶皺卻是弄不下去,可是臉上的污痕依舊清晰。

  蘇士路過一戶院子的時候,看到有個老人在院子里編著竹筐:“曲爺爺好”。

  編著竹筐的老人一邊帶著慈祥的聲音回到:“哎,小蘇秀才回來啦”一邊抬頭。可抬起頭來的瞬間老頭慈祥的面容就變成了驚愕不可思議道:“小蘇士,你怎么還學(xué)會打架了,傷著沒有”。

  一邊說著,曲老頭從院子里小跑了出來將蘇士左邊看看,右邊悄悄,生怕蘇士受傷似的:“哎呦呦,我的小祖宗哎,你一個讀書的怎么能跑去打架呢,這不是有辱斯文嗎”。

  曲老頭一邊檢查一邊咕咕叨叨將蘇士教訓(xùn)個沒完,蘇士愣是插不上去嘴。

  片刻后,確定蘇士無礙的曲老頭將蘇士從懷里放到地下,仍是一臉氣憤道:“是不是村子?xùn)|邊的那群混小子干的,是哪家的小王八蛋,曲爺爺帶你去說理”。

  曲老頭的話語聽到小蘇士的心里讓蘇士一陣陣感動,但蘇秀才說的好,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不對,不是這句,是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間豈可憑空無人清白。所以小蘇士還是強行插嘴,將曲老頭從自己的臆想之中拉了回來。

  “曲爺爺,不是和人打架,是我去捉蛐蛐了”蘇士稚嫩的聲音響起,拂去了曲老頭因為對蘇士關(guān)愛而雜亂的內(nèi)心。不過卻也讓曲老頭呆愣了半響。

  曲老頭怔怔的看向蘇士還幼小的臉蛋,用枯瘦如雞爪的手摸摸蘇士的小頭道:“是啊,咋們家小蘇秀才還是個孩子呢”在曲老頭心里,蘇士從小就讀書,而且從小就表現(xiàn)得很是成熟,幾乎沒有和平常小孩一樣玩過尿泥,爬過樹,捉過鳥,所以曲老頭一直都是把蘇士當(dāng)大人看的,而且由于蘇士平時小大人般的做派,村子里的眾人也依然自然而然的將蘇士當(dāng)成了大人看代,依然忘卻了蘇士還是一個只有七歲的孩子,說到底蘇士依舊還是個孩子啊。

  老人的思緒是多變的,也是多愁善感的,聽到蘇士沒事后卻又擔(dān)心起來蘇士回家后會不會被打屁股的憂慮,當(dāng)下便決定親自送蘇士回家。蘇士當(dāng)然是高興的,畢竟有曲爺爺向父母解釋他也樂得輕松了許多。

  桃花村里是無趣的,所以平時一副大人做派的小蘇士去捉蛐蛐也算是一種飯后閑談。

  故而一路走來,西邊村子里的大多數(shù)村民都知道了,蘇士偷跑出去捉蛐蛐的事情。有會變通的,覺得蘇士是孩子的還招呼道:“小蘇秀才,明天來找我家二狗玩,他捉蛐蛐可是一把好手。”對此蘇士只能露出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王叔叔好”。

  但村子里有人和善懂變通,亦有人嚴(yán)厲思想刻板。

  李先生便是桃花西村出了名的刻板之人,老頑固,聽到蘇士竟然放著功課不做去捉蛐蛐,頓時便氣的吹胡子瞪眼:“玩物喪志,玩物喪志啊,必須嚴(yán)懲,必須嚴(yán)懲。”雖然李先生說出的話語很是刻薄但所到底也是望蘇士成龍的,況且輩分上又比蘇士大上好多,蘇士只得低頭認錯:“李先生教育的對,蘇士再也不敢了?!比糖项^笑而不語,只是看著也不答話,畢竟敢出來說道蘇士的都是對其有濃厚希望的,曲老頭也沒有辦法。

  “劉大哥好?!?p>  “張伯伯回來啦?!?p>  “劉大嬸好?!?p>  一路走來,迎面碰到的街坊鄰居,或是說道自己的,或是安慰自己的,總的來說都是滿滿的都是溫情氣息,至少蘇士是可以將他們話語中的關(guān)心與希望聽出來的。

  蘇士是內(nèi)心是難受的,畢竟都是這么關(guān)心自己的父老鄉(xiāng)親,自己卻是將他們?nèi)科垓_了。

  蘇士能怎么辦,畢竟自己撒的謊哭著也要圓回來。什么為什么不說實情,呵呵,就連三歲孩童都知道桃花村東西兩個村子老死不相往來,說出實情或許不會挨打,但以后想要偷偷學(xué)武功,你是做夢還沒醒呢吧。什么你問我為什么要搞分裂,這還用問嗎?讀書人看不起武夫,武夫瞧不起讀書人這需要理由嗎?所以為了以后江湖路遠風(fēng)流倜儻蘇大俠的名號,蘇士寧愿欺騙整個桃花西村。

  想來真是荒唐至極的吧,可江湖風(fēng)氣,廟堂之爭便是如此作為底層人民除了站隊,別無選擇。

  人生大抵如此,近鄉(xiāng)情怯是離家多年后回來,害怕物是人非而躊躇不前。而蘇士不一樣,蘇士純粹就是害怕,害怕平時對其嚴(yán)厲無比的老父親,害怕老父親知道自己放棄書本的快樂,去做那愚不可及捉蛐蛐的行為而對其進行父愛的鞭打。

  噔噔。

  噔噔。

  噔噔噔。

  敲過門之后,蘇士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就像小時候你做了壞事被發(fā)現(xiàn)后的的樣子一模一樣。

  ······

  咯吱,

  門是老舊的木板門,推開房門的是溫潤如水的賢惠婦人,這婦人是蘇士的親娘,有個很好的名字叫柳婉,正如她的性格一般。

  透過門口的縫隙,蘇士的父親蘇秀才正在往箱子里裝著已經(jīng)嗮了一天的書本。悠然的氣質(zhì)讓人看一樣就知道是個有學(xué)問的。

  柳婉開門看到曲老頭以及躲在曲老頭身后的蘇士:“曲伯伯,快請進?!?p>  蘇秀才也是個懂禮的人,放下手中的書本,走向已經(jīng)坐在院子里石凳上的曲老頭,溫和的笑道:“曲伯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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