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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向左,俗世往右

第22章 翻身宮奴把歌唱

  鳳凰鳴矣,于彼高崗。

  梧桐生矣,于彼朝陽。

  當(dāng)年林婉貞除掉心頭大患蕭氏赤子,隨即將目光轉(zhuǎn)向?qū)幘梦ⅲ@小野種不是她親生骨肉,留著遲早是個禍害,干脆一并除掉永絕后患。

  寧仲禪對于這酒后造出來的小女兒十分疼愛,可他清楚林婉貞絕不會善罷甘休。

  無奈,寧仲禪以帝位作為籌碼,讓寧煬三歲做了皇帝,這才換來寧久微平安成年。

  寧久微成年這天,林婉貞假心假意請來六壬魁首杜玄成為其摸骨測命。

  若是這命算得好,寧久微成年即歿年。

  若是這命算得不好,那就算寧久微走運(yùn)。

  杜玄成害得至交蕭修遠(yuǎn)被誅三族已是自愧難當(dāng),卻還是坦然來到皇宮,對寧久微摸鳳骨、算八字、測五行,而后認(rèn)真說道:

  “折羽鳳凰棲宮墻,無甚特別?!?p>  林婉貞知道杜玄成珍惜名聲,絕不會砸了招牌,這才心安將寧久微放過。

  此后不久,杜玄成夜訪藏玨宮,悄悄將陳年秘事告訴寧久微:

  “殿下生母并非尋常宮女,而是凌波湖那靈道仙子凌青鸞,當(dāng)年先皇為保蕭氏及殿下周全,還將你私下許配給了蕭修遠(yuǎn)那剛出世的孫子。”

  寧久微對于這包辦婚姻并不感冒,直到杜玄成說出她完整命格,這才來了興趣:

  “折羽鳳凰棲宮墻,得風(fēng)逍遙翔未央?!?p>  未央?

  若按杜玄成說法,寧久微日后或是要入主未央宮,成為一代女帝。

  寧久微對林婉貞恨之入骨,但對帝位并無覬覦之心,畢竟那龍椅上坐的人是待她如親妹般的寧煬。

  與帝位相比,寧久微更想念她那素未蒙面的父母,以及她那下落不明的小駙馬。

  臨走時,杜玄成又叮囑寧久微道:

  “二玉相合為一玨,殿下是藏玨公主,須得‘藏’好?!?p>  過了不久,寧久微突然患上惡疾,臉上生出一片灰綠膿瘡。

  寧煬心疼妹妹,責(zé)令太醫(yī)館診治這奇癥,可這群名醫(yī)竟是絞盡腦汁仍束手無策。

  ······

  陸文孚與蕭遙躲在柴房喝酒時,寧久微正在閨房反復(fù)揣摩。

  許元白一口咬定蕭氏遺孤已死,卻又對蕭遙身份遮遮掩掩,應(yīng)是怕其身份暴露惹來厄禍。

  莫非···?

  寧久微之前忽略了一點(diǎn),蕭遙與她年齡相仿,若他和書院有關(guān)系,那只能是···

  閨房里,寧久微春心萌動,越想越興奮。

  柴房里,陸文孚天蒙蒙亮便悄悄跑路,只剩下蕭遙翻來覆去越想越慌:

  “這夜香奴什么時候是個頭?!?p>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跑為敬。

  蕭遙想越獄,但藏玨宮守衛(wèi)森嚴(yán),宮墻鐵汁澆筑足有三丈之高,他只能反復(fù)撓頭仰天長嘆。

  茍活吧先。

  蕭遙剛放棄越獄念頭,那邊就被添了一套豪華被褥,伙食也被改善了許多。

  按著藏玨宮規(guī)矩,以往那些書生遭剜目割舌前都要被特殊照顧,這意味著蕭遙死期將至。

  蕭遙滿心絕望,整日窩在狹小柴房里瑟瑟發(fā)抖,五天時間走了三十多萬步,瘦了十一斤。

  第六天一早,一宮女跑來通知蕭遙:

  “公主有安排,讓你去正堂聽候發(fā)落?!?p>  “發(fā)落你妹。”

  多日來膽戰(zhàn)心驚,蕭遙已經(jīng)無所謂了。

  到了正堂,寧久微看蕭遙面黃肌瘦無精打采,登時火冒三丈,直接扇了宮女一耳光。

  宮女被扇得頭昏目眩,跪在地上連連喊冤。

  蕭遙知道宮女無辜,又見宮女嘴角流血不免心疼,不愿別人代己受過,哼了一聲說道:

  “是我自己不吃不喝,關(guān)人家什么事?!?p>  寧久微朝宮女低聲吼道:

  “滾出去吧?!?p>  說罷,寧久微指著桌子對蕭遙溫聲說道:

  “這有衣裳是我特意給你備的,你去換上陪我出宮逛逛?!?p>  “啥意思,嫌我死在宮里晦氣?

  也不對,平常這寧久微一口一個本宮傲氣的很,今天怎么突然不用本宮了?

  蕭遙不知寧久微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正要扭頭回柴房換衣服,卻被叫住。

  寧久微指了指內(nèi)屋,說道:

  “在這里換就好,干嘛還要回去。”

  “看來今天死不成了,就是不知道這寧久微玩的什么花樣?!?p>  蕭遙麻溜換好衣服,回到正堂。

  一襲青白色大襟交領(lǐng)琵琶袖直掇,蕭遙往日里那邋遢形象收斂了許多,乍一看勉強(qiáng)也算得上翩翩美少年。

  過不一會,寧久微從閨房姍姍走出。

  一套純黑齊胸衫裙,裙上金絲梨花細(xì)如胎發(fā),寧久微那股刁蠻樣子蕩然無存,只顯出公主應(yīng)有的冷艷高雅。

  這兩套衣裳,男衣名為“柳隨風(fēng)”,女服名為“夜梨香”,是寧久微特意找未央宮尚衣監(jiān)制的,不但用料極其名貴,還害得十七位老衣匠三天不眠不休。

  只可惜,寧久微的蛤蟆皮臉配上這華麗衣裳卻是瑜不掩瑕,任她身材曼妙氣質(zhì)高貴,攤上臉上的丑疤也只能讓人望而生畏。

  蕭遙略顯嫌棄,寧久微不悅問道:

  “怎么,這衣裳穿我身上不好看?”

  蕭遙慌忙搖頭,擠出笑意化解尷尬:

  “那倒不是,咱倆這一黑一白,是‘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fēng)’。只是我覺得咱倆這衣服太過扎眼,穿出去總感覺有點(diǎn)不妥?!?p>  “喲,我這夜香奴不但端的一手好尿盆,還寫得一手好詩,我可有些后悔之前委屈了你這大才子?!?p>  蕭遙從晏殊那白嫖的一句詩,把寧久微哄得心花怒放。

  不過蕭遙向來看不起網(wǎng)文里的詩壇白嫖客,并不愿把先賢的詩占為己有,推脫說道:

  “不不不,確切說我只會背詩,你要想聽我再背幾句給你也無妨?!?p>  寧久微并未聽出作詩與背詩的區(qū)別,還以為蕭遙謙虛,撅起嘴嘟囔道:

  “以后日子還長,慢慢寫給我欣賞罷。”

  “日子還長,看來一時半會死不了了?!?p>  蕭遙長吁一口氣。

  寧久微要露臉上街,蕭遙勸道:

  “嘿,那你好歹也戴個面紗?!?p>  寧久微以為蕭遙嫌她丑,小臉由晴轉(zhuǎn)陰:

  “你這意思,是嫌我丑怕嚇到別人?還是你嫌我丟你的人?”

  這問題相當(dāng)致命,尤其是“丟你的人”這句更是讓蕭遙措手不及,心里暗自揣測寧久微是不是對他有點(diǎn)意思。

  但即便寧久微真的暗生情愫,蕭遙也不敢接招,畢竟天下皆知當(dāng)朝駙馬生命風(fēng)險極高。

  猶豫片刻,蕭遙隨意答道:

  “公主殿下說的哪里話,小的對您高攀還來不及呢,小的只是擔(dān)心殿下一上街便被人認(rèn)出身份,咱們又沒帶侍衛(wèi),容易多生事端?!?p>  蕭遙這回答雖是避開雷區(qū),但寧久微也只有七分滿意,哼了一聲說道:

  “你怎么知道你高攀不起?剛剛你還一口一個‘你’,怎么這會又變成殿下了?以后不要喊我殿下,叫我名字就行?!?p>  蕭遙內(nèi)心五味陳雜,尷尬點(diǎn)頭。

  寧久微也覺太過高調(diào)不妥,取來面紗戴上。

  二人一路閑逛,路過一家名叫扶鳳樓醫(yī)館。

  扶鳳樓,說是醫(yī)館,倒不如說是個美容院。

  作為京城貴婦名媛常駐地,扶鳳樓里有位大夫喚作司仲堪,其人除了善施奇經(jīng)八脈針灸之術(shù),更是精通美膚保顏之法。

  兩年來,寧久微每月都要來此一次,保養(yǎng)皮膚順便找司仲堪治她臉上奇癥。

  扶鳳樓男子禁止入內(nèi),寧久微拿出幾兩碎銀,對蕭遙說道:

  “上次我把許元白嚇得不輕,你去看看他傷好了沒,然后在謫仙樓等我?!?p>  蕭遙滿口答應(yīng)。

  不過看寧久微頻頻光顧扶鳳樓,臉上蛤蟆皮卻不見有一點(diǎn)消退,蕭遙又忍不住疑惑問道:

  “這司仲堪多少也是個名醫(yī),兩年也沒能治好你這怪病,他治病不成不怕毀掉名聲,你久治不愈還堅(jiān)持不懈,也是奇怪?!?p>  寧久微愣了一下,語氣極不自然:

  “治不好又怎樣?要你管得?”

  “我可管不得,你隨便就是?!?p>  蕭遙自討沒趣,待寧久微進(jìn)了樓,立即化身脫韁野狗,在上京撒歡溜達(dá)。

  “高爐燒餅兩文一個,肉丸辣湯五文一碗!”

  叫賣聲傳入耳畔,麥香氣與爐火的溫香氣也融在一起緊接著撲鼻而來,蕭遙當(dāng)即便買下兩個牛肉火燒。

  蕭遙一頓狼吞虎咽啃完火燒,去往謫仙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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