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也無風(fēng)雨也無晴
崔行芷一直沉浸中藥配比實驗中,正在忙碌的時候,寶丹童子來找,問:-
“陳過呢?”
崔行芷這才想起陳過剛才來找,而且有點奇怪,道:“剛剛還在這里啊,你沒有找到他?”
寶丹童子道:“我就是問問他,什么時候再帶我們?nèi)ド洗稳サ牡胤??找?guī)讉€地方都沒有找到,以為上你這兒了?!?p> 崔行芷想起,陳過一直來事不斷,這次是不是又遇上什么事情了?
“陳過找我要了護盾符和烈焰符……?!?p> 寶丹童子道:“那他一定遇上什么事情!要不然要這么多符咒干什么?”
崔行芷急了,一陣懊惱。
和寶丹童子趕忙去陳過住所找,確是沒人,問了門房,說被陳氏族人請去了。
就在這時,城南響起了幾聲爆炸聲,隨即淹沒在轟轟的雷聲和雨聲,崔行芷和寶丹童子臉色大變,顧不上驚世駭俗,運功急忙就往城南飛去。
行至在退思橋,看到之前戰(zhàn)斗的慘烈,城里衙役已經(jīng)來到現(xiàn)場,封鎖了這一區(qū)域。
崔行芷沒有看到陳過,稍稍放心,穿過退思橋,向差役問明陳氏老宅地址,又趕往老宅。
雖然不認(rèn)識這些差役,但是上清派道士的身份在這里比什么都管用。
等趕到老宅祠堂,居然有人攔著,說進去通報,里面正在商議大事。
崔行芷根本不跟他啰嗦,帶著寶丹童子直接闖進去,攔截他們的人都被定在原地。
還沒有進祠堂門,就聽見轟隆一聲爆炸,崔行芷一聽就知道那是烈焰符被激發(fā),運轉(zhuǎn)靈氣飛奔進去,就看陳過被烈焰符炸飛在空中。
崔行芷突然被巨大的悲傷擊中,連忙躍起迎著陳過,并接住了他。
“陳過,陳過”崔行芷焦急地喊著,落地后,抱著的陳過身體軟軟的,沒有反應(yīng),又看到他渾身是血,就更慌了,聲音中都帶著哭腔。
寶丹童子跑過來,摸摸陳過的脈博,正常的很啊,一擰他腰上的肉,陳過“哎呦”一聲,活過來了。
陳過深深吸口氣,假裝才蘇醒,如此近距離聞著桂花香,實在是一種難得的享受,四眼相對,看到崔行芷飽含淚水的眼睛,陳過抬手給她擦了擦。
“我沒事?!?p> 崔行芷一看陳過正常,把陳過往地上一推,還輕輕打了他一下,臉都紅了。幸好帶著面罩誰也看不見。
陳過忙翻身起來,趕緊向崔行芷道謝:“師姐你又救了我的命,要不是你給我的護盾符,今天不知道我要死幾回了。”
原來陳過覺得陳道寧表現(xiàn)不對,表演地太過了,就小心戒備,拿了一個護盾符握在手中防備。
最后,陳道寧居然選擇自爆,這真讓人想不到。
陳過雖然近距離正面被擊中,但是經(jīng)過太上洗練的身體強悍地不像話,恢復(fù)能力也強,身上的傷口一會就痊愈了,不留一點痕跡,身上血全是陳道寧的。
祠堂里被爆炸傷了好幾個人。陳過上前幫忙幫忙,還好都是被磚頭瓦片擊中的,問題不大。
族老幸喜沒事,跑過來喊:
“少族長沒事吧!”
看陳過和上清派兩位道士關(guān)系這么好,更開心了,迅速翻出笑臉,要他們留下坐坐。
陳過卻不領(lǐng)情,冷冷地道:“把玉還給我!”
族老急忙從袋中取出遞給了陳過,他接過來,用手一摸就知道那是真的。
然后,誰都不理,陳過帶著兩人就趕緊離開。
回到府里,向守備府報備了刺殺的事情,太子聽聞又是頭大:這是什么人,膽子這么大?光天化日之下動用弓箭刺殺,這等同于造反。按趙國的規(guī)定,民間手中可以有刀、劍、長槍,但是不得有八石以上的弓,和鎧甲。
查,一查到底。
希夷城守備府坐南朝北,背靠赤炎山,這山也不算高,不過數(shù)十丈,卻是整個希夷城的最高點。在山腳處是守備府的各色建筑,沿著中軸線依次是照壁、大門、儀門、大堂、德政門、二堂、內(nèi)宅門、三堂等。依中軸線左右還有耳房、配房、廂房、榜房、庫房、科房、官邸、吏宅、馬號以及古井、蓮池等,再往后就是向山的連廊,連接到半山的議事廳和赤炎樓,所為赤炎,這山的土壤呈火紅色。
崔行芷和陳過一起坐在連廊的長椅上,
“元兇終于授首了,你應(yīng)該開心才對?!贝扌熊瓶吹疥愡^情緒不高,以為他還有什么想法。
“高興不起來,九哥原來小時候?qū)ξ疫€是挺好的,他比我大,很照顧我,原來家里窮的時候,就靠他照顧,但是后來隨著我修煉速度越來越快,他對我的態(tài)度就變了,你說他為什么要陷害我?他想要去京城就直接跟我說,我就讓他。”
崔行芷看到陳過一副帥帥,卻帶著憂郁。
雖然陷害他的陳道寧已經(jīng)死了,陳氏的族長也死了,可是從眼中看不到任何快樂的樣子,勸慰道:
“人是會變的。當(dāng)他認(rèn)為你擋住了他路的時候,你不在是他的兄弟了,他已經(jīng)把你當(dāng)敵人來對待了,你看他玩得計謀,環(huán)環(huán)相扣,不光要置你于死地,還要把你徹底搞臭,這樣的生死大敵,你不打死他,他會一直要把你弄到死為止。你做得對!陳過?!?p> 崔行芷把陳過拉過近身邊,道:“來,讓我看看你耳朵,看看哈干凈。”
從百寶囊中拿出一個木制的耳扒子,仔細(xì)觀察陳過的外耳,有不少耵聹,用耳扒子輕輕地給陳過掏耳朵。
“別動,嗨呀,好大的一坨,出來了,出來了。”
“嗯,這邊也有……?!?p> 陳過側(cè)著頭靠近這崔行芷,聞著她身上淡淡的桂花香,耳朵被崔行芷蔥蔥玉手拿捏著,耳朵被掏得癢癢的。突然,無處安放的心就徹底沉靜下來了。
初春傍晚的陽光暖暖地照在兩人身上,雨過天晴,天空是純凈的藍(lán)色,大塊的白云朵朵來來回回,像許多只羊在悠閑的散步吃草,遠(yuǎn)處天際晚霞喜滋滋地鋪成在人們眼前。
唐三姐望著自己微微發(fā)亮的肌膚,緊致細(xì)膩,卻不是十分滿意,功力幾乎不長,頂多能保持。
那個陳九還不錯,改天讓他來配合練練。
唐三姐丟下沉沉昏睡的公子,披上長袍,雙峰挺立,腰肢纖弱,走到室外,外間已經(jīng)是燭火通明。
“使者,陳九,陳道寧被陳過給殺了?!庇薪瘫娗皝矸A報
“?。磕阏f什么?再說一遍!”唐三姐愣住了。
“陳九,陳道寧在陳氏祠堂與陳過發(fā)生沖突,陳道寧不是陳過對手,最后重傷的陳道寧自爆身亡。”
唐三姐呆如木雞,這父子倆,前腳父親自殺,后腳兒子也自殺。
“什么時候的事情?”
“就在下午,我們派出的刺殺隊伍也損失慘重,弓手死了四個,李供奉和吳供奉也在退思橋被殺。”
唐三姐氣得鼻子噴火,邁著急促的步子在院子里轉(zhuǎn)悠,侍者不敢看她,又不敢離開,只能低頭數(shù)螞蟻。
唐三姐倒是與這對父子都有露水情緣,但是絕談不上多深的情感,雖與陳氏族長多年前有糾葛,時間磨平了所有的一切。
但是兩人的死,對今后三陽教的發(fā)展是個重大損失啊!
想了半天,對侍者道:“你去把李香主請來?!?p> 說完回到房間,重新?lián)Q上衣服,一邊咬牙切齒地詛咒陳過,幾次都把扣子扣錯了。
等到李香主到了,兩人坐下。
唐三姐艷麗的妝容、動人心魄的美貌,李香主依然不敢多看,這就是個蛇蝎美人,不能碰。
“這次不僅折了我們兩位供奉,四位弓手,還有陳道寧這樣未來的種子也折進去。還有之前陳氏族長也是我們的重要人物,也是間接被陳過害死。陳過這個豎子絕不能留!李香主,我們還要再想想辦法?!?p> 李香主聞得若隱若無的幽香,身體多有不適,沒辦法集中思想思考,喝了口茶水,強行思考了片刻,然后道:
“陳過,好比驢屎蛋上扒著的蒼蠅,滅掉他就像踩死一只螞蟻,小事。俺們當(dāng)前的事還在按部就班的在進行,這才是大事。還請使者不要搞反了?!?p> 對這個問題他卻和唐三姐想得不一樣。
唐三姐大怒道:
“什么驢屎蛋上扒著的蒼蠅,都已經(jīng)殺我們兩個供奉了,還是小事?必須干,再搞一次,必須干掉陳過,保不準(zhǔn)以后壞我教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