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林平之回家后將陸淵準(zhǔn)備來訪之事告訴了林震南,之后林震南憂心忡忡的讓林平之下去休息,自己則一個在書房中待了整整一個下午。
傍晚時分,林震南夫人王氏端著些飯食來到書房中。就見林震南皺著眉頭坐在書桌前思索著什么,連王氏進(jìn)來的動靜也未察覺,只到王氏出聲方才驚醒過來。
“老爺你先用些飯吧,這都一個下午了,可是有什么難事?!?p> 林震南搖搖頭,嘆氣道:“先放在一旁吧,我沒什么胃口。平之今天打獵回來時遇到了松風(fēng)觀的陸沖淵,他讓平之帶話回來,說是明日要上門拜訪,我正為此事憂心。”
王氏聞言不解:“我記得前段時間不是剛送了份禮去了松風(fēng)觀,他們不是已經(jīng)收下了嗎?說不定就是正常來拜訪一下而已,老爺會不會想太多了?!?p> “要是這般簡單就好了,就怕來者不善啊。要知道早年間松風(fēng)觀與我福威鏢局還是有幾分恩怨在的?!闭f著林震南將當(dāng)年林遠(yuǎn)圖同長青子比武之事簡單說了一下。
王氏聽完后安慰道:“這事都過去這么多年了,松風(fēng)觀也未追究過什么,先祖同那長青子也都已過世,老爺還是不要自尋煩惱了。不論他們來意如何,明日自見分曉就是?!?p> 林震南又是一聲長嘆:“也罷,希望如夫人所言吧?!?p> 第二日,陸淵用罷早飯,便帶著幾個師弟往福威鏢局而去。
到了鏢局門口,兩個門子應(yīng)是事先被打了招呼,見到陸淵一行人立刻迎了上來:“諸位可是松風(fēng)觀高人。”
陸淵點點頭:“正是,還請代為通傳,就說松風(fēng)觀陸沖淵攜師弟前來拜會林總鏢頭?!?p> 就見那門子道:“無需如此,鏢頭早已有過交代,道長請進(jìn)便是?!闭f著另一個門子已經(jīng)進(jìn)去通報了。
陸淵也未推辭,在其帶領(lǐng)下朝內(nèi)走去。行了沒幾步,就見一身著錦衣華服的中年男子帶著幾個精壯漢子迎了上來。
還未到近前,就見那中年男子抱拳問好:“鄙人林震南,有失遠(yuǎn)迎,還望道長贖罪。”說話間已然走到了陸淵身前。
陸淵看去,就見這林震南并不像個武林中人,反倒是一副富家翁的做派,不過面上未有什么表情,打了個稽首:“林總鏢頭言重了,貧道冒昧前來,總鏢頭不怪就好?!绷终鹉虾浪恍Φ溃骸斑@是什么話,道長此來,我福威鏢局當(dāng)是蓬蓽生輝啊。好了,還請道長入內(nèi)一敘?!?p> 陸淵也未推辭,隨著林震南來到會客廳,眾人分主次落座,又有下人送上茶水。
這才見林震南開口道:“昨日犬子言說道長將來,倒是令在下疑惑不已,畢竟貴我兩家也無甚交集,不知道長此來有何見教?”
陸淵微微一笑,打量著手中茶杯:“總鏢頭此言差矣,貴我兩家可謂是交情深厚啊。遠(yuǎn)的不說,前些時日,總鏢頭不還派人給我松風(fēng)觀送來一副重禮嗎?!?p> 林震南聞言勉強一笑道:“我這開鏢局走四方,這送禮也是常有之事,算不得什么?!?p> “哦,即便是如此,貴祖遠(yuǎn)圖公之事難道也算不得什么嗎?”說著陸淵放下茶杯看向林震南。
就見林震南表情略有些慌亂,隨后才有些結(jié)巴的道:“這,這我祖父早已仙逝多年,還提這些做甚?”
聞言,就見陸淵突然站起身整理衣冠,而后面色嚴(yán)肅道:“總鏢頭此言差矣,當(dāng)年我?guī)熥鏀≡谫F祖劍下,之后多次挑戰(zhàn)亦是不敵貴祖辟邪劍法之威,以致后來郁郁而終。臨終之時,師祖曾言我等后輩弟子需勤學(xué)苦練自家武藝,以待來日再登門求教,好印證我松風(fēng)觀傳承?!?p> “祖師遺言我等不敢懈怠,苦練多年,此番前來拜見,便是想請總鏢頭不吝賜教,以全我祖師遺愿。”說著便朝林震南躬身一禮。余人彥等雖不明白自家?guī)熜譃楹芜@般作態(tài),但還是有樣學(xué)樣,也站起身行禮。
這卻是把林震南逼到了進(jìn)退兩難之地。林震南對陸淵的來意也有所猜測,原想著打個哈哈將事情糊弄過去,誰曾想陸淵一套下來卻是讓林震南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就見林震南連忙上前扶起陸淵:“道長何必如此,卻是折煞我林某人了?!标憸Y順勢起身:“那總鏢頭可愿賜教一番?!?p> 林震南聞言面露難色:“這非是在下推辭,只是我天資愚鈍,一身武藝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此事還是從長計議如何?”
卻見陸淵一本正經(jīng)道:“總鏢頭過謙了。當(dāng)年遠(yuǎn)圖公一手辟邪劍法縱橫江湖未嘗一敗,便是我等也如雷貫耳。還請總鏢頭不以貧道武功低微,賜教一番?!?p> 這一番話說的是冠冕堂皇,但教林震南卻是有口難言。若是真的武功高強,他何至于將那套“福在威前”的理論整體掛在嘴邊,行走江湖這么多年,他哪里不知道武功才是立身之根本。但家傳武學(xué)威名赫赫,怎知到他手中卻是連尋常三流武學(xué)也比不上。如今被陸淵一番吹捧,甚至連先輩的名聲都捧了出來,哪里還能拒絕。
無奈之下,林震南只好道:“即是如此,那便到演武場吧。”
隨后,一行人便來到福威鏢局的演武場中,陸淵同林震南在場中站定,其余人在一旁圍觀。
林震南拔劍出鞘,見得陸淵雙手空空便道:“道長可是未曾攜帶隨身兵刃?”畢竟松風(fēng)劍法聞名江湖,幾可以算作松風(fēng)觀的門面。
陸淵聞言雙手一擺道:“貧道不善兵刃,只以一雙肉掌對敵,前輩無需在意,且進(jìn)招吧?!?p> 林震南聞言便不再多言,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也不客套,當(dāng)即一招花開見佛便朝著陸淵攻來。只見劍尖晃動,去勢不定,遙指陸淵五處大穴。
卻見陸淵不為所動,雙手垂在身側(cè),直到劍刃將要及身之時,右手猛然探出,并指如劍,點在劍身勁力薄弱之處,將其蕩開。
之后幾招依舊被陸淵如此破去,林震南卻是心頭火氣,畢竟自己這把年紀(jì)卻被陸淵這個小年輕以這種長輩指點晚輩的姿態(tài)對待,如何能不生氣。只見林震南心中發(fā)狠,手中長劍卻是一招快過一招。
只可惜不提兩人實力差距,單就這套辟邪劍法而言,陸淵不知見師弟演練過多少遍,雖然未曾親自上手,但劍法中的諸多關(guān)隘已然沒有任何秘密。
就見陸淵或點或拍,或斫或拿,將這七十二路辟邪劍法逐一破去,便是林震南偶有奇招,以翻天掌攻之,也毫無作用。
待到劍法施展完畢,林震南嘆了口氣,主動還劍入鞘,抱拳道:“是在下技不如人。”
陸淵回禮道:“前輩承讓了?!?p> 之后眾人回到會客廳又聊了一會,陸淵便主動告辭離去了。
回到客棧之后,卻發(fā)現(xiàn)余滄海已然到來,正在房中等著陸淵。見眾人回來,便讓其余弟子回去休息,拉著陸淵到房中細(xì)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