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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非但不認錯,還讓陛下您禪位

第一百一十一章 深宮的秘密

  臨近除夕,張燈結(jié)彩的街道上人來人往,面上個個掛著笑顏,好不熱鬧。

  雖說如今的離陽時有動蕩,算不得太平,然多天大的事,對于平頭百姓,尤其久居天子腳下的人而言,除卻除聞的震撼與絲絲惶恐,日子久了,便淡忘了。

  與他們而言,如今的頭等大事,便是一家老小和睦團圓,熱熱鬧鬧地過個好年。

  然外頭的暖光,卻是照不進這后宮的,尤其是那肅穆蕭條,凄清異常的冷宮。

  此冷宮,非是尋常處置廢妃的宮墻,反是一富麗堂皇的宮邸,住于此的,也是楚國正兒八經(jīng)的貴妃娘娘,位同副后,尊貴異常。

  這居所實在大,卻也實在冷清,真真應(yīng)了楚蕭親自提筆的冷宮二字。

  而正堂深處,那本該高高在上的清麗貴妃,卻是披頭散發(fā)跪在滿地狼藉中,額上烏青一片,裸露的手腕更是傷痕累累,然立在左右的宮人們,只冷眼旁觀著,不為所動。

  女子咬緊下唇,面容上是早已習(xí)慣的隱忍,而宮人們,俱是一副司空見慣的麻木神色。

  “好,當真是好,你個煞星,生出的貨色也果然是不省心的!”

  又是一道帶著罡風(fēng)的虎皮鞭子抽下,那早是三五年前樣式的舊宮裝,終是在楚蕭的這次摧殘下,于背間豁然裂出一個大口來。

  楚玲玲是再撐不住,嗚咽出聲來。

  楚蕭神情更怒,嘴角噙著幾分狠戾的笑,走近楚玲玲身旁,蹲下身來。

  “怎地?孤可是弄疼愛妃了?”

  不同開始的模樣,語氣輕柔得不像話,伸出手撫弄楚玲玲發(fā)間的動作也是極盡疼惜。

  可原先還能鎮(zhèn)定的她,卻是不住落淚,支棱起身子躲開楚蕭的動作,蹬著腿連連后退。

  決堤的眼中,除了對楚蕭的恐懼,更多的則是哀求。

  “過來?!?p>  楚蕭見此,勾唇一笑,還朝她輕輕招手。

  可楚玲玲反退的動作卻更快上幾分,不住地搖頭。

  “怎么?那孽畜不過剛回來,你就敢跟孤叫板擺譜了?”

  楚蕭見她不從,笑容消失殆盡,語氣也陡然冷漠無雙。

  “不……不是”

  “過來!”

  隨著楚蕭逼近,退無可退的楚玲玲,最終只能哭著被楚蕭拉著發(fā)尾一把拖回身側(cè)。

  “你同那孽障,多年來裝聽話懂事的模樣,合著伙來戲耍孤,你心里定一陣暢快吧?是不是以為孤現(xiàn)下不敢動你?”

  “不,妾沒有?!?p>  “沒有?”

  不等楚玲玲再說什么,楚蕭便怒笑著打斷,將人狠狠一甩,摔在地間。

  “楚卓儒那混賬東西,是覺著今非昔比,覺著孤不能對你們?nèi)绾瘟耸前桑恳粋€個都忤逆孤是嗎?”

  楚玲玲張大眼,爬起身一個不字還沒出口,便驚叫著被楚蕭一路拖拽至屏風(fēng)處,還未從渾渾噩噩中反應(yīng)過來,便是一身劇痛傳來。

  楚蕭竟是硬生生將她摔在堅硬巖石制成的屏風(fēng)上。

  接踵而至的,便是如狂風(fēng)驟雨般密集的虎鞭。

  諾大的寢宮內(nèi),傳出女子道道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王,五皇子現(xiàn)就在宮門外?!?p>  楚蕭一朝將氣都撒在了楚玲玲身上,停下動作喘著氣,聽得來人的通傳,滿目猙獰的面龐忽就白了幾分。

  “拖走?!?p>  到底是忌憚著楚卓儒的,楚蕭冷哼一聲丟下虎鞭,看也不看已傷痕累累,氣若游絲的貴妃一眼,同左右宮人使了眼色,便一腳跨過楚玲玲的身子,朝著宮門外頭而去。

  而被楚卓儒使了眼色的宮人,則一左一右,如拖著死狗一般,將幾近昏厥的女子拖向?qū)媽m深處而去。

  “你來孤的后宮做甚?如此這般行事成何體統(tǒng)!”

  楚卓儒冷冷看著迎面而來的楚蕭,垂于袖間的手捏得咯吱作響。

  “你讓人攔著不讓我瞧,里頭那么大動靜,所以你又打她了,是也不是?!”

  “混賬東西!”

  楚蕭直勾勾地盯著楚卓儒的臉,爆喝出聲,可原要承認的話術(shù),卻在想起莫仕真的叮囑后,忍著脾氣咽了回去,稍稍緩和些許。

  “你母妃將將冊封,許是太過勞累偶感風(fēng)寒,孤作為夫君,自是要看望一番的?!?p>  這孽障從前裝得資質(zhì)平平,乖巧聽話,原以為是個好掌控的,卻借著這次出征徹底翻盤。他現(xiàn)在還握著兵權(quán),而許楊一脈也朝著他靠攏,這孽障現(xiàn)今如日中天,對抗乾宋還用得到他,暫時不能與之硬碰硬。

  楚蕭雖狂妄,卻不會蠢到為了個小小貴妃,同楚卓儒撕破臉,葬送自己的天下。

  是以,楚蕭倒難得好脾性地朝楚卓儒解釋了一通。

  “人看完了,你也可以走了?!?p>  楚蕭的話,楚卓儒是一個也不信,可現(xiàn)如今生母還掌控在楚蕭的手中,是即便殺意溢出眼底,楚卓儒也得忍下,卻也是毫不客氣地朝楚蕭下逐客令。

  “你放肆!你……”

  “你閉嘴!”

  楚蕭橫眉怒指,可教訓(xùn)的話還沒出口,就被楚卓儒更為冷硬地駁了回去:“現(xiàn)在是你,太子,還有你楚國上下有求于我,而不是我如從前般對你祈求哀憐!”

  “如果你還想我能出兵,不至于宋乾兩國一路從邊境殺于你的寶座之下,她這里,你和你的人,不許再來?!?p>  楚卓儒一字一句,朝他對面這殘忍嗜血的親生父親說道。

  “從今往后,若你再傷她分毫,我不會客氣?!?p>  “哼!”

  楚蕭眼瞧見楚卓儒后方急急趕來的阿庸許道寧,再見得被他們夾在中間,面色慘白的貼身大監(jiān),心知楚卓儒是布了人在外頭的。

  他竟然真敢為了一個賤婦同自己這做父皇的人刀鋒相見!

  可饒是楚蕭再恨得牙癢癢,怨楚卓儒的大逆不道,可如今宋乾強強聯(lián)合,正如楚卓儒說的那般,以及莫仕真的提醒,如今能扭轉(zhuǎn)楚國境況的唯一希望,只有楚卓儒。

  不光是他手握兵權(quán),背靠許氏,于民間威望甚高,最要緊的,唯一能破局的只能同周國聯(lián)合。

  即便此前有諸多恩怨,但周楚兩地比鄰,唇亡齒寒,楚蕭也就受下屢次被周國拒絕的恥辱,不厭其煩地尋求合作,可最后連太子都做了冷板凳,那周國女帝,獨獨只要楚卓儒做這中間人。

  “讓你的人都滾出去??!”

  楚蕭將將跨出宮門,寢殿的門就大開,里頭的楚卓儒紅著一雙眼眶,如垃圾一般丟出兩具被一箭穿心的尸首,赫然就是方才被留下來的兩位宮人。

  “你……”

  “王,小不忍則亂大謀。”

  楚蕭剛覺被狠狠踩了面子要發(fā)怒,莫仕真卻恰此時翩然而至,止住楚蕭的沖動。

  楚卓儒手間寶劍還滴滴趟著血珠,父子二人四目相對剎那,面對楚卓儒盛怒下如狼似虎的寒光,楚蕭心間竟是顫了顫。

  最后,也只得咬牙離去。

  莫仕真最后一個離去,還掛著溫和笑顏,朝楚卓儒行了大禮,而楚卓儒原還尚存理智的眸光,瞬間狂亂。

  手中的劍飛速朝莫仕真而去,但到最后,還是不甘心地偏了角,只割下寸寸發(fā)梢,飛揚風(fēng)間。

  從始至終,莫仕真坦然笑對,不躲不閃。

  他是篤定楚卓儒不會動手。

  “遲早有一天,我會親手送你上路?!?p>  楚卓儒冷冷丟下一句話,便頭也不回地一腳邁入寢宮。

  而莫仕真,則還是那副儒雅溫潤模樣,目送楚卓儒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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