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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zhí)筆落墨色

第十一章

執(zhí)筆落墨色 月下傾城國 3167 2022-05-02 22:41:53

  墨君洛翻墻出墨府的時候,南言軒已經(jīng)在門口等候多時了,她趕忙向他表示歉意,“炎月王,真是抱歉,讓你久等了?!?p>  因為墨君洛有前科,府內(nèi)看管比較嚴(yán),她好不容易才逮到機會出門,委實不能怪她。

  南言軒微皺眉頭,清冷的開口道,“你還是叫我名字吧?!?p>  墨君洛也覺得總喊他炎月王很麻煩,現(xiàn)在本人發(fā)話了,她自然是樂見其成,可怎么叫他卻成了新的煩惱,南言軒?連名帶姓的不夠尊重。言軒?會給他惹麻煩吧。

  南言軒走了幾步,回頭注意到她豐富多變的表情,遂說道,“喊我王爺吧。”

  墨君洛反應(yīng)過來,緊走幾步跟在南言軒身側(cè),上了他事先準(zhǔn)備好的馬車,來到了機關(guān)處關(guān)押犯人的地方。

  視線所到之處都只見冰冷的青磚圍墻,獄門外有兩個守衛(wèi)分別守在兩側(cè),因為夜深的緣故,他們都顯得有些困倦。

  看到南言軒來此,守衛(wèi)立刻恭敬的行禮,“屬下參見炎月王?!?p>  “免禮。”南言軒淡淡的說道。

  辰星上前一步,與兩名守衛(wèi)交涉情況,“王爺要提審刺殺御史大人的犯人,你們負(fù)責(zé)帶路?!?p>  “這……”守衛(wèi)面露難色,支支吾吾道,“不是屬下不給王爺開門,只是……”

  “有話直說。”辰星冷冷的喝道。

  兩守衛(wèi)立刻跪在地上請罪,“大皇子有令,沒有他的首肯,任何人不得探視?!?p>  “出了事情本王負(fù)責(zé),帶路?!?p>  南言軒語調(diào)清冷,卻帶著不容反駁的氣勢,他隱隱流露出一股殺氣,兩名守衛(wèi)再不敢言語,立即起身開門。

  南言軒先行一步,墨君洛緊隨其后,看另一個守衛(wèi)對她上下打量,神色戒備,她微微低著頭,不敢多做停留。

  黑暗的牢獄中只有幾盞昏黃的燭臺,不時有陰風(fēng)吹過,燭影晃動,更顯凄涼陰森。流動的空氣中都是一股腐爛的味道,這里是被光明遺忘的世界。

  守衛(wèi)帶著兩人來到最里面的一間牢房,有雜亂的稻草堆在角落,即使在這樣狼狽的環(huán)境中,媚姑娘依舊端坐在陰暗中,不顯一絲恐懼和慌亂,仿佛早已看透生死。

  墨君落注意到一路走來,似乎只關(guān)押著媚姑娘一人,她看著這位媚姑娘,忽然心下一陣柔軟,對她升起一絲的憐惜之情。

  守衛(wèi)與辰星都退出這片地方,南言軒輕聲說道,“我去外面等你。”

  墨君洛對他的細(xì)心周到很感動,她點頭,輕聲說道,“好,我很快結(jié)束。”

  只剩下兩人,周圍又陷入一片死寂,墨君洛深知時間寶貴,她也沒有兜圈子的心情,直接問道,“媚姑娘,你刺殺錢富,可是受他指示?”

  媚姑娘并未回答,她依舊隱在黑暗的角落中,沒有挪動一絲一毫。

  “他可是大皇子南宮毓?”墨君洛提到這個名字,想到少年,只覺呼吸一緊。

  媚姑娘這才慢悠悠的抬眼,視線落在她身上,帶著審視的味道,“你是誰?”

  “這并不重要,我來,只是要一個答案?!?p>  “呵呵,”媚姑娘輕笑出聲,帶著無盡的嘲諷,“這里沒有人能為你解惑,人是我殺的,你請回吧?!?p>  墨君洛在來的路上,南言軒就讓她換了機關(guān)處的官服,此刻她摘下官帽,秀發(fā)披在肩側(cè),“我是墨君洛。”

  媚姑娘眼中滿是驚詫,她起身幾步踱到墨君洛面前,上下打量。墨君洛變化很大,與記憶中的模樣判若兩人,她那時總纏著南宮毓,夜城都傳她瘋魔了,說她不知羞恥,有幾次她還在窗邊見墨君洛跟在南宮毓的身后,侍衛(wèi)驅(qū)趕她都不走。

  媚姑娘曾在南宮毓面前婉轉(zhuǎn)的提起過她,都被南宮毓不耐煩的打斷了,南宮毓對墨君洛厭惡已久,不愿輕易放過她,聽聞她被墨君文囚禁多年,又知她快死了,沒曾想現(xiàn)在又站在這里。

  墨君洛賭的就是媚姑娘對南宮毓的真心,她若真的愛他,不可能不知道她。

  她牢牢盯著媚姑娘的眼睛,“我再問你一次,可真的是他?”

  “真是一個癡人,”媚姑娘嘴角浮現(xiàn)涼薄的笑,“你這般求一個結(jié)果,究竟為了什么?”

  “哈哈哈,”媚姑娘在方寸之地旋轉(zhuǎn)跳舞,仿若瘋了一般,她極力湊近墨君洛耳邊,輕聲說道,“你只會比我下場更慘?!?p>  墨君洛身形不穩(wěn),她后退幾步,險些撞到身后的牢門。

  辰星內(nèi)心焦灼,面上也不敢有所表現(xiàn),他幾次望向獄中,終于看到南言軒和墨君洛的身影出現(xiàn),連忙迎上去,“馬車已經(jīng)備好?!?p>  南言軒低聲囑咐了幾句,隨后上了馬車,墨君洛安靜的坐到他對面。

  南言軒早就注意到墨君洛的變化,她從見過媚姑娘之后,就一副沒有生氣的樣子,懨懨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許久,才聽到墨君洛低低的開口道,“她會死嗎?”

  “恩。”南言軒道,“刺殺一案圣上非常重視,言明要厲懲兇手,媚姑娘殺了錢富,她必死無疑,南宮毓已經(jīng)呈書給圣上,只等圣上裁決?!?p>  聞言,墨君洛抬頭看他,眼中淚光清晰可見,“她不應(yīng)該死?!?p>  南言軒淡淡的說道,“她開不開口,都會是死?!?p>  “你知道幕后主使另有其人,”墨君洛捕捉到他話中的信息,只覺得胸腔中燃起怒火,“那你為何不……”

  墨君洛住了口,她想到剛剛守衛(wèi)的為難,南言軒帶她走這一趟本就風(fēng)險,其實他完全可以不管,更何況是媚姑娘親口承認(rèn)殺人,她不該怪他的。

  墨君洛壓下心中悶悶的感覺,“這一趟,不會給你添麻煩吧?”

  “不會。”南言軒風(fēng)輕云淡的回道。

  兩人再無言語,直到墨君洛感覺馬車停了下來,她告別南言軒,翻墻回到墨府。

  朝堂之上,眾大臣都站在大殿內(nèi),冰冷的石磚更顯此刻大殿內(nèi)的氣氛壓抑,皇位之上,圣上食指敲擊著案幾,噔噔噔的響聲不斷撞擊每個人的心,寂靜的仿佛時間已經(jīng)停止。

  南宮毓將御史被刺一案的調(diào)查情況詳細(xì)講明,末了,他朗聲道,“父皇,兇犯錢富被柳媚毒死,已經(jīng)伏誅,至于柳媚,她毒害朝廷重犯,根據(jù)律法,理應(yīng)問斬?!?p>  南宮澤冷哼一聲,“皇兄好一招移花接木,你數(shù)度出入怡紅院,與柳媚關(guān)系密切,她為你除了心腹之患,不得獎賞也就罷了,還要身首異處?!?p>  南宮毓怒上心頭,“這是在朝堂,豈容你這般信口雌黃!”他轉(zhuǎn)身跪下,俯首道,“父皇切勿聽他胡言亂語,兒臣并不認(rèn)識柳媚,更不會與其關(guān)系密切?!?p>  “起來吧,”圣上的語調(diào)不辨喜怒,他看向南宮澤,“你說大皇子與柳媚關(guān)系從密,可有證據(jù)?”

  南宮澤早有準(zhǔn)備,他將拿來的證據(jù)呈給圣上,“據(jù)調(diào)查,柳媚姑娘數(shù)年前曾被一位神秘的大人物包場,從此不接外客,雖然媚姑娘閨房中的暗門通往很多個廂房,但是其中一個廂房被李東長久包下,李東是南宮毓的人,他一介隨從,俸祿微薄,怎會有這么大手筆,定是為人所用?!?p>  南宮毓面色鐵青,卻依舊緩緩的道,“本皇子是因為查案才數(shù)度出入怡紅院,父皇將機關(guān)處交于本王管理,自然夜城大大小小的案子本王都要親力親為,至于李東,他不過是本王眾多隨從中的一人,他是否與柳媚暗通款曲還有待考證,單憑一個暗門就想攀污本王,如此苦心積慮,可見用心陰險,還望父皇明察!”

  南宮毓似想到一事,于是又道,“若說與柳媚關(guān)系親密,十三叔也不能免除嫌疑,昨夜他親自去牢中探望,有守衛(wèi)可作證?!?p>  “罪犯是十三叔的人抓的,你搶了十三叔的功勞,竟敢誣陷他,大哥行事不干不凈,就不要隨意攀污旁人!”南宮澤向來看不慣南宮毓,立刻反唇相譏。

  朝堂上只有兩人爭執(zhí)不下的聲音,圣上淡淡輕咳一聲,他詢問南言軒,“炎月王,此事你怎么看?”

  南言軒帶墨君洛去獄中的時候就知道,南宮毓肯定會以此來做文章,本就是有意針對他,也是因為他與南宮澤親近的緣故,讓南宮毓頗為忌憚。

  南言軒并未解釋昨夜有關(guān)柳媚的事情,只淡淡道,“機關(guān)處既然已經(jīng)查清案件,一切憑圣上裁奪。”

  南宮澤聽后神色一變,也立即領(lǐng)悟了他的意思,在看向南言軒的時候,到嘴邊的話還是咽回去,并未再說什么。

  “好了,朕知道了,”圣上在奏章上批了幾筆,“依律辦事吧?!?p>  朝堂結(jié)束之后,南宮澤不滿的抱怨道,“十三哥為何輕易揭過此事?”

  “我們并未掌握直接證據(jù)可以證明他與柳媚暗通款曲,南宮毓行事縝密,想來短時間內(nèi)也無跡可循,何況柳媚并不反口,這是對我們最不利的條件,你抓住此事不放,反而會讓人以為我們誣陷南宮毓,倒讓圣上疑心你,對你不好?!?p>  “我又不怕他!”南宮毓不滿道。

  “你呀,”南言軒無奈的搖搖頭,可還是覺得心上一暖,“你這般為我費心,辛苦了?!?p>  南言軒難得說些溫情的話,南宮澤只覺心中最后那點郁悶都沒有了,“十三哥,父皇未必不知真相如何。”

  南宮毓行事不端,作惡之人,必有所失。

  南言軒想到幼時單純瘦弱的南宮毓,只覺這偌大的宮宇像一只蟄伏的獸,將人心中那抹光亮漸侵蝕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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