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這么一尋思,自然悟透了許多。
更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很輕松,走起路來像是走在云端上一樣。
這邊,龔云長幾個年輕力壯的,正在一邊擺設(shè)祭臺、陳設(shè)道場。
蕭衍徑直走過來一看,只見道場中間是太極八卦陣。而道場最上面,則是按照嚴(yán)格的次序上下左右排列。儒家重視禮儀秩序,這些位置都排布的井井有條。
每個位置上設(shè)一個座椅,前面擺一條案。
蕭衍被荀卿折騰連臨時抱佛腳都不愿了。
龔云長見蕭衍愁眉苦臉的,自然過來問情況。得知具體事情后,龔云長也不解緣故?!皫熥鹨幌蜓员匦?,行必果。怎么會作出這等出爾反爾的事情呢,這些事做的,未免也太不像師尊了吧,難以置信,我等平日里一向敬重的師尊,竟然會作出這樣的事情?!?p> 蕭衍搖頭道:
“不提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放棄了。師尊他老人家都不擔(dān)心,我又何必?fù)?dān)心呢?!?p> 龔云長也想不明白,
“這么大的事情,按道理師尊應(yīng)該更慎重才是,如今這樣做,屬實(shí)不應(yīng)該啊。只是師尊過的橋,比咋們走過的路還長,或許師尊他老人家自有他的道理呢?!?p>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這么想了?!?p> “蕭師兄不必掛心,我父親常說,船到橋頭自然直,擔(dān)心一點(diǎn)用也沒有。今天是邯鄲城開放夜市的日子,不知道蕭師兄要不要隨著師弟下山游玩一趟呢。”
“好啊,我正想出去散散心。算算日子,我竟然有一年時間沒有下山了?!?p> 兩人說著,便互相搭著肩有說有笑的下山去了。
荀況所在的院落內(nèi),這時候卻不得安寧了,前來送膳的弟子過來,卻發(fā)現(xiàn)荀卿正坐在自己的室內(nèi),將各種卷軸、經(jīng)籍、劍器都被亂七八糟從箱子里搜羅了出來。
“這個不行。”
荀卿說著,扔出來一個銅爐,這是他早年懲罰煉丹害人的道者收繳的寶器。
“這個也不行?!?p> 話說著,荀卿又從箱子里撿出了一把匕首。
“匕首是小人才用的物件,配蕭衍也不合適?!?p> 荀卿就這樣喃喃自語,但是他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打開了四個箱子,堆滿了八張席子,過來侍奉的弟子見到,自然詫異。
他們一直以為師尊不戀財(cái)物,很是清貧,如今看到這些閃著五彩光芒的奇珍異寶,自然眼睛都給看直了。
到了夜間,月亮爬上梧桐樹梢頭,荀況終于找到了他認(rèn)為適合蕭衍隱藏實(shí)力的法器。
荀卿從室內(nèi)走出來,拿著一根被蟲子咬了許多洞的歪歪扭扭的竹仗走出來道:
“好??!我終于找到了適合蕭衍的法器。”
室外弟子見了,瞳孔放的極大。本來他還很羨慕蕭衍,可是當(dāng)他看到師尊給他挑選的法器,這弟子頓時開始暗暗嘲笑蕭衍。叫你平時笑那么大聲,可是如今做了關(guān)門弟子,師尊給你的法器竟然是這種爛貨。
荀卿命弟子放下食盒離開,那弟子自然照做。只是荀卿這個時候還沒有胃口,他想趕快讓蕭衍試一下這個法器。
只是他興致勃勃的進(jìn)了室內(nèi),卻看到蕭衍室內(nèi)空空如也。于是荀卿又出門去找蕭衍,可是卻得知蕭衍下山玩去了。
荀況心想:這小子不會不知道此次大會到底有多重要,他定然覺得我在捉弄他,如今下山怕是自己找解決之道去了。
荀況站在山門上,望著山下茫茫夜色里連成一片的燈火,心中卻安寧不下來。他知道,戰(zhàn)火已經(jīng)燒的距離臨淄城越來越近了。
蕭、龔二人下了山,頓時引得山下一堆女子尖叫。
齊國經(jīng)歷了管仲改革,邯鄲城成了天下男子的溫柔鄉(xiāng),這里遍地都是酒肆、女閭。有美女的地方,總是能吸引無數(shù)英雄俊杰。
在這里,隨處可見飄香的酒壇,隨處可見披紗的美女,路上的銅蓋一輛接著一輛。很難想象,戰(zhàn)國時期居然還會有堵車的情況發(fā)生,但是蕭衍面前就上演著這種情況。
一匹馬倒在了泥坑里,后面的馬車都被堵在后面。街道雖然四通八達(dá),可是每條街道都擠滿了馬車和人。
馬車在燈火照耀下閃著光輝。街道兩邊有著許多捧碗要飯的孩童,銅蓋馬車徐徐馳過,里面會露出一只鮮嫩手,扔出兩枚銅幣。
蕭衍望著外面的繁華景象,整個人都驚呆了。
尤其是那些女閭中的女子,一個個坐在窗邊拋紗扔絲帶,恨不得把自己脫光掛在窗戶上。
蕭衍見了,自然為這個時代的人開放程度驚嘆。
這一個個,衣不蔽體的,正合他的心意。
只是蕭衍沒想到,做稷下學(xué)宮的弟子好處遠(yuǎn)比荀況告訴他的多。
蕭衍沒有吃飯就下山,剛坐在酒樓上,沒等他開口說話,店家自己主動引上來道:
“二位小兄弟看著面生,可是看著服色像是稷下學(xué)宮之人?!?p> 蕭衍和龔云長穿的就是青色的稷下儒服,里里外外一共三層,端莊典雅,儀態(tài)堂堂,穿著這身好看的衣服走到哪都是靚麗的風(fēng)景線。
龔云長主動道:
“正是。”
“那感情好,咋們齊國上下一向禮讓稷下學(xué)士,今夜二位學(xué)士來了,便是給舍店增光添彩,在下沒有什么好款待二位的,今日店里進(jìn)了海參魚翅,權(quán)且招待而二位了?!?p> 蕭衍聽了,自然樂開了花,心道,原來做荀卿的弟子,真的會天上掉餡餅??!
“多謝這位先生款待,只是這錢我們倒時還是會付的?!?p> “哎!不必客氣,自齊威王設(shè)立稷下開始,齊國上上下下都是極力款待稷下學(xué)士的。”
龔云長也道:
“是這樣的,蕭師兄并不是經(jīng)常下山,所以不知道這里的情況,實(shí)際上無論師兄去哪家店,都會被各位店家款待的?!?p> 店家也道:
“這位小兄弟說的確實(shí)不錯,無論去哪家店,咋們齊國人都會款待稷下學(xué)子的?!?p> 蕭衍聽了這才放心落座,盡興享用起這里的美食來。
兩人用飯的時候,龔云長看到蕭衍心事重重的樣子,勸告他道:
“蕭師兄,如今的天下,只有齊國才有這般和平繁榮富麗的景象。咋們齊國的人最擅長經(jīng)商,如今凡是有膽子大敢出去經(jīng)商的,回來后都不愿意再出去了。咋們邯鄲城更是如今戰(zhàn)時的天堂?!?p> “放眼如今的天下,如今除了秦國咸陽城,再沒有第三家城市能夠和咋們齊國臨淄城相比了。師兄既然下山了,那就該及時行樂,別在想那些俗物了。”