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四面楚歌
另一邊，因為劉備和關(guān)羽突然出走，導(dǎo)致前軍大亂，曹仁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jī)會，順勢掩殺，大破三萬袁軍。
袁紹又驚又怒，全軍人心惶惶，毫無士氣可言。但禍不單行，后方又傳來消息，說陳宮領(lǐng)三萬大軍，奔襲鄴城。
本就氣惱的袁紹，聽到這則消息，瞬間怒上心頭，體內(nèi)氣血翻涌，頭痛欲裂，險些昏死過去。
好不容易緩過來神，袁紹火急火燎的說道：“鄴城一旦失守，我等皆死無葬身之地。快，分兵十萬，回防鄴城！”
眾人連忙允諾，是夜，逢紀(jì)與辛評族弟辛明領(lǐng)十萬大軍，向鄴城飛馳而去。
然而，正當(dāng)袁紹松了一口氣時，卻又聽營外鼓聲大動，正是荀攸料到了袁紹的動向，獻(xiàn)計于曹仁，使曹軍分六路軍馬，直沖袁營。
如今士氣萎靡不振的袁軍，又怎會是銳不可當(dāng)?shù)牟苘姷膶κ?？況且因為陳宮乘火打劫，脫離了曹營，幾乎所有曹氏將領(lǐng)皆怒不可遏。
心中的怒火便宣泄到了袁紹身上，若不是袁紹在此，他陳宮又怎敢公然造反？
“殺！”夏侯惇長槍一揮，便撕裂了一名袁軍將領(lǐng)的身體，又聯(lián)合于禁，夏侯淵等人，直逼袁紹主帳。
在無邊的黑暗中，四周的火光是如此的刺眼，曹軍從黑暗中涌出，仿佛永遠(yuǎn)也沒有盡頭一般，嚇得袁軍毫無戰(zhàn)意。
袁紹拔劍走出帳外，連盔甲都來不及穿，只是穿著薄薄的單衣，便匆忙上馬，一直跟隨于袁紹身邊的幼子袁尚，也顧不得其他，拔馬緊隨。
堂堂二十萬大軍，到最后，只有八百余騎緊緊相隨，帶來的金銀細(xì)軟全都丟棄，企圖能拖慢曹軍的腳步。
正當(dāng)袁紹等人玩命的跑時，一道炸雷般的咆哮聲直沖袁紹后背：“袁賊休走！”
袁紹急忙回頭，原來是許褚，夏侯惇，曹洪等人，正引數(shù)千騎席卷而來，誓要取他頭顱。
“主公，快與公子渡河，某來殿后，到了黎陽就安全了！”許攸急聲道。
袁紹心中甚慰，想不到這種時候，還有人愿意為他犧牲，便沉聲道：“子遠(yuǎn)放心，待某重聚河北之師，定會為你報仇！”
許攸停下馬匹，慘然一笑道：“能得明公厚愛，許攸死而無憾。”
見許攸一副以死明志的樣子，袁紹更加心痛，咬牙回頭，便要登上渡船，不再去看許攸。
許攸領(lǐng)三百騎，看袁紹漸行漸遠(yuǎn)，身后，夏侯惇等人已經(jīng)追了上來，看著落單的三百人，曹洪冷哼一聲，便要去刺。
卻見許攸深吸一口氣，大吼道：“將軍且慢，某與曹公乃是故交，愿來投靠受降！”
……
次日，經(jīng)過一夜的奔逃，袁紹等人終于來到了黎陽北岸，身邊只剩三百余騎，以及郭圖，袁尚二人相隨。
而其他人，則大多身死，或不知所蹤。在袁軍大亂時，沮授甚至還在牢中。
好在不久后，蔣義渠引軍前來接應(yīng)，袁紹低沉而彷徨的內(nèi)心，才得以感到一絲安慰。
“袁公，末將來遲了，請袁公恕罪?！笔Y義渠下馬抱拳，單膝跪地，沉聲道。
“來了就好，來了就好?！痹B示意蔣義渠起身，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沒了半天心思去追究誰的責(zé)任了。
因為如果真追究起來，最大的責(zé)任在于他自己。
眾人回到蔣義渠寨寨中，稍作休整，便使蔣義渠去召諭離散之眾，只是半日，便有數(shù)萬逃亡的袁軍又蟻聚于此。
袁紹這才微微放松心神，只待逢紀(jì)和辛明擊退陳宮，便可重整旗鼓，休養(yǎng)生息，以待他日反撲。
直至黃昏，帳外果然傳來聲音，卻是郭圖疾步入帳，語氣急促道：“袁，袁公，逢元圖他們回來了?！?p> “終于回來了，公則這么慌忙作甚，每逢大事要有靜氣?！痹B悠悠道，“陳宮已退，冀州無恙，我們還有的是精力和他們耗?！?p> “不，不是的。袁公，逢元圖他們敗了！回來的還不足三萬人！”
“什么？！”袁紹怒目圓睜，猛地一拍桌子，難以置信道，“敗了？怎么可能，郭圖，你休要胡言亂語，逢紀(jì)在哪，某要親自去問！”
說著，便走出帳內(nèi)，一眼就看到了灰頭土臉的逢紀(jì)，跪在地上顫抖不已。
袁紹可沒心思可憐他，幾個箭步?jīng)_上前，揪起逢紀(jì)的頭發(fā)便問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袁公，”逢紀(jì)面如死灰的抬起頭，聲音嘶啞道：“鄴城失守了，我們中了埋伏，被呂布等人堵在城門洞里殺。
辛明被呂布一擊劈死，十萬大軍死的死，逃的逃，紀(jì)拼死，也只帶了這些人回來。”
袁紹越聽越用力，幾乎都要把逢紀(jì)的頭皮給撕下來，但到最后，卻是輕輕松開了逢紀(jì)，任由他倒在地上。
他雙目無神的看著眾人，皆是低頭不語，袁紹慘笑一聲，悲愴道：“天要亡我袁家啊?！?p> 噗！
一口猩紅的鮮血噴出，袁紹癱倒在身后袁尚的懷中，就此昏迷不醒。
“快傳軍醫(yī)！”
隨后的幾日，冀州噩耗接連不斷的傳來。
“報！張遼引軍攻酸棗，酸棗失守，守將戰(zhàn)死?！?p> “報！陳宮部下趙云和魏延攻無極，甄家家主甄逸帶頭受降?！?p> “報！陳宮自領(lǐng)一軍，往黎陽趕來！”
……
袁紹面色蒼白的躺在床榻上，袁尚緊緊握住父親的手，沉聲道：“父親，此地不宜久留，前有曹軍，后有陳宮，早晚必會被夾擊。
到那時，我軍便是四面楚歌，再也脫身不能。不如先去青州，與長兄匯合，再做打算。”
在袁尚的攙扶下，袁紹緩緩坐起，呼出一口濁氣，嘆道：“為今之計，也只能如此了?！?p> 說罷，又撫摸著袁尚的后背，頗為欣慰道：“吾兒長大了，會替為父分憂了?！?p> 袁尚心中暗喜，表面仍是一副擔(dān)心父親的神情：“如果可以，孩兒寧愿永不長大，只要父親無事，孩兒還等著看父親一統(tǒng)河山呢。”
袁紹更是高興，想到性情急躁的長子袁譚，和懦弱無為的次子袁熙，和小小年紀(jì)，便有英雄之姿袁尚比起來，簡直是天差地別。
一念至此，袁紹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主意，便喚來蔣義渠，說道：“時不我待，速去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