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還聚在一塊抱頭悲傷的秀才們。
早已往著這邊來了。
馮丕的一聲大喝聲也好,還是馮午德的怒不可遏也罷,更或者步青甲的回擊等等,讓一眾秀才如看戲一般的看著馮丕父子。
同時。
他們的嘴里,或多或少的都在說馮家有些小人作態(tài)。
甚至。
還有人細聲說著馮家父子二人事后要打擊報復步青甲,還有說馮家父子二人有可能會打擊報復步家。
當然。
更有人說了那日的情形。
馮丕怒視了步青甲一眼后,又瞪了自己兒子一眼,冷哼一聲,向著一旁的一位官員拱了拱手,直接轉(zhuǎn)身回城去了。
馮午德見自己父親離去,哪還有臉留下,恨恨的看了步青甲一眼后,學著他那父親,冷哼一聲,緊追而去。
原本。
馮丕父子二人,乃是來給他的一位官場上的朋友送行來的,可沒想到,到是在這里碰見了步青甲。
馮丕原想著鄉(xiāng)試之前,就要找步青甲的麻煩。
但想著李仲還在,這事只能推后,待李仲離開了林州之后,再來找步青甲的麻煩。
可現(xiàn)在。
卻是讓他丟了這么大的臉,馮丕心中已是把步青甲給記恨上了。
恨自己兒子?
哪會。
陰險之人只會怪別人,恨別人,就是不會恨自己,怪自己兒子的。
不遠處。
步高節(jié)他們一伙人,小聲的說著話。
話里話外,無不讓步高節(jié)小心馮家,甚至還有人建議,讓步高節(jié)去信家中,告戒家中人,把步青甲踢出步家,省得招到馮家的打擊報復。
步高節(jié)臉色陰沉,表面應承著,但心里卻是活動不已。
步青甲向著一眾秀才拱了拱手,“多謝諸位?!?p> “步公子,你這是回鄉(xiāng)嗎?”有人詢問道。
就步青甲背著書箱的裝扮,一看就知道是要離開林州的了。
眾人心中想著,‘步青甲回鄉(xiāng),是不是他也覺得自己沒有可能中舉?’
也確實。
這城門外聚了這么多的秀才在此,且大部分的人都是打包準備回鄉(xiāng)的,都是無望中舉的。
而步青甲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這里,且又背著書箱,怕是所有人都認為,步青甲也是無望中舉的了。
步青甲點了點頭,“鄉(xiāng)試已結(jié)束,而我步某人也離家九年了,是時候回家了?!?p> “步公子,難道你不等放榜了嗎?”眾人帶著殷切的目光詢問道。
步青甲搖了搖頭,“放榜在下個月寅日辰時,距今還有二十余日,時間太久了,我就不等了?!?p> 鄉(xiāng)試是固定時間,八月初九方始。
而放榜之日,也有一個固定日,那就是下個月的寅日辰時。
寅為虎,辰為龍,所以這鄉(xiāng)試的乙榜也被稱作為龍虎榜。
說來。
鄉(xiāng)試之后,有很大一部分考生,覺得自己無望中舉的,基本都會離開林州返鄉(xiāng)。
畢竟,在林州待得越久,花銷也就越大。
當然,你要是有銀子,那你隨意。
而步青甲原本就沒打算鄉(xiāng)試之后繼續(xù)待在林州等放榜。
一來,是因為吳員外的態(tài)度。
二來也是因為自己的銀子不多了。
三來自己也僅僅是租了吳家的偏院兩個月時間。
四來步青甲離家九年了,九年一直未歸家,心中甚是想家。
與一眾有著點頭之交的秀才們告別,步青甲背著書箱,踏步往前行去。
馬車?
驢車?
步青甲到是想,但就城外的情況,不要說馬車了,哪怕就是一輛牛車都租不到。
青州離著林州差不離五六百里地。
日夜兼程,遇水行舟,逢道步行。
一個月后。
步青甲望著不遠處的青州城,臉上多了些近鄉(xiāng)情怯。
越是離家近,越是讓步青甲的步子緩了不少,“九年了,也不知道爹娘如何,是否還如以往那樣康健?!?p> 步青甲雖說離家九年了。
在這九年里,每一年都有寫過信回家。
步青甲在這九年里,時而東,時而西的,居無定所,家中的回信,也僅僅只是收到了三封罷了。
如今,踏上了青州之地,步青甲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而此時。
青州城東南部一處大宅院中,也如步青甲的心情一樣,并不平靜。
“大哥,你也看到了,咱們步家在你的手上,一直以來都在走下坡路。而且,高節(jié)從林州傳信回來說,你那寶貝兒子把我青州知府馮丕都給得罪死了。如那馮知府一旦回了青州,你覺得我步家還有好日子過嗎!大哥,不是我要逼你,而是你此時必須給我步家一個交待,要不然,我步家必定會被馮知府給打擊得沒有任何出路。我奉勸大哥你,你最好與你那寶貝兒子斷絕父子關(guān)系,要不然,我步家未來堪憂?!辈郊艺?,坐著好一些步家人。
正主位,一位胡須花白,面容掛著不少皺紋的老者。此人,乃是步家最年老,步家的掌舵人——步年豐。
左側(cè)首位,坐著一位儒生般的高個中年男子。此人,正是步青甲的父親,步四通。
而右側(cè)首位坐著的,乃是一位體輕貌狹中年人,此人也正是步青甲的那位二叔,步高節(jié)的父親,步八達。
再往下,就是步年豐的三子,步都尉,以及四子步承啟了。
而兩側(cè)之后,坐著的乃是步家其他的一些步家人。
剛才說話的,正是步高節(jié)的父親,步八達。
步四通看了看眾人一眼,又看向自己那個二弟,心情難以平復道:“事情具體如何,誰也不知道。如僅憑高節(jié)一人之言,就讓我這個父親,與我兒斷絕關(guān)系,這是你這個做二叔說的話嘛。爹,你是一家之主,你說話吧?!?p> “大哥,這事已經(jīng)迫在眉睫了。如你做不了決定,那就把我步家的話事權(quán)交出來,由我來掌事。爹,高節(jié)的信,你也看到了,如果這事再晚上個一兩天,我步家怕是再也不復存在了。爹,你發(fā)話吧?!辈桨诉_步步緊逼。
從他的話中,不難看出,他這是借著他那兒子的信,準備要奪步家的權(quán)了。
步家,自打步年豐年老體弱之后,就把步家的話事之權(quán),交由了長子步四通。
而步八達自然是不甘,一直以來都想奪得這步家的話事之權(quán)。
這次。
終于是讓他等來了一個大好的機會。
首位的步年豐,看著自己的這兩個兒子,心中也是難以抉擇,“四通,這些年你也辛苦了。如今,青甲所行之事,也確實危及了我步家,要不,你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