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循環(huán)往復
接下來的日子，對于械零而言，可謂充實萬分。
早上接受哈里提尼理論知識的教導，經(jīng)歷楊黎嘉一輪又一輪的實戰(zhàn)訓練；下午則對著一眾圖紙仔細閱讀，苦思冥想；晚上休息時分，便進入械宇打怪升級，上擬臺實踐自己下午閱讀圖紙時的設(shè)想。
這般日子，循環(huán)往復。
或許時間久了，難免會覺得有些枯燥，但械零仍然樂在其中。
他喜歡這樣的生活，充實但也富有挑戰(zhàn)。
雖然哈里提尼的理論知識晦澀難懂，楊黎嘉的訓練艱苦嚴格，圖紙的修改難如登天……
械零依然堅持著。
哈里提尼那一番有關(guān)地位問題的話語深深刺痛了他，也讓他的心中定下了第三個目標。
開學的第一周就這樣過去了。
……
清晨
菲斯比亞學院教學樓二樓圖紙研究室內(nèi)
“哈里導師，我閱讀了上百張適宜白、藍色血統(tǒng)使用的低階具械圖紙，發(fā)現(xiàn)它們之中沒有任何一件具械具備相同的能量核心?！?p> “按照你所說的，能源核心的波動頻率決定了血統(tǒng)的供給能力，而波動頻率是通過不同的銘刻手段制造而出，那么想要對藍血民用鍬的能源核心進行改動，那豈不是改動它的波動頻率就行了？”
械零揉了揉雙眼，似是有些困倦。
哈里提尼沉浸在少年的問題，并沒察覺到他的舉動，一本正經(jīng)地回復道：“這可并非向你想的那般輕松。誕生初始，民用鍬中就沒有白血鍬這一存在。創(chuàng)造者或許從來沒有考慮過可能會有白色血統(tǒng)者這一使用群眾。”
“而且……”哈里提尼有些遲疑，但還是緩緩說道，“實際上，大部分現(xiàn)實中的具械都以藍色血統(tǒng)作為操縱的最低標準?！?p> “某種意義上來說，白色血統(tǒng)的擁有者，便意味著人生的舉步維艱。”
“正因如此，我才會讓你閱讀大量白血具械的圖紙。既然你想要創(chuàng)造前所未有的白血具械，那就必須先從已出現(xiàn)的相關(guān)產(chǎn)物入手。只有一點點觸摸白色血統(tǒng)能源核心的波動頻率，并以此嘗試，你才可能締造新的能源核心。”
“‘溫故而知新’的典故，就不需要我告訴你了吧?！?p> “至于你說之前所說有關(guān)波動頻率的問題……這確實是我不曾深入考慮的內(nèi)容?！?p> “那我就和你討論一下這一內(nèi)容?！?p> ……
晌午
“我說了多少遍了，做動作時手要伸直，腿要彎曲成弓形。教你這組動作已經(jīng)一周了，你怎么還不能做標準?！睏罾杓蝺春莸赜檬峙膿粜盗愕拇笸?，讓他不得不咬緊牙關(guān)，凝聚力量以達成楊黎嘉所言的目標。
豆大的汗珠隨著械零的面頰流下，滴落在少年身下的地面。以他為基準的一圈土黃地面上，早已被他的汗水浸濕，顯出明顯的顏色差別。
少年閉上雙眼，吃力地維持著雙手的動作。他緊皺著眉頭，盡力地不讓自己想起渾身的酸痛。他提著兩只裝滿水的水桶，不發(fā)一語。
縱使臨近冬天，空氣中充滿了冰冷的氣息，但械零的全身依然蒸騰起淡淡白霧，遠遠看去，猶如溫泉升起的滾滾熱氣。
“阿寶，你看，那個械零又被楊老師叫去訓練了?！币粋€稚嫩的孩子趴在宿舍窗前，靜悄悄地注視著教學樓外的空地。他的臉上顯出些許好奇，同時也有著些許畏懼。
“械零天天都被楊老師叫去訓練的好不好?！北环Q作阿寶的小子淡淡地說道，“楊老師給械零的訓練量遠遠超過我們，也不知道這家伙怎么堅持下來的?！?p> “他真的很累啊，從早到晚除了吃飯的時候能見上他一眼，其他時候我們都機會與他接觸?！?p> “老實說，我還蠻想認識他的?！?p> “怎么說呢，我覺得我們和他并不是一類人，你就不要再想了，跟我去隔壁寢室串門，一起討論之前在械宇中的有趣經(jīng)歷?！?p> ……
夜晚
“玩家曉零已進入械宇世界·獠牙村?！?p> 藍色光芒與陰影中一閃而逝的箭影充斥漆黑一片的獠牙村，凄慘的悲鳴劃過慘白的月光。那哀鳴持續(xù)數(shù)秒，終究消失在夜空之中。
少年蒼藍色的瞳孔光芒稍歇，他收起手中的重弩，上前將掉落一地的材料收入囊中。
“恭喜玩家曉零擊敗17級精英怪物狼囚，獲得149數(shù)據(jù)結(jié)晶體，稀有材料囚鎖一把?！?p> “玩家械零已升級至14級，全屬性上升，現(xiàn)在屬性為：血量：2231，能量730，物理攻擊：289，物理防御：197，法術(shù)攻擊：145，法術(shù)防御：126，移動速度：77，攻擊范圍1-5m?！?p> 擬臺之上，曉零聚精會神，多次試驗讓其收起緊張的情緒，臉上也再無汗珠滾落，影響他的制造過程。他一點點實踐自己的想法，在失敗中汲取經(jīng)驗，在成功時體會過程。
【具械制造，失敗?！?p> 【具械制造，失敗?！?p> 【具械制造，成功?！?p> ……
灰色殿堂之下，一輛四驅(qū)機車安靜地停在紅毯之上。但它并非尋常機車，此刻的它正默默等待殿堂之上，那扇龐大屏幕的任務指示。
不到三分鐘，那巨大屏幕上緩緩浮現(xiàn)兩行黑色文字：
“任務一：找尋遺失移民，帶回血脈。任務時限：三日?！?p> “任務二：前往玲晶國、逆鶩國，尋找閃爍的信號源，帶回。任務時限：一年”
機車忽然以極小的幅度上下晃動，那漆黑的前擋風玻璃仿佛能夠吞噬光芒的黑霧，完全無法看清其中是何構(gòu)造。
“任務傳輸完畢?！蹦菗躏L玻璃上忽地閃出六個紅色大字，讓人不免與先前出現(xiàn)在屏幕上的兩則任務聯(lián)想到一起。
機車驟然啟動，突兀地向后行駛著。它始終保持著勻速，直到它的身影消失在殿堂門外。
從始至終，大殿中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發(fā)出。即便是機車的車輪不停轉(zhuǎn)動，在這片無聲領(lǐng)域中依然毫無聲響。
殿中靜的可怕。
一臺袖珍飛行圓筒忽然通過大殿的另一扇傳送門，徑直飛至顯示板下。也不見它如何作為，一張巨大的光屏便從圓筒上投出，清晰的影像自光屏上浮現(xiàn)。
影像拍攝在一片冰雪之中，幾個渺小的身影若影若現(xiàn)。他們仿佛透過無盡白雪發(fā)現(xiàn)了那不明飛行物，害怕地爭相遠離。在遠離圓筒的過程中，他們不死心地大聲求救?？勺罱K，他們被圓筒投出的黑色光柱擊中，接連倒在冰雪之中，失去意識。
“滋滋……請求救援……滋滋……我們發(fā)現(xiàn)了……疑似來自拉萊耶的奇怪生物，請求救……”
圓筒又放出一段奇怪的錄音，那錄音前后并不連貫，又因音質(zhì)問題格外模糊，聽上去著實讓人莫不著頭腦。
但殿堂上的屏幕依然對這一信息做出反應。那漆黑的屏幕驟然閃現(xiàn)乳白色的光芒，不出數(shù)秒，一段文字自屏幕出現(xiàn)。
冷酷且肅殺。
“查清楚來者的身份，肅清其整體，帶回樣本數(shù)據(jù)?！?p> 飛筒消失在其原本前來的傳送門中，大殿內(nèi)再一次恢復平靜。
在這里，不見任何生機。
殿外的光罩都市中，無數(shù)的機械產(chǎn)物不知疲倦地工作著。它們或是在制造形體奇特的古怪具械，或是在進行機械產(chǎn)物間的部件更新與修復，亦或是面對光屏，閱讀著不斷閃爍的奇怪文字。
這片天地仍然寂靜無聲，像是徜徉在無聲電影的氛圍之中，觀看一眾灰色死物持續(xù)著晦澀奇怪的行為。
可眼前的景象卻遠比尋常的無聲電影怪誕離奇。
方才進入殿內(nèi)的機車行駛在街道上不斷行駛，并最終停在一個小店鋪前。
雖稱其為店鋪，可那店鋪除了擁有一個能被稱作為店鋪的外形，向內(nèi)看去，只有暴露在外的黑色屏幕以及無數(shù)纏繞交織的黑色傳導線。
“數(shù)據(jù)傳播中……”
“進度百分之一，百分之二，百分之三……”
“數(shù)據(jù)傳遞成功，下發(fā)任務至下一級?！?p> 無數(shù)古怪灰色的文字在黑色光屏上劃過。那機車好似是達成了任務，回到一處?？坑兄T多機車的巨大平臺，安靜地等待下一次傳喚。
這樣的任務傳遞，在這座光罩都市中，每秒都在發(fā)生。每一秒鐘都有成百上千個任務被下發(fā)，一層一層，有條不紊。
不斷向外穿透光幕，并最終離開殿堂。那座名叫“拉萊耶”的殿堂，依然寧靜地矗立在那，與世隔絕。
卻在無形中影響萬物。
下雨了。
雨點像是被無形產(chǎn)物所吸引，紛紛降落在九重山巔。繁重的雨幕愈發(fā)浩大，逐漸沒去拉萊耶孤單的身形。
紛繁大雨中，拉萊耶仿佛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