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就是5萬塊錢嗎，我們出！】
譚瑋彤整理好衣服，狠狠甩了肖霖生一記耳光，哭著罵他：“你……你這個人怎么這樣無恥？”
肖霖生摸著被打的左臉，嬉皮笑臉的說：“你長得這么好看，我實在忍不住就想……”
譚瑋彤哭著捶打著躺椅，聲嘶力竭的喊著：“我不愿意，不愿意，你為什么還強迫我？”
肖霖生走到她身邊，坐下來想要攬住她的肩膀，譚瑋彤像是被瘋了一樣，雙手胡亂的打著他，嘴里喊著：“滾，滾，你別碰我！”
肖霖生趕緊站起來，離開譚瑋彤一段距離說：“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中間的時候，你使勁的抱著我，我以為你也想要……”
譚瑋彤抓起旁邊放著的遙控器，朝著肖霖生扔了過去，哭著說：“我……你……你胡說八道，不要臉！”
肖霖生蹲下來，抬頭看著譚瑋彤的臉說：“別哭了，都是我不好，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一看見你就控制不住自己……”
譚瑋彤越想越生氣，拿出手機哭著說：“不行，我要報警。”
聽到這話，肖霖生“撲通”一下跪在了她的面前，狠狠打著自己耳光，并發(fā)毒誓說：“彤彤，我真的喜歡你……一看到你，我就控制不住，你能理解嗎，我是個正常的男人啊……我錯了，我該死，你打我罵我都行，來，打我。”
肖霖生抓住譚瑋彤的手，打著自己的臉，譚瑋彤把手抽了回去，捂著臉繼續(xù)哭，肖霖生觀察著譚瑋彤的一舉一動，然后繼續(xù)說：“我這個人吧，比較內向，喜歡一個人，也不知道怎么表達。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認定你了，我這輩子要找的人就是你，咱們倆好好談戀愛，然后結婚行嗎？以后，我全聽你的，行嗎？我一定會對你好，一輩子對你好，如果我做不到，我們全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看著肖霖生恐懼而又哀求的眼神，譚瑋彤心一軟，猶豫的時候，肖霖生趁機拿過她的手機，然后站起來，緊緊的抱住她，溫柔的說：“寶貝兒，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p> 等譚瑋彤情緒平靜下來，肖霖生就送譚瑋彤回家，然后很熱情的坐在客廳跟譚瑋彤媽媽和同學聊天，說他們今天去看《開往春天的地鐵》，是個愛情片，譚瑋彤哭得稀里嘩啦，眼睛都腫了。
聽到肖霖生這樣說，譚瑋彤一言不發(fā)，打了個招呼，起身走進臥室。
在之后的無數(shù)個日夜里，譚瑋彤總是想：她說不的時候，他本可以停下來，可是他沒有；她哭了以后，他本可以停下來，可是他沒有；她哀求他放手的時候，他本可以停下來，可是他沒有。
這是愛嗎？在肖霖生嘴里，這是愛，但是譚瑋彤自始至終都沒有感受到一絲一毫的愛意，甚至連基本的尊重都沒有。
第二天，肖霖生買了好多禮物，開車把譚瑋彤母女送回家，此舉給譚瑋彤父母留下不錯的印象。
當父母詢問譚瑋彤的意見時，譚瑋彤說不合適，還是算了吧。從那以后，譚瑋彤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肖霖生，肖霖生給她打過幾次電話，看她不冷不熱，后來也就不打了。
沒想到的是，兩個月后，譚瑋彤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她匆匆忙忙給肖霖生打電話問怎么辦，肖霖生堅定的說：“聽你的，你說留著，咱們馬上結婚?！?p> 肖霖生的態(tài)度，讓譚瑋彤有點吃驚，她反問：“你為什么不問孩子是不是你的？”
肖霖生說：“你是什么樣的人，我很清楚。”
譚瑋彤有點感動，竟然說了一句：“謝謝?！?p> 譚瑋彤以為肖霖生是相信自己的人品，其實不然，強迫譚瑋彤的那天晚上，肖霖生發(fā)現(xiàn)她是第一次，他微微有點吃驚。所以他的這句話，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后來譚瑋彤又知道，當時肖霖生正在競聘信貸部主任，而且他還是行里重點培養(yǎng)的對象，不能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任何差錯。
為了穩(wěn)住譚瑋彤，肖霖生帶著父母，親自上門提親，那段時間，肖霖生鞍前馬后，細心體貼的照顧著，給譚瑋彤父母留下極好的印象，也逐漸改變了譚瑋彤的態(tài)度，跟他說話不再冷冰冰。
父母得知譚瑋彤已經懷孕兩個月，雖然吃驚，但還是尊重她的選擇，或許是錯把肖霖生的誠意當作了愛，也或許是懷孕期間激素波動讓她越看肖霖生越順眼，更大的可能是魔怔了，這是她命里躲不過的一劫。
于是，譚瑋彤在認識肖霖生三個月后，兩個人在六姐妹驚訝的眼光中結婚了，七個月后，肖格睿出生。
肖格睿一歲半的時候，肖霖生才調到齊州市，肖霖生哥哥的孩子幾乎跟肖格睿同時出生，婆婆便跟譚瑋彤父母商量，她就不過來伺候月子了，請月嫂需要多少錢，肖霖生出。
肖格睿周歲之前，譚瑋彤父母還沒退休，是大姐鄭笑容幫譚瑋彤一把屎一把尿把兒子帶大。
那時候的鄭笑容剛結婚，婆婆還沒去世，雖說公公長期臥床不能自理，但大部分時間都是婆婆在照顧，鄭笑容只需要搭把手就行。
因為譚瑋彤找不到合適的月嫂，趙瑩就把鄭笑容派了過去，譚瑋彤還記得鄭笑容到她家的情景，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門鈴響，譚瑋彤媽媽開門，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老四，你看我給你帶了什么？”
坐在床上的譚瑋彤抬頭一看，鄭笑容肩膀上扛著一個接近一米長的大南瓜，手里拎著一籃子雞蛋，站在臥室門口。
鄭笑容說：“我媽種的南瓜，柴雞蛋是我媽挨家挨戶換的，我媽說了，你月子里的雞蛋，她包了?！?p> 就是因為這個大南瓜，那段時間，譚瑋彤一直喊她“南瓜姐姐?！?p> 現(xiàn)如今，“南瓜姐姐”的媽媽生病了，對譚瑋彤來說，就像自己媽媽生病了一樣，她必須盡心盡力。
鄭笑容媽媽下午手術，上午的時候，除了不在齊州的甄美娜，其他四個人齊刷刷都到了，看到四姐妹從走廊一端走來，鄭笑容眼眶都濕了。
趙瑩走在最前面，大花連衣裙，富貴榮華，戴著墨鏡，拎著孟遠送給她的包，踩著小高跟，頗有皇后娘娘的氣勢；
跟在她后面的譚瑋彤一襲白色棉麻衣褲，文藝范兒十足；
走在譚瑋彤旁邊的孟遠，短發(fā)中性牛仔打扮，妥妥的學霸風；
走在最后的馮林婉，打扮時尚，也不知道從哪里淘的帶披肩的連衣裙，走起路來婀娜多姿，就像在T臺走秀一般。
鄭笑容小跑著迎了上去，拉著趙瑩的手說：“你們怎么都來了？”
趙瑩說：“吃了咱媽那么多菜啊面啊啥的，對了，還有老母雞，鄭媽生病了都不來，那還算人嗎？”
這時候，馮林婉插話說：“大姐，甄美娜去外地了，沒來?！?p> 譚瑋彤反問她：“你的意思是，老六沒來，不算人？”
聽到這話，孟遠差點笑出聲來。
趙瑩扭頭責怪的看了一眼馮林婉說：“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p> 馮林婉得意的沖著趙瑩吐了吐舌頭。
鄭笑容笑著說：“老三就愛開玩笑?！?p> 就在這時，鄭建容匆匆忙忙的趕來，對鄭笑容說：“醫(yī)生說咱媽年紀大了，最好用貴一點的，讓咱們再考慮一下?！?p> 鄭笑容急忙拉著鄭建容躲到一邊，生氣的跟他說：“這種事，你為啥當著我朋友的面說?！?p> 鄭建容不理解的說：“你那些朋友，個個都有錢，你跟她們借點怎么了？”
就在這時，趙瑩的聲音在鄭建容背后響起：“錢，我們誰都能借，但是你們得商量好了，誰還呢？”
聽到趙瑩這么說，鄭建容脖子一縮，啞火了。
趙瑩看著他說：“大哥，你還還是老四還？要不就是你們一起還？”
鄭建容小聲的嘟囔著：“我們倆湊了10幾萬，還不夠呢?！?p> 聽到這話，趙瑩輕笑了一聲，說：“還差多少？”
鄭笑容上前阻攔說：“二妹，這是我們鄭家的事，和你沒關系，做手術的錢已經夠了?！?p> 趙瑩看著鄭笑容說：“咱媽都快70了，便宜的那種，得長期吃藥，咱們就換個貴的，錢沒了，以后還能賺?！?p> 聽到這句話，鄭笑容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她哽咽著說：“我就一個家庭主婦，上哪兒賺錢去啊?！?p> 說完鄭笑容就把趙瑩推開：“走走走，都走。這么多年，你們已經夠照顧我的了，我不能再麻煩你們了?！闭f著，她沖著譚瑋彤三個人招手說：“你們快點把她拉走。”
趙瑩甩開了鄭笑容，再次問鄭建容：“還差多少？”
鄭建容看了看趙瑩，又看了看鄭笑容，伸出手比劃著說：“5萬?！?p> 鄭笑容又生氣又著急的看著鄭建容，用手拍著自己的臉說：“二哥，你讓我的臉往哪兒擱啊?！?p> 趙瑩小聲的安慰她說：“大姐，不沖別的，就沖你這個人，我和其他幾個姐妹，都必須幫你?！?p> 聽到趙瑩這樣說，鄭笑容轉過身，趴在墻上大聲的哭了起來，渾身顫抖，譚瑋彤三個人上前安慰。
趙瑩走到鄭建容面前，果斷的說：“不就是5萬塊錢嗎，我們出！”
趙瑩帶著千恩萬謝的鄭建容去繳費。
譚瑋彤、馮林婉把鄭笑容拉到長椅上，一邊一個坐了下來。
孟遠不會勸慰人，就靠著旁邊的柱子站著，看著她們三個。
譚瑋彤從包里掏出紙巾遞給鄭笑容：“大姐，別哭了?！?p> 馮林婉也在旁邊勸她說：“姐妹是干啥的？就是拿來用的，真的，不用白不用?！?p> 孟遠也附和道：“對啊，對啊，趁著我還在，想咋用就咋用?！?p> 這時候，譚瑋彤從包里掏出一個信封，塞到鄭笑容手里說：“這是2500塊錢，我們5個每人500，老六經濟條件不好，鄭娘娘替她墊上了?！?p> 鄭笑容堅決推辭道：“不行不行，那可不行！你們出了手術費，這個錢不能再收了。”
馮林婉拿過來，直接把信封塞進了她的口袋里，說：“給咱媽買點營養(yǎng)品，是我們的一點心意?！?p> 鄭笑容掏了出來，又塞進了馮林婉的手里，說：“不行，不行，絕對不行?！?p> 這時候，孟遠開口了：“大姐，你就收下吧，咱們當初不是說好了，一人有難，五人支援。”
鄭笑容眼淚又下來了，哽咽的說：“都是你們幫我，我啥也幫不了你們……”
譚瑋彤也說：“老五說的對，這些年，我們一起扶持著走到現(xiàn)在，六個人誰都沒掉隊?！?p> 馮林婉半是嬌嗔半是責怪的說：“大姐，你也真是的，跟田繼國要錢，他對你也沒個好臉色，我們給你錢，倒像是偷偷摸摸干壞事?！?p> 譚瑋彤氣得皺著眉頭看著馮林婉，說：“明明是好話，從你嘴里說出來，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馮林婉嘟著嘴看著鄭笑容說：“你要不收，將來我用得到你的時候，我怎么開口？”
鄭笑容感動的雙手合十，眼中帶著淚說：“收，我收。你們都是我的好妹妹，將來用得到我，我鄭笑容舍了命也得回報你們?！?p> 說著她緊緊的拉住了兩個人的手，譚瑋彤抽出手來，蓋在了馮林婉和鄭笑容的手上，然后招呼孟遠過來：“你也過來。”
孟遠走了過去，把她的手蓋在譚瑋彤手上，這時候趙瑩繳費回來，看到她們，奇怪的問：“你們在干啥呢？”
馮林婉招呼她：“二姐，你過來，我們在學中國女排?！?p> 趙瑩小跑著過來，把手蓋在了最上面，然后問：“喊點啥？”
孟遠說：“給鄭媽加油吧?！?p> 大家一致同意說：“好?！?p> 譚瑋彤起了個頭：“1、2、3！”
五個人齊聲喊：“鄭媽加油！”
回去的路上，譚瑋彤提議一起去吃飯，有家新開的自助餐半價，趙瑩看了下時間說：“我時間來得及，你倆呢?！?p> 馮林婉擺擺手說：“不用問我，我放暑假了，哈哈?！?p> 譚瑋彤笑了笑說：“姐妹局，再大的事兒都得放一邊，等我打個電話?！?p> 譚瑋彤撥通了培訓中心的電話，安排好工作，然后沖著三個人做了個OK的手勢：“搞定！”
四個人三輛車，浩浩蕩蕩向著餐廳出發(fā)。
到了餐廳，四個人找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趙瑩說：“我給甄美娜打個電話，說一聲鄭媽手術的事兒。”
馮林婉忽然意識到：“喲，已經好久沒有老六的消息了?！?p> 趙瑩撥通了甄美娜的視頻，響了好久，沒人接聽，趙瑩又撥通了她的電話，依然是沒人接。
這時候，譚瑋彤開口了：“有件事，我說了你們別生氣?！?p> 趙瑩手里剝著蝦，眼皮都不抬的說：“不生氣，老六啥事兒都能做出來。”
譚瑋彤說：“老六給我打電話要肖霖生的電話，我問她干啥，她說要抵押房子做貸款。”
沒想到的是，三個人都見怪不怪，并沒有太吃驚。
孟遠說：“那天聚會回來的路上，老六說要把房子便宜點賣給我?！?p> 馮林婉嘆了口氣說：“前段時間，她也給我打電話了，問我手頭有沒有錢，先借給她二十萬，她把房子抵押給我?！?p> 趙瑩把剝了一半的蝦扔到碗里，又生氣又心疼的說：“不爭氣的玩意兒，早晚會被男人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p> 馮林婉安慰她說：“二姐，你也別生氣，老六這個性格，估計改不了了?！?p> 譚瑋彤說：“哎，但愿她別干什么蠢事，連累了小龍?！?p> 孟遠想了想說：“小龍以后怎么生活，老六想過嗎？”
三個人同時搖搖頭。
趙瑩忿恨的說：“她但凡為小龍想一下，就一下下，她都不至于把房子抵押了。不說她了，說起來就生氣，我下午還有好多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