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蘇門黯滅塵緣意第63節(jié)戰(zhàn)云飛-23
第63節(jié)、戰(zhàn)云飛揚(四)-23
午夜,對于夜行人來說魚嘴峰的黑色山巖就是最好的保護色,兩個黑影一路小心翼翼沿山路而上,清冷的山風中,掩蓋了很多聲音。
涼風頂?shù)膬蓚€不速之客,高個黑衣人比清風還輕地落在清心觀最高處的屋脊上,從背后緩緩扯出一張軟弓,他舉手撘箭直指大殿方向。
另一矮個黑衣人卻大搖大擺直接重重落在大殿堂外,將大殿外地面青石踩得粉碎,手中卻沒有持任何兵刃。
清心觀中沒有任何動靜與反應(yīng),大殿中人像一陣黑色旋風,在清心觀各個殿閣和房間游走搜索,而屋頂?shù)墓忠搽S之變換位置,警覺地引弓撘箭對屋下可能出現(xiàn)的情況虎視眈眈。
在觀內(nèi)一番搜索,二人卻一無所獲,于是屋上之人也一起進到屋內(nèi)逐屋細細搜查。一刻鐘后,二人再次在觀內(nèi)后院流云廳停下,正遲疑未決間,卻同時隱隱聞到一股香氣從觀外傳來,一聲歡快的犬吠從后院墻外響起,二人歡喜之色頓顯,對視一眼,便鷹擊而起,騰身飛向墻外。
二人躍出院落,后院空無一人,犬吠聲卻像是從崖下出來,在山崖上幾個起落,徐徐落下,香氣漸濃。他二人終于看見山崖下棧道出口處,一只大黃狗口中叼著一只肥碩的野兔,只是一閃,便竄入一個廢棄的弓箭場中。
那廢棄弓箭場中央,一堆火炭燒得正旺,火星亂綻的火炭堆上架著一個黑油油的高大鐵質(zhì)烤架,數(shù)只野雞、野兔串在烤架上,被炭火正烤得滋滋冒油,肉香四溢,陣陣煙味、香味沿山壁向上飄去,二人恍然大悟,原來剛才聞到的香氣正是從這里而來。
燒烤炭火堆旁卻是無人,兩人見此卻不遲疑,配合默契地一前一后向院落撲去,高個躍上院落旁一排高高地塔松頂,矮個卻跳過院落籬笆,全身警覺地走向燒烤架。
藏身粗大塔松枝丫間的霍小經(jīng)苦笑著抬頭,看著頭上一尺之遙,沉心靜氣穩(wěn)穩(wěn)站定在樹干上,弓如滿月的高個黑衣人,他隱隱聞到他身上的一股河水的土腥味混合著淡淡的楠木清香,霍小經(jīng)只有把天蝠暗影斗篷輕輕拉緊了一些。
矮個黑衣人在鳴燕堂院落箭閣、弓廳上上下、前前后后一番仔細搜索,仍然是一個鬼影都沒尋到,連剛才那只黃狗也詭異地不知跑哪里去了,只有炭火堆旁那只肥碩的死野兔,翻著一對大大的死魚眼盯著他東奔西跑、來來去去。
大虎匍匐在燕子巖的巖頂上,透過灌木叢看著山崖下鳴燕堂院落里忙得不可開交的矮個黑衣人,它狗嘴咧開,好似什么惡作劇成功,只待好戲上場。
在院落里、弓廳、箭閣中幾番尋找,連弓廳青石板下的地下室都被他進去掘地了三尺,毫無所獲的矮個黑衣人,終于被消磨掉最后一點耐心,他一腳踹倒燒烤架,回頭對著院落左側(cè)的一顆塔松大聲呵道:
“雷天,快下來,我們上峰頂,一把火燒了這鬼道觀!”
說罷,便走到院落籬笆邊運掌如飛,片刻,他就扎起一梱干柴梱。
當矮個黑衣人扎好第二梱干柴棒時,他抬頭看看沒有絲毫動靜的塔松頂,沒有好氣地吼道:
“邢雷天,這哪球有人,你個慫包,還不給我滾下來?!?p> 塔松上依然沒有絲毫回音,矮個黑衣人頓時大驚失色,他丟掉手中木柴棒,左手在腰間一按,一把藍汪汪的軟劍彈出,如澄碧秋水般的劍氣劃出一道寒光,閃電般射向塔松頂部,他人隨劍走,右手一揮,數(shù)十點寒星后發(fā)先至,全部打進塔松枝葉間。
只是一瞬,塔松內(nèi)金光亂閃,漫天字母針從中炸射而出,在此同時,秋水般劍氣斬在塔松頂部,只見一陣轟響,那樹徑有三人合抱粗細的塔松盡然攔腰被一劍斬斷,頂部茂密枝葉更是被千百金針射成漏篩一般。
矮個子黑衣人見一擊得手,面上一喜,他身形如水中飄萍,輕輕幾晃,人躍上旁邊一顆塔松。他定睛細看,不由心中再次大急,那轟然倒地的塔松中,除了松樹枝葉碎末,那有什么東西,更不要說人影。
劍光霍霍護住全身,矮個子跳下松樹,他神色凝重左右環(huán)視,左手舞動軟劍,右手緊扣一個黑色圓筒,徐徐倒行,一步一停地緩緩向院落籬笆門處退去。
離剛才倒下塔松四五顆間隔的松樹上,霍小經(jīng)透過天蝠暗影斗篷看著徐徐倒退的矮個黑衣人,朝身后手指一陣急點,只聽幾聲輕微悶哼從他背后出來,隨即便沒有了動靜。
被喚著邢雷天的高個刑堂殺手致死都沒有明白,自己是如何喪命于這風堂的荒山野嶺,他只是在失去最后知覺時,只覺腳底涌泉穴一痛,自己便一無所知,更不知道,在自己不知不覺間,已被霍小經(jīng)裹在斗篷里,趁暗夜,飛到距離藏身塔松幾顆外的樹頂枝葉間。
作為一個殺手,邢雷天是極其失敗的,但作為一個送貨上門的獵物,他卻是極其成功。他依稀想起,飛上樹梢,他好似聞到了一絲烤雞的香味,可是他卻沒有警覺,于是死了。
臨死前,他希望兄弟邢大壯能夠逃走,他相信殺死自己的一定是個幽靈。
尚書房行走
刑堂殺手入風堂,雷天死、大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