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夕陽沉入海底,一起吹了咸膩的海風(fēng),身邊的話嘮鄧薇薇一刻不停的分享欲,帶給余夕很多的安全感,也讓余夕暫時忘記了月考的壞心情。
海邊哪有什么好的風(fēng)景,不過是潮濕的空氣極速卷席發(fā)絲的凌亂,上下左右,飄忽不定。
回到家,天已擦黑,余夕點亮了家里所有的燈,拿出月考卷,在分數(shù)旁邊熟練而潦草地畫上父親的名字。
放榜前,她便已經(jīng)知道,這次除了英語勉強守住陣地,其他課程統(tǒng)統(tǒng)淪陷無一幸免。
榜上昔日的同窗,多少都考得比她好,第一榜單上嚴謹加粗醒目的名字,更是想不看到都難,她低頭走過的時候,可不敢聲張,這種場合下,誰都不想被關(guān)注。同樣的起步線,三年后的天差地別,讓余夕多少有點難堪。
她自然知道自己又退步了,中考進來的時候,她在10班,每班50-55人,她最差也是550名以前。可是誰又在乎她得幾分?考得再好,她又給誰看。
燈火輝煌的家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兒煙火氣息,這熟悉的寂靜她早已習(xí)慣。
客廳的老式愛華音響里還播放著張雨生的《大?!?。
“如果大海能夠帶走我的哀愁,就像帶走每條河流,所有受過的傷,所有流過的淚,我的愛,請全部帶走……”
那個年代的張雨生是很多人心中的傷痛與遺憾,余夕喜歡他的歌,但不喜歡這些歌詞里的共鳴。她假裝自己沒有哀愁,不曾受傷,也沒有流淚。
余夕卷起了袖子,決定先犒勞腸胃。
煤氣灶上“滋滋”冒著的火苗,余夕熟練地拿起一顆雞蛋,在鍋沿輕輕一敲,打入了已經(jīng)爭相翻騰的泡面里。
這是她的晚餐,很多時候,這都是她的晚餐。在那個還沒有微信,沒有外賣跑腿的零零年初代,她對自己好一點的表現(xiàn)就是用隔夜飯做一個加兩根火腿腸的蛋炒飯。
但今天,她沒有心情給自己做這么復(fù)雜的東西,快速的吃完泡面,她只想洗個澡趕快上床睡覺。
管他多少作業(yè)等待被臨幸,當(dāng)下對于她余夕而言,睡覺最大,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議,她的頭痛得很。
泡面吃到一半,家里的座機響了,余夕捧著面碗,滿嘴嘟囔地接聽鄧薇薇的電話。
“夕夕,明天早上6點15東郊路口車站等啊?!泵刻旒s,每天這個時候鄧薇薇還是要電話再次確認。
“好,豆?jié){、包子,老樣子?”余夕路過早餐店,會順道買兩份,其中一份給鄧薇薇。
“粢飯行不?”
“行,那要看火紅紅明天出不出攤,豆?jié){包子保底?!庇嘞ρ氏伦炖锝赖孟€的面條,心里盤算明天邂逅“火紅紅”的行動路線。畢竟,一日之計在于晨,早餐必須好好吃。
“好嘞!我今天路過音像店,新入了霆鋒的《了解》,明天帶給你聽?!?p> “嗯,上次的那版還你?!睊煜码娫?,余夕出了會兒神,她想起上一次父親問這個長相俊朗,像個小痞子的人叫什么名字,好像已經(jīng)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茉璃Molly
如果大海能夠帶走我的哀愁,就像帶走每條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