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前段時間楊寡婦在逛街之時,于路上見洪癩痢正在一處偏僻的巷子上調(diào)戲著一個姑娘。
向來喜歡八卦的楊寡婦,平日里最愛干的就是看別人出糗,特別是愛看那些年輕漂亮的姑娘出糗。
此時,她見洪癩痢在街頭調(diào)戲姑娘,就忍不住偷偷地躲在一旁看著。只見洪癩痢將那個姑娘逼到了墻角處,嬉皮笑臉地說道:“嘿嘿,你這騷婆娘,最近爺不收拾你,是不是越發(fā)浪了?最近小爺可是威猛得很呢!”
那姑娘想必是洪癩痢的駢夫,此時竟是不覺得害臊,反倒嘲笑著說道:“得了吧,就你這鱉孫,一到關(guān)鍵時刻就耷拉著腦袋,每到干正事的時候都垂頭喪氣的,此時此刻吹起牛來卻是天下無敵,看來真是厚顏無恥到了極致??!”
洪癩痢被她這一陣哂笑說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此刻見她不信,忙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紅色瓶子,在那姑娘眼前晃了晃,隨后淫笑著說:“嘿嘿,你這婆娘,你猜猜這是何物?要不要試試小爺?shù)耐???p> 那姑娘看了一眼洪癩痢手中的紅色瓶子,吃吃笑道:“這又是什么靈丹妙藥?真有那么厲害?別又是從那江湖郎中手上誑過來的吧?”
洪癩痢搖了搖頭,說:“你這是瞧不起誰呢?”
隨即他又拍著胸脯,面帶幾分得意之色,說道:“那個錢二公子和小花旦的事情你都聽說了吧?那正是我們老大齊二少爺用這東西,偷偷給他們下了藥,你說它剛猛不剛猛?”
那姑娘半信半疑說道:“敢情這只是一些春藥?。俊?p> 洪癩痢得意地說道:“這可不是一般的春藥,這叫歡喜散呢!我聽我們老大說過,這東西用過之后,嘿嘿?!?p> 躲在一旁的楊寡婦聽了,心中亦是癢癢的。她想起了自己那個駢夫,暗暗說道:“此藥莫非真的是錢二公子和許姑娘服用過的藥?若真有如此功效,何不從洪癩痢那要過來為自己所用?”
想到這,她就在心中盤算著,要如何將洪癩痢手中拿那瓶藥拿到手。
正當(dāng)她為此事一籌莫展之時,突然想起這姑娘似曾相識。
思忖片刻之后,她不禁在心中默念著:“此刻和洪癩痢幽會的那個姑娘,不正是齊府的一個丫鬟么?那丫鬟好像叫紅什么來著。哼!倘若將他們兩人幽會的茍且事告知齊書辰那老頭,這丫鬟定然是輕則會少不了一頓責(zé)罰,重則會被齊老頭子逐出齊府!”
于是,她趁著洪癩痢和那丫頭正在忘我地一頓親熱之時,急忙從那藏身處走了出去,叉著腰怒斥著:“好哇!真是好哇!你們這對狗男女,竟然在這光天化日之下,背著齊老爺,在這里行這種茍且之事!”
洪癩痢此時正興奮地將那丫頭堵在墻角,前身緊緊貼著她,剛想上下其手,先在此處隔靴搔癢一番,隨后再去選一個偏僻的無人之地,試一試這歡喜散的威力。
誰料在這關(guān)鍵時刻,被人在背后一頓怒斥,只覺被擾了自己的興致,頓時是火冒三丈。
只見他轉(zhuǎn)過身去,正欲看看是誰如此膽大,竟然敢壞了自己的興致??僧?dāng)他定睛一看,見是楊寡婦的之時,他卻如那霜打的茄子那般蔫了下來。
別看當(dāng)年這洪癩痢年紀(jì)不大,卻是滿心思的壞心思。他不知因何事,竟然與長他十多歲的楊寡婦的丈夫成了如影隨形的鐵哥們。
這個洪癩痢早些年和楊寡婦的丈夫稱兄道弟,時刻帶著楊寡婦的丈夫到處尋花問柳,調(diào)戲良家婦女。
常言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那楊寡婦的丈夫,也正因為走得夜路多了,最終丟了自己的性命。
卻說有一次,洪癩痢和楊寡婦丈夫,兩人結(jié)伴去青柳鎮(zhèn)時,見鎮(zhèn)上有一少婦,模樣長得有幾分姿色,這兩人心中不禁起了邪念。
俗話說,色字頭上一把刀,只可惜當(dāng)時這兩人色迷心竅,竟然連這美艷少婦的來頭都不去查清楚,當(dāng)下就合計著,要將這獨守空房的美艷少婦弄到手,好好地泄一泄自己肚子中的邪欲。
一個夜深人靜的晚上,兩人趁著那少婦一人在家,心中想著這少婦此刻定是孤燈相伴,綠豆為友,寂寞難耐。遂決定趁著這個機(jī)會,乘著月色,潛入了那少婦家中。
因怕被人發(fā)現(xiàn),兩人商計過后,留下了洪癩痢在院門外把風(fēng),楊寡婦的丈夫則是自己偷偷的溜了進(jìn)去與那少婦幽會。
豈料,這少婦竟然是一隊路過青柳鎮(zhèn)的散兵游勇的軍官姨太太。
那天,這軍官帶著手下一群大頭丘八前去附近鄉(xiāng)村掃蕩了一番,欲要掃蕩些錢糧回來充當(dāng)那群大頭丘八的餉銀。
只不過由于那村子實在是名副其實的窮鄉(xiāng)僻壤,加上此前又曾被其它土匪流寇逃兵等勢力掃蕩過多次,再也沒什么錢銀糧食可以搶奪了,只好悻悻地帶著手下士兵提前返回家中。
正在門外把風(fēng)的洪癩痢見那軍官帶著一隊荷槍實彈的士兵回來了,頓時嚇得顧不上前去通知楊寡婦的丈夫,自己一個人乘著月色偷偷摸摸地溜走了,只留下楊寡婦的丈夫和那少婦在屋中忘情地卿卿我我。
軍官回到家中,見自己的姨太太竟然背著自己,和一個陌生男子有奸情,登時就勃然大怒,命手下士兵拖著楊寡婦的丈夫到門外,就地槍決了。
躲在一旁的洪癩痢瞧見自己的兄弟被就地槍決了,嚇得連夜逃回了縣城。
回到縣城后,楊寡婦曾多次向他問起自己丈夫的去向,那洪癩痢見瞞不過了,只好將此事一五一十地全告訴了她,
楊寡婦知道此事后,初始心中氣憤不已,后來想到是自己丈夫背著自己出去偷腥,最后遭遇此禍,心中又是坦然了。
想通了之后,楊寡婦只是簡單的數(shù)落責(zé)罵了一頓洪癩痢,并沒有再說什么。
洪癩痢一開始對楊寡婦丈夫的死充滿了愧疚感,后來見楊寡婦并沒有責(zé)怪他,也就慢慢地不再將此事放在心上。
年輕時的楊寡婦,的確是長得如花似玉,縱然是生了一子之后,依然是不影響她姣好的容貌與凹凸別致的身軀。
楊寡婦丈夫死了不久,洪癩痢逐漸忘卻了此事。那時他見楊寡婦孤兒寡母的,竟然恬不知恥地開始垂涎她的美色,曾想著趁她家中無男人,前去撩逗她一番,以圖找個人供自己長期褻玩。
楊寡婦自從丈夫死后,性情大變,變得水性楊花,風(fēng)流不羈,到處去勾搭縣里的那些獨少鰥老漢子。
不過,這個楊寡婦縱然是變得愈發(fā)的水性楊花了,但又不是人盡可夫,反倒是那種挑菜下飯的主,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她見洪癩痢不識好歹,竟然膽敢癩蛤蟆吃天鵝肉,于是就設(shè)計將他收拾了一番。
直到此時,洪癩痢若是在街上遇到這個楊寡婦,都是遠(yuǎn)遠(yuǎn)躲著,生怕一不小心,又被她收拾。
那姑娘本就不是和洪癩痢光明正大的來往,而是偷偷摸摸暗行茍且事,因此她未見人就心虛了一半。此時被人撞見了,更是嚇得花容失色,躲在洪癩痢身后低著頭,渾身顫抖著。
洪癩痢先是被人撞破了自己和那姑娘的奸情,心中已是慌了幾分,見這人是楊寡婦,此時更是面如土色。
他看著楊寡婦,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楊……楊大嫂,我……我們真是太……太巧了,別……別來無恙?”
楊寡婦一直在心中盤算著,該怎么將他口中所說的那歡喜散騙到手。此時見眼前的兩人,一個是羞得花容失色,一個是嚇得面如土色,正好遂了自己的心意。
她故作一本正經(jīng)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姑娘,隨后又看了看洪癩痢,一臉正色說道:“瘌痢頭啊瘌痢頭,你這癩蛤蟆這是從哪里誑了這個如花似玉的姑娘?”
洪癩痢強(qiáng)作鎮(zhèn)定說道:“楊大嫂,這哪里是誑來的,我……我們是……”說到最后聲如蚊鳴,“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哼!真心相愛?你以為老娘像這姑娘那么好誑?你這小子一肚子的壞水,以為老娘不知道?”楊寡婦聲色俱厲地說道:“你們這是偷偷摸摸,你們這是行茍且之事,就不怕齊家那老頭將你倆捆了,塞進(jìn)那豬籠里面,然后扛到東江河去浸豬籠?”
楊寡婦叉著腰,盯著洪癩痢他們,冷冷笑著。只聽得“噗通”一聲,原來是那姑娘一聽要被浸豬籠,一下子就嚇得暈了過去,接著站立不穩(wěn),摔倒在地。
洪癩痢聽了,亦是嚇得兩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連聲乞求著說:“楊大嫂,你就大發(fā)慈悲繞過我們吧?再怎么說,當(dāng)年我也是……”
楊寡婦聽他說起了當(dāng)年的事情,更是火冒三丈:“你這畜生還敢提當(dāng)年的事情?當(dāng)年若不是你帶著我家男人去鬼混,怎會丟了性命?”
“俗話說朋友妻不可欺,而你這無毛兩腿畜生,害死自己兄弟之后,竟然還想染指老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楊寡婦越說越氣,上前直接抬腳踹了過去,直踹得洪癩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洪癩痢顧不得屁股摔得鉆心疼,急忙又跪了起來,說:“楊大嫂,你就別動怒了,這事已經(jīng)過去那么久了,再提也沒意義了!都是我的錯,我洪蒙恩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害了自己的兄弟,更不該垂涎你的身子……”
只見他一邊說,一邊左右開弓猛扇著自己耳光。
“哼!算你還有點良心,知道向老娘認(rèn)錯!”楊寡婦怒氣未消地說道。
“說吧,楊大嫂你要怎么著才能消氣,我洪蒙恩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洪癩痢說道。
楊寡婦假裝低頭思索了一陣,說道:“哼,既然你真的想認(rèn)罪,那你就將你剛才拿在手上的那寶貝給我!”
“千萬別,楊大嫂,那可不是什么寶貝,那可是……”洪癩痢見她什么也不圖,只是圖著自己手中的那紅瓶子,連忙紅著臉低聲說道:“那是歡喜散……”
“哼!什么歡喜散?你還想誑老娘?再不交出來,看老娘怎么收拾你!”楊寡婦厲聲喝道。
洪癩痢見她不信,心中雖想要解釋一下,這根本不是什么寶貝,只是普通的歡喜散,可是他見楊寡婦一臉怒氣的樣子,不敢多言,急忙從懷里掏出了那紅瓶子,遞了過去。
楊寡婦從他手上接過了那紅瓶子,搖了一搖,隨后啐了他一口:“哼,還想誑老娘,這瓶子裝得滿滿的,定然是人參血蛤之類的靈丹妙藥,不然按照你這孤寒的性子,豈會不舍得用?”
說罷,將那紅瓶子放到了自己的懷中,往地上砸了一口濃痰,揚長而去。
洪癩痢看著她的背影,只顧不斷地?fù)u頭嘆氣。
待她走遠(yuǎn)了之后,他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將暈倒在地的那姑娘背回自己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