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后宮佳麗三千。這句話在如今的周王朝一點都不夸張,周幽王登基這幾年,廣納美女擴充后宮,后宮早已是花團錦簇,千姿百媚的繁榮之態(tài)。
褒姒面對這陌生的環(huán)境還心有余悸。所謂伴君如伴虎,褒姒一朝之間身份從奴隸到夫人的轉變,還讓她有諸多不適應。
“夫人,此乃君上賜予您的錦緞和珍寶?!卑χ活欀h(huán)顧四周,卻未注意到周王的貼身侍者已經走到自己面前,雙手作揖,恭敬地對自己行禮。
禮畢,侍者命隨行的眾人將手上御賜之物放在桌子上,隨后命眾人退出大殿。
“夫人,君上命夫人今夜承恩露,夫人可仔細梳洗打扮。恕奴才斗膽多言,進入這后宮,夫人便是君上之人,以后華貴尊榮全系君上一人之手。旁的老奴不便多言,相信夫人是聰明人,自是明白老奴此話何意?!笔陶哒f完,躬身做揖,退出驪宮之外。
侍者一番話讓褒姒仿若置身夢境之中,從踏入宮門的那一刻開始,褒姒就已經知道自己的這條命已轉交他人之手,雖然褒姒對自己此行的目的非常明確,但是她卻還渴望著能有幾天舒緩的日子,讓自己可以熟悉熟悉環(huán)境,或者從側面打聽打聽有關當今君上的事,便于她了解君上的為人??扇缃?,卻并未給她任何做準備的時間,今夜,她便必須成為王的女人,在君王偉岸的軀體下曲意承歡。
褒姒看著桌子上華麗的珠寶首飾與綾羅綢緞,眼中再找不到他日的半點星光,仿若一潭幽黑平靜的死水,再也難以泛起半點漣漪。
碧芙吩咐宮中婢女為褒姒準備好沐浴所用的熱水,然后碧芙在泛起熱氣的水中撒上園中采摘的新鮮花瓣和褒夫人特意賞賜沐浴所用的香精。
等到一切準備工作都已完畢,碧芙攙扶著褒姒赤腳走到秀滿百花的屏風后面,然后輕輕幫她解開腰間系帶,然后輕輕退卻褒姒身上的衣物,攙扶著她將仿若冰雪的肌膚沒入水中。
“夫人,可還記得在褒府中嬤嬤所講的承歡之事?”和褒姒比起來,碧芙年齡跟褒姒相差無幾,作為一位未出閣的姑娘,此話從自己口中所出,自是羞紅了臉。
“嗯?!卑Σ⑽炊嘌裕p輕閉上雙眼,將半邊身子輕輕倚靠在木桶銜上,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
隨著浴桶上空氤氳的熱氣慢慢消散,褒姒周身縈繞著晶瑩剔透的水珠從桶中走了出來,披散的頭發(fā)還帶著些許濕意,精致美艷的面龐仿若出水仙子般讓人一見傾心,再見失魂。
“君上到!”門口傳來侍者洪亮的嗓音。碧芙為褒姒穿上褻衣,攙扶著她從屏風后面走進前廳迎接周王。
經過一天的朝事煩擾,疲憊不堪的周王目光觸碰到褒姒精致的容顏時,目光瞬間停滯,臉上的煩憂立馬消失殆盡。碧芙看著兩眼發(fā)直,停留在褒姒身上的周王,立刻心領神會,悄然躬身做揖,退出驪宮門外,恭敬地等候在宮門一側,隨時等候吩咐。
經過一夜繾綣纏綿,當太陽劃破地平線,絲絲光線刺破夜的長空,灑落點點星光之時。周王的隨行侍者早已經恭候在房門外,直到眼看上朝的時辰即將錯過,侍者仍然未聽到屋內有半點動靜,只好焦急而又無可奈何的一邊躬身作揖,一邊扯著嗓子喊道。
“王上,早朝的時辰已經到了,還請王上梳洗更衣?!笔陶哌B喊了幾遍,屋內才傳來絲絲動靜。
“滾出去,再敢擾寡人清夢,定不輕饒?!敝芡跽Z氣中滿是怒火。
周王雙目緊閉,翻了個身,再次將褒姒擁緊在懷。
褒姒早已醒來,但是周王緊緊將她擁在懷中,褒姒難以動彈,只好睜著黑曜石般的雙眼,如一只溫順的小鳥般不敢動彈。
“王上,朝臣們已經等半天了,您確定不起來上朝嗎?萬一有重要的事情被耽擱了,豈不是不好。”褒姒怯生生的勸說著身旁這位睡意正濃的王。
“寡人剛剛已經說了,誰要是跟擾寡人清夢,定不輕饒,縱使是你也不例外。”周王語畢,在褒姒額頭上落下一吻,將褒姒往自己的懷里收了收,然后環(huán)住褒姒的手臂更加用力。
“這已經是本月第十次不早朝了,唉······”侍者無奈的搖搖頭,加快腳步往朝會的大殿走去。
侍者面對周王屢屢朝會曠工已經找不出借口向朝會上諸位大臣們交代了,但是他卻知道,縱使再被在朝官員們噴一臉的唾沫星子,他也必須勸說各位大臣打道回府,否則等周王清醒之后,難免又會是一頓責罵或者懲罰。
按照周朝后宮禮儀,新婦入宮,新婚后第一天早上就得前往王后宮中,聆聽王后教導,這在褒姒入宮前,嬤嬤多次提醒,切不可大意,失了禮數(shù)。
褒姒眼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此時早已經是日上中天,心中難免焦慮。雖然她多次嘗試讓自己起身,但是均宣告失敗。
終于周王睡足清醒,緩緩睜開雙眼。
周王看著自己懷中睡意嬌羞的美人,心情大好。忍不住撫摸褒姒白嫩的肌膚,然后俯身在她耳側輕輕說道:“本王很是滿意,今夜繼續(xù)伺候?!敝芡跽f完,起了身,命門外的侍者給自己梳洗更衣。
待周王走后,碧芙焦急忙慌的端著梳洗用具走了進來。
“夫人,王后已經在后宮中等候多時了,奴婢立刻給夫人梳洗,夫人此去免不了王后一番言語苛責,只能委屈夫人忍著,畢竟王后是一國之母,夫人往后在宮內的生活是否能過得舒坦,最終還得看王后對夫人的態(tài)度。”碧芙說完,放下手上的桃木梳,躬身將褒姒扶了起來,二人相互攙扶著往王后宮中走去。
等褒姒到時,王后正端坐在正堂,堂內兩側各位夫人端坐其間,正有一搭沒一搭的陪王后說話解悶。眾人見褒姒誤了時辰,著急忙慌的趕過來,再加上是第一次見面,都不愿意白白浪費這個給自己樹威的絕佳機會,畢竟按照進宮先后順序排位,在場的各位被褒姒尊稱一聲姐姐那也是能擔待得起的。
“好了,后宮之中都是姐妹,再說了,褒姒妹妹初入王宮,自是有些不適應,有一些失儀的地方也是難免,還望各位姐妹們海涵,今后褒姒有做得不對的地方,還望眾姐妹們能悉心指教。畢竟后宮祥和,王上才能安心打理朝中之事?!?p> 王后話音剛落,在場所有的夫人都紛紛起身,叩謝王后訓誡之恩。
周王朝王后申后可謂是名副其實的高門貴女,乃申國國君之女,閨閣之姓為姜,當年從申、周兩國的國力來看,無論軍事實力,還是國力,周國都略勝申國一籌,申國為了表示與周國愿結兄弟之邦的情誼,特意將周國最受寵的公主嫁與周幽王,以示兩國結交的情誼。
申王后自嫁入周國之后,為周王育有一子,名曰姬宜臼,如今姬宜臼已是周國名副其實的太子。申王后自有賢名,在周國為百官所愛戴,與周王也是相敬如賓。多年來周王廣納美女充斥后宮,申后雖頗有微詞,但是出于對大局考慮,對周王的做法也是鮮有指摘,甚至更多時候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如今的申后,相比自己枕邊人的風流韻事,更在意的卻是自己獨子的前程。
申后從王后寶座上起身,走了下來,親自將跪在堂下的褒姒扶了起來。
“好一個可憐、可愛、可嘆的卿本佳人啊,難怪初進宮,便得到王上的青睞?!鄙旰蠹毤毚蛄堪Φ娜蓊仯坏貌惑@嘆,這立體分明的五官,白皙勝雪的肌膚,以及一雙黑曜石般澄明的眼睛,就連女子見了都為其美貌所心動,更別說男子。
“好了,今天大家也都累了,早些各自回宮歇息吧。還望眾姐妹不要忘了今天我說的話,和我一起維護后宮和諧。若有生事之人,可別怪我不念姐妹一場的情分?!鄙旰笳f完,堂下眾人紛紛跪安,在各自宮婢的攙扶下紛紛四散回宮。
褒姒初入王宮,對周遭的環(huán)境還十分陌生,既然未來的幾十年自己都得在這深宮大院中仰人鼻息的茍且偷安,那何不趁此良辰美景好好欣賞一下這王宮的絕色美景,畢竟這可是普通人一輩子都無法享受的風景。
“碧芙,我看這園中景色正好,不如我們就此逛逛?!卑φf完,便往后花園中走去。
褒姒與碧芙游園正在興頭上,突然被一位面生的侍者攔住了去路。
正在差異間,只見侍者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驚魂未定的褒姒一臉疑惑,匆忙間連忙讓碧芙將此人攙扶起身。就在碧芙俯身將跪倒在地的侍者扶起身時,侍者將事先準備好的絹帛塞到了碧芙的手里,然后跪恩離開。
侍者離開后,碧芙輕輕附在褒姒的耳邊,耳語著些什么。隨后,褒姒頃刻間便失去了欣賞美景的心情,立馬轉身回宮。
待褒姒回宮后,碧芙立馬屏退宮內婢女與侍者,將手中的絹帛拿了出來。
褒姒雖然自小被賣為奴,但是因為自己與褒淵深厚的主仆情誼。當褒淵在先生身旁讀書習字時,褒淵總是讓褒姒隨侍左右,漸漸的褒姒雖沒有正式經過教習先生的指教,但是潛移默化間,再加上褒姒本身聰慧,讀書習字對褒姒來說也不算是什么難事。
褒姒看完絹帛上面的內容,眼淚順著臉頰流出。
“夫人,你這是怎么了?”碧芙一邊幫褒姒擦拭著臉上的兩行淚熱,一邊擔心的詢問。
“褒宏徳的來信,信上說他已遵循和我的約定,幫我雙親脫離了奴籍。他的信上還說,我的父親得到及時救治,如今身體已經大好。他說念在我救他父親出獄的恩情,從此我和他便不再相欠,再無瓜葛?!?p> 碧芙雖然跟褒姒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碧芙知道褒姒是個好相處的主,也打定主意此生定會好好服侍褒姒。畢竟碧芙雖然是奴隸,打小被賣進褒府,但是卻只有褒姒從不把她當下人看待,甚至將她當好姐妹對待,這份恩情,碧芙敢念在心,不敢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