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蒼龍山二人查案
介于南北響堂山之間的蒼龍山，果如蒼龍騰飛，首尾將這兩座尖峰相連。劉仲樵、梁靈兒在此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盤桓數(shù)日，毫無進(jìn)展。漫過頭頂?shù)膮⑻齑髽?，梁靈兒仰首望天，有些泄氣地嘆道：“要是我是一條巨龍就好了，凌空騰飛，瞬息能把這整個山看個遍。整天看來看去的，哪哪兒都一個樣，轉(zhuǎn)得我頭暈。再轉(zhuǎn)下去，我也要化身一尊佛像，盤膝而坐了。”
林中一片寂靜，只聽見她的聲音穿透樹林，驚得幾只鳥兒不知從哪里飛起。劉仲樵看了看她，道：“這自然是費神的，若是輕易找到線索，你師父何需大費周章地請我?guī)煾赋錾剑俊?p> 梁靈兒忽然道：“師父懷疑那名叫紅線的女子，我們直接去潞州查吧？”
“這里都沒查清楚，怎么去潞州？若是那女子既不是你二師姐，又與奪命銷魂掌無關(guān)，豈不白去？來去耽擱了時間，總不如先把這里徹查清楚再說?！?p> 二人意見不同，有一句沒一句地爭著，后來就誰也不想再理睬誰。林間又恢復(fù)了寂靜。
蒼龍山說高也不高，忽然間竟生起霧來。暗黑的松林的樹尖直挺挺地刺向蒼穹，天空忽而是濃墨如潑，忽而是白亮亮的一片。不多久，一場大雨傾盆而下。二人急忙躲雨。雨水如織，滴答不停。時間也滴滴答答，這讓倉促躲于一尊佛像洞內(nèi)的二人顯得十分無趣。梁靈兒無聊地用劍柄隨處亂敲。說也奇怪，當(dāng)敲擊著身旁佛像時，只輕輕一擊，佛像后背竟裂出一道縫隙來。二人好奇心頓起，仔細(xì)一看，這佛像竟有后期草草重塑的跡象。
在微帶亮光的空心佛像身體的下面，突出著一塊光滑圓潤的青石。劉仲樵伸手去觸摸，他試著想取出石頭，奈何石頭紋絲不動，左右旋轉(zhuǎn)也是無果。他心下奇怪，不禁手中運力試著往下按去，隨著青石逐漸被按下去，遠(yuǎn)處竟傳來一陣轟隆隆仿佛石門開啟的聲音。二人驚訝萬分，尋聲看去，這緩緩開啟的石門竟在幾丈余外。林遮土淹，初以為本是山丘，不料竟另有玄機(jī)。也是機(jī)緣巧合，隱匿山洞的青石機(jī)關(guān)竟被這二人無意間發(fā)現(xiàn)。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梁靈兒心勝，抬腳就要進(jìn)入山洞，卻被劉仲樵攔下。一炷香過，空氣有所流通，二人方躡足進(jìn)入。洞內(nèi)四處濕滑，初入狹窄，再入寬敞，漸入已見一圓形似穹的大洞來。洞內(nèi)奇巧，幾處低矮山石凸出，平曠處置有石凳石床，正中有一處小潭，泉水上涌，微有熱氣蒸騰。一條小水溝與水潭相連，緩緩向低矮處流去。兩人好奇，撤出長劍，小心翼翼地在洞中探索。這里顯然有人長期居住過，再仔細(xì)察看，卻又好久不曾有人來過了。兩人提劍在洞內(nèi)察看，忽然，梁靈兒說道：“仲樵兄，你快過來?！?p> 劉仲樵聞聲過來，只見靠近最深處石壁旁有一個圓形的小丘，仔細(xì)辨認(rèn)，竟是一塚墳塋。四處無字可辨，梁靈兒卻隨口道：“這里埋的應(yīng)該就是山泉老人了?！?p> “何以見得？”劉仲樵納罕問道。
“你師父說過，山泉老人就幽居這響堂山呀。你看這洞內(nèi)情形，也很相符??！”
“果真如此，那又是誰將他掩埋？難不成他在臨死前，真的收了你二師姐為徒？”
“那我哪能知道？但照此情形看來，他有傳人也是可能的。也許是他生前已招有弟子，那弟子將他掩埋于此；也許是在他死后，有人先于我們進(jìn)入山洞，并得了追命奪魂掌秘笈，感念他贈書有功，將他埋身于此?！?p> “用這么狠辣的掌法去殺死一個并未成年的孩子，這傳人心術(shù)定是不正的。難得他還存有一絲良心，將這怪老頭安置妥當(dāng)。將來若是遇上，定要小心才好。”
“那是自然?！?p> 山洞內(nèi)再也查看不出什么，二人遂走出山洞。
可接下來怎么辦呢？一番簡單商議，二人決定向潞州進(jìn)發(fā)。
劉仲樵顧慮時間不足，是繼續(xù)前行探查還是回到軍營，猶豫難定，再則又恐遲回失信被朱希彩責(zé)罰，甚感為難。梁靈兒卻不以為然，道：“逾期不回，朱希彩能把你怎么著？若他真敢以軍法治你，我梁靈兒定不饒他。事情總要有個水落石出的，師父他們還在等我們回信，其他的事，以后再說也不遲啊。”
此次出來，總不能一事無成啊？想到此，劉仲樵遂橫下心來。怎么選擇都是顧此失彼，不如就聽梁靈兒的。既然有了決定，那也就無需再顧慮什么了。
途中，劉仲樵問道：“靈兒，如果薛嵩的婢女紅線，真的是你二師姐，你會怎樣？”
“那她未必就是山泉老人的傳人呀?！?p> “如果就這么巧合，又當(dāng)如何？”
“我們自然是打不贏的，回來請師父出面了。你可別忘了，我倆也只是出來查明，事情自然有官府插手的?！?p> “說的也是。對了，靈兒，你二師姐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你還問？”靈兒有些生氣，但過了片刻，還是不情愿地說道，“其實，我也不了解她。我進(jìn)師門沒兩年她就被逐出去了，那時我還小。師父不準(zhǔn)我們再提她的，后來我通過大師姐才略知一二。她天資聰慧，又爭強(qiáng)好勝，總是與大師姐為難。據(jù)說為了處處能贏過大師姐，她偷拿了師父的武功秘笈偷偷練習(xí)，后被師父發(fā)現(xiàn)。師父甚是氣憤，盤問她時，她栽贓于大師姐，這才被逐出山門。臨走時，她曾恨恨地道，她一定會出人頭地的。這一幕，我倒是親見，印象深刻。再后來見到她，她……”
“她怎么樣？”
梁靈兒有些不悅，“算了，不說她了。我們趕路要緊?！?p> 劉仲樵繼續(xù)道：“這么說來，時間上倒也有些吻合，只是不知她是怎樣竟能得到山泉老人的真?zhèn)?，練成了追命奪魂掌？”
梁靈兒一聽，心中不屑，橫了劉仲樵一眼：“八字尚沒一撇，瞎猜什么？”
二人似乎確實是在一番猜測，并且一開始就是。無字據(jù)可考，又沒見著婢女紅線或者是靈兒的二師姐，即便是合情合理的推理，也是妄議。
一切還需二人繼續(xù)奔波調(diào)查，方是正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