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中醒來,確是已經(jīng)天亮了,高原環(huán)顧四周,這里地勢開闊,明顯不是虎跳峽,也不見吳塵身影,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高原一頭霧水,此刻紅日初升,朝霞映空,天際紅光一線,隱隱仿佛有紫氣在升騰,高原一時入神,云升霧蔓,彩徹區(qū)明。直到被背后的咳嗽聲所驚醒。
“咳咳...咳咳”,一拄杖老者負(fù)簍而來,待得走近,才發(fā)覺其面容病白,對視過去,竟是生的重瞳。高原湊近問到:“敢問老丈,此處是何地方?”。
“你...,這里是太一幻境,你也是從外面來的么?來了有多久了?”,老者開口道。
“我確實不是本地人,這太一幻境又是何種地理,還請老丈與我細(xì)說一番”。
“哎,我來自玄天大陸北方風(fēng)幽國,五年前和家中長老到玄黃地宮探尋秘寶,取寶之時觸動機關(guān),被傳送至此處,后來詢問下才知此處叫太一幻境,幾百年前就有人來到這里了,傳說有一條出口可以離開,可是從未有人真正找到。這里寶物極多,卻是無命消受,我來此之前不過及冠,五年時間已是這般模樣。我來到此地不久后,發(fā)現(xiàn)時間十倍于外界流轉(zhuǎn),此地居民卻不受時速影響,便知地如其名,此是幻境無疑了。初始不以為然,直到五叔已經(jīng)在兩年前過世,如今已是白骨,便知此中危險。如今只能靠采藥延續(xù)壽命,大抵至死也難尋到出路了。人生不過百年,頃刻而逝,每日奔波茍活,渾然無我,此中心酸,豈是常人可以體會。近日來身體倍覺不適,大抵也要隨五叔去了”。
“沒想到此地如此兇險,不過我覺得,既然沒法對抗時間,不如只管盡力去找出路,有緣自會找到,別想太多,免的傷神勞心。
“或許你說的對,找到出口真的要看緣分,也許你就是那個有緣之人呢!我如今卻有心愿未了,不知兄弟你能否幫忙?”
“你且說來,若是力所能及,我自然要幫的”。
“我叫慕容子明,來自風(fēng)幽國西陲龍灣村,十歲那年有仙長來收徒,全村就看中了我一個,當(dāng)時我一心向往神仙法術(shù),不顧勸阻,離開父母去往風(fēng)華宗修煉,在山上修煉幾年以來,勤苦自勉,未敢有絲毫懈怠,但我資質(zhì)有限,終究也只是平庸。山上清修這些年來,漸漸升起雜念,時時會想起家中親人,想念家中小妹,不知她過的可好?我欲下山離開,又恐辜負(fù)師父期望。修為進境于是愈慢,遂想尋找靈寶秘術(shù)以求提升,之后就到了這里。如今錘錘老矣,對于求仙問道卻是已無年輕時的熱切,所念最深還是未能陪伴家人左右,這塊長命鎖是我離家時母親用自己家傳的手鐲給我打的,每每睹物思人。我大概是無法離開了,這塊鎖就交付給兄臺,倘若兄弟你有朝一日能離開,還望有機會能去趟風(fēng)幽國,遇到我的家人,將此鎖送歸,就說我一切安好,只是想念他們,有機會便會回去...”。言語間已是眼眶紅潤,有潸然之態(tài)。
高原也被故事所感,心情也低沉下來,他故作豁然道:“好“,略沉心思后說道:“似你這般求仙之人都未能尋到,我一介凡人,可能也是希望渺茫了!”,“我也只是執(zhí)著于那份念想罷了,倘若無法得償,也無大礙,這是凝華心訣,乃風(fēng)華宗修煉心法,待會兒我叫你運氣修煉方法吧!這只乾坤袋,里面有我收集的一些靈物以及見聞記載,你也留著吧。在這地方從外面來的人也沒幾個,這幾日你就隨我一起吧!”。高原雖然迫切想找到吳塵,但自己人地不熟,難度像無頭蒼蠅一樣碰運氣,怕是老死也難找到。于是便答應(yīng)道:“好,多謝慕容老...,大哥照顧”。
之后兩人下山來到一間茅草屋中,高原便跟從慕容子明開始練氣修煉,多番指導(dǎo)后便入定了,觀得高原一切順利后,慕容子明走出茅屋,抬眼望向天際,已是黃昏,殘陽如血,他蹲下身來,背靠門側(cè)木桿,眼眸從未又過的深沉平靜,蒼云拂過間,喃喃道:“太虛?果然一場虛空,爹、娘、小妹......“。
及至高原醒來,已是傍晚了,他舒展身軀,推開門,卻是什么倒地的聲音,雖然只修煉半日,五官卻是更加清明了,烏黑中便找到聲音源頭,定睛一看,正是慕容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