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交換情報

　　很快，那副妝容打扮放在國內(nèi)，多半要被警察叔叔重點關(guān)照的黑人，就再次失去了意識。

　　“隊長同意了，”控制著黑人的楚軒開門見山，對方的隊長則松了口氣，“我先說我方的要求?！?p>　　這副霸道的態(tài)度，讓尼克心中很是不爽，但他依然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第一，聶小倩的任務(wù)，由我方完成，也就是說，這部輪回片何時結(jié)束，由我方說了算。

　　“第二，我方放棄燕赤霞的任務(wù)，但你方要賠償四名新人。

　　“第三，你方要交出聶小倩的金塔，這樣一來，我方就同意放棄千年樹妖的任務(wù)。

　　“第四，因為我方放棄了千年樹妖的任務(wù)，所以，聶小倩投胎期間，你方必須替我方阻擋千年樹妖和黑山老妖。如果你方阻擋不了，我就視為你方放棄了相關(guān)權(quán)益，我方就會出手?！?p>　　連續(xù)四條，直接把尼克和沃爾特聽傻了，兩人不禁面面相覷。

　　過去的談判中，都是雙方你一言我一語地討價還價，中間還摻雜著威脅和挑釁。這么干凈利落地一口氣提完全套要求，他們還是第一次見識。

　　尼克深吸了一口氣：“我需要和我的隊友們商議，還請你稍待片刻?！?p>　　他也沒說什么你先回去，等我們商量完再來找你這類的。杰克被擊敗后，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看光了。不讓對方旁聽，也只是自己心里舒坦一些而已，并沒什么卵用。

　　全隊都在對方的監(jiān)控下，大洋洲隊自然也不可能真的坐下來商討什么對策和底線，其他資深者只是聽了尼克的講述，又分別提了提自己的觀點，叮囑他別被對方蒙騙后，就紛紛表達了對隊長的絕對信任與充分授權(quán)。

　　尼克和沃爾特剛回來，楚軒操控的黑人就直接開口：“兩個新人，或者一個新人外加千年樹妖，你可以二選一，選擇之后，我們就可以達成共識?！?p>　　這幅完全不掩飾自己全程“旁聽”了他們隊內(nèi)討論的無恥模樣，直接驚呆了一向講究風(fēng)度與禮節(jié)的尼克。

　　中洲隊開出的條件，比他們的底線還高出不少。他的底線是兩名新人外帶放棄千年樹妖，但必須進行至少八人的新人交換?，F(xiàn)在對方敲下的最后一錘，則是兩名新人或一名新人加樹妖，簡直可以說是意外之喜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個黑人，或者說是黑人意識中的楚軒：這名智者，顯然并沒有什么神奇之處，至少不像情報中的那些智者一樣神乎其神。雖然確實有些洞察力，但在談判一事上，稚嫩得不像話。不僅沒摸清他們的底線，甚至一上來就漏出了自己的底線。

　　不過這對他而言，再好不過了。

　　心中對中洲隊的智者產(chǎn)生了輕視之心，這一瞬間，甚至有了直接聯(lián)絡(luò)千年樹妖，借勢團滅對方的念頭。但謹慎的習(xí)慣立刻就重新占據(jù)上峰，將這個極為魯莽的念頭重新壓制下去。

　　心中百轉(zhuǎn)千回之下，假裝哭哭思索了半天后，他給出了最終的選擇：“兩名新人，就這么說定了?！?p>　　傻子才放棄樹妖呢。保護樹妖的任務(wù)，是全隊獎勵D級支線劇情和1500獎勵點。這個和2000獎勵點孰重孰輕，一目了然。

　　“等我們拿到聶小倩的金塔，就主動聯(lián)系你們進行交易。到時候再約定具體的交易時間和地點，我會讓兩名新人帶著金塔去找你們。等我們完成燕赤霞的任務(wù)后，再交換新人，如何？”

　　吃這個提議，楚軒自無不可。

　　主動向楚軒控制的黑人伸出手，尼克笑道：“和平萬歲?！?p>　　緊接著，又意味深長地提醒道：“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和平吧，主神空間中最不缺的就是瘋子。幸運的是，他們都不在我的隊伍里。以后你們就會知道，我們已經(jīng)算是很好說話的了?！?p>　　“例如呢？”楚軒也順勢問下去，很明顯，雙方已經(jīng)進入了情報交換的環(huán)節(jié)。

　　“最著名的就是東美洲隊。之前的東美洲隊還很正常，但自從進來了一個瘋子后，就變得人憎鬼厭了。那個瘋子根本不在乎什么規(guī)矩，無論是對方的人還是自己的隊友或新人，一言不合就殺掉，強行制造負分。再好的和平局勢，頃刻之間都會被他破壞殆盡。偏偏那家伙實力極強，所有人都拿他沒轍?，F(xiàn)在的隊伍，只要發(fā)現(xiàn)對手是東美洲隊，都會放棄任務(wù)，躲得遠遠的，祈禱東美洲隊完成任務(wù)離開前，那個瘋子找不到他們?！?p>　　“他叫什么？”

　　“不知道，”尼克笑著搖頭，“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我們沒遇到過東美洲隊?！?p>　　楚軒有問道：“那幾支隊伍的情報，你們有嗎？”

　　這個說法，所有旁聽者都愣住了。尼克也想了想，才猶疑地反問：“那幾支……你是說天神小隊和惡魔小隊嗎？”

　　見對方點頭，他才失笑：“說的那么神秘干嘛？我差點沒反應(yīng)過來?！?p>　　他想了想，首先問道：“宋天，這個名字，你們隊伍里有人聽過嗎？”

　　等待片刻后，楚軒控制的黑人搖了搖頭。尼克見狀，也不失望，就解釋道：“這個人是天神小隊的最強戰(zhàn)力，公認的輪回世界第一人。他的來歷挺神秘的，沒人知道他進入天神小隊之前，是哪個小隊的。不過他肯定是華裔，所以我以為你們隊伍里會有人知道他呢。”

　　見楚軒沒什么反應(yīng)，他也不以為忤，現(xiàn)在他大概也搞清楚了，對面的這個所謂智者，就是個很冷淡的家伙。

　　他繼續(xù)自顧自地說道：“這兩只小隊本來就是整個輪回世界的焦點，他們的情報自然也是滿天飛，時間久了反而成了最不值錢的了，免費告訴你們也無妨，就算是我們這些老人給你們這些新人的見面禮了。”

　　這一次，楚軒很上道地道了一聲謝?？吹贸觯@讓對方很是受用。

　　“天神小隊就不必多說，所有成員都是各小隊的隊長，起步都是基因鎖二階，整體實力強到?jīng)]邊。尤其是那個宋天，據(jù)說已經(jīng)解開基因鎖四階了，是公認的最可能結(jié)束輪回的人。

　　“別看他們實力最強，但其實還算好說話。因為成員的特殊性，他們總能遇到曾經(jīng)的隊員，總會有不忍下手的、互相求情的、強行作保的，等等等等。時間久了，就形成了一種風(fēng)氣：只要你的隊伍能讓出足夠的利益，他們就愿意放過你們。

　　“這個利益，可以是重要的輪回片情報，可以是珍貴的道具，也可以是你們幫他們冒險完成任務(wù)，等等。說白了就是花錢消災(zāi)?！?p>　　說到最后，他直接把自己逗笑了。

　　“至于惡魔小隊，你們遇到了，最好離他們遠一點。那支小隊是徹頭徹尾的養(yǎng)殖小隊——哦，你們應(yīng)該還不知道什么是養(yǎng)殖小隊。就是少數(shù)幾個精英，把新人當(dāng)肉豬一樣養(yǎng)著。每一場輪回片結(jié)束后，新人都要用自己的全部身家為資深者兌換道具，否則就會遭受無比凄慘的結(jié)局。即便新人聽話，也沒有用，資深者對他們是動輒打殺，到了輪回片中，還會那他們當(dāng)肉盾……”

　　說著說著，他自己都忍不住搖頭嘆氣。

　　此刻他突然發(fā)現(xiàn)，黑人的眼神，竟若有所思起來，這也是他第一次見到這個智者有表情或眼神反饋。

　　意識到這個話題似乎觸動了對方，他決定大膽地試探一下：“你們的新人，都是怎么處理的？”

　　楚軒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道：“有用的留下，沒用的直接在輪回片里放棄掉，活下來的另論。”

　　很常見的處理方式……他有些失望。如果對方也是傾向于養(yǎng)殖的小隊，那他就更有把握團滅對方了。畢竟整個輪回空間都知道，養(yǎng)殖小隊最大的特點，就是打不了逆風(fēng)仗，一遇到危機，就極易內(nèi)訌和相互出賣。

　　“我們也差不多，就是多了一條：所有新人的首部輪回片，都要將一半的收益上繳，作為得到資深者庇護的回報?！?p>　　尼克一邊透露著這條沒什么用的內(nèi)幕，一邊仔細觀察著對方的反應(yīng)，卻發(fā)現(xiàn)對方又變回了之前那副＊冷淡的樣子，毫無觸動。

　　‘奇怪的家伙……’他心里想道。

　　之后雙方又交換了一些關(guān)于輪回片的情報。中洲隊只經(jīng)歷了三部輪回片，其中一部還沒什么劇情，被主神給魔改了，實在沒什么拿得出手的情報。

　　意識到這支新隊伍的情報袋實在干巴得可憐，尼克也是又遺憾又竊喜。

　　遺憾之處，自然是沒有收獲有價值的情報。要知道，輪回片的情報，很多時候是足以挽救一支團隊的；更有甚者，一些團隊靠著某條情報，狠狠賺了一筆，直接鯉魚躍龍門。

　　竊喜之處，則在于他更進一步地認清了這新人隊伍的外強中干。沒有情報，就意味著他們的輪回片大多都是按部就班完成主線任務(wù)，也就意味著他們既沒有經(jīng)歷過高難度的輪回片，也沒有試著開發(fā)過隱藏支線劇情。

　　前者代表他們的隊員必然缺乏歷練，無論是戰(zhàn)斗經(jīng)驗還是個人心性，都會有所欠缺；后者則代表他們獲得的支線劇情極其有限，難以兌換真正強大的高級強化。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比確認，這只隊伍，就是一個天才強者帶領(lǐng)下的，其他人都渾水摸魚的水貨小隊。

　　‘只要摸清了你們隊長的實力，’他心中冷笑道，‘就送你們下地獄！’

　　“怎么樣？”談判結(jié)束后，尼克攙扶著黑人新人回到隊伍中，其他資深者紛紛問道，新人們也伸著脖子。

　　“Peace&Love！”他笑著伸出兩個大拇指。

　　新人們立刻歡欣雀躍起來，資深者們也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這是他們曾經(jīng)約定好的暗號。這個手勢就意味著，他們可以在適當(dāng)?shù)臅r候考慮直接開戰(zhàn)了。

　　另一邊，鄭吒也問道：“真的就這么和他們維持和平了嗎？”

　　這么簡單就談攏了，雖然結(jié)果肯定是好的，但他感性上還是很不爽。尤其是在得知對方可以隨意把新人拿來進行交易，還要向新人收高達50%的個人所得稅后……

　　“一直維持精神力壓制，”楚軒沒理他，直接對詹蘭下令，之后又對著眾多資深者說道，“先去接觸燕赤霞，搞清楚這個世界的狀況。等拿到聶小倩的金塔后……

　　他環(huán)視四周一圈，壓低聲音，用只有資深者能聽到的聲音，堅定地說道：“就著手團滅大洋洲隊！”

　　聽聞此言，所有人都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鄭吒則目瞪口呆：“為什么？怎么這么突然？對方的實力咱們還不知道吧？會不會太莽撞了？！”

　　楚軒冷笑道：“對方的實力，對方已經(jīng)親口告訴我們了?！?p>　　他反問鄭吒：“說說看，我們開出的條件是什么？”

　　鄭吒想了想，總結(jié)道：“雙方各放棄一個任務(wù)，他們犧牲兩個新人，提供聶小倩的骨灰，再替我們抵擋千年樹妖和黑山老妖?！?p>　　說完后，他好奇地看著楚軒，期待對方的下文。

　　但一旁的徐彬，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了，恍然地拍了拍額頭。

　　這個動作被楚軒捕捉到了，他看著徐彬，不再說話。

　　徐彬一臉懵逼地看著對方：這算什么？拿自己當(dāng)傳聲筒？

　　正要解釋，腦中靈光一閃，指著身旁唯一一個允許旁聽資深者開會的新人：“你來解釋。”

　　蹲在地上的蕭宏律不爽地瞪了他一眼，開始拔自己的頭發(fā)：“我沒旁觀你們那神奇的隔空談判，但從隊長的描述中，我看出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他抬起頭，目光炯炯地看著鄭吒：“這個協(xié)議，有一個很明顯的問題：雙方的付出完全不對等。大洋洲隊需要付出兩個新人，需要替我們拿到骨灰，還需要替我們戰(zhàn)斗。

　　“可我們做了什么？除了動動嘴皮子放棄了一個任務(wù)，我們什么都沒做，什么風(fēng)險都不承擔(dān)。但最后，至少按照約定，我們的收益，恐怕不會比對方少吧？

　　“這種無本買賣，在這個主神空間中，很常見嗎？”

　　看著鄭吒目瞪口呆的樣子，蕭宏律很是享受地繼續(xù)說道：“這已經(jīng)算是不平等條約了吧？別說他們了，就是我，聽到這樣的條件，也會很不滿吧?？伤麄?yōu)槭裁磿邮埽繜o非是兩個可能。

　　“第一，對方根本不是真心的，只是想暫時穩(wěn)住咱們，再伺機偷襲團滅咱們。但這很不符合常理，因為那個主神的評價中，咱們比對方強；之前的交手中，咱們也應(yīng)該是大獲全勝吧？這種情況下，他們就算要虛與委蛇，也得是經(jīng)過更多的接觸，獲得更多的情報后，才能做出的決策。

　　“第二，就是他們潛意識里就在認慫，覺得自己是弱者，就該被這么欺負。說白了就是，被欺負慣了，反而習(xí)以為常了。

　　“至于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我就聽隊長說了咱們開出的條件，剩下的情報都一無所知?！?p>　　說完，他不再去看鄭吒，而是死死盯著楚軒，眼神中滿是火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