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過后,兩人再沒見過面。生活還是那樣,那夜的沖動與迷茫在梁寧第二天醒來看到第一縷陽光時就被遣散了。
第二天下午,梁寧還是相似的打扮去了燒烤店。備菜,打掃,到后來的招呼客人,烤串……梁寧都忍不住在心里暗罵,怎么他媽就那么多人。像預(yù)示著有什么事會發(fā)生一樣,今晚的客人格外地多,所有人都在嬉笑怒罵,一晚上梁寧耳朵里都是嗡嗡的說話聲,內(nèi)心煩躁,眉頭不知不覺就皺了起來。
“梁寧!看我!”一個看起來比梁寧略小的穿著露臍短袖,超短裙,畫著煙熏妝帶著夸張耳釘和項鏈的女孩站在梁寧面前裝作不經(jīng)意地擺造型。
“又換風(fēng)格了?這次是什么?”梁寧看了一眼,調(diào)笑地問道。
“哎呀,辣妹風(fēng)??!”女孩炫耀似的說著。
“哎呦,你這穿的是什么啊,趕緊給我換了!”烤串店老板皺眉說道,說完又轉(zhuǎn)頭拿脖子上的毛巾擦汗去了。
“憑什么,爸,我收拾了好長時間呢,我就不換。”女孩有恃無恐地傲嬌地說道。
梁寧也不說話只搖頭笑了下,這樣的寵愛和拌嘴稍稍撫平了她的眉頭。
“老板,酒呢?這都多長時間了?”中氣十足的帶著醉意的聲音響起,梁寧望向五號桌的一群人,剛想抬腳去送啤酒,身邊的女孩就搶先搬起了啤酒走了過去。梁寧便作罷,繼續(xù)在那幫著烤串。
一分鐘不到,騷動就開始了。剛剛五號桌的一個男的從夜市上常見的馬扎上歪倒一屁股墩坐在了地上。女孩快速朝梁寧這邊跑過來,帶著哭腔地喊“爸”。
剛剛摔倒的男人站了起來,他因為喝了酒還紅著臉,胸腔劇烈地起伏著,臉上的橫肉似乎都跟著這胸腔而顫動。他快步朝烤串的地方走過來,一條黑色褲子因為肥胖被穿成了低襠褲,他一邊走嘴里還罵罵咧咧的。
忽的一下,男人掀翻了烤架,一瞬間煩人的嗡嗡聲漸漸停了。
“你他媽的,店是不是不想開了,敢推我,你給我過來!”男人伸手就要抓烤串店老板身后瑟瑟發(fā)抖的女孩。
“哎!”烤串店老板驚呼出聲,抬手拍掉了男人的油膩膩的手。
“爽兒,進屋!”烤串店老板用命令的語氣說著。
女孩還愣在那里。梁寧率先反應(yīng)過來,拉著女孩就要走,誰知道男人竟然如此猖狂,一臂揮倒了老板,后面的啤酒,馬扎,烤串都落了一地,發(fā)出不小的聲響。
“過來,我讓你走了嗎?”男人仍舊朝哭得不知所措的女孩走去。
“你他媽!”梁寧罵了一句抬腳踹在了男人的肚子上。男人沒想到還有這一茬,一個不妨往后退了好幾步又摔了一個屁股墩。
五號桌的其他人一躍而起,相互看了一眼就都抬腳往梁寧那個方向走。其他桌的客人都散地差不多了,還有幾個膽大男人的在一旁看熱鬧。
人一多,梁寧這邊的氣勢瞬間就被壓下去了。見勢不妙,梁寧的后手慢慢摸上了后面摞起來的啤酒瓶。剛才被叫“爽兒”的女孩早就被嚇蒙了,只顧著哭。
“怎么?耍流氓???”梁寧不屑地笑著說,看起來及其社會。
“喲,說我們耍流氓?!币粋€穿白色T恤的光頭男人邪笑著說道,滿頭油光在光下亮的刺眼。
老板剛才摔得不輕,現(xiàn)在還起不來,他妻子蹲在地上一臉無助。一家三口都在梁寧后面。也許打架這件事是有默契的,剛說完話,梁寧和男人就都動了手。
一酒瓶子砸在男人頭上,梁寧也被男人踹倒在地。身后的那群五號桌的人沒想到一個女的竟然會點,還動手了,都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
被砸的男人捂著頭上的血,徹底怒了,抬腳就又要踹過去。梁寧此刻也已經(jīng)站了起來,忍著肚子的痛,眼神狠厲,她向上看,單眼皮更增了一味不羈,像一頭落單的狼。
又是一酒瓶子,卻不是梁寧砸的,側(cè)頭,梁寧又看到了那個背影,孤傲的像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