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巧倩到了警察署,把馬拴在了門前的一顆樹上,走了進去,只見這警察署大院中,那些警察正在列隊喊著口號操練著。
她沒有停下來觀看,而是直接向偵探室走去。
來到偵探室門口,她敲了敲門,不見有人前來開門,于是推門進去,見偵探室里面一個人也沒有。
這時,一個長警給她端了一杯熱茶過來,并且告訴他葛探長此時正在曾局長的辦公室開會,讓她在這里先坐一會。說完,放下手中的茶水,轉(zhuǎn)身走了出去,并把門帶上了。
佟巧倩聽了,也只能如此。
等了將近半個時辰,葛探長才回到偵探室,見佟巧倩此時正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背靠著椅背,雙腳搭在案臺上,張著嘴巴呼呼大睡。
葛探長見了,不忍心叫醒她,只是輕輕地給佟巧倩身上披了一件外套,免得她著涼。
睡了不知多久,佟巧倩醒來了,她伸了伸懶腰,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多了件外套。正心生奇怪,見葛探長此時正坐在自己對面的椅子,伏在案臺上認真地批閱著公文。
葛探長見佟巧倩醒來了,笑著說:“你醒了?不多睡一會?”
佟巧倩揉了揉惺忪睡眼,應(yīng)了一聲:“嗯!”
發(fā)了會懵,待完全清醒過來,她問:“我睡了多久了?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
葛探長笑著說:“現(xiàn)在是酉時了,你睡了有差不多一個時辰了吧!”
佟巧倩忙不迭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尖叫著說:“都這么晚了?你怎么不叫老娘起來?。俊?p> 葛探長瞥了她一眼,并沒有回她,而是問:“我的姑奶奶,你今天來找我有什么事?”
佟巧倩見葛探長問起,安靜下來,想了想,說:“云軒哥哥,明天我們養(yǎng)馬場就要辦酒席,犒賞弟兄們了,今天我來縣城幫爹采辦宴席的一些物資,順便來叫上你,和我一同回養(yǎng)馬場?!?p> 葛探長聽她是來邀請自己一起去養(yǎng)馬場,看了她一眼,垂下頭,沉默不語。
葛探長從小就是在養(yǎng)馬場長大,他的父親葛榮興與佟吉慶是拜把子兄弟。
葛榮興原本與巫育人一樣,是鎮(zhèn)上私塾的教書匠,后來鎮(zhèn)上來了一幫土匪,洗劫了鎮(zhèn)里。鎮(zhèn)上的居民怕再次會遭到土匪前來騷擾,紛紛棄家前去他鄉(xiāng)投奔自己的親朋好友去了。
因鎮(zhèn)上居民減少,前往私塾上學(xué)堂的孩子也少了,葛榮興不得已在家中賦閑了一段日子。后來佟吉慶見自己的義弟閑著在家無事,就力邀他前往養(yǎng)馬場。葛榮興見自己的義兄盛意拳拳,卻之不恭,只好帶著妻兒一同前往養(yǎng)馬場,投奔了佟吉慶。
葛榮興到了養(yǎng)馬場之后,協(xié)助佟吉慶處理著馬幫的大小事務(wù)。因他文質(zhì)彬彬,手無縛雞之力,佟吉慶就讓他充當自己的軍師,替自己出謀劃策,很少讓他跟隨馬隊外出。
一日,因佟吉慶有要事在身,無法親自帶著馬隊前去給一個重要的商客馱送物資,葛榮興見自己在馬幫也是閑著,就主動帶著馬隊前往。
誰曾想到,就這么一次外出,葛榮興竟然出了意外。在歸來途中,因馬兒受驚,他不幸從馬背上跌落下來,受了重傷,歸來之后不久便不治身亡。
葛榮興的夫人自丈夫去世之后,終日以淚洗臉,郁郁寡歡,最終傷心過度,不久也撒手人寰,追隨丈夫去了,只留下葛探長一人。
佟吉慶在義弟身亡后,亦是十分的心痛,待料理完了義弟夫婦的后事之后,他把葛探長留在了自己身邊,對待葛探長是視如己出,悉心栽培,還送他到外讀書。
想著自己膝下無兒,只有一女,佟吉慶也曾想要把自己的愛女許配給她,待自己百年之后,黃泉路上遇到了自己的義弟夫婦,自己也是于心無愧了。
只不過自從葛探長學(xué)成歸來,他竟然無心打理養(yǎng)馬場,一心想著投身官府,為民效力,不顧佟吉慶的極力反對,堅持自己的想法,最終如愿謀了一份公職,進入了縣警察署,成為了一名長警。經(jīng)過幾年的努力,他自己也成了遠近聞名的葛探長。
佟家自佟忠勇起,就立了家訓(xùn),告誡自家子孫后代,不得替新朝廷效命。佟吉慶知道葛探長在縣府有了公職之后,心中是氣憤不已。
葛探長自知愧對佟吉慶的養(yǎng)育之恩,他無法面對這位如慈父一般對待自己的長者,是以自從謀了公職后,就不再回過養(yǎng)馬場。
想到這,葛探長不禁嘆了口氣。
佟巧倩見她沉默不語,追問道:“云軒哥哥,你倒是說話啊,你到底要不要隨我一同回養(yǎng)馬場?”
葛探長看了一眼滿懷期待的佟巧倩,狠了狠心,推脫說自己警務(wù)繁忙,這段時間都無空,無法前去。
佟巧倩聽了,失望的走出警察署,跨上馬,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