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深潛

　　第二十章、深潛

　　要一個黃昏，滿是風(fēng)，和正在落下的夕陽，遠(yuǎn)處可見裊裊升起的炊煙。

　　沿著海岸線行駛了大約一個小時，三人才到達(dá)所謂的“浪子回頭”的海域。小船速度并不快，大概只有二十節(jié)的速度，海上的風(fēng)還是挺大的。

　　一路走來，秦慕仙才發(fā)現(xiàn)碣石村的位置那么好，卻發(fā)展不起來的原因，只見海岸線上并不是人們認(rèn)為的那種平坦的沙灘或者灘涂地，而是連綿的陡峭的海崖，山勢直接延伸到了海邊。

　　這種地形下，根本不適合建村子。海岸在海浪的長期拍打下，跟大理石一樣光滑。

　　接近“浪子回頭”的水域，小江就將船速慢了下來，這種地方稍不注意船就有船毀人亡的危險。只見前方礁石錯落，因為現(xiàn)在是落潮時間，很多暗礁都冒出了海面。

　　而水流與水流之間相互碰撞，又形成了小旋渦，在這種地方行船，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小江叔，這外邊都已經(jīng)被探過很多次了，有什么好東西早就被撈完了，我們往里走走吧?！毙∶鹘ㄗh道。

　　再往深處走，小船的外掛機已經(jīng)不能用了，只能靠人力撐船，這樣才可以及時發(fā)現(xiàn)危險及時調(diào)整船只。

　　“我說平安吶，你確定你可以潛水嗎，我可警告你啊，這地方可不是村邊那種平坦的地形，在水下什么事都可能發(fā)生，我不想帶著你的噩耗回去?！毙〗偃蚯啬较纱_認(rèn)。

　　而小明也是一臉擔(dān)憂的神色，畢竟兩人都不了解秦慕仙的水性如何。小江之所以敢?guī)啬较沙龊?，是他想著他自己下水就可以了，而秦慕仙在船上幫個忙就行，來這邊基本上十次九空，所以小江也就沒有收獲的打算。

　　剛才秦慕仙說他也下水的時候可把他嚇了一跳，但再三勸阻無果，他也只能多叮囑注意事項。

　　“放心，讓你看看我的本事，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和小明比一下”，秦慕仙安慰小江。

　　其實秦慕仙根本不擔(dān)心這些情況，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身體，在水下，他只要不被卷入湍急的暗流中，他基本可以橫著走。而呼吸更不是問題，他目前雖然不能像魚兒那樣做到水下呼吸，但閉氣情況下，他還是可以在水下待幾個小時的，水壓對他來說更不是問題，這些都是他在那個世界所得知的自己的身體狀況。

　　在水下的視野是有些問題，他的眼睛雖然可以看清事物，但不能像陸地上那樣，能看出百米遠(yuǎn)。但這也不是問題，到了水里他的精神意識就可以起作用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控制這個世界的水生生物。

　　戴上護(hù)目鏡，秦慕仙跳進(jìn)了水里，小江留在了船上，以防兩人遇到什么突發(fā)情況。

　　入水的秦慕仙覺得自己跟在陸地上沒什么不同，而那邊的小明更猛，先在海面適應(yīng)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氣一個猛扎子就沉了下去。

　　秦慕仙不知道小明在水下能堅持多久，他也想看看小明的本事，就跟著下去了。

　　據(jù)秦慕仙所知，在他消失之前，世界上人類在水底閉氣最長的時間是二十二分鐘，紀(jì)錄的保持者是來自丹麥的瑟沃·林森，而他在潛水之前可是做了充足的準(zhǔn)備，包括潛水前盡量將周圍空氣中的二氧化碳和氮氣全部排空，使得他的肺部盡可能的充滿純凈的氧氣，而且水溫也保持在30度左右，使他的心率保持穩(wěn)定。

　　種種條件才使他達(dá)到了這種紀(jì)錄，但要知道海洋可不是游泳池，漁夫得不斷地運動，而且海水的溫度有低有高，這些都會對人產(chǎn)生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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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片海域大概有三四十米深，茂盛的海草和藻類布滿了海底，給眾多的海底生物提供了棲身之所，同時也提供了食物。

　　海底生物眾多，海魚更是五顏六色，鮮艷漂亮，但更多的還是貝類、蝦蟹，這些都是海洋生物鏈底端的存在。兩人下海的時候腰間都帶了一個網(wǎng)兜，沒有發(fā)現(xiàn)太過珍貴的物種，秦慕仙就只抓了幾只梭子蟹，撿了半兜扇貝，晚上回去簡簡單單做一下又是一頓美餐。

　　小明那邊似乎受不住了，正在往上浮潛。應(yīng)該是對自己的閉氣時間有充足的信心，小明還做了一下減壓處理，這樣有助于減少潛水病的發(fā)生。

　　來到海面，小江趕緊將兩人拉到船上，看到秦慕仙比小明更靠后才浮出水面，小江也就不再緊張了，他似乎挺神奇的。

　　“怎么樣，有什么發(fā)現(xiàn)？”小江問道。

　　“不行，不穿水靠能活動的時間和范圍太小了?！毙〗臍庀⑦€是有點喘。

　　秦慕仙也做足樣子，“這個地方并沒有好東西，也可能是我們沒發(fā)現(xiàn)，等穿上水肺再好好探查一下。”

　　“小江，你上次逮到龍蝦的地方在這附近嗎？”海上如果別人不主動告知，這樣問別人的收獲地點是不禮貌的，但在這多待一段時間就多一分危險，已經(jīng)到了漲潮時間了，小江只好厚著臉皮開口問小明。

　　“小江叔，我發(fā)現(xiàn)的地方就在外圍，我自己一個人可不敢進(jìn)入這地方這么深，而且那個地方我就只發(fā)現(xiàn)了一只蝦，不然我就帶著你們過去了?！毙∶骺嘈?。

　　“小江，你這老漁民家的孩子怎么這么沉不住氣，我們才徒手潛水了一次，還沒好好地探查，怎么就想著離開呢？”秦慕仙有點無語，這小江膽量怎么這么小。

　　“行吧，那你們換上水靠水肺吧?！毙〗膊幌氡磺啬较煽床黄?。

　　再次入水，這次秦慕仙就可以放開自己了，他在水下的速度更快。來到一片海底礁石區(qū)，礁石上生長著不少水草海藻，水藻間幾只鮑魚正在閑逛，而且看附近，這個種群還不算小。

　　這種鮑魚貝殼狹長，而且略微扭曲，就像一只耳朵一樣，秦慕仙對鮑魚了解不多，不知道這是什么品種的鮑魚，也不知道它的價值如何，但有了發(fā)現(xiàn)就好。

　　秦慕仙自己撈取了幾個就去找了小明，這種專業(yè)活還是交給專業(yè)人士比較好。

　　捕撈鮑魚是需要技巧的，鮑魚生性敏感，足部肌肉發(fā)達(dá)，一個寬大扁平的肉足如吸盤一樣，而一個殼長十五厘米的鮑魚，其足的吸著力高達(dá)200公斤，所以鮑魚即使在水流湍急的地方也能安穩(wěn)生長。

　　捕捉鮑魚時，只能乘其不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鏟鏟下或者將其掀翻，否則即使砸碎它的殼也休想把它取下來。

　　將小明帶到地方，秦慕仙再次向遠(yuǎn)處游去，這次可真就是驚喜了，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龍蝦群。

　　這里似乎是一個小海溝，水深得有將近百米了，怪石嶙峋，附近竟然還有暗流經(jīng)過，而龍蝦群就躲在石頭縫隙中。幸好秦慕仙的精神意識像雷達(dá)一樣將這里掃了一遍，不然就錯過了。

　　一般人出海并不會潛水這么深，還是因為壓強的事，水深超過二十八米人就會感到胸悶了，而百米的深潛更是需要經(jīng)過專業(yè)的訓(xùn)練才行。

　　海流并不是太強，越過暗流區(qū)，海水就平靜了，秦慕仙先去將自己感知到的那只最大的龍蝦給逮了起來。只見這蝦體表是青綠色，腹部觸角和步足上有黑褐色和黃色相間的斑紋，看起來色彩斑斕很是漂亮；兩只龍須就像孫大圣雉尾冠上長長的翎子一樣。

　　這只龍蝦體長大約有五十多厘米長，長須更長，得有一米左右，秦慕仙將它拽出時這家伙正在抱著一條小魚進(jìn)食，真的不太禮貌，在別人就餐時打擾人家。

　　秦慕仙認(rèn)出了這種蝦，這是在華夏有神蝦之稱的中華錦繡龍蝦，在秦慕仙的認(rèn)識中，這種蝦一般生活在淺水處，水深一到十米處這種蝦的活性最強，有時也可以在河口附近水質(zhì)較混濁的泥底處發(fā)現(xiàn)它們的身影，像這種百米左右深的地方就很罕見了。

　　不過發(fā)現(xiàn)這種蝦的最深記錄為145米，秦慕仙在這里發(fā)現(xiàn)它們也不足為奇。

　　錦繡龍蝦生長比較緩慢，這種蝦長到二十厘米長后，每年只能長長一厘米左右，而這種蝦壽命到五六十歲的時候就會停止生長，這只蝦估計比小江的父親年齡還要大。這時候的蝦已經(jīng)沒多長時間可活了，與其讓它們自主老去，還不如幫秦慕仙一把。

　　周圍還有四五只這種大蝦，小蝦估計得有上百只，不知這個族群為何會跑到這么深的地方。還是為了生存吧，秦慕仙消失前這種蝦的人工繁殖技術(shù)還沒有取得重大突破，不知現(xiàn)在如何了。

　　秦慕仙抓住這只蝦就上浮了，不是他要放過其它的大蝦，而是他就帶了一只網(wǎng)兜，如果放兩只蝦，它們會互相打架的，而如果蝦殼受損，那價值就會下降。

　　秦慕仙并不需要做減壓的工作，他直接浮出水面，看了一下船的方向，又潛水游了過去。

　　小明撿取了一兜鮑魚正在船上休息，看秦慕仙露頭，就將船移了過去。

　　“平安哥，又發(fā)現(xiàn)什么好東西沒？”等秦慕仙將蝦提出水面，他大吃一驚，“哇考！這么大的蝦！”

　　小江將秦慕仙拉上船，遞給了他一瓶溫水，“沃日，這是中華錦繡啊，這蝦比小明逮到的那只還要大?！毙〗s緊用皮筋將蝦束縛住。

　　“小明能深潛嗎？下面還有兩三只這樣大的，跟我下去把它們撈上來?！鼻啬较珊瓤谒?。

　　此話一出，小江跟小明跟打了雞血一樣。

　　沒有不可治愈的傷痛，沒有不能結(jié)束的沉淪，所有失去的，會以另一種方式歸來。——約翰·肖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