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告別
我們笑著說再見，卻深知再見遙遙無期?！逗Ｉ箱撉賻煛?p> 秦慕仙看著手機為難，接還是不接，這是個問題。
“看你這么為難，難道是你老情人的電話？”小江打趣。
響鈴結(jié)束前，秦慕仙接通了電話：“喂？”
“喂什么喂？你沒備注我的名字嗎？”姑娘對他一點都不客氣，在發(fā)泄自己不滿的情緒。
“咱們不太熟，有事說事吧”，秦慕仙無情地打擊。
電話那頭沉默了，慢慢的有抽泣的聲音。
秦慕仙還是心太軟：“對不起，我話太重了，你別哭了?！?p> 聲音囔囔的（nang），“你來市里一趟吧，我要出國了?！?p> “好，什么時候？”秦慕仙心里嘆息，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聊天的時候她說過她母親是外國人，投奔她母親也許是件好事。
“明天，下午五點多的航班，你直接來機場”，姑娘抹著眼淚說道。
“好，我會到的”，秦慕仙答應(yīng)。
“嗯”，然后電話就掛斷了。
小江看看秦慕仙，之間他臉上的表情古井無波，道“你說話也太不客氣了，人家可是個姑娘誒?！?p> “本就無緣，早點拒絕也好，別耽誤了人家”，秦慕仙搓了搓臉道。
“還是那個問題，你就這么拒絕談戀愛？”小江問，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咽了咽吐沫還是開口道：“我記得你說過你有喜歡的人，她應(yīng)該不在了吧？”
“嗯”，秦慕仙沒否認(rèn)。
“對不起哈，以后我不會再跟你討論這個問題了”，小江心有戚戚焉。
“不必道歉，過往皆是事實，不管你承認(rèn)還是逃避”，秦慕仙跳到岸上抓了把沙子，看沙子從指尖溜走。
氛圍一時有些沉重，小江有心開口，但對秦慕仙他還是了解太少，張了張嘴卻找不到話題。
“哈哈，不必想著安慰我，我早已看淡了”，秦慕仙拍了拍他，然后往村里走去。
到了碼頭附近，看到曹德軍幾個人正在碼頭上抽煙，今天風(fēng)有點大，他們背對著海洋圍了個半圈，在聊著些什么。
曹德軍也看了秦慕仙，他擺了擺手算是打招呼，秦慕仙點點頭就往村里走去。
小江跟在他旁邊說道：“軍叔他們應(yīng)該是要出海撈蝦了，村里有做海米當(dāng)禮物的習(xí)慣?！?p> “不對啊，你跟著我回來干嘛？你不應(yīng)該去幫小明他們幾個嗎？”
“臥槽，你這個當(dāng)事人還不去呢，我那么操心干嘛？”
“是哈”，雖然這樣說，但秦慕仙還是把他給打了回去。
知道秦慕仙有事，所以第二天小江就早早地帶著小明他們?nèi)ネ婺喟土耍@次是真玩泥巴。
挖回來的淤泥已經(jīng)差不多了，他們又在附近挖了沙土，然后又搭配著買回來的火山灰土壤和礦物質(zhì)土壤，整個倒進了三十米長的大箱子里。
接著他們整個人都跳進了箱子里——開始活泥巴，半玩半工作，等曹浵榆叫他們回去吃飯的時候，他們?nèi)藥缀趵郯c在里面。
秦慕仙早早的就到了機場附近，坐在路邊的一個長凳上發(fā)呆，期間有好心的姑娘向他問路，秦慕仙哪里知道路怎么走，直接說了一句問度娘就把姑娘給氣走了。
三點又一刻鐘，姚芊羽發(fā)來了具體位置，機場旁的一個綠化公園里，秦慕仙趕了過去。
和姚芊羽一起的薛玲瞪著雙眼氣鼓鼓地看著他，不過秦慕仙沒看她。
“玲姐，你在這等我，我跟他走走”，姚芊羽擺脫薛玲緊抓住自己的手說道。
“好，別走遠(yuǎn)了”，雖然生氣，但薛玲還是讓姚芊羽走了過去。
“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能如實地告訴我答案嗎，秦慕仙？”離開薛玲幾米遠(yuǎn)之后姚芊羽問道。
兩個人滿滿地踱著，秦慕仙保持著和她的距離，點了點頭，“你問?！?p> “第一個問題，你那天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那里？”姚芊羽問話時，揣在兜里的手握的緊緊的，這是她很想知道的一件事，秦慕仙為什么會在那個時間出現(xiàn)在那個地點，而且他的出現(xiàn)為什么會狠狠撞擊她的心。
秦慕仙苦笑：“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出現(xiàn)在那里呢？”
姚芊羽停下來側(cè)身看著他，淡藍(lán)色的眼睛眨啊眨。
秦慕仙舉手投降，“我真的不知道，我能告訴你的是我從一個很遠(yuǎn)的地方來，但真的不知道為什么會是那里?！?p> “那場大雪是因你而起的吧”，姚芊羽繼續(xù)往前走，“你不用回答，我已經(jīng)有了答案。”
頓了頓她接著問：“第二個問題，告訴我你的真實年齡，我有直覺你要比我大得多，但我想知道具體數(shù)字。”
“非要知道嗎？”秦慕仙猶豫，“這個不重要吧？”
“重要！”姑娘加重語氣說道。
秦慕仙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相告，他相信這個姑娘不會害他，“嚴(yán)格來說我已經(jīng)活過了漫長歲月，我今年已經(jīng)八十七歲了，可能比你的奶奶年齡還要大?！?p> 姑娘腳步一頓，有些磕巴地問：“你怎么做到，嗯，怎么做到返老還童的？”
秦慕仙攤攤手表示無可奉告。
又往前走了好長一段路，姚芊羽才開口問道：“最后一個問題，你有喜歡的人嗎？”
秦慕仙停下來，看著前面亭子旁的一顆大松樹，孤零零的。
“有?！?p> “你很愛她嗎？”姑娘聲音里有些顫抖。
秦慕仙點點頭。
雖然猜想到了結(jié)果，但真面對的時候還是那么痛苦啊，姚芊羽深吸一口氣，道：“那我知道了?！?p> “回去吧，我們不是同一個時代的人，你還沒真正體驗過紅塵百態(tài)，去找屬于你自己的幸福吧”，秦慕仙拍了拍姑娘的頭，然后率先折身往回走。
“你為什么是孤身一人？是她走了嗎？”聲音在背后響起。
秦慕仙轉(zhuǎn)身朝她一笑：“是的?！?p> 姚芊羽再不說話，木然地跟在秦慕仙后面。
“小羽，你沒事吧？”薛玲急匆匆地跑過來，拉著姚芊羽的手急切地問道。
姚芊羽搖搖頭沒說話。
“我回去了，再見了”，秦慕仙告辭。
“等等！”薛玲喊住了他。
“你都跟小羽說了什么？怎么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薛玲惡狠狠地說道。
“沒說什么，她會慢慢理解慢慢接受的”，秦慕仙繞開她往前走。
薛玲還想攔他，但姚芊羽開口了：“玲姐，我沒事，我們也走吧。”
一個往機場走去，一個往更郊外走去。
回到漁村，風(fēng)更大了。
秦慕仙頂著風(fēng)來到小河的入?？冢〗∶魉麄冞€在忙碌，他們正在固定第二個箱子。
固定好之后雨也落了下來，那姑娘的航班可能要延誤了。
雨勢越來越大，最后如瓢潑一般。
“碼的，前天還說會不會干旱呢，今天它就下大雨，這天真的是越來越無常了”，曹家銘他們圍坐在火爐旁，剛才回來的路上被風(fēng)吹了一身雨。
“那玻璃箱能不能頂住啊”，江俊峰擔(dān)心地問，“別爛了，一下子這么多天的努力就白費了?！?p> “不會的”，小明搖頭，箱子可是他去定做的，“先不說質(zhì)量，平安哥設(shè)計箱子的時候就考慮過這種情況，只要不是臺風(fēng)登陸，那就不會出問題。”
江俊峰不再吭聲，他也只是出于擔(dān)心才問的。
下雨天挺無聊的，小江烤著火打了個哈欠，“這干坐著也不是辦法啊，咱們是打牌還是搓麻將？”
“我選擇來把游戲，明凱，趕緊上線”，曹家銘喊了一聲，他已經(jīng)來過一局了，不過沒茍到最后。
“那就我們?nèi)齻€了，斗地主吧？”
“來來來來來來！”
“賭什么啊，抽皮條還是打手心？”
“能不能貼紙？”小明弱弱地舉手。
都沒閑著，幾個老人在廚房收拾晚飯，曹浵榆在樓上看書，曹鈺穎在給兩個狗子打扮，一個成了容嬤嬤，一個成了超汪俠，而曹華則被游戲吸引了過去。
“刺激不？”曹家銘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屏幕問曹華，然后慫恿到：“你去找你叔把手機要過來，我?guī)悖\好玩了?！?p> 曹華已經(jīng)看了好一會，他有些意動，不過還是搖頭：“不要，而且你好菜啊，要不是明凱叔救你你早死了！”
“我去！”這一下踩到了曹家銘的尾巴，他雖然玩得菜，但也不能這么說啊，他剛一分心，屏幕一晃，就被爆了頭。
“沃考！”曹家銘大喊。
“家銘你干嘛？！”江明凱也大喊，“我草就剩我自己怎么打？告訴我人在哪？”
“我他嗎也不知道啊”，曹家銘直抓頭發(fā)，“都是曹華打擾我，我沒看清人。”
“明明是你自己太菜了”，曹華反駁。
“我去又輸了！”江明凱不甘心地喊道，“家銘，你能不能給力點？要是你活著給我打掩護，我這把絕對能干翻他們?！?p> “我好好發(fā)揮，來，再來一把！”
秦慕仙在廚房就聽到了他們的嘈嘈聲，他擦干手走到客廳門口喊道：“別玩了，準(zhǔn)備吃飯?！?p> 小明捂著胳膊就竄了出來，他牌運不好，不管是農(nóng)民還是地主，輸?shù)拇螖?shù)比較多，胳膊都被抽紅了。
“馬上馬上，家銘，趕緊上！你把他引出來，我負(fù)責(zé)解決他！歐耶！第一！”江明凱歡呼，“終于拿一把第一了！”
若我見到你，事隔經(jīng)年，我該如何和你打招呼，以眼淚？以沉默？——拜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