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二喜往車上一倚,帶著那個極具土匪氣息的黑面罩,等著給三喜小哥倆一個驚喜。
“姐!”
三喜一出私塾的大門,本來還在和一起出來的同窗說話,左同身受推了推三喜,指了指不遠處的黑面罩,三喜瞬間眼前一亮,把身邊的同窗都甩下,樂顛顛的跑向二喜。
“姐,你咋來了?”三喜掃了一眼小木車,笑瞇瞇的問。
“我算著時間差不多了,就過來接你倆,咱一起回家?!?p> 二喜拍了拍小車上面,想著讓三喜坐在上面,自己推著車和三喜,一起往回走。
三喜也樂顛顛的蹦到了車上,二喜抬手想試一下車的重量,這一推,果然沒推動。
二喜的臉上閃過一抹尷尬,這么沉嗎?
這時左同也走了過來,看了看兩人的造型,笑道:“本來車就有重量,再加個三喜,你肯定推不動?!?p> 左同說完,自信滿滿的湊過來想自己推車,推了一下,也沒推動。
三人瞬間都愣在了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三喜干笑了兩聲,從車上蹭了下來,尷尬地說:“這幾日我應(yīng)當是吃的太多了,可能太重了,所以你們推不動?!?p> 三喜話沒說完,李夫子慢悠悠的走了過來,“這像個土匪一樣的,是二喜???”
姐弟相依為命,姐姐把過日子的銀子湊出來給弟弟念書。這樣的二喜讓李夫子在第一次見的時候就印象深刻。
李夫子私下也問過左同,又聽左同講了姐弟二人寄人籬下的那一段日子,憐惜之余對二喜的印象更是難以磨滅,這會兒一見二喜,縱使她帶著面罩,李夫子還是認了出來。
二喜見是李夫子過來了,笑著摘下自己的面罩,多年的上學經(jīng)驗讓她對老師這個職業(yè)還是很謹慎的。
“夫子真厲害,我這樣您都能認得出來?!倍残Σ[瞇的說,“三喜念書咋樣?還是聽話的吧?”
李夫子笑著點頭,“三喜挺好的?!崩罘蜃诱f完看了看二喜身邊的車,說:“這是……”
“嗐,給自己找個營生。”二喜撓了撓頭說,“本來尋思晚上回去也不著急,我們?nèi)齻€就一起推著它回去,沒想到三喜一坐上推不動了,我正鬧挺呢,這本來想接他倆,反而讓他倆得跟著我一起走了,看來這坐車的十文錢還是省不了?!?p> 二喜雖然是這么跟李夫子說,但要是說二喜的心里話,別說三喜和左同了,她自己這一天也累的夠嗆,她都想坐牛車回去。
只是她這小推車沒處放,牛車上拉不下,扔大街上她也是真怕丟,所以不得不放棄牛車計劃。也是因為這個,二喜耍了個小心眼兒,故意來接左同和三喜,想著三個人換著推沒準兒能輕巧點兒。
但是這樣的原因總不能跟李夫子實話實說,這二喜才說是為了省錢。只是沒想到她隨口扯的理由,讓李夫子對她姐弟又同情幾分。
李夫子看了看小推車,開口道:“還走什么走,他倆也念了一天的書,你這一天估計也不輕巧,坐車回去算了,不差那十文錢了。這車你放在私塾也就是了,丟不了?!?p> 二喜聞言眼前一亮,說:“這,這怎么好意思呢?”
話雖是這么說,但是二喜的身體已經(jīng)很誠實的推著小車往私塾里進了。二喜很認真的覺得隨著自己穿越過來的時間越來越長,她的臉皮也是越來越厚了。
李夫子也沒想到她動作這么麻利,看著跟他一樣懵的兩個小子,笑了笑,跟上了二喜的步伐。
“嗯,放后院兒就成了,學子們一走,這里只有我和賤內(nèi),你完全可以放心,明兒早你再來取便是?!?p> 李夫子指揮著二喜把車放好,見二喜放好了,便笑著問道:“你賣的是小吃?生意怎么樣?”
二喜絲毫不避諱的把錢匣子里的銅板裝在自己提前準備的荷包里,銅板嘩啦嘩啦的碰撞聲似乎已經(jīng)回答了李夫子的問題。
“還成,雖然還沒具體算,但是應(yīng)當比我想象的好些,第一天嘛,以后還不知道怎么個情況?!?p> 二喜笑瞇瞇的回答李夫子,把錢裝好又把裝小雞的籠子拿了出來。
“誒,對了,夫子,你們家就你們兩口是不是?那你明兒晚上跟夫人說好,別做飯了,我明天收攤的時候留兩碗炸醬面出來,你們也嘗嘗我的手藝?!?p> 李夫子笑了笑,倒是也不推辭,說:“成,那明兒晚我們等著你。沒想到你人不大還挺有本事,一個小姑娘家家敢自己去擺攤。”
二喜擺了擺手,有些不好意思,招呼著左同跟三喜,“你們兩個快跟夫子道別,咱仨趕緊去趕車,已經(jīng)耽誤了,一會兒別在趕不上了。”
二喜三人跟李夫子又寒暄了兩句,這才結(jié)著伴,快步的去城門口趕回家的牛車。
等坐上牛車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快要下山了,二喜嫌面罩憋得慌就摘了,坐在車上迷迷糊糊的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三喜抱著雞籠子盯著坐在對面的姐姐看,二喜腦袋一點一點的,三喜好幾次都怕她扭到脖子。
“同哥,咱倆換個地方,我給我姐拖下腦袋?!比步辛艘宦暷弥鴷皖^看的左同,輕聲說道。
左同聞言看了一眼自己身側(cè)的二喜,忍不住被她小雞啄米的樣子給逗笑了,跟三喜搖了搖頭,輕輕把二喜的腦袋扒拉到了自己肩膀上。
左同的動作極其自然,扒拉完二喜的腦袋他的注意力就回到了書上,三喜看著他倆卻有些別扭,想起了他們說的什么“男女授受不親”,但是再一看二喜在左同的肩膀上睡的香甜,三喜便只是撇了撇嘴,沒說什么。
牛車一路上并不穩(wěn)當,左同好幾次要把二喜滑落的腦袋重新擺正,但是或許是二喜今天真的累壞了,這些小動作一點兒都沒影響二喜的睡眠。
直到最后牛車到了村口,猛的停下,二喜睡著沒有防備,慣性讓她往前擁了一下,不知道是什么在她腰上勒了一下,這才讓她沒有撲到前面,這一瞬間也把二喜從睡夢里叫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