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機場,除了家里的司機,還有兩名身穿警服的警察。我不悅的撇撇嘴,我又不是畏罪潛逃,至于來機場堵我嘛。
其中一名中年男警察對我出示了證件,自我介紹道:“藍小姐你好,我叫路鑫?!?p> 我推了推臉上的墨鏡,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便兀自向家里的車走去,司機已經(jīng)打開了車門迎接我入座。
我能感受到路鑫看我的目光,那種探究,警惕我并不陌生。
魏凱這次沒有坐到副駕駛,而坐到了我旁邊。
“真的不是你做的?你現(xiàn)在承認我們還有機會幫你?!蔽簞P問道。
“要是我做的我就不會回來了。”
魏凱探究的看著我,但我戴著墨鏡他并看見我的眼神。
我根本不在意警察會查出什么,我回國只是不想給家里人惹麻煩,如果我不回國問題不僅不會得到解決,還會變相的逼迫家里人出面。藍氏集團從去年開始就一直在接受中央的檢查,藍耐恕已經(jīng)被叫去開了好幾次會,我不能在這么敏感的時候給他造成困擾。
車子駛?cè)胨{家別墅,管家告訴我藍耐恕已經(jīng)在正會客廳等著了。一行人進了客廳,我守著迎接客人的禮儀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在下座的紅木椅上,魏凱默默的站到了我身后,路鑫和他的同事在管家的指引下坐到了我的對面。
傭人給客人上了茶,可對面的人卻并不喝茶,而是直截了當?shù)拈_始他們的工作:“藍小姐,我們這次拜訪是找你了解一些情況?!甭扶螐氖謾C里翻出一張照片擺在茶幾上道:“這個人你認識嗎?”
我輕輕的瞥了一眼,都沒有湊近看就認出照片上的人是馮樺,但面上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只表現(xiàn)出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道:“眼熟?!?p> 從前作為預備軍時我就經(jīng)受過一些基礎的心理學和測謊訓練,擁有了藍林的記憶后她所受到的頂尖的教育更是包羅萬象,說謊而不讓人察覺只是基本功。
路鑫身后的同事又拿了一個透明的袋子放在桌上,那里面裝的是一條手鏈,正是我那天打發(fā)馮樺的那條。
我心中一緊,暗嘆大意了,竟然忘記了這個東西。
“這個應該是藍小姐的吧?!甭扶慰粗业难劬?,語氣是肯定的。
我拿起袋子隨意的看了看又放下:“好像是有這么個東西,我首飾太多了我也記不清了?!?p> “路警官,你們要找我侄女了解什么情況?”坐在首位的藍耐恕問道。
“是這樣的,4月2日,蓮花大廈停車場后門的公共廁所里發(fā)現(xiàn)了具尸體,經(jīng)過鑒定此人叫馮樺,我們調(diào)查時發(fā)現(xiàn)馮樺出事的前一周在黑市倒賣了這條手鏈,而這條手鏈是藍小姐去年10月購買的,所以想找藍小姐了解一些情況?!?p> 藍耐恕聽了轉(zhuǎn)頭看向我,問道:“你認識這個人?”
我伸手把照片翻回馮樺,往前湊了湊像是要看清照片上的人,皺眉片刻遲疑道:“有點印象,我不記得叫什么,跟我過一晚上,但什么時候的事我不記得了?!?p> “請問是誰介紹你們認識的?”路鑫問。
我搖搖頭道:“不記得了,我身邊的人換得很快?!?p> 路鑫雙唇抿了抿,表情變得有些嚴肅:“藍小姐,我們查到3月17日你和馮樺在紫金路見過,當時在場的還有兩個人,這條手鏈就是你當時給他的?!?p> “你這樣說我就想起來了,這事我有印象,”我露出恍然大悟后厭惡不屑的眼神,往椅子里坐了坐,道,“我那天送我男朋友回國,當時車上還有我的保鏢,當時堵車了,我去路邊買早餐然后他突然沖出來跟我要錢,嚇了我一跳,我忙著去趕飛機就用手鏈打發(fā)他了?!?p> “他當時具體是怎么和你要錢的?”
“就說要錢,沒說什么原因。”
“你當時就這么爽快的把首飾給他了?”
“自然不是,我雖然有錢但也沒有隨便送人錢的愛好?!蔽冶砬樽兊酶訁拹?,但心中早已盤算了千百個念頭。馮樺絕不可能只和我有過關系,我絕對不可能是最后一個被他偷拍的,這種事情就是打開的潘多拉魔盒,既然他需要錢就不會只算計我一個。他手上肯定還有其他人的視頻。
我眼珠往首位的位置移了移,身體往藍耐恕的方向靠了靠,道:“你們應該有找到吧?!?p> 我看著路鑫的眼神,他眼中的一閃而過的了然讓我知道我猜對了,馮樺不止拿偷拍的視頻威脅過我。
“那你之后還見過馮樺嗎?”路鑫問。
“沒有,”我搖搖頭,“我之后不久就去肯國找我男朋友了?!?p> “可馮樺遇害那天你也在蓮花大廈?!?p> “路警官,我經(jīng)常出去購物,首都有許多商城我都喜歡去?!蔽椅⑽⑿χ?,彷佛是覺得路鑫的話很搞笑。
路鑫又看了看我,突然一笑,收回了手機起身笑道:“我的問題問完了,感謝藍先生藍小姐的配合?!?p> 藍耐恕揮揮手想讓管家去送,路鑫腳步猛然一頓,笑瞇瞇的看向我身后的魏凱,道:“不如讓這位先生送送我吧,我看你挺面善的?!?p> 我回頭看向魏凱,心中沉了沉,我不能保證魏凱會不會說出什么,畢竟那天我們本來是要從后門走的,是我在殺完馮樺后通知他到正門接我。并且魏凱是懷疑我就是兇手,他不是科學家,不會考慮我的科研價值,我也不確定事情暴露后在這個法制國家岳峰是否會保我。
心中思慮萬千,但我臉上還是一臉無所謂,一邊挽上藍耐恕的手一邊對魏凱道:“既然路警官看你面善你就去松松他吧?!?p> “在肯國玩得怎么樣?”藍耐恕和我走在回內(nèi)院的路上,問道。
“剛到艾斯約納加,還沒好好玩呢就被叫回來,本來還打算去找殷馳呢?!蔽冶г沟?。
“在外面玩了這么久,這次回來就別亂跑了,陪陪伯伯吧?!?p> “伯伯你想我啦?”我嘿嘿笑著貼近藍耐恕,故作傲嬌道,“既然伯伯想我那我就陪陪你吧?!?p> 藍耐恕的腳步緩了緩,在踏進內(nèi)院時回頭看向我,道:“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以后就不要來往了?!?p> 藍耐恕一向不管兒女們的私事,這事單反不牽扯到命案他也不會對我說這樣的話。
我乖巧的點點頭,笑著回答:“好的伯伯?!?p> ……
那天路鑫到底問了魏凱什么問題我不得而知,之后調(diào)查情況如何我也不好去細問,因為從我的立場來看馮樺就是個小角色,我若是太關心他的事反而顯得做賊心虛,我干脆連實驗室那邊都不去了,就留在家里。
而我留在家里除了這件事外,還有就是我擔心藍敬元的身體。過年時我回家時就發(fā)現(xiàn)他瘦了很多,最近精氣神也不太好,飯也吃的少,一想到他不過三十歲就去世我就心驚。
在這里兩年多的時間我對這個家已經(jīng)有了歸屬感,我不想家人英年早逝,我不知道藍敬元的死因,但是從他最近的情況我擔心他是因為某種慢性病死的。
藍敬元已經(jīng)從學校畢業(yè)直接進入了集團工作,內(nèi)外一致都默認藍敬元就是藍氏集團下一個掌門人,他整天忙得腳不著地,今天要去開會,明天要去見合作商,后天要去視察,每天都有非做不可的事。我又不能直接和他說他三十歲就會死我得提前帶他去醫(yī)院早發(fā)現(xiàn)早治療,每天都是憋了一肚子怨氣沒地方發(fā)。
終于我提前一晚聯(lián)系了藍敬元的秘書,讓他悄悄的把所有行程都取消,第二天一早就堵在藍敬元門口,今天勢必要帶他去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