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明白
山賊?”
高齊抬眼看去。
只見不下千人的一伙人朝他們的方向奔來。
塵煙四起。
“嗯?”
高齊眼睛一亮,“真是剛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那是亂匪!”
高齊眼睛大亮,興奮喝道,“哪有山賊這么多人的?”
機會來了!
這次他準備漏出去一點東西了!
老是茍著,自己發(fā)展的上限肯定受到限制。
“主公退后,看俺殺光他們!”
“不!”
高齊搖頭,“回撤!”
“回撤?”
高寵滿臉不解,“為什么?”
高齊搖頭:“很難跟你解釋清楚,先把他們引到陽都境內再說!
所有人,棄了糧車,退回陽都!”
說著,他把手一招,策馬掉頭就跑。
他要把事鬧大!
運糧兵卒舍了空車,急急回逃。
高寵無可奈何,只得大呼小叫:“撤回去!”
高齊回頭看去。
近千人的隊伍奔行速度竟也在加快。
看他們的情況,目標就是自己?
高齊疑惑。
這些山賊不知道陽都在剿匪?
不然怎敢如此大張旗鼓地往陽都而來?
如此最好!
高齊回頭看向身邊親衛(wèi),吩咐道:“快馬返回陽都,沿途所見百姓讓他們收工避禍。
通知縣尉、縣丞大人,即刻派兵馳援!”
“是!”
親衛(wèi)策馬而去。
高齊思忖對策。
就這么一直跑的話,難免對方生疑,不敢追來。
那樣的話自己的謀劃可能就要泡湯。
“高寵,你不是想廝殺嗎?”
高齊吩咐,“許你回頭廝殺,但許敗不許勝!”
“好……啊?”
高寵無比憋屈,“主公,有多少人俺一并殺完不就行了?”
“不行是吧,那我去!”
高齊皺眉。
高寵忙不迭阻止:“主公且慢,俺去!”
說著高寵撥馬掉頭,嘩啦啦沖向亂匪群。
他的坐騎正是烏云罩月,速度奇快。
亂匪中一個虬髯黑臉漢子遠遠瞧見一騎奔來,心底疑惑,把手一招:“鄧毅、簡樸,攔下他!”
從他身邊隨即躍出二騎,各裹黃巾,手執(zhí)利刃,沖向高寵。
一人高呼:“來將可留姓名!”
高寵心底嘟囔:“主公只說要敗,沒說不準殺賊……殺了這兩個,不枉俺跑這一趟。嘿嘿嘿!”
于是他一言不發(fā),只管悶頭策馬,提著鏨金槍直刺出去。
兩人未及防備,一人瞬間被戳死。
高寵心底一驚:“哎呀呀,這么不經(jīng)殺,另一個不會跑了吧?”
出乎意料,另外一人竟然沒跑,放聲大呼:“敢殺吾兄弟,該死!”
他挺刀砍來。
高寵猶猶豫豫,原地駐馬糾結。
“這膿包貨,中門大開,一槍戳死卻便宜他了。
兩槍戳死又損了俺老高的名頭……
主公啊主公,你這不是為難俺嗎?”
而挺刀趕到的黃巾賊瞧見高寵發(fā)愣,愈發(fā)惱怒。
這高頭漢子也忒瞧不起人。
“呔,受死!”
黃巾賊臨到跟前,一刀劈下。
高寵單手抬槍,“?!钡囊宦暣囗?,長槍輕松挑開大刀。
甚至他猶有余力將那黃巾賊差點撥落馬下。
差點被掀落馬下的黃巾賊大吃一驚:“這漢子好大力!”
隨即就要撥馬而回。
“不好!”
高寵看著黃巾賊要逃,頓生懊惱,“這可怎么辦才好,主公要俺故意敗的?!?p> 眉頭一轉,高寵“啊”的一聲大叫:“你,你你你……俺不是你對手,俺逃命去了!”
說著,高寵往馬脖上一伏,掉頭就走。
雖然逃走,他卻故意放緩速度,讓后面的人追來。
“嗯?”
黃巾賊一瞧,來了信心,撥馬追來:“賊將休走,看吾斬你!”
高寵回頭瞥見:“上當了,上當了!”
而兩人的身后,虬髯黑臉漢子眉頭舒展:“我當如何,連鄧毅都打不過,看來陽都沒有能人了!”
隨即他把手一揮:“兄弟們,拿下陽都,為裴帥報仇!”
“為裴帥報仇!”
“為裴帥報仇!”
亂匪加快腳步。
虬髯黑須大漢拖刀躍馬在前。
他要在眾人面前斬下那個逃命的漢子立威!
高寵此時還在“狼狽”逃命,大聲呼喊:“主公,主公,救命!”
高齊無語,撥馬掉頭,準備接應高寵。
可聽他聲音,中氣十足,哪里像是驚恐求救的?
這憨貨叫得如此大聲,就不怕把后面的亂匪嚇跑了?
可他回頭一看,頓時樂了。
亂匪們明顯加快了腳程在追趕他們!
“沒被嚇走?”
高齊放下心來,放聲大喊,“高寵勿憂,看我殺敵救你!”
哪知高寵像得了恩賜一樣,臨近高齊時咧嘴笑道:“不勞主公費心,只要能殺,交給俺就好!”
他嘴咧得高齊都能看到后牙根了。
不等高齊再次答話,高寵斜里反手一記回馬槍,輕松戳死追上來的黃巾賊!
虬髯黑臉漢子勃然大怒。
他離得遠,瞧不真切。
在他看來,顯然是高齊、高寵二人聯(lián)手殺死的鄧毅。
怒火中燒之下,黑臉漢子怒聲吼道:“河東周元福在此,賊將休要逞狂!”
“周元福?”
周倉?
高齊愣住。
前前后后,自己一行人先后斬殺了管亥、管承、何曼、裴元紹。
現(xiàn)在又來了個周倉?
“等等!”
高齊心底一動。
周倉早年參加黃巾起義是為了拯救黎民于水火。
后來發(fā)現(xiàn)黃巾首領們只是謀求個人私利,這才脫離黃巾軍,與裴元紹一起在臥牛山落草為寇。
而臥牛山就在徐州一帶……
看來自己是不知不覺影響了周倉、裴元紹的生存。
周倉最大的戰(zhàn)績就是水中擒龐德。
至于其他,暫時不知。
他武藝雖然不是絕頂,但膂力不俗,又素有忠義。
如能收服,不失為一名勇將。
高齊心生招納之意。
不等他說話,高寵已然開口:“主公,這廝好生囂張,讓俺一槍挑死他!”
“不!”
高齊搖頭,“此人乃忠勇之士,如能收服,必為我之臂助?!?p> 高寵努嘴:“主公有俺、存孝、元霸,足擋一切,何必再用他人!”
高齊無奈。
這貨思維跟李存孝一致。
都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
他沉聲道:“照我說得做,不可害他性命,將他引到陽都!”
說著,他縱馬再次向前奔走。
高寵無可奈何,只得強自點頭,撥馬回頭,提槍喝道:“來人休忙,吃俺一槍!”
周倉挺刀就砍,卻不防高寵一槍直刺面門,慌忙改砍為撥,想要撥開鐵槍。
只是高寵力大,周倉雖然撥開鐵槍,卻也險些被大力頂下馬。
高寵咧嘴怪笑:“黑炭團,能追上俺再說!”
說著,他拍馬就走。
周倉又驚又怒。
驚的是自己是以沖撞之勢撞向高寵,卻被立馬挺槍的高寵給阻住。
怒的是高寵叫他“黑炭團”,著實辱人!
他看了一眼前方“逃竄”的高齊一行人,又回頭看向追上來的匪寇,一咬牙,拍馬再次追了上來。
看看他再次趕上高寵。
高寵回首又是一槍。
有了防備的周倉這次躲了過去,回首就是一刀,斬向高寵馬后腿。
高寵一眼瞥見,一夾馬腹,猛然向前沖出一大段距離。
他回頭嘲笑:“來呀來呀,黑炭團,能追上你高大爺,高大爺站著不動讓你砍一刀!”
周倉咬牙切齒。
他總算明白為何高寵有恃無恐了——這廝坐騎定是寶馬良駒!
“難怪鄧毅、簡樸皆死于他手!”
周倉自覺弄清其中蹊蹺,拍馬再次追來。
如此反復不下四五次,每次周倉看著就要追上高寵時,總會被高寵回頭一槍擾得心驚。
可他的火氣也被高寵徹底撩撥出來,全力追趕。
反正他的目的地是陽都,跟眼前漢子的逃跑方向一致。
高齊策馬先行,時不時回頭看著周倉如咬餌的魚兒死追著高寵,難免詫異:“這周倉追了這么久,就沒看出來有問題嗎?”
他自然不會想到,在周倉眼里,高寵的倚仗,是那匹千里寶馬。
前后近半個時辰,高齊一行人緊趕慢趕,終于進入陽都地界。
他回頭看去,周倉身邊已經(jīng)跟上了數(shù)十人。
個個策馬持刀,兇神惡煞。
顯然,高寵的挑釁已經(jīng)讓他們憤怒不已了。
高寵又跑了一段,終于不再跑了。
他高聲呼喊:“主公,現(xiàn)在確是陽都地界無疑了,可以動手了吧?”
高齊點頭:“那黑臉的漢子你擒來就好,不要傷他!”
高寵嘟囔道:“這可難辦,俺只學如何上陣殺敵,沒學過生擒啊?!?p> 瞧見高齊皺眉,他馬上訕笑,撥馬而回。
一通火都撒在周倉身上:“呔,黑炭團,你追俺追了那么久,還不知道俺是讓著你嗎?
此時下馬受降,俺不殺你!”
周倉怒笑,仗刀而來:“你不過仗著馬快,也敢大話!”
高寵冷笑,兀自下馬,猶比馬匹還高。
“來來來,你高大爺在此,不怕死的過來!”
周倉當真縱馬殺來。
高寵大踏步奔了過去,兩手握槍,直刺向馬腹。
周倉咬牙,夾緊馬腹想要撞死高寵。
然而下一刻,高沖的額鏨金槍輕松刺中馬匹。
他兩臂較勁,“嘿”的一聲,將周倉連人帶馬扭倒在地!
不等周倉起身,高寵已經(jīng)趕到,探出一手如蒲扇,拎起周倉直接甩向高齊:“主公,給你!”
而他則大踏步迎向后面沖上來的亂匪。
沖上來的數(shù)十亂匪吃了一驚。
他們沒想到高寵如此長大。
只身單槍,竟比他們這十幾人的氣勢更強。
“下馬受降,不降者,死!”
高寵怒喝,心底卻巴不得這些人不降。
果然,這些人沒有絲毫猶豫,紛紛策馬挺刀殺向他跟高齊。
“主公,這可不能怪俺了!”
高寵興奮大叫,挺槍殺了過去。
而高齊在周倉被扔向他時,策馬上前,一戟橫擺:“周將軍,久仰!”
被人點出身份,周倉難免詫異:“你是誰?”
“本縣乃陽都縣令,高齊?!?p> 高齊微笑道,“素聞周將軍乃忠義之士,幸會!”
“狗官!”
周倉怒罵,“哪個跟你幸會!”
說著,他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挺刀撲向高齊。
高齊早有防備,一戟撥開,勒馬后退一步:“周將軍,我有話說!”
周倉脾氣暴躁,挺刀再來:“某不與狗官言語!”
“嘿!”
高齊冷哼一聲,“看來不把你打疼了,你不能好好說話!”
他一拽韁繩,坐騎人立而起,重重踏向周倉。
同時他長戟一擺,一記“分柳探花”繞過周倉鐵刀,刺向他肋下。
周倉大吃一驚,急忙橫刀格擋。
高齊不等刀、戟相擊,趕在馬匹落地時,順勢上撩,一記“怒掀狂瀾”斬向周倉胸口。
危急之際,周倉向后一步,拉開與高齊距離。
“想躲?”
高齊一戟劃空,順勢點向周倉額頭。
周倉微微偏頭,任由長戟自肩上戳空,反進一步,手中長刀斬出:“給某死來!”
熟料高齊微微一笑,手腕一擰,往回收戟。
不等長刀加身,長戟半月刃回撓,勾中了周倉肩膀。
周倉驟然受傷,手腕上泄了力道,刀一下掉在地上。
他也臉色一痛。
高齊不給他反抗機會,兩手按戟,將周倉生生壓得仰面睡倒在地!
緊接著,高齊提戟一個轉身,以戟尖抵在周倉胸口,冷聲道:“周將軍,本縣敬你為人,這才與你好生言語。
切莫敬酒不吃吃罰酒!”
周倉受制于人,面色不改,大罵道:“狗官,仗著馬匹之功而已,要殺要剮,請便!”
“骨頭挺硬!”
高齊冷笑,“你一口一個狗官,不知本縣到底哪里做錯了?
你是見著我魚肉鄉(xiāng)里了,還是橫行無忌了?”
周倉怒斥:“城陽王劉懿,忠厚老實,不是你縱容屬下奪人產業(yè)?”
“城陽王?”
高齊反應過來,“你是說跟黃巾賊勾結的劉懿?”
“黃巾賊?”
周倉怒斥,“那也好過你這狗官,為虎作倀,荼害百姓!”
高齊冷笑道:“周將軍這就怒了?
我稱災民為黃巾賊,你不高興。
何如周將軍一口一個‘狗官’?”
周倉咬牙切齒,不再言語。
高齊又道:“本縣初到陽都,一未擾民,二未斂財,三未欺男霸女。
反倒是本縣頂著壓力斬殺縣內貪官墨吏,還田于民。
如今又挖渠灌溉,造福于民,何來‘狗官’一說?”
“你胡說!”
周倉怒斥,“那你為何劫擄城陽王產業(yè)?”
“城陽王?”
高齊冷哼,“他出錢糧資助管亥、管承,使他們流竄到山陽、魯國邊境,于道旁攔路搶掠,為禍百姓,不該嚴懲?”
周倉語結。
管亥、管承為人他自然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