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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沉如夢

第二章 心有猛虎

浮沉如夢 滄浪之水灬 3637 2022-10-01 10:10:41

  “哈哈,爹娘肯定想不到不到,終于可以出來了,天天呆在屋子里,悶也悶死了,還好我聰明,不過要去哪里玩呢?城里沒意思,不如城外?可萬一明早被發(fā)現(xiàn)怎么辦?嗯........,算了,機會難得,大不了被關(guān)幾天,走也”,只見一道黑影一躍而起,眨眼間就已消失在院墻外。

  高原已對出城這條路在腦海走過無數(shù)次了,一離開府便如脫韁之馬,什么都拋到了后面,今天恰逢中秋集會,城里熱鬧非凡,縱然有人認(rèn)出,也沒太在意,出城竟出奇的順利,熱鬧是他們的,高原只想體驗不一樣的生活??梢怀龀?,他又立馬不知所措起來,自己到底該去哪里呢?他聰明的腦袋想了個辦法,東南西北都有迷路的可能,干脆直接一路往下,這樣就不會出錯了??蓭捉?jīng)曲折拐彎兒,漸漸迷失了方向,這時候高原剛出城的熱情已經(jīng)減了一半。初始還對周圍山水樹木感到新奇,感覺心情從未有過的舒服,漸漸的卻也迷惘起來。距離出城兩個時辰左右了,他決心找個熟路的人幫忙了,可貌似自己走進(jìn)了什么山林里面,這里哪里會有人?走一步是一步吧,或許下一刻就能剛巧遇到人。

  時間流逝,山林里也傳來萬物鳴聲,麟蟲的吱叫,猛獸的哀嚎,風(fēng)葉颯響,乃至自己的腳步聲,一物一律,竟也這般和諧。

  這和諧不久就被刀砍聲所打破,迎面走來一持短刀少年,手里削著奇怪的木頭,竟能邊走邊做,想來對路應(yīng)該熟的很,一念至此,高原便直接上前搭話:“兄臺你要去哪?我在這里久不見人,順路的話能否一起,正好解一路無聊”,略顯期待的眼神對少對面清亮的眸子,少年盯了一會兒,目光上下打量了后開口道:“我猜你是上城的某家公子吧,看來是迷了路,這應(yīng)該是你第一次下山吧,你父母應(yīng)該也不知道。我正好也要上山,倒是可以同行,不過......”,“不過什么?”,對方就這么直直看著高原,好似帶著戲謔,雖然看起來是同齡,高原卻感覺到了壓力,此刻他又忽然想起:“兄臺所說卻是無誤,不知何以得知?”,“哈哈哈,我可以和你一起,不過我為什么要帶你?還有就算我答應(yīng)帶你,你敢么?”,這句話仿佛一個霹靂打在頭上,高原霎時沉思下來,也不說話了,是啊,對方是什么人自己全不知曉,若是對方是歹人識得自己,再將自己誘騙至陷阱,或是對方武力高強,對自己有圖,該如何是好?看對方手里繼續(xù)開始削木頭,已經(jīng)開始邁步走起,高原掙扎后下定決心,“我相信你,既然你這么問我,那就一定不是壞人”。“呵呵,你倒是有趣,既然內(nèi)心猶豫,大可呆在原地,等到天亮,往來必有人流,自然可隨行離開,何須冒險呢?”,“既然我相信你,為什么要等到明天呢?我叫高原,你呢?”,“哈哈,記住了,我叫吳塵,別跟丟了”。

  “吳大哥,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都沒有人呢?”,“這里是虎跳峽,兩邊都是山林,岔道很多,很容易迷路”,“難怪,那這里真的有老虎么?”,“怎么,害怕了?這里自然是有老虎的,這世間的地名能夠古老相傳,自然是有其緣故的,傳說古代有仙人居于浮沉山,仙人坐下有白虎,后來仙人不知所蹤,白虎卻留了下來,還救過山下村民,故事便流傳開來,后人有時會于夜晚見白虎從峽谷間越過,結(jié)合傳說,這里也就叫做虎跳峽了。但傳說終究是傳說,猛虎傷人事件這些年來就有不少,那種通靈白虎恐怕也就傳說中才有了!”,“我才不怕,我連風(fēng)狼都見過呢!只不過這傳說還是第一次聽,是個好故事,也不知道世間是不是真的有仙人?”,“哦?你見過風(fēng)狼,這種群居兇獸遇見還能有命?據(jù)說有的兇獸能幻化成精,妖怪的傳聞比神仙可多了去了!”,高原不服道:“我自然是見過的,我還...”。

  “等等,別說話,有些奇怪”,吳塵快速扒開前面的草堆,只見灌木叢一路有被壓倒踩踏之相,屏息靜聽之下,竟格外的安靜,此刻月上中天,此地地勢低矮,月光透樹而下,在斑駁碎影之間有一團模糊影子仿佛在動,“糟了,一語成讖,恐怕真遇到老虎了,不要出聲,慢慢往后退,按來時的路”,高原聽罷心下一驚,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慢慢挑開蔓草,徐徐后退,恍然間一團黑影從左側(cè)閃過,窸窣的草木倒落之聲傳來,抬眼望去,兩只拳頭大的物事閃著詭異的黃光,呼氣聲隨即傳來,高原抬眼望去,一頭吊睛白虎正在眼前五丈多開外,目光正緊緊盯著自己,高原渾身一鈄,額頭驚出冷汗,一時不敢動作,可白虎并不遲疑,竟加速重來,前掌高抬,后驅(qū)使力,猛撲過來,“趴下!”,千鈞一發(fā)之際,吳塵先行一步背后撲倒高原,然后抱著高原快速翻滾,頭上的樹枝在猛虎的撲倒之下也應(yīng)聲而斷,倘若稍晚一刻,高原已命喪爪下,”別動,聽我說,給,這是陷籠,我引開老虎,右邊最低的那個位置有個坑,你把這東西放到下面,陷籠的鎖門都朝上,就像這樣“,說著把木籠的一邊打開壓到在卯口上,做了個示范,”把這五個全放上,然后就離開,忘高處跑,聽到?jīng)]有?“,說罷,不等高原回答便靠近,撿起石頭砸向猛虎,然后抽身網(wǎng)坡上跑去,高原也明白此時萬分危急,立馬屏住呼吸,絲毫不動,抬眼望去,老虎果然追向吳塵,待到老虎離開近二十米來,高原立即跑到右側(cè)找到地方,按照吩咐放好陷籠,然后抽出發(fā)髻簪,朝上固定好,然后高聲喊,”吳大哥,我放好了,我放好了“,聲音回響而去,吳塵聽罷心中一喜,可眼下老虎就在身后幾米,如何返回?吳塵心下一狠,用短刀扎破手臂,,邊跑邊將衣服脫下,將血液涂抹在上面,隨手撿起石頭包起,將其超前用力拋去,借以引開老虎,同時快速趴下,滾到草叢下面。老虎此時并未改變方向,一個起跳撲向衣物,吳塵見金蟬脫殼之法成功,老虎果然上當(dāng),當(dāng)即快速起身反跑,雖是畜生,靈智不高,但見得撲倒的并非活物,立馬循聲音反身來追吳塵,惱怒之下速度更甚,但有這個時機這已經(jīng)夠了,吳塵臨近約好位置,果然見高原站在附近,”躲開“,吳塵先一步撲倒高原,用老辦法使勁滾向左邊,老虎不明就里,自上而下高高躍起,這次卻是重重落下,驚起一堆灰塵,其中伴隨著陣陣嘶啞吼叫,待得塵土散去,卻是在坑里打滾,卻是翻不起身來,原來其四肢被陷籠套中,無法使力,腹部也被劃出一道口子,大股鮮血流出,這等重已然是只能等死了,老虎還在掙扎哀鳴,吳塵見機扳起石頭重重砸下,高原也幫起忙來,不一會兒,老虎便再無聲響,兩人隨即癱坐下來,大口喘氣。

  “呼,咱們總算是活下來了,吳大哥你這陷籠還真厲害,這次多虧你了,我都被嚇?biāo)懒?,還好你機智”,“嗯,我也快被嚇?biāo)懒?,只是本能想來這么個法子,虎跳峽,這次還真讓我們見到虎跳了”,“是啊,我長這么大還第一次遇到這種危險,要不是你那時候撲倒我,我都沒命了”,“你也算是救了我,單憑我一個個對付不了它,要是你沒按我說的,直接跑了,那我成老虎的食物了,對了,我們快走,這老虎流了這么多血,引來其它猛獸就糟了”,“好,吳大哥,你手臂流血了,要不要找個地方歇一會,咱們升起火應(yīng)該會安全不少”,“行吧,追逐下來我確實很累了,我們往前走走看吧!”。兩人于是按照既定方向走了半刻多時間,“前面有個洞”,高原興奮的喊道,“那進(jìn)去看看吧,先打起火來”,走進(jìn)洞里,洞很深,四周也很干燥,待走到洞底,里面?zhèn)鱽砺曇?,兩人打起精神,火光探去,一只小狗大小的動物探出頭來。借著火光兩人看清,這竟是一只小老虎,“看來這是我們打死的那只老虎的幼崽了”,“吳大哥,怎么辦,殺了?免得以后長大了傷人”,“嗯......,放了它吧,它無害于我們,我們打死他的父母已是殘忍,豈能再害它性命,定是那只老虎感知到我們靠近巢穴,所以會回來找我們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等應(yīng)當(dāng)有仁義之心”,“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話什么意思呢?仁義之心我倒是懂得”?!肮@話我也是聽老頭子說的,是說天地沒有慈悲之心,把萬物生靈同等看待,看似不仁慈,實際是最仁慈的”,“額,好難懂,什么不仁慈又仁慈的,不過這話我記下了,其實我也不舍得殺這小老虎,我想帶走它,你看可以么?”,“當(dāng)然可以,你本性純真,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一切隨性就好!”,“吳大哥,和你說話真有意思,那它以后就叫小虎子了。對了,吳大哥,你今年多大了,我今年十七了”?!昂呛牵姨撻L你一歲”,“不會吧,原來你和我差不多大啊,老是叫你吳大哥怪難受的,我們也算是有過命交情了,我叫你大哥可好?”,“自然可以,我們便以兄弟相稱吧......”,說完這話,吳塵陷入了沉思。

  “大哥,接下來我們?nèi)ツ膬??”,“我歇息的差不多了,血也止住了,我們便繼續(xù)往上走吧,離開這虎跳峽,我也得趕緊去找老頭子了”,“一直聽你說老頭子,是什么人???”,“他啊,你見到自然就知道了,我此行就是要找他,平時從不會這么晚不回來,我這才出來找找看,后來就遇到你?!保皧W,那咱們走吧,我也想見見,能說出那么高深的話,肯定很厲害,而且我也怕我爹娘擔(dān)心了”。

  言罷兩人便上了路,進(jìn)入虎跳峽上面,此時月入高空,明光浩然,峽澗映照寂空,雙月互映,頗為玄妙。虎跳峽頭立有兩座石虎雕像,老虎做飛撲之狀,氣勢駭人。兩人貼身向前,各自觀察著這兩只石虎,正在此時,月光透過左側(cè)虎眼映入峽下池水,池面寧靜,月光反射入右側(cè)虎像眼中,一來一去,異象頓時升起,有白虎虛像竟直接從石頭中躍起,徑直躍向兩人,虛影沒入兩人身軀后消失不見,而此刻兩人好似石化一般,儼然與這雕像一般無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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