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小屁孩
大雨中的黑貓順著墻角往家的方向趕去。
到了家門口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門已經(jīng)被鎖住了,窗戶也被關(guān)的死死的,里面一點亮光都沒有。
黑貓通過手串感應(yīng)了一下老太太,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睡著了。
‘進不去了……’
黑貓心中微嘆,看起來老太太還是沒記起它來。
它轉(zhuǎn)了個身,在屋外找了個沒雨的地方窩了起來。
今晚,就在這湊合一下吧。
……
凌晨的海市尤為安靜,再加上這一直都沒停的雨,就算是鬧市區(qū),也很難見到有幾個人。
宋清清光著腳走在路上,一手打著傘,一手拿著她的高跟鞋。
加班到凌晨一點,也因此錯過了末班車,又因為她平時過的比較節(jié)省,這個點打個車起步就要十塊,實在有些舍不得,所以才有了這樣的這一幕。
她拖著疲憊的身子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然而當她一抬頭,卻是看見了那路燈圍墻下蜷曲著的黑貓。
“黑炭……”
宋清清頓了頓,她走到了黑貓的身前停了下來。
因為宋清清的到來,黑貓也退出修行狀態(tài),抬眼看向了她。
宋清清蹲下來,伸手摸了摸黑貓的腦袋,問道:“怎么不回家?”
黑貓沒有理她,閉上眼繼續(xù)睡覺。
宋清清抬起頭來,看向了這戶人家,門鎖的死死的,窗戶也是一樣,里面一點燈光都沒有。
她想了想,對黑炭說道:“不如…今晚上去我那住吧?!?p> 黑貓聽到這話頓了一下,再次睜眼。
宋清清說出這話之后心里就有些不太好意思。
其實她大可現(xiàn)在將屋里的人喊醒讓黑貓進去,只不過是心底那份喜歡,所以才說出這樣的話。
感覺自己像是個偷貓賊似的。
卻不曾想,眼前的黑炭站起了身來,看了她一眼。
“喵。”
“???”
宋清清愣了一下,說道:“真跟我走啊?”
黑貓白了她一眼,沒有出聲。
宋清清笑了一下,竟是直接將黑貓給抱了起來。
以至于她手里的傘都落在了地上。
‘激動個什么勁?’
黑貓心中叨咕了一句,搞不清楚這女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嘿嘿……”
宋清清傻笑了一聲,從地上撿起高跟鞋跟雨傘,一只手抱著黑炭朝著前方走去。
“走,咱們回家!”
黑貓?zhí)痤^看了她一眼。
它有些不太理解。
為什么這個女人轉(zhuǎn)眼之間就能變的這么開心。
宋清清的家很近,不過是隔了一條小道,十來米的樣子,說起來也是鄰居。
這一片地方的房子都挺老舊的,基本上都是自建房。
這一片本來要統(tǒng)一規(guī)劃,但因為靈氣復(fù)蘇的沖擊,所以這件事便無限期的擱置了。
宋清清的家住在一棟三層屋子的二樓,是租來的,大概也只有三十幾平米的樣子,一樓三樓,也都是租戶。
進門之后,宋清清打開了燈。
屋里雖然很小,但卻很是干凈,沒有多少家具,就一張床,一個小電視,電視旁邊還放了桌椅,木制的。
回到家的宋清清舒了口氣。
“可算回家了?!?p> 她來到了床邊坐下,而黑炭則是一直被她抱在懷里。
宋清清笑了一下,摸了摸黑貓的耳朵,說道:“黑炭你身上真的好暖和……”
黑貓打了個哈切,從她懷中掙脫出來。
“誒?”
宋清清有些怕它亂跑,然而,黑貓卻是爬到了電視機上趴了下來。
也不吵,就這么老實的趴在那。
“你困了是嗎?”宋清清見它閉著眼睛,興許就是困了。
黑炭沒有理會她。
宋清清卻是笑了笑,然后在儲物箱里找出了一條毯子。
她將毯子蓋在了黑貓的身上,說道:“那就早點休息吧。”
黑貓沒有動靜。
宋清清也不再打擾她,只不過因為屋子里多出了一只貓,她心里莫名也會感覺這個屋子暖和了不少。
她拿燒水棒燒了一桶熱水,然后去廁所洗了個澡。
洗了個熱水澡后,精神狀態(tài)也好很多了。
接下來就是一陣窸窸窣窣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電視機上蓋著毯子的黑貓睜開眼看去。
卻見宋清清正坐在一旁的位置上,桌上的泡面散發(fā)著熱氣,而她則是在拿泡面碗暖手。
在那燈光之下,黑貓能清晰的看見她口中吐出的熱氣。
“呼……”
宋清清吹了一下發(fā)燙的面,然后送進嘴里。
這不是夜宵,而是晚飯。
黑貓往一旁看去,在那衣柜下面,放著一箱才拆封的泡面,看起來,她經(jīng)常會吃泡面來填飽肚子。
宋清清感到了黑炭的目光,她轉(zhuǎn)過頭去,見黑炭正盯著她。
她頓了一下,問道:“餓了?”
黑貓沒有說話,轉(zhuǎn)過了頭去不再看她。
宋清清想了想,起身走了柜子那邊,從一個袋子里取出了一根火腿腸。
撕開。
一半給了自己。
而另一半,則是放在了黑炭的面前。
見黑貓沒有動靜,宋清清也沒有打擾。
吃完面后,她長舒了一口氣,起身回了床上躺下。
那一瞬間,乏力和疲憊感傾瀉在她的身上,她不由打起了哈切。
宋清清看了一眼電視機上睡著的黑貓,道了一句:“晚安,黑炭?!?p> 燈光關(guān)閉,屋子里也徹底沉寂了下來。
……
海城的雨下了一整夜。
早上天亮都好像稍晚了一些,而且,看著也給人一種陰沉的感覺。
吳念坐上了前往西北的軍車,走之前他回看了一眼這偌大的海城。
相信很快他就會再次回到這里。
墨劍學院里的周雅此刻正穿著病號服站在窗邊,看著這座陰霾的城市。
她的內(nèi)心總有一股不太好的預(yù)感。
老太太如常醒來,她看著空蕩蕩的屋子有些愣神,以為自己是沒睡醒。
……
而此刻宋清清的家里。
鬧鐘聲在床頭響起。
“叮鈴鈴……”
宋清清拖著昏沉的腦袋醒了過來,關(guān)閉了鬧鐘。
又該上班了。
她看向了電視機上,那里放著一條毯子,但黑貓卻已經(jīng)不見了。
“走了?”
宋清清走上前去,將毯子拿了下來,而昨晚上放在那里的火腿腸卻已經(jīng)不見了。
她感到心里空落落的。
然而再一轉(zhuǎn)頭,卻見一旁的桌上放著一份熱氣騰騰的包子。
“哪來的包子?”
宋清清愣了一下,拿起了那包子看了一眼。
里面有四個包子。
她忽然間明白了過來,竟是在不經(jīng)意之間流露出了笑容。
接著她就拿起了一個包子塞進了嘴里。
好吃,是熱的。
是陳阿姨家的包子沒錯。
可吃著吃著,她卻又有些愣神。
“太聰明了……”
宋清清嘀咕了一聲。
黑炭著實是有點聰明過頭了。
“所以這幾個包子就是昨晚的住宿費?”
宋清清眨了眨眼,接著卻是狠狠的咬了一口包子,撇嘴道:“真討厭!”
她將剩下的包子放下,然后便去洗漱。
換好衣服,帶著包子出門上班去了。
路過昨天那戶人家的時候,她還不忘往里看了一眼。
只不過,并沒有看到黑炭的身影。
也不知道去了哪。
她拿著包子走在路上,時不時吃那么一個。
一天的好心情,就這么被這幾個包子給承包了。
而此時此刻的黑炭,正躺在沙發(fā)上,面前坐著的老太太正在織著毛衣。
謝天謝地。
今天老太太沒有忘記它。
老太太織的很用心,興許是因為老了眼神不好,幾次都扎錯了地,所以織的就很慢。
“誒?”老太太想起了一事,說道:“黑炭,我今早是不是沒給你買包子的錢?”
黑貓睜開眼看向了她。
老太太駭了一聲,說道:“怎么不提醒我。”
說著,她便從兜里摸出了五塊錢遞給了黑炭。
“給,去買包子吧?!?p> 黑貓起身叼著五塊錢就出了門。
它緩步朝著陳記包子鋪的方向走去。
這個點排隊的人還不少。
它來到了最前面,陳阿姨看到它叼著五塊錢不由得一愣。
“哎喲,你咱還帶著錢來了?”陳阿姨說道。
黑貓卻只是將那五塊錢放下,轉(zhuǎn)身離開了這里。
“黑炭,黑炭!”
陳阿姨喊了兩聲,卻見那黑貓頭也沒回的就走了。
她吧唧了一下嘴,撿起地上的五塊錢。
陳阿姨看著黑貓離去的身影,一時間竟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
這還是貓嗎?
怕不是成精了。
“陳阿姨,包子!看什么呢?”顧客喊了一聲。
“誒,來了?!?p> 陳阿姨回過神來,走上前去。
“黑炭今天怎么沒帶包子走?”顧客問道。
陳阿姨回答道:“我跟你們說,黑炭真是太聰明了,早上的時候它就來了一次,沒帶錢,我就給它拿了四個包子,你看著這會,它把錢撂下就走了,你說這……”
“黑炭成精了,哈哈?!北娙送嫘χ瑓s也沒有特別在意。
“這只小黑貓可聰明了?!?p> “是啊是啊,我經(jīng)常碰到它來買包子。”
排隊的眾人像是找到了話題一般聊了起來。
而那黑貓則是早已離開了這里。
老太太見黑炭空著手回來的,她眨了眨眼,問道:“包子呢?”
“喵?!?p> 黑炭叫喚了一聲,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角。
老太太嘿了一聲道:“我又不搶你的,怎么還吃了才回來?!?p> 她搖了搖頭,卻也沒有太過在意。
黑貓趴在了沙發(fā)的老位置上,閉上了眼睛。
“前輩?!?p> 一道聲音傳來。
黑貓通過手串看到了周雅那邊。
周雅喚了一聲:“前輩?你在嗎?”
空蕩蕩的房間里只有她一個人躺在病床上,她摸著手腕上看不見的手串,喊了幾聲卻并沒有半點回應(yīng)。
她抿了抿唇,不由得嘆了口氣。
看起來,前輩似乎是生氣了。
昨天的確是驚險。
她也是有一次感受到死亡離她如此之近。
就算到現(xiàn)在,她的心里隱約也有些害怕。
“前輩……”
周雅接著說道:“我知道你在聽,我也知道我昨天的做法有些過激,只是我不知道吳念有那樣的手段,不然我也不會這么傻的沖上去送死的?!?p> 【難不成怪我沒跟你說清楚?】
周雅張了張口,連忙否認道:“沒有沒有!怪我自己,怪我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
然而,接下來卻是再次平靜了下來。
周雅等待了一會,又喚了一句:“前輩?你還在嗎?”
沒有回復(fù)。
她嘆了口氣,躺在了病床上。
這下看來,這位是真的不太想理她了。
‘小屁孩。’
黑貓心中嘀咕了一聲。
周雅的心思是極端的。
在她看來,只要不是一定會死,她都敢去嘗試,完全不把自己當一回事。
身為劍修,應(yīng)當有自保之力。
一味的沖鋒陷陣,最終是不會有個好結(jié)果的。
它需要的是一個穩(wěn)重的人。
而不是一個只知道莽的腦殘。
……
周雅躺在床上思索起了近來發(fā)生的事。
不曾想,一道開門聲響起。
沈騰飛走進了病房里,而他的身后,還跟著兩個人。
這兩人她也見過。
昨天救她的那幾位。
“老師……”周雅喊了一聲,然后看向后面文老二人,“兩位前輩?!?p> 沈騰飛說道:“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文老,咱們海市淵組的部長,這位是武隊長,暗組二隊的隊長?!?p> 她正要起身,卻見文老上前來,按了一下手道:“不用起來,你傷勢未愈,應(yīng)當好好修養(yǎng)?!?p> “昨天多謝兩位前輩的救命之恩?!敝苎耪f道。
文老擺了擺手,說道:“言重了,我們只是照例辦事而已?!?p> 武月微微一笑,說道:“小妹妹挺不錯的,以后有想法的話,可以來我們暗組?!?p> 周雅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我還差的遠吧?”
武月?lián)u了搖頭,笑道:“你比很多人都要強?!?p> 之后文老與武月又問了一下周雅的病情,武月帶了一些療傷的藥材過來,以便她恢復(fù),周雅又是一陣感激。
這一來二去,就是半個多鐘頭。
文老頓了一下,話音一轉(zhuǎn),問道:“還有個事,我想單獨跟你聊一聊。”
周雅愣了一下,接著點了點頭。
“好。”
武月見此說道:“沈老師,我們先出去吧?!?p> “嗯?!?p> 沈老師答應(yīng)了一聲,跟武月離開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了文老跟周雅。
“文老您有什么想問的嗎?”周雅問道。
“我聽說,你破二境了?”
“是的?!?p> 文老眉頭微挑,問道:“你當時,怎么破的二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