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手起刀落，干脆利索

　　在程靈望遠(yuǎn)鏡的視野下，她看到，城墻下守在城門外的一隊(duì)士兵末端，有幾個士兵似乎是在東張西望著什么。

　　忽然，最末尾的一人視線向西定格了。

　　通過望遠(yuǎn)鏡，程靈清晰看到，那人目光忽然一亮，在他視線的方向，有一個人藏在城墻根下的另一邊，悄悄探出了頭。

　　藏著的那人對著這邊招了招手，隊(duì)伍末端的士兵就拍了拍前邊同伴的肩膀。

　　前邊的人對著末尾的士兵擠了擠眼睛，末尾那人于是嬉笑了下，接著，將腰一貓，就離開隊(duì)伍走向了對他招手的那人。

　　在程靈看來，守城的士兵忽然離隊(duì)，這是一件明顯觸犯軍紀(jì)的事情。

　　但他卻做得如此輕松自然，他的同伴們對此看在眼中，也是不阻攔、不喝止，甚至還配合著做出心照不宣的表情。

　　可見這支隊(duì)伍大概本身就不是什么精銳。

　　程靈輕輕吐出一口氣，目光盯著脫離隊(duì)伍的那個士兵，見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城墻西邊。那邊有個拐角，剛好遮擋住了程靈的視線。

　　程靈于是將望遠(yuǎn)鏡通過挎包往空間里一收，就沿著山路也向西走。

　　盧縣縣城兩面靠山，程靈沿著山路走也能走到剛才那個士兵消失的方向去。

　　走了一小會兒，她順著山腳的路線剛走到城墻的另一面，一抬眼，就見到兩個人肩并著肩，一塊兒說著話，竟是也正好向著這邊山上走來了。

　　這兩人，自然就是程靈剛才準(zhǔn)備追蹤的那兩人。

　　倒是有意思了，程靈連忙閃身后退，微微縮身下蹲，將自己藏在一片不起眼的灌木后頭。

　　只聽那兩人對話：“他娘的！就咱們這一伙兒最可憐。原先在城里隨便活動的時候，咱們就被排在最后一撥。前頭的混賬東西們都搜刮得滿身流油，輪到咱們……嗐！別提了?！?p>　　“有什么辦法？排前邊的那些，要不是有關(guān)系，要不就是會拉關(guān)系，像咱們兄弟這樣的老實(shí)人，當(dāng)時又哪里能想到排前排后，原來區(qū)別這么大呢？”

　　“關(guān)兄啊，我倒也罷了，自己糊糊涂涂，沒什么本事，可你不同啊，你這一身武藝，結(jié)果卻硬被甩在后邊，留守盧縣這個清湯寡水的破落地方。唉！我真替你不值！”

　　“誰不是不值得呢？王老弟啊，咱們拎了腦袋的干，也流了血，出了力?？删褪菦]跟著王爺上京……往后，王爺?shù)拇髽I(yè)成了，那功勞簿上，還能有咱們的名字嗎？”

　　兩個人互相吹捧著，抱怨著。

　　——王爺！

　　程靈卻捕捉到了這個關(guān)鍵詞。

　　是臨海王，是臨海王無疑了。

　　臨海王果然是要帶兵直接入京，大部隊(duì)已經(jīng)走了，留在盧縣的，要不是軍隊(duì)里的邊緣人物，要不就是……歪瓜裂棗。

　　那現(xiàn)在，這兩個歪瓜裂棗脫離隊(duì)伍跑出來，是除了互相吹捧抱怨，還想要做什么嗎？

　　程靈于是繼續(xù)屏氣凝神，躲藏好。

　　兩個士兵稀疏大意，根本沒想過要檢查四周，就這么說著話，繼續(xù)晃晃蕩蕩地往山里走。

　　等他們往前走了十來米后，程靈就起身，步履輕悄地在后頭跟上了。

　　兩人又往山上走了約十來米，接著就沒再上山，而是沿著東邊一條路，平行著又走了一小段。

　　一邊走著，他們也在繼續(xù)談話。

　　身形微圓的那個關(guān)兄說：“聽說就剩那么兩條活口了，都不經(jīng)造，娘的！嘛事兒都給咱們趕最后一趟，連弄個娘們兒松乏松乏，都不給個痛快。”

　　聽到這里，程靈眉頭皺了起來。

　　她從這話中聽出了十分不好的意味。

　　卻見前頭兩人忽然站住了腳，原來，這邊山壁處內(nèi)凹進(jìn)了一塊，正正好就出現(xiàn)了一個天然山洞。

　　單只是站在這個山洞外邊不遠(yuǎn)處，一股山風(fēng)吹來，程靈就嗅聞到了十分難聞的一股氣味。

　　說不上是霉氣、潮氣、血腥氣，還是其它什么古怪的腐敗味道，總之難聞得叫人頭暈。

　　程靈立刻從空間中取出一個口罩戴上，這樣的氣味聞多了，怕是會中毒。

　　她在醫(yī)用外科口罩外頭又蒙上了一個黑色的布口罩，這才繼續(xù)看過去。

　　卻見那山洞里探出了一顆頭顱來，是一個打著哈欠的士兵。

　　他瞟了這個關(guān)兄和王老弟一眼，嘴里嘟囔：“是你們來了啊，進(jìn)來吧。也就這幾趟了，都死得差不多了?！?p>　　關(guān)兄卻扇著鼻子說：“什么味兒，也不清掃清掃。快！把人拉出來吧，一百文一次，這是兩百文，給！我替我兄弟出了！”

　　說完，他扔了個錢袋子過去。

　　打哈欠的士兵懶洋洋地接了，也不嫌棄對方態(tài)度差，就轉(zhuǎn)身進(jìn)了山洞里，接著，拖麻袋般拖出兩個滿身傷痕的女子來。

　　砰砰兩聲！兩名女子被扔到了關(guān)兄和王老弟面前。

　　程靈的手瞬間握住了腰側(cè)的軍刀，手指骨節(jié)用力到發(fā)白泛青。

　　王老弟瞪著眼睛，咽了咽口水，合身就往上撲。

　　倒在地上的女子麻木地瞪著眼睛，不言不動。

　　王老弟急吼吼地解腰帶。

　　“聽說這里頭的都是官家的貴人，原先那些孬蛋沖城逃走的時候，好家伙，行禮不丟，倒把家里的婆娘一個個直往馬車下頭推！”

　　“嘿嘿，叫咱們也嘗嘗這些士族貴女的的滋味……”

　　話音未落，身后一道雪亮的刀光便在此時映著夕陽破空而來。

　　軍刀長約一尺，開過鋒了，橫劃一刀，直接就將王老弟那一顆骯臟的頭顱割到斷裂。

　　砰！

　　王老弟映著刀光隨即軟倒。

　　他身側(cè)的關(guān)兄張大了眼睛，正說了一個字：“你……”

　　一條長腿猶似刀鞭，便橫掃而至，直接踢中了此人的頭顱，也將他瞬間摜倒。

　　山洞口，剛剛拖了兩名女子出來的小眼士兵就顫抖著站在那洞口，忽然驚叫一聲：“啊！”

　　轉(zhuǎn)身就要向洞內(nèi)跑去。

　　程靈的軍刀脫手?jǐn)S出，刀光劃破山風(fēng)，嗤一聲，就射中了此人的咽喉。

　　而這個時候，被她一腿踢得摜倒在地的關(guān)兄剛剛醒過些神，正要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

　　程靈就立刻走過去，一腳又踢到他的下巴，將他踢得再是一暈，然后才又抬足，腳下重重一頓，踩到此人胸口。

　　關(guān)兄也“啊”地叫了一聲，一時又痛又麻，卻可恨根本昏迷不過去，只能痛苦又驚恐地睜開眼睛。

　　程靈道：“我問，你答。答得好了，饒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