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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zhí)筆落墨色

第十章

執(zhí)筆落墨色 月下傾城國 3767 2022-05-01 23:04:22

  墨君洛醒來時已日上三竿,她只覺得渾身無力,起身后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一時怔愣,腦中開始努力回想昨日的事情,只記得賊人喂她吃了顆藥丸,然后呢,好像還把少年想成閆軒的模樣了……

  南言軒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欲離開,“既然你無事,我就告辭了。”

  墨君洛不好意思,開口喊他,“等等……”

  看南言軒停住離開的步伐,轉(zhuǎn)而盯著她,她底氣明顯不足,“是你救了我?”

  得到南言軒的肯定,她又道,“我的衣服……”

  “你的衣服……”南言軒盯著墨君洛,看她雖然努力維持鎮(zhèn)定,但是逐漸緋紅的臉頰還是出賣了她,嘴角不禁揚(yáng)起一抹淡淡的笑,他輕咳幾聲,方才緩緩說道,“不關(guān)我的事情,你自己撕扯的?!?p>  墨君洛的嘴角微微抽搐,冷靜如我,冷靜如我……她自知理虧,卻也不想被他調(diào)侃,遂下逐客令,“閆兄的救命之恩我已記下,不送閆兄。”

  “哦……”南言軒眼角上挑,轉(zhuǎn)而氣定神閑的坐到椅子上,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墨君洛啞然,她眼神露出些許焦灼,迅速整理了身上的衣衫,跳下床就要走,“既然閆兄不肯離去,那我只好先行一步了?!?p>  “你可是掛念媚姑娘?”

  墨君洛停住腳步,側(cè)身驚訝的看著他,她的確是掛念媚姑娘,那賊人連她都不肯放過,媚姑娘恐怕兇多吉少。

  想到此處,墨君洛跑到南言軒身邊,急的拉著他胳膊問道,“是不是出事了?”

  南言軒眼中的光似煙火般璀璨,他盯著墨君洛,只見她耳根微紅,眼神懵懵懂懂的,里面倒映出他的身影。

  墨君洛壓下心中的異樣,被他盯著時竟然出神了,她憤恨的轉(zhuǎn)身,暗罵自己太沒出息。

  南言軒微不可見的牽了牽嘴角,那抹笑容消失的極快,仿若一瞬而過的流星。

  南言軒言簡意賅的說了下昨夜的事情,“我可以帶你去見媚姑娘。”

  他忽然想起那個柔軟的吻,停頓片刻,“不過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

  錢富就是殺害御史大人的人,昨日媚姑娘最終被錢富買下,可她卻毒死了錢富,他們還是晚了一步,誰都沒有想到多日的部署,錢富竟然死在煙花之地一個女人手中。媚姑娘對殺人之事供認(rèn)不諱,其它并未多言,只能把她先押回牢中,等候圣上發(fā)落。那之前媚姑娘房中出現(xiàn)的王爺,應(yīng)該和這個錢富有利害的關(guān)系,才會殺人滅口。

  墨君洛迅速在心中整理了下思緒,忽然聽他說了這么一句,像是被嚇到一般,她緊張的詢問他,“我嗎?”

  “恩,”南言軒深深的看她一眼,“我知你精于女藝,宮內(nèi)不久后有滿月宴,我需要備些薄禮?!?p>  “我家很窮,沒怎么教我學(xué)習(xí)過,恐要辜負(fù)公子期望了?!?p>  南言軒看到墨君洛神色慌亂的模樣,氣定神閑的問道,“南國每位女子都會女藝,在婚嫁之時要獻(xiàn)給夫婿繡品,以示長久美滿,你不會?”

  墨君洛似被戳到痛處,暗暗咬牙,她耿直脖子,一副我就是不會,你能拿我怎么辦的模樣。南言軒淡淡的說道,“官場需要人情往來,若沒有備禮,我的差事怕是保不住了?!?p>  這個人!墨君洛聞音知雅意,拍著胸脯保證道,“放心吧,不過……”

  南言軒注視著墨君洛的一舉一動,此時淡然一笑。

  門外傳來很多人的腳步聲,墨君洛抬頭看了南言軒一眼,立即心領(lǐng)神會的躲回床榻上,床幔剛拉好,突然房門被大力推開,涌進(jìn)來一行人。

  墨君洛注意到帶頭的人,他赫然就是昨日她追尋的人!腰間就是那枚熟悉的墨玉,墨君洛只有緊捂嘴巴才能止住嗚咽,淚水朦朧了雙眼,她趕忙眨眼,恨不能看清眼前的玉。

  “十三叔真是瀟灑,美人在側(cè)一夜,”南宮毓欲往床邊走去,南言軒不動聲色的擋在他面前,南宮毓冷冷一笑,“十三叔果然風(fēng)流。”

  “說笑了?!蹦涎攒幉伙@一絲慌亂。

  “本皇子不能獨(dú)領(lǐng)功勞,這起命案的要犯被你的人所擒,本王已經(jīng)上奏給父皇,”他伸手按在南言軒的肩膀上,“不過……”

  南言軒眉頭微不可察的皺起,“機(jī)關(guān)處歸你帶領(lǐng),自然由你安排。”

  南宮毓似乎很滿意南言軒的回答,他哈哈大笑,朗聲說道,“十三叔果然體恤本皇子,你不該在這機(jī)關(guān)處埋沒才是,本王自會為你說話?!?p>  “多謝關(guān)心?!蹦涎攒幥謇涞拇鸬馈?p>  兩人再無言語,南宮毓走后,南言軒看到墨君洛依舊呆坐在床上,掀開床幔就看到她眼含熱淚,床單被她揪成一團(tuán),像是瘋魔了一般,面色此時慘白無血色,看她此刻癲狂的模樣,他微不可聞的喊她,“墨君洛。”

  此時墨君洛恨不能幻化成墨白,那只日日陪伴在側(cè)的小雪狼,她原先不喜歡這個身份,如今卻覺得難能可貴,后來她才感嘆,命運(yùn)的車輪滾滾向前,早已注定了一切。

  時隔多年,褪去幼時的青澀,他已長成另一番模樣,和年少時完全不同,特別是那雙眸子,再無之前的明亮。

  墨君洛也只能憑借那塊玉來識他,如今看到南宮毓后她實(shí)在不太確定,覺得還應(yīng)該找機(jī)會試一試他。

  心中的激動很快退去,昨日媚姑娘房間中的聲音與他一般無二,墨君洛看著南宮毓遠(yuǎn)去的背影,恍若當(dāng)初的少年早已消失,她只覺心下似被打了一拳,連呼吸都是疼痛。

  她從各種交織的情緒中抽身出來,意識到剛才兩人的對話,后知后覺的說,“閆兄,他稱你為十三叔,”墨君洛猛的轉(zhuǎn)頭看向南言軒,神色俱震,“你是南言軒!”

  她的聲音因?yàn)轶@訝有些高亢,這不能怪她,她一直以為他是個小官員,心里根本沒敢想他竟然就是南言軒。閆軒?言軒?!墨君洛懊惱的敲了下額頭,他對她毫不避諱,倒是她糊涂不知。

  南國應(yīng)該無人不知,圣上對這位十三弟非常維護(hù),軍隊(duì)分飛虎,天龍,南府軍三部,其中飛虎軍權(quán)符由他統(tǒng)管,他為南國的安定立下汗馬功勞,更是在南國三十三年,憑借與姜國的戰(zhàn)事一戰(zhàn)揚(yáng)名,成了史上最年輕、英勇的將軍,世人都說,他是一個神話,他延續(xù)了言家的驕傲。

  圣上賜他炎月王的封號,賞他富饒的懸德州為封地,又許他在夜城建府長居,可見對他的倚重。

  然而這次與谷國的戰(zhàn)事,圣上卻沒有要他領(lǐng)兵出征,據(jù)說是因?yàn)槭ド弦獮樗富?,為皇室?lián)姻,可他卻說已得一心人的癡話,圣上一氣之下讓他去機(jī)關(guān)處待著,曰為思過。此事鬧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夜城街頭巷尾都在談?wù)撨@件事情,墨君洛有幸聽過。

  墨君洛數(shù)次翻著書冊中描繪他的句子反復(fù)贊嘆,心中生出無限向往。剛剛南宮毓提到機(jī)關(guān)處,又稱他為十三叔,她被這個事實(shí)驚到半天沒緩過來。自從上次他提到神火堂,墨君洛四處做起了功課,家中的書冊落了好幾層,她當(dāng)時還格外懷念電腦和百度,敢情他就是南言軒!

  夜城街市上總會有各種說書的先生,把他的輝煌戰(zhàn)績講的栩栩如生,如今他越過生澀單調(diào)的文字站在眼前,還屢次救她于危難。

  墨君洛的眼眸熠熠生輝,連聲音都激動起來,“小女子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之處,還望炎月王海涵。”說完立刻下地向他行禮問安,“臣女拜見炎月王。”

  “此刻倒聰明伶俐了,”南言軒冷眼瞧著墨君洛,語氣頗為淡漠,“如今你認(rèn)出了本王,倒是借著他的光了。”

  墨君洛啞然,不明南言軒為何忽然生氣了,思慮片刻后才暗嘆她太遲鈍,剛才他喊的是墨君洛,應(yīng)該是知道了她的身份,“臣女不是有意為之,自是有諸多不便之處。”

  “那剛才所托之事就有勞你了?!?p>  墨君洛沒想到他又轉(zhuǎn)到之前的話題,慌亂的推辭,“臣女技藝不精?!?p>  南言軒眼皮都未抬一下,“本王相信你?!?p>  “我……”墨君洛無話可說,囁嚅道,“滿月宴啊……”隨后她將手合在身前,繼續(xù)道,“臣女有一事相求,你我之間的事情,切勿向旁人提及?!?p>  “那是自然?!边@么迫不及待要撇清和他的關(guān)系了,南言軒感到不快。

  “臣女謝過炎月王。”墨君洛想到她尷尬的身份,既然南言軒是皇家的人,還是應(yīng)該懂得避嫌,免得給他招惹是非。

  墨君洛出門許久,還是應(yīng)該回一趟墨府,南言軒也有要事處理,于是兩人約定好見面的時間和地點(diǎn),她就告辭回府。墨君洛的心思都放在今晚的會面,她希望媚姑娘房中的王爺,真的是一場誤會。

  墨君洛趕回墨府已是下午了,剛進(jìn)門就聽芙蓉焦急的喚她,“二小姐,夫人已經(jīng)問了您多次,讓您一回府,立刻去棲蕪園?!?p>  墨君洛因?yàn)樯眢w不適,走回墨府已經(jīng)快累的虛脫了,又聽到還要去棲蕪園,頓時眉頭都皺起來了,臉上布滿郁悶之色。

  “二小姐,快去吧,別耽擱了時辰,夫人又要責(zé)怪您了?!?p>  墨君洛哀嘆一聲,認(rèn)命的前去棲蕪園,前腳剛邁進(jìn)門階,就看到墨夫人憂心忡忡的模樣,她立刻解釋道,“顏錦媛讓我陪著她,無法拒絕她的美意,所以回來的遲了?!?p>  墨夫人想要責(zé)備,卻也無法,她自然是不能詢問顏錦媛的,只好作罷。

  “回來就好,以后切記,不可如此。”

  “洛兒知道了。”

  說話間,墨君洛已經(jīng)注意到墨夫人身邊的女子,嫩黃色的煙紗裙,溫潤的白玉腰帶襯她纖細(xì)的腰肢,柳葉彎眉,肌膚嬌嫩,雖不夠白皙,卻自帶一股秀美之氣,那修長的脖頸格外引人注意。

  “這位是……”

  “幾年不見倒不認(rèn)識了,”墨夫人看墨君洛的神情帶著些許責(zé)怪的意味,“她是嚴(yán)琳,母親娘家大哥的女兒,來府中做客些時日?!?p>  “君洛姐姐好,”嚴(yán)琳乖巧的向墨君洛屈身行禮,她伸手遞給墨君洛一個香包,“這是我從寺廟中求來的,能夠保佑你心愿達(dá)成,還望姐姐不要嫌棄?!?p>  墨君洛收下香包,隨便尋了個借口回挽月園了,她不喜應(yīng)酬,自然是不會參與她們二人的相處時光。

  棲蕪園中,墨夫人熱情的拉住嚴(yán)琳的手,“琳兒,這次路途遙遠(yuǎn),甚是辛苦吧?”

  嚴(yán)琳乖巧立在墨夫人身邊,“沒有太辛苦,”她將父親的信遞給墨夫人,“家父命我把信交于您,這段時間要打擾了?!?p>  墨夫人看過信后心中明了,哥哥是個精明的商人,自然不會做虧本的買賣,可讓她著手操心嚴(yán)琳的婚事,一時間也未有合適的人選。

  看來要長期物色了,墨夫人心中已經(jīng)開始默默籌劃,遂安排劉嬤嬤道,“給嚴(yán)琳打掃出明晞園,”隨后看著嚴(yán)琳,“蜀州是一個小地方,自然比不得國都夜城,你的婚事,我盡力而為。”

  嚴(yán)琳笑靨如花,“勞煩姑母費(fèi)心了?!?p>  嚴(yán)琳辭過墨夫人,跟著劉嬤嬤出了棲蕪園,她的眼神望向挽月園的方向,君洛姐姐,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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