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竹一行人跟著馬思橘走過拘留室。
拘留室充滿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走廊上鋪滿一塵不然的白色瓷磚，墻壁上每隔幾米就置入了一顆阿爾法眼，以防發(fā)生意外。而馬思橘的“房間”則位于拘留室的深處。
那個房間以前是放拘留服的更衣室，后來因為核心的人權組織要求，全國拘留所生活條件被大大改善。
在拘留所的人不僅可以不換衣服，還可以自己訂購和調查局合作餐飲行業(yè)的事物。
房間里面出了獨立的衛(wèi)浴，還有里面有電視和書籍供他們娛樂，態(tài)度好的話還可以要點酒喝。
這讓馬思橘覺得非常好。
在她小時候的印象中，調查局的拘留室一直充斥著發(fā)霉和糞便的氣味，自己的父親也從來不讓自己靠近，還經(jīng)常聽見里面的慘叫聲。
那些因為一些小事被抓進來的人，先是要被剃光頭發(fā)，然后換上臟兮兮的拘留服，擠在12人一間的拘留室里，天天被罰勞動改造，直到三個月的拘留周期，或者直接送上法庭。
而現(xiàn)在這些優(yōu)異的環(huán)境調節(jié)，無疑說明人類的道德和文明正在進步，讓馬絲橘充滿了希望。
當然，沒人告訴她，拘留費提高了二十倍。
至于那些沒錢提交拘留費的人，反正馬絲橘也見不到，他們將會視為拖欠市政財務的失信公民，由阿爾法公司進行強制債務登記……
“雖然現(xiàn)在這比以前好了很多，但我說我馬姐啊，你住這種地方，還是未免有些……”
“有些什么？”
馬思橘回頭對阿金擺出一個善意的微笑。
“沒啥沒啥，你開心就好?！?p> “這是拘留室……？你們要把我關起來嗎？”
紙萍瞬間淚水就在眼睛里打轉，抖抖索索地說道。
“哪有的事?！?p> 馬思橘輕輕拉起她的手，“姐姐的房間就在盡頭，不是拘留所啦——”
“誒？”
“雖說是拘留所，紙萍你也別害怕，這里的人都是因為一些小錯被抓進來反省而已，”
馬絲橘一邊走著一邊安慰這紙萍：
“這里設備也比以前好很多了，一人一間，還有電視和書架和衛(wèi)生間，比街上一些普通旅館也要強很多——”
“——這個城市一直在進步，就算在里面的人，一般也是很好說話的。只是，偶爾犯了一點錯而已?！?p> 正當馬斯橘這么說的時候，眾人左手邊的拘留室傳來一聲呼喊。
“橘姐好啊。”
一個穿著白背心的大漢，一邊扣著腳，一邊擱著透明玻璃墻向馬思橘打著招呼。
“你好，核心的裁決還沒下來嗎？”
‘唉，還沒呢，不知道還要呆多久，不過無所謂啦……’
大漢猥瑣地笑了笑，然后盯著馬思橘的雙腿之間。
“呵呵，這環(huán)境這么好，每天還有你這么個大美人可以看到，不知道比我家的強了多少倍?！?p> “這樣啊……我之后會幫你問一下的?！?p> 馬思橘似乎沒意識到這潛在的性騷擾，仍微笑著答復道。
“好嘞?！?p> “惡心?！币慌缘乃卩止玖艘痪?。
“——他之前是在核心工作的，卷了公司的錢跑路到西普爾城生活，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自首了?！?p> 馬思橘淡淡地解釋道，繼續(xù)想前走去。
“也許這也說明他受不了負罪感吧，雖然避免不了坐牢了，但肯定能從輕處罰的?！?p> “還有這種事?！?p> 孔竹不想多說什么，他有些不相信有人知法犯法后，還單純的因為負罪感自首，鬼知道這個人懷了什么心思。
……
拘留室總共也就幾間，他們很快就來到了盡頭。
“啊……”
此時馬思橘卻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一旁，那最后一間拘留室。
里面站著一位年輕的男性。
他站的筆直，但是面對著墻壁，像小時候在玩一二三木頭人的孩子。
而且與眾不同的是，他竟穿著拘留服。
“怎么了嗎？”孔竹問。
“沒見過的人，但總感覺，好像很眼熟……而且為什么他穿著拘留服？”
馬思橘皺起眉頭，這無疑顯得他剛才在說大話。
“您好？”
她走上前，輕輕敲了敲玻璃墻。
里面的男人先是詭異地脖子轉到快后面，然后才把身子轉過來。
他的眼睛睜著大大的，里面布滿血絲。嘴巴動的很快，似乎在嘀咕著什么。
“您好，你……您的衣服呢？”
“……”
他沒有回應，只是在嘀咕著只有自己聽到的碎碎念。
“小心點，我感覺不太對。”
粟踮起腳，朝孔竹的耳邊說道。
“別管他了，也許是有精神疾病，所以才有特殊對待吧?！笨字駥︸R斯菊說道。
“但是這幾年明明……”
“唔……這孩子看起來和我們差不多大呢?！辩鹘z此時說。
仔細一看，骨架和頭發(fā)確實和孔竹他們差不多。
“奇怪，而且按照條例來說。未成年應該不允許拘留才對……”
馬絲菊深吸一口氣，然后輕輕拍了拍玻璃門，用更大的嗓門說道。
“你好？我可以問問發(fā)生了什么嗎？”
一般來說這種行為是違反規(guī)定的，但誰叫她是局長的女兒呢。
……
……
“……”
“沒法溝通呢。”阿金聳聳肩。
“沒法溝通呢?！笨字駠@嘆氣。
“……我等會去問問爸爸好了?！?p> 馬絲菊也放棄了繼續(xù)追問的念頭，自己總不能走進去和他面談。
“那接下來……”馬斯菊掏出鑰匙，轉過身，“接著這扇門就是我的房……”
“欸！”
阿金一個大跨步，將將馬絲橘拉到身后。
啪！
突然發(fā)出了手槍開火一般的聲音。
里面的那人像一只飛撲過來的巨型飛蛾，整個人的正面撞在玻璃墻上。
他的瞳孔不斷顫動著，鼻子和額頭因為劇烈撞擊而流出新鮮的血液。
血液正慢慢順著玻璃墻流在地上，從底下的墻縫中滲出到眾人腳下。
“你們……都是罪人……”
眾人還沒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你們都是罪人……”
“噫?。?！”
這才反應過來的紙萍發(fā)出如花栗鼠般的尖叫。
“你們都是罪人……你們都是罪人……你們都是罪人……你們都是罪人。你們都是罪人。你們都是罪人！你們都是罪人！”你們都是罪人！??！”
搞什么？
孔竹看著面前明明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卻瘋瘋癲癲的人。
“——無關人員退后！”
幾個調查員沖進拘留室，其中一個對著馬思橘等人喊道。
盡管這的墻壁都是防彈的特質玻璃，他也撞不壞。
但要是有人做出自殘行為，調查局也是要負責的。
“為什么……？”
馬思橘臉上驚恐，不解的神態(tài)融在一起。
這種情緒已經(jīng)是她今天第二次體會了。
“橘子姐……還是先進你房間吧，這個人好可怕……”
琪絲好像也被嚇到了，催促著馬思橘離開。
紙萍更是已經(jīng)躲到了角落處，正在瘋狂地顫抖。
“也是……看來……算了，大家先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