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手里白色圣火的減退,連伊始緩慢的落到了地面上。先前蓋地的黑潮早已因如太陽般明亮的光芒消退,即使火焰不在,那棟教學樓的缺口里也不再有黑影涌出。
連伊始明白,范圍大的壓場技能也一定對自身消耗巨大,加上敵人看到自己有著消滅陰影的能力,應該是不會再輕易故技重施了。
但這并不意味著現(xiàn)階段能放松下來,畢竟敵人仍處于陰影當中。
要知道,即使是在剛才,他在教學樓里也未看清敵人的長相,從始至終,敵人一直潛伏在暗處不斷對他進行偷襲。
落入地面,連伊始全身的精力都集中在道路里的陰影,如果不是這次的敵人太過自大,提前將自己天眼名透露給了連伊始,否則連伊始也沒有線索能那么快的推出敵人大致的能力。
“喂,用影子的家伙,你為什么要突然把我拉進心象世界?”想來想去,連伊始仍搞不清對方究竟要做些什么,于是便大聲朝缺口處喊去。
“明知故問,同為天眼的覺醒者,大家都是為了實現(xiàn)自己唯一的目的而去掠奪,你不也一樣嗎?”不知何處的陰影發(fā)出了聲音,連伊始以手作刃,火焰瞬間漲開朝那劈去,但那里并沒有什么所謂的敵人。
“你不妨省省力氣,不是我自夸,我可沒你以前的敵人那么好對付。”
“哦?有意思,來報仇的?不過很抱歉,我干掉的人太多,不記得你朋友是哪一位。”
缺口里的陰影突然像火焰一樣翻騰,同時,里面?zhèn)鱽砹艘宦晣I呀的嘶吼:“用火焰的混蛋,你拿走了本該屬于我的天眼!她的天眼!本該屬于我!”
“屬于你?不好意思,能麻煩你出來細說嗎?我真不知道你指的誰?!?p> 看這憤怒的模樣,連伊始一時半會還是沒有猜出對方究竟為誰復仇。原本連伊始以為自己知道是誰也會心無波瀾,然而陰影的回答卻讓他人生第一次由衷的感到了憤怒。
“許慕菲……”
陰影故意拖長了這個陌生的人名,生怕連伊始聽不清楚。
也僅僅是因為這個名字,連伊始的記憶被拖回幾天之前,那個讓他靈魂為之一顫的下午。
名為許慕菲的學姐,是她使連伊始堅定了實現(xiàn)自己目標的渴望,是她教會了連伊始何為愛,甚至,她還把自己的天眼交付給了連伊始。
因此連伊始絕不允許任何人侮辱自己的恩人,更不允許她被其他人當作物品看待。
“哈哈,慕菲那個賤人,我給了她所有她想要的一切。曾經(jīng),她想要禮物,我就去買來送給她。她受人欺負,我就幫她報仇。哈哈,結果那個賤人怎么回報我的?把最重要的天眼交給了你?哈哈哈,哈哈哈哈!”缺口處的陰影翻滾得更厲害了,殺氣如針扎一般戳刺著連伊始的皮膚,但連伊始卻忽然收起了身上的火焰。
“報上姓名吧,我不收無名之輩的天眼。”
“呵哈哈,楊費獻?!?p> “連伊始?!闭f完連伊始深吸了一口氣,“楊費獻……學長,抱歉了。”
“有種你就放馬過來!”
話音剛落,連伊始的身影便瞬間消失在了原地,而楊費獻則用已近似濃稠般的陰影包裹住全身,形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球狀體,那外表的陰影黑殼開始不斷吞噬吸入周圍的物體。
緊接著,連伊始的身形浮現(xiàn)在了黑洞面前,他以指化刃,火焰在指尖劃過一個完美的圓弧。
這一斬,聲勢雖沒有郭然初見柱形火焰時的那般浩瀚磅礴,卻勝在以點破面,無堅不摧。整棟樓房霎時被無形的利刃切成兩截,無數(shù)瓦礫落下掉入深不見底的黑洞。
可這無往不利的招式在楊費獻化作的黑洞面前卻似乎有些不夠看了,被火焰劃過的黑影瞬間就得到了補充,甚至在連伊始上挑的瞬間伸出無數(shù)觸手想要將連伊始融入自身。
好在這一招也本就是連伊始用來試探對方的招數(shù),那黑色觸手碰及的也不過是連伊始光速斬擊后留下的殘影。
而真正的連伊始,此時正在楊費獻的上空。
圓月之下,連伊始往下墜落,只見他整個人都被火焰包裹,狂風鼓動的火焰咂咂作響,特別是連伊始抬起的右手,猶如誓約勝利之劍,在萬里無云的夜空下顯得格外耀眼。
隨后,在下落的重力以及自身火焰加持的急速下,連伊始俯沖一斬,當真有劈山斷海之能。
炎刃襲來,楊費獻自知避無可避,可躲在黑影里的他則獰笑得更加放肆。在連伊始即將斬落至黑洞表面的剎那,包裹住楊費獻的黑洞突然像蛛網(wǎng)一樣向外張開,眼看就要給連伊始來個甕中捉鱉。
“是我棋勝一招,連伊始。”楊費獻臉上早已掩飾不住勝利的欣喜,畢竟他可太清楚自己能力的威能,只要沾染半分,不用一秒,敵人就會被黑暗吞食殆盡。
更別說此時是連伊始全身都要被黑洞包裹了,楊費獻相信,在連束光都無法逃逸的究極至暗中,哪怕連伊始突然開掛,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但連伊始卻是一點反抗也沒有,仍然堅定地朝他劈下。
這份堅定令楊費獻心里感覺到了一絲不對,但他仍然更愿意去相信自己的能力。
可緊接著,令楊費獻瞪大眼睛的一幕出現(xiàn)了。
只見他引以為豪的黑網(wǎng)中心,驀地唐突冒出了一個空洞,這個空洞不大不小,剛剛好能容下連伊始的身形。
“(怎么可能?發(fā)生了什么?)”還沒等楊費伍搞清楚狀況,炎刃就已直抵身前。
下一秒,連伊始的這一刀不偏不倚地斬在楊費獻鐮刀狀的天眼上,連帶著他立足的樓層一并斬斷。隨后天眼里的黑暗開始不斷流失,連帶著世界中的校園一起。
從樓頂墜落的那一刻,楊費獻也終于看到了忽然變?yōu)榧t紫色星空的天景,同時也注意到了不遠處正拼盡全力釋放能力的郭然。
“(居然是那小子?看來是我大意了啊。)”被炎刃斬中的楊費獻不甘的落在了紅色泥沙上回憶起了如同走馬燈似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